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香港這邊處理這種事情還是駕輕就熟的,幾名紅棍乾淨利落的搞翻剩下兩人,提了刀具就把陸文龍擁擠在中間快速返回酒吧,然後裡面涌出來的一羣馬仔小弟就動手幫忙把他們的衣服脫下來,指定身材相仿的換上,連陸文龍的棒球帽都被人戴上,擦掉刀具上的指紋,才提了站到酒吧外面去等待警察來處理!
救護車先到,把阿泰拖走了,陸文龍看着藍光的救護車嗚嗚叫着從那些還在血泊中的和勝刀客身邊熟視無睹的駛過,當然明白這救護車多半和信字堆也有關聯,搖搖頭不管了,轉過身來,看見蔣琪她們已經跟一大幫女明星混在一起,不時轉頭看看他,遞一個探詢的眼神。
陸文龍接過一名紅棍遞過來的酒杯,對那邊舉一舉表示無礙,這邊仰頭一口喝下去!老實說這種洋酒的味道還真是不怎麼樣,但是喉嚨到身體一下就滾熱起來,讓剛纔沸騰的血液似乎冷卻得沒有那麼快,不會驟冷不適應! ..
圍上來的紅棍們使勁拍他的肩膀:“龍少!真是名不虛傳!反應快,動作靚!”
陸文龍眯着眼睛只嘿嘿嘿笑:“安頓好了,我們去看阿泰!”
紅棍們卻滿不在乎:“矮騾子出來混的,哪個不挨刀?只要命還在,那就沒事!”外圍更多馬仔充滿羨慕的看着這些已經衝殺出名號的硬角色,像剛纔突然而至的打鬥,他們還輪不到參與。
人羣突然分開,一些老者在強叔和黃爺陪伴下走過來。只是他們多半都是對襟褂子之類的中式打扮。和有些震耳欲聾的搖滾音樂聲還有燈紅酒綠的酒吧環境燈光不太協調。
紅棍們都立刻收起吊兒郎當的表情動作。站到陸文龍的兩側,充滿得意和驕傲的神情看着這些老傢伙。
黃爺毫不掩飾自己更加得意的表情:“袍哥!這就是我給你們說過的袍哥新字輩,我們智堂的二當家老六!”
這邊楊淼淼就端着個酒杯撇嘴了:“老六?憑什麼喊他老六?很老麼,這個老黃爺自己才鬍子一大把吧?!”
蔣琪能明白:“表示個態度,大家能平起平坐,總不能喊小六吧,那不就感覺平白無故的高一輩麼?”
陸文龍隨手把酒杯給身邊的紅棍,拱起手朝這些人擺兩下:“多轉山頭多走路。多拜兄弟多好處!智堂小輩子給各位叔伯問好了!”
基本都在樓上目睹了剛纔一番打鬥的江湖老者們都能拱手回禮,黑道嘛,這種事情上面還是要簡單一些,能打殺就自然能得到名望,不過再往上就要看謀略了。
蘇文瑾又恢復了文文靜靜的妹妹頭模樣,端着一杯蘇打水站在光彩照人的燈光牆前面,剛纔一位女明星勸她喝杯酒,被她不耐煩的拒絕了,還想再勸,居然立刻就被旁邊的人拖走了。生怕惹毛了她!
現在看着陸文龍的動作,有點皺鼻子的小聲:“他這個算是什麼人都能打堆麼?到處都能接交人!”
湯燦清自己喝一口酒。算是壓壓驚:“這也許就是那種江湖味吧?”
的確是,江湖味就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有些人就有一種帶頭大哥的氣質,對任何一方的來客都不卑不亢,舉手投足都是喝兩杯,我請客的豪邁氣派,陸文龍顯然是把這種風格發揮到了極致!
順手接過旁邊紅棍又斟滿的一杯洋酒,對着幾位老者敬一下,就仰頭一口喝下去,然後馬不停蹄的轉頭一下噴出來笑罵:“特麼的什麼洋酒味道,真難喝!有沒有白酒!實在不行來啤酒都比這個味道好,實在是受不了了!”
連同強叔在內,愣了一下才跟着哈哈大笑起來:“平時大家其實都喝不慣洋酒,還是能裝着喝幾口的,也就你這個鄉巴佬纔敢說出來!”說是鄉巴佬,卻帶着說不出的親熱勁……
樓下警察果然駕到,開始尋找目擊者、問詢,招來公共醫院的救護車,把傷者擡走,還有拖車來把涉案的麪包車皇冠車拖走,那輛只是略傷皮毛的悍馬早就被開走了,承諾一定給陸文龍修得漂漂亮亮,順便做個改裝!
樓上依舊歌舞昇平推杯換盞!
陸文龍直到最後散場,還是執意要求去看看阿泰,黃爺年歲大了,先走一步,強叔卻能跟陸文龍一起去醫院,姑娘們搭乘另一輛奔馳車跟在後面。
強叔也是從姑娘們開始說起的,先指指後面才說:“你這幾個老婆確實拿得出手啊!”
