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杜秋鳴的忽然落淚叫遊索極爲不安。
“沒什麼。”杜秋鳴搖搖頭。
“到底怎麼了?”遊索神情徹底冷了下來,緩緩將筷子放下,“你如果有什麼事情最好告訴我,不要逼我自己去查!”
“真的沒有什麼,我只是想起了我們的以前,有些難過而已。”杜秋鳴說到。
“你在懷念我們的以前?”遊索盯住杜秋鳴,忽然擡手,擒住了她的下巴,強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男人一字一頓道,“杜秋鳴,我認識你快二十年了,你的細微動作,你每個眼神代表什麼,我大概比你自己還了解。假如我是你,我就不會放着現在難得的好日子不過,非得去找麻煩。”
“好日子?”杜秋鳴忽然激動了起來,猛地一拍桌子,“我現在叫什麼好日子?我的孩子沒有了,我被你囚禁在醫院,我的父親下落不明,這到底叫什麼好日子?我又算什麼?”
“你閉嘴!”
“我不要!是你對不起我,你居然還吼我……”
“砰”地一聲,巨大的響聲,杜秋鳴的喊叫隨之戛然而止。
遊索掀翻了桌子,站起身,從上而下地看着杜秋鳴,神態裡帶着厭惡,帶着憎恨,帶着怒意,他緊緊攥着手,他怕自己一個控制不住會過去給這個該死的女人一巴掌。
她明明知道他的底線在哪裡,明明知道他有多恨她父親,明明知道他有多恨杜家,爲什麼她偏偏要提那些不開心的事!
“你不知道你算什麼是嗎?呵呵,那我提醒你,你是我遊索的情人,一個最卑微的情婦。”他的心受傷了,他要把那些傷痛通通都轉嫁給杜秋鳴。
而在那句話後,杜秋鳴徹底安靜了,再也不去看遊索。他的話,好像一記響噹噹的耳光打在她的臉上,讓她明白自己和遊索再也回不去了,她突然覺得這裡好壓抑,她受不了了,她想馬上離開這裡,她要逃離,是的,她要逃離。她下定了決心,明天在莫俊明的幫助下離開這裡。從此以後,自己和遊索再也沒有關係。
次日,莫俊明裝扮好了,像昨天一樣在病房裡等待海濤的消息。有了昨天的經驗,他們三個買了化妝的全套的用品,連睫毛都打了,雖然看上去還是有些不倫不類的,但最起碼今天的莫俊明比昨天看上去正常多了。
過了一會兒,海濤進來了,對莫俊明說:“遊索走了。”
莫俊明點了點頭,走到海濤面前用肩膀撞了下海濤的肩膀,這是他們之間的肢體語言,撞肩就代表保重。
莫俊明端着醫用托盤走了,海濤來到窗戶邊上,往下面望去,劉軍將車停在了門口,坐在駕駛室裡,將副駕駛的車門打開。
劉軍看到海濤從窗戶裡伸出腦袋往下望,就知道莫俊明已經出發了,心裡不由地一緊,只祈禱今天不會出什麼意外。
劉軍衝海濤點了點頭,海濤也在樓上點了點頭,兩個人的心都懸了起來。
416號病房裡,杜秋鳴坐在牀上緊緊握住牀單,心裡也是緊張地要命。
終於,聽到門的響動聲,擡頭一看,莫俊明已經出現了,今天的莫俊明看上去比昨天正常多了,雖然還是不怎麼像女人,但最起碼像個人了。
“換上吧。”莫俊明的情緒不高,杜秋鳴知道這是因爲自己昨天沒和他走的原因。
杜秋鳴和莫俊明很快就換好了衣服,莫俊明看着穿上了厚底鞋的杜秋鳴,和自己的身高差不多高。
“行了,應該看不出來吧。”莫俊明說,又把黑色的假髮遞給杜秋鳴,“你把這個戴上去試一試。”
“髮網呢?”杜秋鳴問。
“什麼髮網啊?”莫俊明反問到。
“就是能套住自己本身頭髮的髮網啊。”杜秋鳴說。
莫俊明突然反應過來了,他自己是男生,是短頭髮,自然用不上髮網,也就沒有考慮到這點,但是,杜秋鳴是女生,自己本身的頭髮很長的,如果不用髮網,很難遮住。
“你沒帶?”杜秋鳴看出來了莫俊明的惶恐。
“嗯。”莫俊明點了點頭,“我不用那個東西的。”
“哦,沒關係的。”杜秋鳴說,“我有辦法的。”
說着,杜秋鳴拿出一個很小的小包,從裡面拿出皮筋和卡子,首先,杜秋鳴用皮筋給自己紮了一條馬尾辮,之後又用卡子將馬尾辮在腦袋上圍了一圈,固定住。
之後,杜秋鳴擡起頭對莫俊明說:“好了。”
莫俊明笑了,對杜秋鳴說:“你手藝不錯。”
“女孩子嘛,哪有不會弄頭髮的啊?”說着,杜秋鳴拿過假髮,戴在了自己的頭上。
莫俊明看得入了神,如果說自己戴着那頂假髮看上去像貞子、像西施犬的話,那麼,杜秋鳴帶那頂假髮的感覺就完全不一樣,那是一種很清純的感覺,比她自己原本的微卷的公主捲髮還顯得清純。
“不錯,你可以走了。”莫俊明說,“出門的時候記得低着頭。”
莫俊明一邊說着,一邊將桌子上的一次性紙杯和飯盒放在了醫用托盤上,又用白布蓋上,這樣門口的兩個保鏢就不會因爲托盤上的東西少了而起疑了,他們可猜不出來托盤上放的是什麼東西。
“那你怎麼辦啊?”杜秋鳴有些忐忑地問。
“呵呵。”莫俊明說,“都到這一步了,現在問這個,你覺得還有意思嗎?”
