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章 打攪了,你們繼續!

段輕塵聞言,驚得一口茶水噴了出來。

謝錦昆差點沒摔倒在地。謝雲容側是一臉的愕然。

衆僕人嚇得悟住了嘴,隨後卻是一臉的恍然。難怪呢,這兩人從十歲起就開始打鬧,原來早就互相愛慕了啊,倒也是一對不錯的斷袖。

兩人都生得玉樹臨風,俊美非凡。只是可惜了,又有不少姑娘得傷心透了,世上又少了兩位新娘子。

顧非墨聽到這話,噁心得身子一陣發抖。

他一跳三步遠,伸手遙遙指着段奕,劍眉倒豎的喝道,“段奕!本公子幾時說心儀你了?本公子心儀家中的看門母狗也不會心儀你!”

“哦?你移情你家的看門母狗了?那又爲什麼來謝府求娶曦小姐?難道在你心中曦小姐同你家的看門母狗是一個層面的人嗎?”

段奕坐在上首不慌不忙的說道。“你這分明是在貶損曦小姐。”

顧非墨,“……”

顧非墨的臉色氣得時而黑時而青時而白,牙齒咬得嘎嘣響。

“段奕!你敢毀我清白!我跟你拼了!”

他跳起來就撲向段奕,段奕閃身極快,不等顧非墨撲到,他早就跳到一邊去了。

段奕閒閒說道,“你十年前就說跟本王拼了,生不同寢死同穴,誓言豪壯,本王一直銘記在心裡呢!”

顧非墨心頭堵着一口惡氣,世上怎麼會有如此無恥之人?

很快的,兩人就在謝府的正廳裡扭打起來了。

乒乒乓乓,茶杯桌椅朝着謝錦昆的方向時不時的飛來。

謝錦昆又急又嚇,只得躲在僕人們的身後,可憐的僕人們被他拉着做了擋箭牌,頭上都被打出了大包。

他心中急得不行,這兩人要是掀翻了屋頂可怎麼辦?

他趕緊跑到段輕塵面前求救,“睿世子,快點勸架啊!”

段輕塵卻不看謝錦昆,輕搖摺扇,姿態閒適,“不急,謝大人,再等會兒吧,還沒有分出勝負來呢!”

再等會兒?再等下去,這正廳可就被那二人掀翻了,沒看見那桌子都踩亂了嗎?

謝錦昆愁得都要給段輕塵下跪了。

而門外喊着要求娶雲曦的少年安家二公子安昌,已躲開廳中顧非墨與段奕的刀劍,一步一挪小心翼翼的走到謝錦昆的面前,深深的行了一禮。

“姑父,昌原意求娶曦表妹。謝安兩家結親,曦表妹嫁給大哥又受委屈,嫁給傑哥哥又是個庶出身份,所以嫁給我是……”最好的。

砰!

安昌的話還沒有講完,兩雙手四個拳頭齊齊揍向了安昌的腦門。

撲通!安昌的臉上立刻就開了花,鼻血飛濺,他也摔了個四腳朝天,只看見滿天好多小星星。

“你們……你們爲什麼打我?我哪裡得罪你們了?夫子說,君子動口不動手的……”

段奕斜了一眼顧非墨,“他根本不是君子,所以只會動手。”

顧非墨嘴角一撇,“本公子也不記得奕親王幾時是個君子了,他從來都是小人。”

兩人說完互瞪了一眼,然後各自扭頭,兩看兩生厭。

謝錦昆一臉哭相的分別朝段奕與顧非墨行着禮說道,“你們二位先好好的說說話,微臣的小女這就叫人再去請,等她來了再說。”

然後謝錦昆又瞪眼看向安昌,你這孩子又來添什麼亂?

捱打了不是?捱打活該!真是沒眼力見的,沒見這屋裡來了兩尊神嗎?都說看見打架要繞道走,你還上趕着來?

長隨叫不來三女兒,謝錦昆便叫過謝雲容,“容兒啊,你去一下祠堂裡將你三妹妹帶來。”

謝雲容微微撇了撇嘴角,正在不情願時,便聽段奕說道,“還是尚書大人親自去一趟吧,免得二小姐敢是白跑一回。”

謝錦昆一窒,想了想便道,“就請各位稍等了,微臣去去就來。”

他也正想着找機會罵罵那個拿樵的三女兒,他身邊的長隨代表的就是他,她竟然一連叫兩次還不來?

