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經過去了一日,但是大街小巷仍舊鬧哄哄的,提到涼音的名字時,依舊能引來一大羣人議論紛紛。
聽着自己的名字在各個百姓們的嘴裡傳來傳去,且傳的都是那麼的難聽,涼音的心裡可謂是五味雜陳,看來歐陽子昱說的對,她那時的行爲真的有些太瘋狂了,那麼激動,就和失去理智了一樣,現在冷靜下來想想,還真有些無奈的緊。
可若再來一次,她大概還是會再次失去理智的吧?
站在窗邊靜靜的聽了許久,正欲去問問歐陽子昱今日外邊是何情況,便聽窗外忽然傳來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她懵了懵,是她聽錯了嗎?
她怎麼好像聽到有人在說小畫了?
想着,她悄悄打開窗戶便探出了頭,這才發現窗外是一條甚寬的巷子,巷裡的人三三兩兩,巷口那裡還擺了一個賣燒餅的鋪子,而那叫了“小畫”的聲音,似乎就是從那裡傳來的。
她伸出腦子,靜靜的聽了一會兒後,才終於聽清了一些,果不其然,是在說她和小畫。
其實說她的話,她都不覺得好奇,畢竟現在整個離城都在說着關於她的種種,可說小畫就讓她好奇了,這又沒有小畫的事,她好好的,說小畫幹什麼?
燒餅鋪子並沒什麼生意,只有幾個大娘圍在一起談天說地,先是將涼音給各種指責了一遍,後而又聊到了其它地方。
涼音輕輕一嘆,愣是聽了半天也沒有再聽出什麼,正欲關上窗戶,又聽其中一個大娘忽然說道:
“話說那個叫小畫的,這次真的是被涼音給連累慘啦,原本就奄奄一息了,這會還掛那兒吹風,等會太陽大了,還不得被活活曬死啊?”
涼音的身子猛地一顫,不安的感覺瞬間涌上心頭,又聽那個賣燒餅的大娘輕嘆了嘆。
“可不是咯,要是普通丫鬟不沒事咯,偏偏是那涼音的貼身丫鬟,不被害死也會沒掉半條命咯!”
周邊的幾個大娘感嘆連連。
“唉,都是命啊,以前那醜八怪不是也被暴曬了幾天嗎?後來還是那個叫小畫的啞巴從高臺上跌跌撞撞的把她給背下來的,黴運這東西都是會傳染的啊,這不才過幾年,被拖去風吹日曬的就換成她了!”
“可憐啊可憐,你說那醜八怪聽到消息後真的會趕去法場換她的命嗎?要是她不過去,那個丫鬟可就真的會死啦……”
“不是說皇上會親自到法場執法嗎?你覺得她敢面對皇上嗎?做出了這麼多事,連太子都給踩腳下了,到了法場,不得馬上人頭落地啊?”
聽着她們的聲聲議論,那個賣燒餅的大娘又一臉平淡的嘆了口氣道:“就是咯,那個涼音可沒心沒肺咯,怎麼可能會管自己的丫鬟是死是活咯?”
忽然想到什麼,她又感嘆不已着道:“燒餅都要涼咯,你們全圍這裡,半天都沒人發現我在賣燒餅咯!”
周邊的幾個大娘一臉不屑,開口便道:“就你這破燒餅誰會買啊!今日大家可都往城中跑了,說是去法場那看看涼音會不會出現,這邊壓根就沒什麼人,你便是擺到天黑也沒人買!”
“就是,還是去城中吧,今日那邊可熱鬧了!”
賣燒餅的大娘甩了甩手,“沒人買就沒人買咯,法場那麼大,那麼多的皇親國戚也在,我們怎麼擠的進去咯?還是老老實實賣燒餅咯。”
“你這一天天的除了燒餅就是燒餅,還是我們自己去吧。”
“走走走,去瞧瞧今日的法場,場面可壯觀了呢。”
聲聲議論緩緩傳出,不一會兒,圍在巷口的幾個大娘便紛紛走遠了去。
倒是站在窗邊的涼音死死握緊了雙拳,一雙眸子死死瞪大,心裡忽然涌出一團怒火,她的呼吸漸漸急促,卻又連忙閉眸,然後強忍着火冒三丈的衝動,控制着自己呼吸。
不要急,一定不要急!
要冷靜,要安安靜靜的想辦法……
可是腦海裡又忽然閃出了那麼一句話。
“要是她不過去,小畫肯定會死……”
該死的,那她還忍個屁?
現在連小畫具體會在什麼時候被砍頭都不知道,只知道她在法場,還忍着,再忍下去小畫都得沒命了!
她都受了那麼重的傷了,還被抓去了法場,什麼情況都不清楚,當真是要急死她了!
想着,她幾乎是轉身便往外頭衝了出去!
卻是剛一開門歐陽子昱又再次出現在了她的跟前,她怒氣衝衝,“我不能再等了,就算只有我自己,我也必須要出去!”
歐陽子昱垂了垂眸,卻是拉過她的手便將一抹白紗放到了她的手上,這才雲淡風輕着道:“你臉上的面具用的久了,大家都認得,換一個吧。”
原以爲他要攔着自己涼音微微一怔,瞧了眼手上的白紗後,心下忽覺十分溫暖。
“多謝了。”
說着,她伸手便取下了面具扔到了一旁,而後用白紗輕輕蒙到了臉上。
瞧着那一瞬間的美豔,歐陽子昱的眸裡不由閃過了一絲絲的溫柔,後而是惆悵,與無奈。
他輕咳了咳,忽地又有些不好意思着道:“這一次,我不能來幫你了。”
“我知道啊。”
她平淡的說着,又道:“我原本就打算自己去的,你有苦衷,不能在太多人面前露面嘛,上次已經爲我破一次例了,這次我會自己努力的,放心吧。”
說着她繞過他便小跑了開,急急忙忙的衝下了樓,然後往外狂奔而去。
大抵還是換成了面紗,比起面具,倒是顯的更加清純可人的一些,跑的快了,風也大了,吹的白紗飄飄然然,不知道的百姓們便是看見了她,也當是哪家的富家小姐,全然沒有想到涼音還敢在大街上如此跑來跑去。
就在她匆匆跑開的時候,月影與月修都十分凝重的閃身到了歐陽子昱的身旁,兩人的臉上都寫滿了凝重。
便聽月修嚴肅着道:“主子,您好不容易纔將她救出,這般放她離開,就不怕她死在外頭,功虧一簣了嗎?”
話罷,月影同樣是十分凝重的點了點頭,“是啊主子,那個小畫被綁上法場,分明便是皇后設下的一個誘餌,就算後面皇上放了小畫,皇后也會殺了她的!她們兩人都不能活着離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