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好的白流紗羣被凌若甩在地上。
凌若拖了個椅子，微眯雙眸坐下，眼底閃過殺意，“誰碰過這裙子。”
紅緞一見凌若這動作這表情，便知道是裙子被人動了手腳，臉色鐵青，“除了我，便只有咱們院子裡金鈴碰過，她一直專管主子的衣物。”
凌若的腦海裡浮出一道身影。
金鈴，那是她從外面買的婢女，帶入府中後雖沒有多重視，但也不曾怠慢。
沒想到，到頭來算計到她這個主子身上了？
“除了她呢？”
紅緞篤定道：“我敢保證，只有我們兩個能接觸主子的衣物。此事是我的疏忽，等回府之後，一定好好審審那金鈴。”
說到這兒，紅緞語氣發狠，“背主的東西！主子待她可不薄啊！”
凌若擺手，笑容發冷，“這世界上總有不甘心現狀的人。”
“現在就遞消息回府裡，監視金鈴的一舉一動！”
“畢竟這麼大一份禮，咱們不表示點兒什麼，實在是對不起她費的心思……”
紅緞聽凌若話裡染着寒意，心裡一驚，看向地上那沾了灰塵的裙子，驚疑不定道：“主子，這上面的藥？”
“是春藥。”
凌若脣線緊繃。
在大華國她就被春藥坑過一次，這次竟然還敢有人把春藥用在她頭上？
活的不耐煩了！
紅緞心裡一驚，腦中靈光一閃，陡然想起什麼，便聽凌若在那邊道。
“幕後之人絕不可能只下春藥，一定還有下一步招數等着咱們……”凌若低頭，透過地上那輕紗的白裙，隱隱望穿地面。
“緊盯着王氏和周采薇。”
“是她們？”紅緞蹙眉，“會不會是周莞顏？”
“不可能。”
凌若搖頭，“周莞顏絕不會這麼傻。”
下一刻，眼睛微眯，“不過，我總覺得不安，這次的金秋宴，她定會鬧出點兒什麼事……”
紅緞對凌若的話極其信服，聞言，也皺眉道：“早知如此，這次就該攔着不讓她進來，今日出府時，我也看她陰惻惻地不知在算計着什麼……”
“攔是攔不住的。”
凌若擡眼，鳳眼透過窗扉望向正對的正殿。那歌舞昇平，觥籌交錯，曲樂聲如仙音，迴環盪漾在整個大殿之中，罩住巍峨的皇城。
“周莞顏不是常人，這次攔住了，下次不一定能攔住。”
紅緞眉毛皺的更緊了。
凌若收回了眼神，替換的裙子不能穿了，只好將就這件了，從袖子裡掏出棉帕，一點一點絞着裙上的潮意。
閒淡地提起另外的事，“對了，那些監督周莞顏之人還是沒有遞迴消息嗎？”
“沒有。”紅緞搖頭，“就算遞消息也只是吃穿用度這種小事，周莞顏院內的隱私和籌謀，一點兒都透露。”
“這羣人廢了。”凌若停下的手中的動作，瞳孔幽深如暗夜之火，“你知道那些屍蠱蟲從何而來嗎？”
屍蠱蟲？
紅緞驚異道：“是那些屍蟲的資料？您在旭陽閣找到了？這都幾日過去了，怎麼沒聽主子您提起？”
凌若老臉一紅。
旭陽閣定情之後，她不是忙着思考和衛央的以後的出路嘛，自然沒空說這個。
真是的，哪壺不開提哪壺。
凌若剜了紅緞一眼，收回心思，把話頭引到屍蠱蟲上，“但凡死後身上生屍蠱蟲的人，都是生前中了蠱毒之人，而且還不是一般的蠱毒——是能控制人思想和行爲的王蠱！”
“王蠱？”紅緞對這方面不太瞭解，“那是什麼？”
凌若臉上的忌憚一閃而過，“蠱中之王，蠱術的巔峰，練成之後，能以血爲媒控制所有的中蠱者，更甚者，能將一個軍隊全部變成自己的傀儡！”
“天！”
紅緞驚地捂住嘴巴，“還有這種邪術？！”
“我以前也不相信。”凌若臉上生滿寒意，“可現在發生的事，由不得我不信，本以爲是傳說中的東西，沒想到真能見到！”
“百毒不侵、籠絡了王氏、周浩南周府一干人等的心、一堆不知身份爲她效忠的死忠者、甚至連咱們手下的人都被迷惑了去。”
“這周莞顏……可真不簡單！”
凌若十指捏在一起，淡淡的殺意從她
身上散出來，“絕對留不得。”
呈龍殿內，宴會到酣暢高潮，依次有人借各種藉口離席來殿外交涉散心。
周莞顏和凌澤綸便是其中一對。
青石牆旁，芍藥花畔，絕美的少女一身水粉色織錦煙羅裙，笑意妍妍又溫柔地立在原地，有風吹來，捲起她側臉的些許髮絲，只一面，便讓人沉醉。
“表妹……”
凌澤綸的嗓音裡帶着難以遮掩的愛慕之意。
周莞顏眼底飛快地閃過一抹厭惡，臉上的笑意卻更深了，微勾的紅脣怎麼看怎麼帶着眷眷情深。
“表哥……你叫人家出來是爲什麼？”
“表妹猜不出來嗎？”凌澤綸喉聲發啞，伸手欲要去拽周莞顏的手腕，被後者靈巧地躲過，送來一個嗔怒多情又嬌俏的眼神。
“表哥幹什麼！這可是宮裡呢！”
絕美的少女，就算髮起怒來也嬌嗔動人。
凌澤綸被她躲過，心底竟沒有半絲不悅，反而更加憐惜，看周莞顏的眼神，溫柔地欲要滴出水來。
“表妹可想死我了，自從上次一別，小半個月多都沒見表妹了，日裡夜裡倒是常常夢見，不知表妹想我了沒？”
周莞顏微微低頭，脣角譏諷，可從凌澤綸這個角度望過去，還以爲她在勾脣輕笑，心底喜不自勝。
連話都有些不利索了。
“表妹……等我這次回府……一定能說動我父母同意我娶你爲妻！你放心！我凌澤綸絕不負你！”
鬼才想嫁給你。
周莞顏聽着凌澤綸的話，直欲作嘔，卻不願現在同他翻了臉，說不定以後還有用的上的時候，眼神一閃，看到遠處拐角進另一條巷子的人影，心底有了算計。
再擡頭，眼底淚花漣漣。
“表哥……不是莞顏不答應……而是不能答應啊！”
凌澤綸臉色一變，又見周莞顏泫然欲泣，心底全是惋惜，恨不得將後者揉進懷裡狠狠疼寵一番，不讓美人再落淚！
焦急道：“表妹你別哭！有什麼事跟表哥講！表哥一定替你辦到！”
“真的嗎？”周莞顏擡眼看他，淚水在不停地打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