這是反了嗎?逆女!

謝雲容悄悄的勾脣一笑,謝雲曦的膽子可真大,敢叫父親親自去請?可有她好受的。

她正得意間不經意與段奕的目光對視了一眼,只見段奕的眸光中帶有殺氣。

殺氣?爲什麼?她哪裡惹着這位怪脾氣的“活閻羅”了,謝雲容嚇得趕緊將頭扭過去,吩咐着丫環們給幾位公子們添茶水。

謝雲容緩緩的走到段輕塵的身邊站定了,軟語說道,“睿世子,這茶水是我親自衝的,味道可好?”

段輕塵淺淺一笑,“二小姐有心了,只是輕塵從不喝雲霧茶啊。”

謝雲容面色一僵。

安昌已將臉上的鼻血擦試乾淨了,他走到顧非墨與段奕的面前,錚錚有詞的說道,“剛纔你們爲什麼要打我?還沒有回答我的問話呢?”

段奕眸色一冷,喚出了身邊的暗衛。

“青二,速速送安二公子去甘霖書院,並對書院的夫子說,安二公子目無尊長,尊卑不分,竟敢在一國的親王面前自稱‘我’,還指着親王敢用‘你’這樣的字眼。

請夫子對安二公子仔細的指點指點,本王的脾氣一向是和藹可親不與計較的,要是安二公子遇到一些頑固守舊的老大臣們,是必會責難安二公子,也會嘲笑夫人教徒無方,連起碼的禮節都沒有教授。”

侃侃一番言詞,驚得屋中衆人嘴角抽了抽,見過嘴毒的沒見過如奕親王這般嘴毒的。

安昌頓時驚得說不出話來,“你你你……”話還未說完身子一輕已被青二拎出了尚書府。

……

謝家祠堂裡,雲曦坐在祠堂裡吃着點心喝着茶水與趙玉娥閒聊,誰知沒一會兒夏玉言也被婆子拖了進來。雲曦的神色頓時一冷。

趙玉娥扶起夏玉言,“二舅母,你怎麼也被關進來了?是舅舅的主意嗎?”

“除了老爺的吩咐還能有誰的?”雲曦冷笑,謝錦昆想幹什麼?這是要逼着她母女就犯了?

當心兔子逼急了還會反咬一口呢!

“娘,你沒事吧。”雲曦扶着夏玉言坐到小榻上,又對那看守她的趙嬤嬤吩咐,“去搬兩張椅子來,一張榻哪裡坐得下三個人?”

趙嬤嬤看了一眼坐在臺階上冷着臉正玩着石子的青衣,不敢反對,應了聲“是”就飛快地去搬椅子去了。

夏玉言拉着雲曦的手,還未說話呢,那眼淚又嘩嘩的往下掉,然後摟着雲曦只是哭,“曦兒啊——”

趙玉娥坐在一旁也是跟着落淚,她也想起了她的母親謝媛,父親只想着自己升官發財逼着她嫁人,母親不同意,反被姨娘與父親合夥害死。

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這母女倆,只默默的陪坐着。

謝錦昆的長隨謝來福來祠堂接雲曦出去,雲曦均不理會,反正她不會嫁到安家,大不了帶着夏玉言離開謝府,她手頭的銀子足夠她母女過日子了。

見她倔強着不理會謝錦昆的長隨,趙玉娥拉着她的手腕說道,“曦表妹,你忍忍吧,別跟舅舅他頂撞了,當心他又罰你。”

“我心裡有數呢。”雲曦拍拍她手。這麼急的將她放出去,莫不是又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夏玉言則說道,“曦兒別怕,如果老爺再逼你,娘帶你離開這裡,咱母女倆回鄉下去!鄉下還有外祖留下的祖屋。”

“娘——”

雲曦拉着夏玉言的手,想到這都過了多少年了,那祖屋還能住人嗎?但這卻讓雲曦心中感動不已,夏玉言離了謝府會過得更加艱難,卻爲了她不惜捨棄富貴。

“我不會讓人隨意安排我的婚事的。”雲曦說道,她的婚事絕對不是他人謀取富貴的籌碼。

……

謝錦昆忍着怒火往祠堂走來。

趙嬤嬤與來貴家的老遠看到謝錦昆的身影,慌得飛快的跑進祠堂裡。

“不好了,老爺來了,快將東西藏起來吧,要是老爺知道奴婢們包庇着三小姐,奴婢們會被打死的。”

