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忙忙的上了二樓,隨便找了一間屋子便將涼音放到了牀上,這才小心翼翼的爲她處理起了傷口。
這家客棧是他專門用來藏身休息的,表面與普通客棧無異,實則裡邊的掌櫃,小二云云全部都是他們的人,所以他纔將涼音帶到了這。
瞧着她身上的那些傷口,也不知道怎麼了,他竟有些暗下了目光。
房內的燭燈被一一點起,他蹙了蹙眉,也不回頭便張開了口。
“沒人跟上來吧?”
щшш★Tтka n★¢〇 剛剛點好燭燈的月影低了低首,“沒有……”
頓了頓,他又道:“但是您的存在暴露了,爲了救她,值得嗎?”
“你忘了洛瀟然爲什麼遲遲未歸了嗎?”
月影蹙了蹙眉,半響之後,才緩緩低下了頭,“屬下明白了……”
“恩,這個臭丫頭的身世,不太簡單呢。”
話落至此,月影也只是看了牀上的涼音一眼便悄悄地了下去。
夜深人靜時,整個離城仍舊鬧哄哄的,便是過了好久好久也平靜不下來。
原本早上還喜氣洋洋的街道,到了晚上卻是哀鴻遍野,原本火紅的裝扮被一點一點換成了雪白,特別是太子府內,那些新婚的裝扮更是被紛紛扯下!
寢宮之內,北顏雪從始至終都靜靜的坐在婚牀旁邊,聽着門外傳來的議論之聲,心中忽覺更加不甘。
於若悠死了嗎?
這關洛南什麼事呢?
忽然想起那時洛南一直躲在於若悠身後的那一幕,她垂了垂眸,心下瞬間明瞭。
原來是心上人啊。
這東離的男子,還真一個個都是癡情種呢。
她看上了一個癡情種,又嫁給了另一個癡情種,如今獨守了一整天的空房之後,忽然覺得十分好笑,這算什麼?
她來東離到底是爲了什麼?
一個個都有自己的心上人,她是在犯什麼賤,又是在自傲什麼?
竟然一次次的輸給了那些她不看好的女人,還真不是一般的挫敗呢……
再瞧瞧那太子府的大殿之內,幾乎全城的大夫與太醫都被請到了那兒,將整個大殿擠的水泄不通,衆人無能爲力,瑤潔等人更是痛哭不止!
然而殿內沒有洛南……
也不知道是怎麼了,他竟連於若悠的屍首都不敢看了,只是魂不守舍的躲在後院,望着天上寥寥無幾的星星,一邊數着,一邊獨自飲酒。
一壺壺老酒飲盡,一滴滴淚水滑落。
“小悠,你明明說過要當我的太子妃啊……”
記憶中的於若悠永遠都是大大咧咧的模樣,她又自私又自大,天天躲在他的身後耀武揚威,好像要和天下人說他是屬於她的!
明明那樣的女人討厭極了,可他就是喜歡她霸着自己不放的模樣。
以前的她,不管開心還是難過都會往他的身旁跑,可是後來,她只有難過了纔會來找他。
他是愛極了她的。
以至於到現在,他的整個內心都是崩潰的!
她明明說過要嫁他的!
可是爲什麼,卻要天天追在別的男人後面呢?
怪他,都是怪他。
一直忍着不說話,一直以爲她總會發現自己的好,卻忘了傻傻的她壓根不知道去想那些事情。
她甚至都不知道喜歡是什麼樣的東西。
於是長長一嘆,又是一飲而盡。
忽然有些苦澀。
“小悠,最後的那一刻,你可有因爲我要娶她人,而感到不甘與難受呢……”
然而回應他的,只有夜裡涼涼的微風。
那一晚,離城之內哀鴻遍野!
大街小巷都充斥着讓人緊張的死亡之氣,每一處路口都守滿了侍衛。
這不僅僅只是死了一個丞相之女。
還有丞相的另一個女兒被拖着走了一路的事。
還有太子洛南被踩到腳下連砍兩刀的事。
更有數十個大臣被毒倒在地,全身無力了一整天的事……
這一件件大事,聽的整個離城的百姓熱血沸騰,後而又是恐懼萬分。
都道那涼音是瘋了,一舉一動殘忍至極!
在一天之內鬧出這麼大動靜,最後還能被救走的她,絕對不是一般的存在!
那殘忍到極致的手段,以及又快又狠的用毒能力,亦是前無古人,而後邊,約莫也很難再出現如此強悍的女人。
連着一夜,所有人都在猜測於若悠與於若心是如何刺激了她,竟讓她如此殘忍的對待這倆姐妹。
同時也開始害怕起了她的名字。
而她用於若心的血染紅大街之事,更是被傳的神乎其神,每每提起這事,那些個沒有見過的人都會抖上一抖。
次日清晨,就連涼音所在的那個客棧裡頭也滿是她的名字,百姓們你一言我一語的,更是談的津津樂道,就連離城之外也開始以最快的速度傳出了各種流言!
那一個清晨,每家每戶都聽聞了許多許多。
聽聞於若心的雙手再也擡不起來了,聽聞她後背的皮膚都被地給磨到爛了,聽聞她哭了好久好久,差點哭到斷氣,到了後來,更是歇斯底里的喊着要將涼音給碎屍萬段!
聽聞離城的裡裡外外都圍滿了侍衛,就連皇上也憤怒的喊着要將她抓拿歸案!
到了後邊,傳着傳着,更是忽然傳出了涼音“血染離城”的話語,明明她只打了一個於若心,但是於若悠的死與離王府裡那些黑衣人的偷襲也算到了她的頭上,再加上洛南也捱了她一頓揍,“血染離城”一詞也被華麗麗的印到了她的腦門上。
提到涼音,離城的百姓都是畏懼的搖一搖頭,然後道一句,“那是一個真正的毒女子啊……”
從內到外,再到一舉一動。
瘋狂到讓人發顫的毒女,還真不是一般人能招惹的起的!
更有百姓感嘆連連,到了中午時分,就連歐陽子昱的客棧之內也無一不在討論着涼音的名字,話裡話外滿是畏懼!
“從起死回生到入住離王府,從治好瘟疫到趕走橫族,再從殺死於若悠到虐打於若心,將那些個高官貴族的血染遍大街,衆目睽睽之下也敢拖着丞相之女走一路,真正的瘋子都不敢下這狠手啊……”
“所以才道她是毒女,心毒,人毒,手段更毒!”
又聽一個百姓長長一嘆,“唉,記得之前不是這樣的啊。”
“管她之前哪樣,昨日街上的血沒瞧見嗎?那可都是於若心的血啊,聽聞她後背的皮都脫了一層呢!”
“嘖嘖,這手段也太殘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