文寄寧和奚曉橙相陪着,走過無邊無際的曠野,突然心裡都萌生一種念頭,如果身邊是這個人,也不怕進入無窮無盡的時空,就這樣一直走着,走着……
回到別墅,奚曉橙回樓上的房間,全身粘糊糊的,哭過,再摔一跤,身上衣服上都是泥灰,她洗了頭髮,再洗了澡,換一身清爽的衣服下來時,發現文寄寧已經在廚房做晚餐了。
奚曉橙站在廚房門口,看着文寄寧忙碌的側影,他洗過澡了,頭髮還有些溼潤,穿着一套休閒的灰白色運動套裝,他在做飯時,神情也是專注的,柔和的燈光勾勒着他堅毅的臉部輪廓,散發出成熟的男人穩重的魅力。
文寄寧感覺有人在看着他,轉過頭來,看到奚曉橙失神的樣子,他問道:“是不是累了?去睡一會吧,做好晚飯了,我再叫你。”
“沒……”奚曉橙回過神來,臉微微紅了,她這樣直勾勾地盯着文寄寧,被他發現了吧?
奚曉橙走到文寄寧的身邊,看看臺面,問道:“我和你一起做飯吧。”
文寄寧沒有拒絕,臉上露出了淺笑,似乎也很享受一起做事情的時光。
吃過晚飯後,他們又在星空下的曠野裡散步,心情愉悅,都說起了彼此從前的故事。
回來的路上,文寄寧牽過奚曉橙的手,他的手碰到她的手的那一刻,她的心猛然一跳,沒有拒絕,她的默許,令文寄寧的手更是一緊,他輕聲說道:“我……我一直都想找到一個人,和我過着這樣簡單的生活……”
奚曉橙的手輕顫了一下,她沒有說話。
回到房間,一起上了樓,兩個人對面站着,道了晚安,可誰都沒有轉身,支支吾吾地,又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兩個人尷尬地笑笑,又再說了晚安,卻仍是沒有挪動腳步。
是奚曉橙先說道:“謝謝你,文寄寧,爲我做了那麼多,我卻……很笨,給你添了很多麻煩。”
“別說謝我,”文寄寧輕聲說道,“是我自己想這麼做。”
不管出於什麼原因,文寄寧確實一直都在爲她着想,一直都在保護着她,奚曉橙深吸一口氣,翕合了好幾次嘴脣,才鼓足勇氣說出話來:“文寄寧,你……爲什麼……對我這麼好?”
許久都沒有等到文寄寧的答案,奚曉橙仰起臉龐望着文寄寧,他亦是低着頭看着她,他的眸光清澈而深邃,那裡面似乎隱藏着許多難以言說的話語。
奚曉橙的心不由一疼,他終究是愛着曉白的吧,他對她的好,只是希望曉白開心!可是,她卻那麼沒用,他對她的好,她卻無以報答!
我很想你開開心心的,我卻不知道我能爲你做什麼!奚曉橙蒼涼地一笑,她突然踮起腳尖,柔軟的脣,吻在文寄寧薄軟的脣上!
文寄寧的心猛然一跳,身體卻僵住了,奚曉橙的脣沒有移開,其實他們不是第一次親吻了,在拍電影的時候,一條吻戲可能要拍好幾次,可是這次,奚曉橙輕輕的觸碰,卻令文寄寧的心怦然跳動不止,他的整個身心,像是起了化學反應一般,膨脹着他無以名狀的渴望!
在電影裡,奚曉橙沒有主動吻過他,她的吻,很生澀,文寄寧抱住她,迴應她,然後變得情難自禁地熱烈!
他們的額抵在一起,都微微地喘息着,文寄寧的聲音暗啞,低聲問道:“曉橙,你……爲什麼……對我這麼好?”
奚曉橙低垂着眼瞼,卻也沒有回答,她側過臉,再次吻在文寄寧的脣上!
在他的流連與纏綿中,奚曉橙緊緊地抱住他,他的身心失控了,突然橫抱起奚曉橙,走進他的房間……
先前的熱烈,卻在進入的那一刻驟然地停頓了,他像是頓然清醒,之後,興味索然地早早結束!
他放開她,坐起來,看到他雪白的牀單上留下的一片鮮豔的紅色,眉頭皺得更緊,他的神情,又恢復到了冰冷,甚至,是她所未見到過的冰冷!
他撿起掉落在地上的衣服,穿上了,沒有說話,也沒有看她一眼,走出了房間。
奚曉橙坐在牀上,用被子捂住自己的身體,被驟然撕裂的疼痛感覺還未過去,可是更疼痛的是她的心——他厭惡她,他後悔了!她只是想報答他對她的好,用她最珍貴的方式,可是他不需要,她反而傷害了他,他只想和心愛的人做這樣的事吧,他後悔了!讓他做了最厭惡的事!
在夏日的夜裡,奚曉橙卻冰冷極了,她從文寄寧的牀上起來,全身的僵冷令她艱難地穿起衣服,當她飄忽地走到房間門口時,卻聽到樓下的大廳響起大門關上的聲音——他走了!
隨着那“咔噠”一聲的關門聲,奚曉橙的心猛然一顫,她無力得難以支撐,倒在房門上,滑落下來,跌坐在地上!
一整晚,奚曉橙蜷縮在門口,偌大的別墅裡,只有她一個人,和令她惶恐的痛楚!
天亮了,奚曉橙依然失魂落魄的呆坐着,一夜無眠,恐懼與愧疚折磨着她,眼神空洞洞的,像是沒有了生氣!
樓下傳來了門鈴聲,奚曉橙的心像是一潭死水裡扔下了一顆石子,泛起了一陣漣漪,她漸漸地轉活過來,扶着門框努力地站起來,會不會是文寄寧回來了,她跌跌撞撞地快步走下樓去。
奚曉橙右手輕顫地打開門口,門外站着的,卻是一個穿着制服的男子,他是碼頭的工作人員。
奚曉橙的心再次沉落,她的臉煞白而冰冷,呆愣愣地望着工作人員,說不出一個字!
男子帶着職業禮貌的微笑,說道:“奚小姐,早上好!文先生交代我送你出島,等你想出島的時候,請打我的電話,我再開車過來接你!”
男子雙手遞過來一張名片,奚曉橙卻沒有接過來,她翕合了幾下冰冷的脣,像是喃喃自問:“他……不會回來了嗎?”
男子看到奚曉橙低落的神情,他抱歉地說道:“文先生昨晚已經開遊艇離開了,他是離開前交代我早上過來詢問奚小姐什麼時候出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