雲曦理解嬤嬤們的心事,沒有反對,由着她們飛快的收拾着東西。

謝錦昆到了祠堂前,見沒有人看着門,他自己推開門走了進來,祠堂內昏昏暗暗的,他的妻女夏玉言與謝雲曦正坐在一旁的長椅上,看到他進來兩人都沒有說話。

外甥女趙玉娥則站立一旁。“舅……舅舅。”

趙玉娥緩步走上前對謝錦昆福了一福,她偷偷拿眼看向謝錦昆,發現他的臉色陰沉着,心中不免對雲曦的未來感到擔憂。

謝錦昆看了趙玉娥一眼,對這個外甥女他可不敢得罪,自己家的事也不想讓她多知道,便朝趙玉娥揮了揮手,“玉娥,你先回去吧,老夫人找不到你又得擔心了。”

這便是在趕她走了,趙玉娥對夏玉言母女說道,“二舅母,曦表妹,那我先回去了。”

舅舅要與妻女談家事,她站在一旁無疑是多餘的。i

雲曦朝她微微一笑,點頭說道,“我沒事,你回去吧,也替我向老夫人說一聲,我很好呢,叫她不用多擔心。”

趙玉娥點了點頭,帶着丫頭麗兒出了祠堂。

謝錦昆看着趙玉娥出了祠堂後,立刻對雲曦怒喝起來,“逆女!竟敢目無尊長無視你父親?還不快跪下!”

雲曦只是站起身來,卻不跪。

她冷然說道,“女兒哪裡做錯了?父親將女兒關在祠堂裡,女兒老老實實的接受着懲罰呢!”

“你還敢頂嘴了?剛纔來福來傳你到前廳去,你爲什麼不去?非得要讓父親來親自接你嗎?你這行爲難道不是目無尊長?”謝錦昆暴跳如雷的吼道。

夏玉言擔心謝錦昆又要打雲曦,便將雲曦護在身後,“老爺,妾身母女還是那個意思,求老爺休了妾身吧!妾身母女什麼都不要,只想要個平靜的日子。”

“你……你們!”謝錦昆遙遙一指二人,又想到來的目的,生生將怒火嚥下了,“行了,現在老夫叫你們出去,不是爲了曦兒的婚事,是太后娘娘想看曦兒的鏽品花樣。”

雲曦挑眉,太后?看她的鏽品花樣?太后是段奕的生母。這個時候爲什麼突然想要看她鏽品花樣?

“趕緊收拾一下,到前廳去,奕親王還等着呢!”謝錦昆催促着她。

夏玉言沒有哭了,拿着帕子拭着淚水,“曦兒,去去也好。”正好離了祠堂,免得繼續關着。

雲曦沒有說話,她垂目凝思了一會兒,對謝錦昆說道,“父親,女兒還是那句話,要女兒出去也可以,但父親不能偏心,倫才學,雖然女夫子沒有教女兒什麼,但女兒也不一定比二姐差。”

謝錦昆冷然看着她,“你說比雲容聰慧,也要讓人信服才行,因爲選你嫁到安家,是老夫人的意思。謝氏第一嫡女只能是一個才華過人的人。”

“女兒明白。有父親這樣一句話就夠了。”雲曦說道,論才學麼,她會將謝雲容比到塵埃裡去,她絕對不會讓人將她安排着嫁到安家去。

那趙嬤嬤與來貴家見雲曦終於跟着謝錦昆走了,心中一塊大石頭總算是落地了,謝天謝地,阿彌陀佛總算是走了。

夏玉言被青衣送回了夏園,青衣安慰她,“二夫人,小姐聰明着呢,不會有事的。”

“但願吧。”夏玉言嘆了口氣。

雲曦跟着謝錦昆到了前院的正廳,她忍不住皺眉,怪不得謝來福也好謝錦昆也好,一而再再而三的一定要將她帶到前廳來,急得都只差跪下來求她了,因爲來的人都是謝錦昆不敢得罪的。