杜秋鳴不說話。
莫俊明說:“你走吧,不用管我。”說着將醫用托盤遞了過去,“樓下有車等你,你從正門出去,車牌號是0310,黑色奧迪A4,副駕駛的車門是開着的,你一眼就能看到,你直接上去就行了。”
杜秋鳴不再說話,接過托盤,向門口走去,到了門口又回過身,對莫俊明說:“那你保重。”
莫俊明也不說話,低下頭,也不看杜秋鳴。
杜秋鳴知道現在莫俊明並不想理自己,只想讓自己快點離開,於是,杜秋鳴也不再說話了,轉過身,打開門,離開了。
門口那兩個極度不稱職的保安自然看不出來現在出來的這個小護士已經不是剛纔進去的那個了。所以,杜秋鳴很順利的騙過了兩個保鏢的眼睛,從保鏢眼皮子底下離開了。
看到杜秋鳴離開,莫俊明戴上了那個公主捲髮造型的假髮,躺到了杜秋鳴的病牀上,蓋上了被子,他畢竟是個男生,長得比杜秋鳴高大很多,杜秋鳴的病號服他穿上去着實有些小,但是沒有辦法,因爲這家醫院的病號服是分男女的,男人的病號服是藍色豎條紋的,女人的病號服是粉色豎條紋的。不然莫俊明就穿自己的病號服了。
莫俊明將自己隨身攜帶的小刀拿在手裡,如果迫不得已,他會用這把小刀保護自己。
杜秋鳴出了病房,來到電梯門口,顯示電梯在地下二層停住了,遲遲也沒有上來,杜秋鳴着急了,要知道此時多停留一分鐘就多一份危險,杜秋鳴等不及了,轉身跑到樓梯口,順着樓梯往下跑,一口氣從四樓跑到了一樓大廳,杜秋鳴往大廳外面一個看,果然有一輛黑色的車停在正門口,副駕駛的門還開着。
杜秋鳴爲了避免被人懷疑,放慢了腳步,快步走出了大廳,到了外面,看了一眼車後面,奧迪A4,車牌號0310,對了,就是這輛車。
杜秋鳴鑽進副駕駛室,看到旁邊坐着的劉軍,不知道要不要打聲招呼。
“別看了,我知道我長得帥,不過你沒機會了,你趕緊關上車門,我們走。”劉軍自戀地說到。
聽到劉軍這麼說,杜秋鳴趕緊關上了車門。劉軍衝着樓上窗口的海濤點了點頭,海濤揮了揮手,目送劉軍開車帶着杜秋鳴離開。
海濤轉過身,欲哭無淚,因爲,這就意味着莫俊明代替杜秋鳴留在了416號病房,結果會怎麼樣,他無從得知。
海濤決定還是先去找海蘭,雖然不知道結果會怎麼樣,但是,能多一份希望還是不要放棄的好。
“哥哥。”杜秋鳴叫到,她不知道劉軍的名字,因此只能這麼稱呼他,“你爲什麼不走大道,非要走這麼偏僻的小路啊?”
劉軍一邊猛打着方向盤一邊說:“我們剛一離開,就有人去告訴海蘭了,如果海蘭通知遊索的話,那遊索就一定會派人出來找我們,我們只有不停地走小路才安全。”
“爲什麼要告訴海蘭啊?”杜秋鳴不解地問。
“那是救俊明的唯一機會了。”劉軍解釋到。
“什麼?”杜秋鳴說:“難道莫俊明沒想好脫身的方法?”
“當然沒有。”
杜秋鳴慌亂,對劉軍說:“你剛纔說海蘭有可能將我們離開的事情告訴遊索,那就是說海蘭不一定能幫忙,是嗎?照這麼說,莫俊明會有很大的危險,對嗎?”
劉軍說:“看運氣吧,興許海蘭會幫忙,興許遊索沒有那麼狠。”
“不!停車!”杜秋鳴大聲喊到。
劉軍沒有理她,繼續向前開着。
杜秋鳴撲了上來,要搶劉軍手上的方向盤。
“你瘋了?你搶了方向盤也不會開。”劉軍鄙夷地說到,他真心懷疑這個女人的智商。
“哥哥,我求求你,停下車來好不好?”杜秋鳴用接近哀求的聲音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