酒醉心明白的陸文龍得意:“那當然!謝謝強叔表揚了!”
強叔帶點笑:“有興趣讓她們演演電影出個名麼?”這也算是有錢人的一個嗜好了,自己女人更有名,也就更有徵服感或者成就感?
陸文龍卻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算了算了,我那個小老婆就夠有名了,惹不少麻煩,還是留在自家就好!”
強叔不過是拉個話頭子:“你呢?有沒有興趣來香港發展,或者拍點電影做生意什麼的?”
陸文龍靠在黑色真皮座椅上,有點醉眼朦朧,但是摸摸嘴皮還是笑:“不用了,做好自己的地盤就不錯了,一山還有一山高,比來比去沒盡頭的,我在渝慶好好發展,強叔黃爺有用得上我的時候,肯定義不容辭伸手幫忙,我到香港來也能有強叔的款待,總比大家都在一條道上搶飯吃,生出事端來義氣得多!”
這話其實說得有點大了,也許是陸文龍喝了點酒,纔沒掩飾自己霸氣,強叔似乎就是想聽這種真心酒話,哈哈笑兩聲:“會麼?”
陸文龍小打一個酒嗝:“幾年前,我弄了十萬在手裡,都笑得合不攏嘴,今年搞了幾千萬,我卻沒什麼特別的感覺,這就是因爲我當過奧運冠軍,站在世界最高點以後,眼界就不同了……多了不說,在荒郊野嶺殺那麼多人的時候,我都沒有想過我最後會不會脫身,我相信我一定能勝!我有這個信心!”
強叔看着他,陸文龍也把目光停留在這個戴着金絲眼鏡的四十多歲男人身上:“強叔,你跟黃爺不同,他念舊,他喜歡袍哥小輩子,你是個實際人,那我們就說實際的話,假如我來香港,我那點錢屁都不是,所以我只能繼續從砍殺做起,要砍殺就有仇家,我又是個寧爲雞頭不當鳳尾的架勢,不會受什麼人控制,遲早有糾紛,還是眼前這樣最好,各取所需,內地一定會有大發展,維克托他們都毫不猶豫的在投身進去,我就在大陸發展,甚至連渝慶那方土地都沒必要出去,內地太大了,一地一隅都足夠發展,說起來,香港不也才這麼丁點大個地方麼,都可以發展出這麼多東西來!”
二十歲的年輕人藉着酒勁侃侃而談,強叔又注目看了一會兒才輕輕鼓掌:“少年郎啊少年郎,真是羨慕!……阿龍,我真的很羨慕,你年紀輕輕就能如此沉穩的做事待人,來日不可限量!”
陸文龍還是帶點酒意的憨厚笑笑:“您別誇多了,驕傲是大敵!”
強叔哈哈笑:“好吧!先說定在這裡了,關於珠江集團的那個項目,我是一定會大力參與的,你那邊收購相關的地皮有什麼需求儘管跟我說!”這就標誌着陸文龍能得到這位信字堆實權人物的資金力量支持了。
陸文龍點點頭:“好!”
簡單明瞭。
外面夜色如水一般沉靜,厚重的奔馳房車安靜的滑過街道,因爲剛發生過幫派砍殺,路邊有不少警察在執勤,防止發生連帶打鬥,對社團成員更是嚴加控制,不過對豪華房車卻態度甚好的一律放行。
資本主義社會嘛,有錢,基本就能解決所有問題,只是在華國國內,就不一定了。
陸文龍年紀不大,就已經有了這樣的感受。
接下來在一間教會醫院,據說是信字堆自家人受傷的定點醫院,陸文龍看見了躺在病牀上的阿泰,幾個小時的派對時間,這個雙花紅棍已經診療搶救完畢,現在靠在牀頭,旁邊還坐了個眼有點紅的姑娘在削蘋果,看見陸文龍帶着蘇文瑾她們進來,就低聲吼自己女人:“看看!丟人了不是!快給六爺和四位嫂子問好!”
陸文龍搶上一步摁住渾身包紮還想盡量動一動的阿泰:“泰哥躺好了……沒事沒事,我明天回渝慶了,來看看你。”強叔沒進來,送到門口,留下兩部車就先行離去了,他是阿泰的東家,他來看望得力干將也是要做給下面人看的,就沒必要跟陸文龍扎堆一起來了。
那個明顯帶着胭脂氣的姑娘估計也是圈內人,不靦腆但是有些敬畏的站起來,喊六爺,但是看到後面稚氣尚存的蘇文瑾跟楊淼淼,還是楞了一下,還好湯燦清和蔣琪這看起來比較正常點的讓她還是挨個問了聲好。
阿泰頭上有腦震盪,脊椎骨裂,肋骨斷了三根,但是還能正常說話,只要別提氣,所以滿臉滿不在乎的笑容:“感謝的話我就不多說了,今天這條命是六爺救的,能報答的時候,絕不含糊!還有嫂子們,拉扯我一把,就一定會銘記在心!”
這纔是江湖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