只是這幾人一齊來實在透着詭異啊。

雲曦跟在謝錦昆的後面走進了前院的正廳,雖然左邊臉有一縷頭髮擋着,但段奕還是一眼就看到她的左邊臉紅腫着,且一直腫到眼角。

他袖中的拳頭不知不覺的緊緊的攥起,臉上似笑非笑的說道,“怎麼,謝大人是不是不想讓太后娘娘見到謝三小姐啊?都將人打成這副樣子了,顯然是不想讓她出門了。”

只聽說她被謝錦昆打了,卻沒想到打得這樣重,謝錦昆這是皮癢癢了嗎?

“啊,不不,不是……”謝錦昆嚇得身子如篩子篩米,抖個不停。

這奕親王雖然人不在朝政,但卻和朝中各臣子的關係都不錯。他喊上一聲,總有不少人出來跟在他的身後跑腿,還有這人的脾氣各種古怪,他可不想得罪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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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麼意思呢?”段奕似笑非笑的盯着謝錦昆的眼睛,謝錦昆嚇得一頭的汗水。

“本公子看他就是這個意思。”顧非墨突然插了一句,斜睨着眼看着謝錦昆說道,“打得如此嚴重,讓一個女孩兒家還怎麼出門?顯然,謝世叔也不想讓家母見到謝三小姐了,或是不想讓她嫁到我顧家?故意打得醜一點?”

謝錦昆的頭更痛了,顧非墨不是段奕的對頭嗎?怎麼站一條線上了?還是他兩個真的是段袖……

雲曦驚得睜大雙眼,嫁到顧家?這又是怎麼回事?

她怎麼又和顧家扯上關係了?

段奕微微一笑,對雲曦說道,“曦小姐不要聽顧公子胡說,他喜歡的是本王,怎麼會娶其他的女子?”

雲曦一臉黑線,顧非墨一定在什麼地方惹着了段奕,如此黑顧非墨,他還討得到娘子嗎?

顧非墨看了一眼雲曦,朝段奕怒吼一聲,“你在胡說!”

謝錦昆的頭又痛了,怎麼又吵起來了?

謝雲容見她父親又在爲難了,忙走上前來微笑說道,“我爹爹不是那個意思了。是因爲三妹妹不聽話,頂撞了父親才被捱打的。”

“二姐難道到書房裡偷聽了我與父親的對話了嗎?怎麼知道我是因爲頂撞父親才被關的?”

雲曦冷笑,“只是父親聽說我不會《四書五經》不會作畫才關的我,可是父親,您又沒有看到我作畫,怎麼會不知道我會不會?女兒剛纔在祠堂裡也說過,女兒並不比二姐差。”

“那麼說你是會了?”謝雲容趕緊追問了一句,今天來了這麼多的人,正好讓她出出醜。

謝錦昆看着雲曦的臉色也並不好看,“不管你會不會,同姐姐頂嘴就是不對,這便是你娘教你的規矩?”

雲曦低着頭不說話,一個不受寵的女兒,無論說什麼都是不討人喜歡的,多說多錯,不如不說了。

段奕輕笑一聲說道,“謝大人平時很忙嗎?爲什麼在本王到謝府做客時訓斥女兒?難道沒有其他的時間?”

謝雲容訝然看向段奕,怎麼奕親王總是幫那個死妮子說話?

“啊,不是……不是。”謝錦昆急忙解釋。

“爹爹,妹妹想作畫呢,不如讓她現在就作吧。”

看還有誰幫一個什麼都不會的蠢丫頭說話,說自己會?笑話,待會兒讓你丟盡臉面!

