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音的臉色微微一僵,一邊拿着雞腿,一邊便自顧自的啃着,讓她將一個不是啞巴的人當成啞巴嗎?
這個小畫,竟比她藏的還要深,同她在丞相府呆了三年,卻沒一個人發現她是在裝啞巴,而她也真真一點聲音也不曾發出,還學會了手語,就好像一個真真正正的啞巴。
沉默之時,又見她小心翼翼地比劃道:小姐,您別生氣,我真的不是有意要欺騙您的。
涼音的眸裡閃過絲絲惆悵,只是一邊倒着小酒,一邊道:“小畫,你信我嗎?”
小畫的臉上閃過絲絲尷尬:我信您,可我不能說話。
看着她一直衝自己比劃,涼音不由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我明白你是害怕,雖然我不知道你在怕什麼,但是相信我,我會保護你的。”
瞧着小畫畏畏縮縮的模樣,她終是長長的嘆了口氣,“罷了,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故事,我不會強迫你說,既然你有苦衷,我也不便逼問,等你哪日想通了,再親口同我說吧,不過小畫,你可要明白,無論什麼時候,我都不會傷害你的,相反,我還會保護你,不論你害怕的人有多強大,我都會站在你這邊的。”
說着,她還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眼眶一紅,心下滿是感動,忽地又是淚流滿面。
一時間,涼音不由更加無奈了,“瞧你哭的,先別急着感動了,快吃吧,吃完了我們再去買些東西。”
小畫連連點頭,倒也不再墨跡,拿起筷子便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待吃飽喝足了之後她們又去買了好多新被子以及銅鏡云云,畢竟她們住的小院太潮溼了,若是不將被子換了,怕是容易得風溼。
還有銅鏡,大概是因爲她的左臉,所以房間連面鏡子都沒有,不買一個着實不太方便。
瞧着手中的銀子越來越少,涼音的心中不由再次惆悵了起來,看來,她要想法子多掙點錢了……
再有就是和那離王的婚也得儘快退了,讓她給那種陰晴不定的短命鬼當小妾,她纔不幹!
更何況,他的心裡,似乎還藏着一個髮簪的主人,她涼音便是再差勁,也不會想找一個心中有愛人的男人。
買好了需要的東西后,她又讓小畫將那些東西給搬了回去,而她則是滿心好奇的遊蕩在大街之上,難得有空,不四處逛逛着實可惜。
閒逛到了傍晚,她也將離城的情況瞭解了個大概,這離城是東離國的都城,一路往南便是皇宮,往北則是城門以及離王府,中間的路程若拿去走,定要走上個半天。
東面是南洋山,山下有一忘鄉河,穿過西面直達忘鄉海,而忘鄉海相隔四國,是這迷空大陸最大的海,而東離國,則是四國中兵力最強的。
除了東離,還有北漠,西璋及南雲,四國勢力相當,已維持了百年的和平。
漫無目的的逛了許久許久,忽然,一家店鋪引起了她的注意。
雖然天色漸暗,但小店裡頭卻是燈火通明,除了店裡的燭燈,最爲矚目的,則是放在店中間的那顆夜明珠。
她倒是不太清楚那顆珠子的價值,只是覺得它如此晶瑩剔透,又能像燈泡一樣發光,若將它給放到房間裡,估計燭燈都不用點了。
想着,她擡步便走進了店中,“掌櫃的,這顆夜明珠我要了!”
一邊說着,她伸手便要去拿,卻是剛一伸出手,那顆夜明珠便已落到了另一個人的手中。
“這是一百兩銀子,此物,我帶走了。”
話落,他將手中的銀子輕輕一扔,便落到了不遠處那老掌櫃的手中,老掌櫃嘿嘿一笑,連忙便道:“少俠太豪氣了……”
卻是一旁的涼音有些不太滿意的拉住了他的胳膊,“這位公子,無禮就算了,先來後到也不懂嗎?”
那人一襲淡藍色的衣裳,雪白的袖子微微折起,長長的睫毛宛若謫仙,卻遮不住那深邃的眸光,一塵不染的氣質又帶着絲絲的輕狂,手中一支翠綠的笛子,另一隻手,則是將那夜明珠輕輕放入了袖中。
他玩味一笑,這才發現他的臉上也有半塊面具,只是他的面具是擋在上半張臉,而她的,則是僅僅擋住了左邊的側顏。
“你可知,這玩意原本便是我的?”
涼音的眸裡閃過絲絲不屑,只快速的伸出了手,“我也可以說,它原本是我的啊!一來,是我先看到了它,二來,也是我先說要買它,更是我先走進的店鋪,所以,交出來!”
歐陽子昱的臉色微暗了暗,只是用笛子輕輕拍開了她的手,“姑娘,無禮非德,無語非輸,此物原本歸我,現今亦歸我,掌櫃的也已收了銀子,你即是慢了一步,又怎能怪我?”
“我原本便無德,對你又何須有禮?還是那句話,這是我先看到的,你這般同我一個女子搶東西不太好吧?”
歐陽子昱不理,只是有些煩躁的將她推到一旁便走了出去。
涼音的面色微微一變,“什麼人嘛,一點禮貌都沒有!”
說話的同時,她的手裡忽然閃出一隻銀針,而後便氣咻咻的射向了他的腳腕,如此無禮之人,不給他點教訓,也太便宜他了!
只聽“乓”的一聲,那銀針便被狠狠地打落到了一旁,緊接着,歐陽子昱冷冷轉身,“我說,不過一顆夜明珠,至於下如此狠手嗎?”
涼音的眸裡閃過一抹心虛,接着又被不甘取而代之,“那是我先看到的。”
歐陽子昱的眼底劃一抹冷漠,霎時便閃到了她的跟前,“丞相府無人問津的七小姐是吧?如此大膽的女人,你可知曉,你在同誰搶東西?”
她只是不屑的白了他一眼,“是你在和我搶好嗎?”
一時間,歐陽子昱不由有些冷傲的笑了一笑,“你倒是小心眼的緊,給你也罷,但是日後,本座定然也會來搶你的東西!臭丫頭,你可要做好準備。”
說着,他拿出夜明珠便扔到了她的手上,她慌忙接住,心中滿是疑惑,只眉頭緊皺着道:“你是誰?”
他輕狂一笑,“你不必知曉我是誰,你只需要記得,你搶了我的東西,所以今日起,你便欠我一樣東西,至於是什麼嘛,等本座想到了再來找你。”
涼音不理,只將懷裡的銀子全部拿了出來,“這裡大概也有一百兩,銀子拿去,我可不想欠你……”
說着,正欲將銀子扔給他,卻發現眼前的人兒竟是忽兒沒了蹤影,彷彿方纔他就不曾出現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