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哲冷冷地看了看顏思雨,剛要說什麼,顏思雨伸過手來,抓着他的胳膊說:“我知道你要參加珠寶設計大賽,你是想幫她嗎?求你不要參加了,她已經和我們沒有關係了。”
“這和她沒關係,我參加珠寶設計公開賽是因爲我們和金盛有業務來往,這事也和我們有關係。”
“有關係又怎麼樣,這種小事能煩勞你一個大老闆出面嗎?”顏思雨止住哭,冷冷地問。
顧明哲沒有回答,又躺回牀上,說:“我今晚想一個人休息?”便蒙上了被子。
顏思雨冷笑着說:“如果你非要參加,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顧明哲揭開被子,一下子坐了起來,說:“你想幹什麼?”
“我有我的辦法。”顏思雨說着轉身向門口走去。
顧明哲跳下牀,一把抓住顏思雨的胳膊說:“你別幹傻事,否則我饒不了你。”
“哼!我苦苦哀求你,你的心回來了嗎?你答應了嗎?你就能和我相親相愛好好過了嗎?你饒了我嗎?你從來正眼看過我嗎?自從她回來,你就開始心神不寧,蠢蠢欲動了。別以爲你什麼都不說,我就不知道。”顏思雨說着又哭了。她徹底憤怒了,受夠了,三年來冷若冰霜,近幾個月來更是身在曹營心在漢,自己一忍再忍,裝作不知委曲求全,結果他還是一意孤行,甚至越走越遠。她再也受不了了!
“你當初是爲了復仇和我在一起吧?卻不知道我有多愛你,爲了你,我什麼都可以做,我也做了一切。你卻忘恩負義,她一回來心就跑她那兒去了。我算什麼?顧明哲你說我算什麼?”
顧明哲將她拉回房間,按在凳子上,說:“你想怎麼樣?”
“這不用你管。”
“你不能傷害她!”
“哈!你好關心她呀?那你傷害了我沒有?你明白我的心裡有多痛苦沒有?你這個自私自利的僞君子。利用完我了就沒事了嗎?”顏思雨說着又站起來準備往外走。卻又被顧明哲一把按在凳子上。
顏思雨掙扎着又站起來。
“對。你說的對,我心裡是有她,那是因爲我三年前對她有點過分,我想彌補我的錯,爲她做點什麼。”顧明哲見顏思雨徹底憤怒了,再一次將她按在了凳子上。
“真的?”顏思雨停止掙扎,擡起頭直直盯着顧明哲問道。
“真的。”
“你發誓只是爲了彌補過錯,沒有其他任何目的嗎?”
“是,畢竟她父母后來收留了我。”
“可她父親也是你的仇人。”
“這已經不重要了。”
“那你答應我,只幫她這一次。”
“是的,我答應你。”顧明哲立刻回答道。
“好!那咱們一言爲定!我希望你像個男子漢大丈夫一樣信守承諾。顧明哲,我希望你明白,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你別忘記了,沒有我爸爸,就麼有你的今天。我能給你今天,也就能把它毀滅了。”顏思雨冷笑着說。
顧明哲眼睛一閃,厲聲問道:“你這是威脅我嗎?我顧明哲可不怕威脅。”
“你以爲你父親一點錯沒有,真的是被冤枉的麼?你以爲就憑着你的那點所謂的證據,是憑你一個人的力量才扳倒杜正峰的嗎?”顏思雨一臉的不屑,斜着臉對顧明哲說。
顧明哲身子一顫,低着聲音說:“你說什麼?”
“沒說什麼。”顏思雨迅速起身,躲過顧明哲,扭身出門了。
顧明哲想追出去,但頭又暈起來了,連忙扶住桌子。
時間在無聲無息地流逝着。
杜秋鳴的鑽石項鍊設計方案被傳到了香港,製作工廠請最好的鑽石製作大師,加班加點,精雕細刻,終於在初審開始前製作好了。
陸衡不放心,派自己的得力干將親自坐飛機取了回來。
對於陸衡來說,珠寶設計公開賽早就開始了,他已經連着幾個晚上沒睡覺,比賽定在國都國際俱樂部飯店的至尊廳舉行,他忙着指揮人佈置參賽珠寶的展覽。
莫俊明負責來賓接待,也在緊鑼密鼓地聯繫、組織並接待預先陸續到達的評委,忙的不亦樂乎,都顧不上糾纏杜秋鳴了。
對杜秋鳴來說,只等比賽的結果了,這反而成了難得的寧靜日子。只是她的情緒一直都不高,內心五味雜陳,自己也說不清楚是什麼,淡淡的惆悵,懸而未決的未來,還有就是不知道顧明哲到底怎麼樣了。她又不好意思問陸衡,只能等陸衡主動告訴自己,可陸衡忙的連影子都見不着,只是偶爾電話聯繫一下!