“好,拿畫紙毛筆來。”謝錦昆吩咐着僕人。

很快的,僕人搬來畫紙和顏料筆。

“妹妹先請吧?”謝雲容客氣着,她倒要看看這個枉自稱大的三妹妹是如何出醜的。

雲曦看了她一眼,依舊是一臉淡笑,“姐姐先請,妹妹才疏學淺,怕一出手就讓人家笑話了。”

“那麼,恭敬不如從命了,玉枝,磨墨。”謝雲容說道,她從三歲起就畫畫,在京中的閨閣小姐中,畫技是最佳的。

“是,小姐。”玉枝得意的走過來,先將謝雲容的袖子挽起一點,又換起了自己的袖子,立在一旁幫着調顏料。

謝雲容在凝思了片刻後,勾勾幾筆,一副翠鳥點水圖赫然紙上,輕拂的垂柳,展翅的鳥兒,盎然生趣。

“睿世子,我畫得怎麼樣,好不好?”謝雲容當先請段輕塵欣賞。

段輕塵走到畫作前微微點了點頭,“還不錯”。

不錯便是好了,謝雲容心中樂開了花,要知道睿世子的畫技在大梁國中可是人人稱讚的,她之所以能夠得睿世子的青睞,靠的便是一手畫技。

謝雲容扭頭看向雲曦鄙夷的一笑,“現在該妹妹開始畫了呢。”

雲曦捏着畫筆沉思着,段奕走過去將畫紙幫她鋪好,又磨好墨汁。

她擡頭看了他一眼後,筆下快速畫着。畫紙上,是一角圍牆,牆頭上伸出一枝紅梅來,一個小小的女孩兒正踮起腳伸手摺那隻紅梅,身子卻是扭着的,眼神閃着緊張,大約想折那紅梅又怕身後有人前來捉住她。

畫只用了兩種色,濃與淡的墨,硃砂點的紅梅花瓣。段奕看着那副畫,久久沒挪眼。

謝雲容卻是鄙夷一笑,“這什麼啊,一個小娃兒偷梅花?”

謝錦昆馬上將段輕塵請到桌邊上,指着兩副畫說道,“睿世子對畫有研究,你來看看,評評兩副畫中那一副畫得好?”

段輕塵看了許久沒有說話。

顧非墨看不懂,“奕親王你來評評,僅賃睿世子一人的觀點未免會偏袒別人啊。”

謝雲容的臉上一僵,繼而又是一紅,顧非墨冷冷的斜了她一眼,她嚇得趕緊收回眼神。

段奕突然說道,“當然是二小姐畫得好了。”

謝雲容高興的回禮,“多謝奕親王誇獎。”

這回啊,看你謝雲曦丟不丟臉了,連本來幫你說話的奕親王也說她畫的好。

但段奕隨後說的一句話差點沒將她氣得吐血。“畫得雖好,但卻是抄襲的,結果是零分。”

什麼?抄的?她沒抄別人的畫作,“我沒有抄襲,這副畫是我的原作,是我臨時想出來看。”

“是啊,這的確是小女的原作呢!”謝錦昆也說道,“不知王爺說是抄襲的,卻是抄了誰的,是哪位大師的?王爺可不能亂說啊,這可是關乎小女的名聲。”

段奕不慌不忙的說道,“是青山舍人的。正巧,本王府裡也有這樣一副,一模一樣的畫。”

“不可能,我沒有抄襲青山舍人的畫!”謝雲容驚慌得叫嚷起來,要是說她抄襲別人的畫作,她的才女名聲可就要大打折扣了。

謝錦昆的頭更是痛了,“王爺說小女是抄的,證據在哪兒呢?”

他最得意的女兒要是傳出是抄了別人的畫作,她的名聲可就不好聽了,他還時常對人說二女兒是才女呢,那不是自打自的臉嗎?

段奕點了點頭,“證據嘛,自然有的,青一,到王府找一副同這副一樣的畫帶來。”

青一眨眨眼,他們府裡幾時有這樣的畫了?

段奕又道,“本王的護衛記憶不好,二小姐可否將畫借與本王的護衛帶去?同那真畫一併帶回?”

謝錦昆哪敢不同意?“賃王爺吩咐。”

青一卷起那副畫,飛快的出了王府,一路跑一路心中腹誹王府裡有這樣的畫嗎?還一模樣的?不過,府裡不是住了個丹青妙手嗎?大不了找他畫一副一模一樣的。

他一路跑到西院幾個府裡清客住的地方,擡腳踢開一間屋子的門,進屋就吼,“劉予,別睡了,起來,快起來快起來!”

一個披頭散髮,半張臉都糊着口水的年輕公子睜開迷濛的睡眼,打了個大大的哈欠說道,“何事啊?將本公子夢中的嬌美娘嚇走了。”

青一抖開手裡的一副畫說道,“馬上用最快的速度畫一副同這個一模一樣的畫,再蓋上你的大印,署下的你的大名!王爺說了,如果畫好了,你砍了他竹子當柴燒這件事,他就一筆勾消,從此以後都不予計較了。”

“講真?”

