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瀟然不語,只是靜靜的凝視着她的小臉。
這才聽她支支吾吾着道:“其,其實昨晚琴兒有同涼音姑娘談心來着,那時涼音姑娘便說,她對您是真的不喜歡,琴兒懵了,便問爲何不喜,她便說,她本就不喜歡您,所以希望您能離她遠些,莫要再靠近她了,她說這樣的話,她也親口同您說過,只是您都未曾放在心上,所以她才讓琴兒再次過來同您說一聲。”
洛瀟然的神色微暗了暗,“這樣的話本王已經聽的膩了,她可還說了別的?”
高琴委屈的咬了咬脣,又道:“她還說,若您突然不想娶於若心小姐,是因爲心裡想娶一個下人都不如的女子的話,倒不如直接娶個府上的丫鬟,她們比她還要了解您,更能將您照顧的好好的……”
聽着她的話語,某一瞬間,洛瀟然的心裡竟是忽然燃起了一團怒火。
“她真是這麼說的嗎?”
高琴一臉委屈,那唯唯諾諾的模樣,瞧着可謂我見猶憐,卻還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琴兒也不知道她爲何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約莫只是想讓殿下死心罷了,殿下,或許她,真的無心於您……”
洛瀟然的眸光微暗了暗,“還有呢?她讓你拿什麼給本王?”
她咬了咬脣,不言不語。
又聽他道:“你若再想墨跡,便下去吧。”
高琴連連搖頭,更是瞬間便站起了身,大概是馬車裡頭不夠高的緣故,起身之時,她只能微微彎着腰,而後一臉焦急着道:
“殿下莫趕琴兒,琴兒只是不知如何給您而已……”
洛瀟然不語,只是十分不耐煩的長長呼了口氣,若不是看在涼音的面子上,此時此刻,他是真想一腳將她踹下馬車!
一個滿眸花癡的女子,就如一個低等的女採花賊一般,光是一個眼神,就讓他無比厭惡!
她目光炯炯,半響之後,卻是緩緩蹲到了他的腳邊,“殿下,您可否伸出手來?”
他蹙了蹙眉,伸手之時,卻見她竟忽然將自己的小手放到了他的手掌上,而後楚楚可憐的望着他道:
“涼音姑娘說,您若是喜歡下人,就將琴兒安排到身側陪您,她回去接了小畫便會離開……”
洛瀟然眸光一冷,手掌之上更是瞬間傳來了一股透入心底的涼意,而後也不過多言語,只是猛地一甩便將她甩到了一旁。
“嘭”的一聲,她的後背狠狠砸向對面的木板,而後重重摔了下去。
“滾!”
他低吼一聲,緊接着,拿出手帕便將自己的手掌擦了又擦,這種感覺,真真不是一般的噁心!
不管對方是不是涼音的人,他都特別噁心!
約莫是沒有想到他會發這麼大的火,高琴的心裡忽兒便閃過了一抹慌亂,“殿下,琴兒……”
“你以爲本王會相信你說的話嗎?以阿音的性子,便是她當真不喜歡本王,也不可能將身邊的人塞給本王!”
說着,他起身便快速的下了馬車,這才道:“本王會親自問她,你最好盼你沒有欺騙本王!”
高琴神色大變,還未跟他下車,他便已經快步的往涼音的馬車走了去!
周邊的侍衛面面相覷,洛瀟然卻毫不搭理,只快速的走了過去,同時將馬車的簾子狠狠扯了開!
“阿音,你……”
話音未落,卻見裡頭空無一人,一時不由又疑惑又驚訝。
這才蹙頭緊皺的瞪着一旁的幾個侍衛道:“阿音呢?”
一旁的幾人紛紛上前,待瞧見裡頭空之蕩蕩的時候,均是十分凝重的陰沉了臉,於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愣是半響也沒有說出什麼。
畢竟他們是真沒注意太多啊,瞧見那個高琴上了馬車,他們自然而然的以爲涼音也上馬車了,誰能知道她竟壓根就不在馬車上?
一時間,衆人懵圈了。
倒是隨之趕來的高琴匆匆忙忙的小跑到了洛瀟然的身後,而後瞬間跪下,“殿下息怒!其實涼音小姐昨日便已經獨自離開了,她交待了琴兒許多,還讓琴兒不要太早告訴您,她說不希望您去找她,更不想被您找到,這才故意夜半離開。”
頓了頓,她又支支吾吾着道:“琴兒膽子小,只敢聽話的照着她說的做了,若非如此,琴兒也不敢故意讓大家以爲她還在呀,現兒涼音姑娘約莫已經走的甚遠了,殿下若是不信,還可瞧瞧她留下的信件,那是昨晚她留下的……”
聽着她的話語,洛瀟然的臉色卻是越來越暗,看了眼那放在位子上的信封后,才伸手拿過打開了信件。
信上的字並不太多,就如高琴所說,就是交待了幾句她先離開,讓他不要去找她的話。
且那字跡也確實像是她寫的,可是細細一看,又覺得不是那麼的像。
昔日她曾爲他寫過藥方,那字扭來扭去,甚是隨意,也甚是潦草。
可這封信上的字跡雖然潦草,卻顯得十分刻意,就好像是有人學着她的字跡描繪出來的一般,讓他暗暗心驚。
這絕對不是涼音留下的信。
因爲她根本就不會說這樣的話,更別說幼稚的玩什麼自己先走的遊戲。
可這封信卻真真出現了,且此時此刻就在他的手上,一時間,他不由凝重的望向了地上的高琴。
“這真的是阿音留下的嗎?”
若她說是,那麼她便一定是在撒謊!
洛瀟然死死蹙眉,卻見她忽兒又將頭低的更下去了一些,心下一片慌亂。
他是發現什麼了嗎?
難道是看出這不是涼音的字跡了?
想着,她這才唯唯諾諾着道:“應當是她留下來的,琴兒也不清楚,昨晚她交待過琴兒之後,琴兒便退下了,這信是琴兒今早在她屋裡瞧見的,那時想起她說的話,纔想肯定是她留下的,至於是不是她的,琴兒也不太清楚……”
周邊的侍衛紛紛噤聲,誰也不敢說些什麼。
洛瀟然若有所思的眯了眯眸子,半響之後,才一臉冷漠着道:“即是昨晚走的,爲何外頭那麼多人,也無人發現?”
高琴輕輕搖頭,“琴兒不知……”
倒是一旁的侍衛輕聲着道:“太子殿下說不喜歡睡個覺還被太多人守着,小的們就都沒怎的守在走廊上,至於樓下,聽六小姐說,誰若敢護着這位高琴姑娘,就砍了誰的頭,小的們都不敢招惹六小姐,所以大部分都守到了客棧外頭,這纔不太瞭解客棧裡頭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