一直沒有顧明哲的消息,直到比賽開始前的晚上,莫俊明才告訴杜秋鳴,顧明哲將如期出席開幕式。
既定的日子,珠寶設計公開賽終於如期召開了。
這種比賽的重頭戲都在宣佈結果的閉幕式,因此開幕式按照慣例組織得比較簡單,莫董要莫俊明主持,首先請國家珠寶玉石管理部門的重要領導做講話並宣佈公開賽正式開始。
杜秋鳴看見顧明哲也坐在評委席上,與從前相比,似乎沒有任何變化,長長出了一口氣。發現陸衡正在**臺上看着自己,便急忙將臉轉到一邊,裝作東張西望,卻看見顏思雨在後面觀衆席上也正看着自己。
杜秋鳴猛地想起那晚顏思雨的話來,不禁打了個寒戰。她說過她一定要阻止自己的,難道她會使什麼手段嗎?杜秋鳴又向顏思雨的座位看去,卻發現她已經不在座位上了。
杜秋鳴下意識地站起來,走出了會場。
這一切都被坐在出席臺的陸衡看在眼裡。他悄悄離開了**臺。
杜秋鳴走進衛生間,洗了洗手,顏思雨不在衛生間。
“難道她離開了?”杜秋鳴心裡想,算了,由她去吧。隨即拐向走廊的另一側,想到露臺透透氣。
“你在找我嗎?”顏思雨冷不丁地從她身後竄出來。杜秋鳴嚇得心噗通噗通直跳。
“沒有。我找你幹什麼?”杜秋鳴故作鎮靜地說。
“是嗎?那我找你。”
兩人來到露臺上。
顏思雨從包裡拿出一根菸,遞給杜秋鳴一根,杜秋鳴搖搖頭。苦悶的日子,顏思雨已經學會用菸酒消愁了。
杜秋鳴看着顏思雨略顯浮腫而且光澤暗淡的臉,還有那大而無光的疲憊眼睛下兩個大大的眼袋,想起顧明哲說的還沒忘記自己的話,嘆了口氣,心想:“一定也過的很不開心吧!只是是你咎由自取的,聰明反被聰明誤,機關算盡的人啊!”
顏思雨抽着煙,什麼也不說,手卻顫抖起來了。
杜秋鳴等了半天,終於耐不住性子,說:“什麼事,說吧。”
顏思雨卻抽搭抽搭哭泣來,還是不啃聲。
杜秋鳴急了,問道:“什麼事,快說吧,我還有事。”
“你就放過我們顧明哲吧?”顏思雨用嘶啞的聲音說。
杜秋鳴疑惑地看着顏思雨,說:“放過他?你以爲我在糾纏他嗎?回國後,我只見過他一次,還是因爲我妹妹的事情,後來我從來沒有主動聯繫過他,也沒有見過他。不是說他住院了嗎?你天天守着他,你見過我們聯繫嗎?”
“是的,他住院了。”
“那就得了。你憑什麼說我放過他呢?我從來沒有,將來也不會糾纏他的,請你放心,我只想一心一意設計珠寶首飾。”杜秋鳴斬釘截鐵地回答。
“可是明哲他放不下你,這你應該也知道吧?”
“那是他的事,我沒有。”
“可是他爲了你,整天喝酒,把身體都搞壞了。”顏思雨說着又抽搭起來。
杜秋鳴冷笑着說:“顏思雨你撒謊的本性還是沒改啊!別忘了,我和他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我還不瞭解他嗎?顧明哲這樣的男人,怎麼可能爲了一個女人死去活來的,他那麼冷靜高傲,怎麼可能爲了我,我這個仇人的女兒,被他毫不吝惜拋棄的女人而做那麼愚蠢的事情呢?”
顏思雨一愣,連忙接着說:“是,我說謊了,我說實話吧。他生病了,病的很重,你和他在一起也沒什麼好處。”
杜秋鳴愣住了。
“他得了癌症,但他自己不知道。”顏思雨說着用手捂住了臉,肩膀一抽一抽的。
杜秋鳴定在哪裡,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喃喃地說:“你說什麼?”
“他得了癌症,腦癌。”
“你確定?”
“確定!”
杜秋鳴的身子開始發抖,像三九寒天被凍着了一樣。
“我還瞞着他,不想讓他知道的太早,只是說他喝酒受傷後有點腦震盪,需要繼續治療,先在家休息。過一段時間我會告訴他的,現在我只想安安靜靜地陪着他。所以,我請你……”
顏思雨猶豫了一下說:“請你讓他死了對你的心,讓他安安靜靜地養病吧!算我求你了好不好。”顏思雨說着對杜秋鳴跪下來。
杜秋鳴像是沒有聽見沒有看見顏思雨的哀求和下跪,轉過身向露臺門口挪去。
“我求你了,讓他安安心心養病吧!”顏思雨提高嗓門,用顫抖的哭聲求道,眼神卻是微笑的。
等杜秋鳴的身影消失在露臺門口,顏思雨立刻站了起來,露出了勝利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