劉予喜得從牀上跳下來,伸手撩起頭髮喜滋滋的看着青一。

他不過是半夜裡肚子餓了,爬進王府裡找東西吃,誰知沒有熟的,全是生的,便砍了幾根竹子烤兔子吃。

小氣的奕親王竟將他關在府裡一關就是半年,天天要他畫畫,都快煩死了。

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是奕親王的婪寵呢。

劉予歡喜的接過青一手裡的畫,挑了挑眉毛,說道,“這副畫倒有幾分本公子的風格。”

又看了一會兒謝雲容的畫,然後劉予一氣呵成,一副在運筆的力道與顏色的調和都比前一副要上層的畫作好了,然後取出自己的私印“啪”的一聲蓋上,交給青一。

“作好了,你們王爺可要說話算話啊。”

“當然算了,”青一鄙夷一笑,從懷裡取出一張銀票扔給他,“這裡有五千兩銀票。夠你喝十年的酒了!”

五……千兩?劉予喜得趕緊穿衣穿鞋子,樂呵呵的找酒喝去了。

……

青一懷裡揣着兩副畫施展着輕功很快的就到了謝府。然後將兩副畫同時放在桌面上展開了。

而謝雲容的臉色也是馬上變得慘白。作爲一個愛畫的人,如何會不認識樑國大畫師青山舍人劉予的真跡與印章?

可是……

這怎麼可能啊?她可是從沒有見過劉予的這副畫的,她的畫,的的確確是自己作的啊,還是剛纔臨時的構思啊。

顧非墨摸着下巴,眼珠子在兩副畫上左右滾動着,當先哈哈大笑起來。

“還果真是抄襲的啊,連本公子這個外行人一眼就可看出來了。兩副畫一模一樣,當然,大師就是大師,顏色好看些,那小鳥畫得跟真的一樣,謝二小姐畫的麼,是隻死鳥。”

謝雲容的一張臉窘迫得通紅,當着幾位大梁最有名的公子的面,說她是抄了名家的畫,她的臉還往哪裡擱啊?

“不,我沒有抄,沒有!”

打死也不承認的。她跑到段輕塵的面前,兩眼淚汪汪的說道,“睿世子,你見過我的畫的,我的畫風跟大師的根本是兩種風格啊。”

段輕塵右手握着摺扇輕輕的在左手裡敲擊着,眼睛看着兩副畫說道,“這兩副畫麼,如果拿到甘霖書院裡,請衆位夫子與學子們品鑑品鑑,便能更好的說明了問題所在了。”

那還不如讓她去死,謝雲容哇的大哭着跑掉了。

謝錦昆看了一眼雲曦,氣得陰着臉,竟然當着幾位公子的面羞辱了自己的親姐姐?她可真本事!

雲曦低頭看着地面,最初說畫畫的可不她。

段奕這時說道,“尚書大人,那麼本王可以帶曦小姐走了吧?太后娘娘還等着呢。”

謝錦昆忙小心的說道,“當然可以了,只是小女愚昧,若衝撞了太后娘娘,還請王爺多多擔待着。”

段奕輕笑一聲,“就算她拆了本王的房子,也不會怪在尚書大人的頭上,尚書大人就少操心吧。”

說着拂了拂袖子,便往謝府外走去,走了幾步還回頭看看雲曦是不是掉隊了。

段奕與雲曦一走,顧非墨像是曬乾了的茄子,眼睛往段輕塵那裡懶懶的瞥了一眼,冷笑一聲,“真看不出來,你還會趟這樣的熱鬧?本公子與奕親王打起來,你很高興?”

段輕塵微微一笑,“當然,最好你們兩敗俱傷。”

“做夢!”顧非墨哼了一聲大步朝謝府外走去。

隨後,段輕塵也開了謝府。

幾位尊神終於走光了,謝錦昆這才長出了一口氣。他盯着桌案上的三副畫——兩個女兒的一副青山舍人的,看了許久。

謝錦昆的眉頭不由得又皺起來,這三女兒竟然也會作畫?居然也不輸於二女兒?還被太后叫去鏽花樣了?

