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到現在也沒弄明白,她是怎麼做到讓她的血和妖狐的血起到了這麼大的排斥作用。
但是如今已經不是思考這個的時候了。
我看到大伯和大娘都冷冷的看着我,爺爺看向我的目光裡更是帶着幾分的冷凝。
是啊,現在爺爺肯定是更加的氣急攻心吧。
畢竟,這一波三折的陷害他的寶貝孫女,還讓他剛剛對着自己的寶貝孫女發了火,現在肯定是在心裡罵我呢。
我嘆了口氣,二話也沒說,直接把食指伸進了嘴裡。
我閉着眼,咬着牙,就把自己的手指頭咬破了。
嘶……還真是疼。
不光是手指頭疼,還心疼啊!我竟然這麼容易的就吃人肉了!
牙咬得傷口要更大一些,所以我的血流進去的至少有個七八滴,形成的血球個頭就比妖狐的那個要大上一倍。
碗裡的水已經沒有那麼多了,巨大的血球很快就沉到了水底。
但是,和妖狐還有大堂姐的血不一樣,我的血在接觸到硃砂之後,直接就散開了,根本就沒來得及和妖狐的血接觸。
我心裡嘆了口氣——哎,真是丟人。
不是因爲其他的,主要是因爲我基本上屬於沒有靈力。
這個法術實際上是鬱家專有的,也是鬱家的古籍裡記載的,來測試鬱家子孫所設的契約的。
鬱家的子孫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有靈力。
雖然靈力是有高低之分的,但是低到我這個程度的,鬱家人幾十代都沒幾個。
所以,我的血在碗裡只凝了那麼短暫的片刻,很快就變成了一灘血水,在水裡散開了。
“爹,你看這個……”
大伯的臉上帶着似笑非笑的神情,但是口氣裡卻好像很尊敬的問爺爺。
爺爺的臉色鐵青,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我臉上帶着一副並不在意的樣子,但是也是豎着耳朵聽着呢。
“鬱詩凝……大逆不道,圈養妖狐,對祖師爺不敬,逐出鬱家!”
爺爺的每一句話,都扎進了我的心裡。
我含着還在滴血的手指頭,心裡卻是比手指頭還要疼許多,已經是冰涼一片。
呵呵,明明,剛剛的那個儀式什麼都沒有證明出來。
明明,養妖狐的人就不是我。
明明,他們可以在繼續查下去的。
但是,爺爺卻選擇了這樣的處理方式。
我不知道他是真的感覺自己的寶貝孫女沒有一點的嫌疑,還是隻是想接着剛剛的這個法術來把自己的孫女排除在外。
反正,我不過是個廢物,對鬱家沒有一點的作用。
而鬱紫韻不同了。
她的法力雖然不能說是像小叔那樣的驚才絕豔,但是資質也是上等的。
而且,我也知道在私下裡,爺爺一直是把她當做下一任的接班人來教育的。
取捨的話,我肯定是被捨棄的那一個,沒有什麼可說的。
好吧,是的,沒有什麼好說的。
鬱家嘛,我早就明白了。
反正從小到大,這種事情我也並不是經歷的第一次。
記得在我五歲那一年吧。
那時候的我還比較的調皮,也沒有現在這樣,如此的有自知之明,看多了這世間的險惡和是是非非。
那時候的自己,像是所有的小孩一樣,天真、活潑,還有點作。
大堂姐從小就很漂亮,所有的小孩子對漂亮的東西本來就有種羨慕的心情。
再加上,我知道他是家裡的嫡女,天賦也高,所以從小就更是對她羨慕。
對於自己得不到的東西,那時候還小到不懂得去嫉妒。而是想要去討好。
所以,那個時候,我總是喜歡遠遠的看着堂姐,偶爾還會製造點偶遇什麼的。
那一天,這個在我心裡感覺是神仙一樣的堂姐,突然就給我說話了。
她讓我幫她看一樣東西,一個小小的盒子裡,裝着一個白玉的瓶子。
她給我說,讓我幫她看一下,就在原地不要動。
我傻傻的接着,笑的十分的開心,感覺就像是接到了一個天大的使命一樣。
再然後呢……
當爺爺的巴掌打在我的臉上的時候,我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哭着說,這東西是堂姐給我的,是堂姐讓我站在那裡等着她的。
但是,爺爺根本就不相信,還說我小小的年級就學會了偷東西,還心思歹毒知道陷害別人。
在之後,堂姐來了,堂姐表示她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情,整個的下午她都在家裡用功的畫符,還帶來了畫好的符咒……
後來,還是小叔把我從那裡撈出來的。那時候的小叔也很小,但是明顯比我精明多了。
上去以後,直接就哭了,說是爺爺訓斥我的聲音打擾了他睡覺,鬧着一定要一週不去上學,才能安撫他受傷的心靈。
爺爺對這個從小就天賦高靈力強的孫子一直都是沒有辦法,所以也就放過了我,只是罰我去跪了祠堂。
否則的話,我感覺當時的場景,很可能這第二巴掌、第三巴掌就要來了。
其實後來的時候我依然不懂。只是心裡隱隱的對那個堂姐沒有那麼的喜歡了,連帶着對一直想要親近的爺爺也不那麼喜歡了。
等我再長大一點的時候,我也想過這些事情。
爺爺是真的不知道嗎?!
但是,那個東西……在之後我就知道了,當時堂姐給我的東西是一種叫做青露的藥劑,是有洗經易髓的作用。因爲現代的社會已經很難找到這裡面的材料了,所以是基本上難以再做出來的。這東西很是珍貴,一般的人根本就拿不到。一直以來都被放在鬱家最隱秘的地方。
那地方,我連知道都不知道。
但是身爲鬱家嫡女的大堂姐……呵呵,這個家裡沒有她去不了的地方。
那麼爺爺是真的不知道,所以冤枉了我嗎?!
這個問題,我不想深思,因爲深思了也沒有什麼意義。
我只要學着小心一點,在鬱家小心一點就可以了。
但就算是小心,也抵不住別人的暗算。
後來在我八歲的時候、十二歲的時候、十三歲的時候,還各發生過一次大的。
再後來呢?!
我就學着去坦然的面對這些。
面對鬱家,面對我的這些親人,面對自己的地位。
無論發生什麼,我都能感覺到雲淡風輕,微微一笑就過去了。
最多,不就是那些所謂的家規伺候嗎?!
還能有什麼?!
無所謂了。
想着,我低下了頭,嘴角的笑更濃了一分。
這就是鬱家,這就是鬱家啊!
但是即便如此,眼裡還是有溫熱的東西在打轉。
爲什麼,世界就可以如此的不公?!
同樣是自己的孩子,爺爺就可以如此的……不公……
“我,不同意!”
突然,一道冰冷而又帶着壓迫感的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