雖說現在是顧貴妃當權,但奕親王同樣不敢小覷啊,他頭疼的拍了拍腦門,轉身往後院走去。

……

雲曦跟在段奕的身後走出了謝府,謝府正門前停着那輛沉香木打造的寬大馬車,青一坐在趕車的位置上,見到二人走來,馬上跳下來對雲曦笑道,“曦小姐。”

隨後很狗腿地挑起車簾子,雲曦看了段奕一眼,彎腰坐進了馬車裡。

她剛剛坐好,段奕也跟着坐了進來。車簾子一放下,段奕馬上托起她的左臉細看,很快,他的臉色驟然一冷,“打得這樣重?謝尚書倒下得去手!”

雲曦低着頭,然後冷笑一聲,“父親要打女兒,女兒還能怎樣?”

段奕看了她一眼,冷着臉不語,然後從一旁的暗格裡取出一個瓶子,倒了些綠色的藥膏抹在她的臉上,溫聲說道,“三天後會全好,不用擔心,不會有疤痕的。”

抹好了藥膏,他突然握着她手,啞聲說道,“跟我去見一個人。很早就想帶你去見她了。”

雲曦擡袖子遮着半邊臉,怒目看着段奕,“我這樣子,能見誰啊?”

段奕看着她卻微微笑起來,“放心,不會說你醜的,只要本王不嫌棄你,其他的言論,你一概不用理會。”

雲曦:“……”什麼意思?

段奕從另一處暗格裡取了塊面紗系在她的臉上,“就這樣了。”

雲曦看着那面紗有些眼熟,“這不是我的東西嗎?”

“青衣拿來的,這車裡的很多東西都是從曦園裡取來的,擔心你用其他的東西不習慣。”

雲曦徹底無語,她身邊的丫頭無時無刻不在背叛她啊。

馬車行了一段路,突然,青一扣了扣車壁說道,“主子,前面有埋伏。”

雲曦神色一凝,大白天這是什麼人敢對一個親王的馬車埋伏行刺?

段奕抓起雲曦的手,他的手指修長,正好將她的手包住,他的手緊緊的握着她的手,側着頭直視她的雙眼,低沉說道,“怕不怕?”

雲曦對上他的目光,這場景……爲什麼有種熟悉感?

怕不怕……我在呢,你不用害怕……

她看着他搖了搖頭,活着便是一場煉獄,她不怕。

段奕又溫聲說道,“有我在呢,你不用害怕。”

雲曦的身子突然一僵。

突然,馬車外響起了陣陣的嘯聲,緊接着便是刀劍撞擊在一起的廝殺聲。

段奕緊緊的握了握雲曦的手,說道,“這馬車看似是沉香木打造,但夾層裡卻有厚實的烏金做擋板,不用擔心刀劍與利箭擊穿。你且在裡面坐着,我出去看看。”

說完,段奕的身子便閃出了馬車,接着馬車門“砰”的一聲關了。

怕不怕?怕不怕……在哪聽過這句話呢?

雲曦掀起馬車車窗的車簾,車窗上裝有厚實的琉璃,可以清楚的看到外面的場景。

十幾個蒙着面的黑衣人正圍着段奕與青一。

這本是一處普通的街角,雲曦記得這裡雖然不是繁華的穿流不息的街市,但也不至於一個人也沒有看到。

很顯然的,不是這些人好心的將路人遣散,而是被這些人全殺光了,那麼這裡出了事情,便是無人知曉,她與段奕的死就會是個懸案。

段奕抖開手裡的長鞭,站在馬車的前面,青一站在他的一側。

長鞭的抖動間,一個黑衣人被捲起又拋到地上,那羣人略怔了一怔,然後一齊奔來齊齊衝向段奕,有二人卻是偷偷的竄到了馬車的後面。

段奕眼快,腳尖一點,翩然立於馬車上,淺緋色長袍的清貴公子,眼裡迸出的殺意讓幾個黑衣人腳步一頓。

衆人一齊擁上,因爲是在車頂上廝殺,她看不見廝殺的情況,只聽見刀劍聲與慘叫聲時時傳來。

不知過了多久,段奕冷笑一聲,肅殺的聲音響起,“告訴你們主子,不用懷疑這個懷疑那個,本王的耐性也是有限的,如果再敢對本王身邊之人起一絲歹意,本王就肅平她的狡兔七窟!”

剩下的兩個黑衣人互相攙扶着一瘸一拐的逃掉了。

雲曦拉開車門,發現段奕已走到她的面前。只見他那身淺緋色袍子上血跡斑駁,原本梳得齊整的髮髻,有幾縷凌亂的散在額前。

她趕緊拉着他的手,往他身上,上上下下不住的打量着,“可有受傷?身上爲什麼這麼多的血。”

段奕反握着她的手,見她的神色是毫無掩藏的擔憂與驚慌,不禁莞爾一笑。

雲曦嘴角撇了撇,“受傷了還笑,快坐進來讓我看看,傷着哪兒啦?”她讓開一邊伸手將他拉進馬車。

“好。”段奕微笑回道。

外面的青一問,“主子,這些人怎麼處理?死了九個。”

“自然會有人處理,咱們操心這些做什麼?”段奕靠在馬車內的軟墊上,“回王府。”

“是。”青一應道。馬車又朝前飛奔起來。

“不用報官嗎?”雲曦問段奕。

“不用了,報了官,順天府的人也查不出什麼來,還不如讓他們省點力氣幹些別的有利於民的差事。這些刺客,我心裡有數。”

“那些人是誰?”雲曦問,那些人行動的步伐有點像那晚上跟蹤她的走到前頭的四個殺手。

“顧貴妃的人。”段奕冷笑一聲。

“顧貴妃?”雲曦眼睫閃了閃,若說刺殺段奕還有些理由,顧貴妃想一手把持朝政,必定是容不下宗親的其他人。

但那天晚上爲什麼要跟蹤她?

段奕看出她眼裡的憂色,握着她的雙手說道,“不用怕,她不敢傷你,她若傷你一分,我必將她戳骨揚灰!”

雲曦點了點頭,她知道她的身邊一直就有人暗中跟着,除了曦園的青衣青裳,還有幾個神秘人。

就像那天晚上一樣,她躲進了顧非墨的轎子裡,就算顧非墨那時不出現,還有四個暗中跟着的人也不會讓前面的四個殺手得逞。

只要她一出門,那些人就出現了。雲曦回過神來,發現段奕的外衫還沒有脫掉,“快脫啊,讓我看看有沒有受傷!”

段奕的臉色有些窘,真脫?

“快點脫啊!”雲曦低吼了一聲,一身都是血,真讓人擔心,這人還無動於衷。

外面的青一趕緊捂緊耳朵,裡面是不是有少兒不宜的畫面?

“怎麼這麼慢?是不是胳膊的舊傷發了?”她記得前些日子段奕的胳膊被顧非墨傷着了,好多天都無法擡起來。

段奕見她急切的表情越發有趣,忍不住彎起脣角,微蹙眉尖說道,“胳膊的舊疾在剛纔同刺客廝殺時,好像真的是又復發了。”

“算了,你讓開,我來。”

雲曦揮開段奕的手,伸手便去扯他的腰帶,兩三下便脫了外衫,發現中衣上也有不少浸染的血漬,遂又將中衣脫了,裡衣上也有幾塊血漬,乾脆將他身上的衣衫全脫了,只留了一個象鼻褲。

雲曦將他按倒在馬車的軟墊上,雙手在他身上四處翻看,“沒看到傷口啊,爲什麼有那麼多的血?”

正在這時,馬車的門突然被人拉開了,一箇中年婦人站在車門前,通身衣着華麗頭上插滿了珠釵。

見到車內的二人時,起初是驚得睜大了雙眼,很快她眨了眨眼微微一笑,說道,“不打攪了,你們繼續。”

說完,又將車門“砰”的一聲關上了,還對其他人吩咐着,“王爺要休息,都不許上前打攪!全部走遠點!”

“是!娘娘。”

“我們繼續吧。”段奕雙手枕在腦後,眉梢微揚的看着雲曦。

雲曦一怔,繼續?繼續什麼?

她往段奕身上一看,臉色頓時一紅,段奕躺在她的下面,她正跪坐在段奕的腰間,寬大的裙子遮住了他身上唯一的象鼻褲。

糟糕,剛纔那人不會是以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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