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回眸,不等那女子有所反應,一根銀針便打到了她手上的碗上,只聽“啪”的一聲,小碗突然落到了地上。
涼音連忙下馬,同時伸手將小男孩快速拉入了自己懷中。
“中毒致深,一臉蒼白,不說他的整個口腔都已經潰瘍了,就是這眼圈都已一片烏黑,此時若是再吃這些,不日便會一命嗚呼,你身爲母親,就不知道該給他吃些清淡點的東西嗎?或粥或饅頭都可以,這硬邦邦的米飯和大魚大肉他嚼的來?便是嚼的來,你就不怕害死他嗎。”
這突然的舉動驚的那個女子一愣再愣,回過神後,卻是猛地將她狠狠地推到了一旁,接着快速拉過了那個小男孩。
“你這女人安的什麼心啊?憑什麼要詛咒我的兒子?又憑什麼打掉我手上的飯?我兒子好不容易纔肯吃一些東西,你還將它打掉了,你想餓死他嗎?”
涼音氣急,“他肯吃東西沒錯,但你可以給他吃清淡一點的東西啊!每一個口腔潰瘍的……”
“他是我的兒子!我愛給他吃什麼就吃什麼,你有什麼資格管啊?莫名其妙的打掉別人的飯碗,還理直氣壯的指着別人大罵,你這女人還懂不懂禮了?”
那女子怒氣衝衝,開口便打斷的涼音的話語,瞪着她的眼裡更是含滿了憤怒。
涼音是真的有點氣了,卻是還未開口洛瀟然便走到了她的身旁。
“阿音,走。”
這種不識好歹的賤民,不救也罷!
約莫也是被那女子的舉動給氣了到,於是涼音轉身便回到了馬上,“不識好人心,本姑娘倒還不想救呢!”
一旁的侍衛不明所以,馬強等人更是死死蹙眉。
“小丫頭,你這突然對我族人動手,不太好吧?”
話罷,那些個本就對她不滿的人更是連連點了點頭。
“雖說我等同意你在城外自由活動,但可沒同意讓你欺負我們的族民。”
“這孩子本就已經染上了瘟疫,母子皆是可憐之人,若你再敢動手,可就別怪我等出手阻攔了。”
聽着他們的話語,涼音倒也只是若無其事的聳了聳肩。
“隨你們怎麼認爲,反正我也提醒她了,她若再給她孩子吃那些不能吃的東西,害死了那孩子,哭的也是她自己。”
一旁的洛瀟然眸光冰涼,“阿音,不需要救那些無用之人,也不需要解釋過多,本王理解你便可。”
馬路眸光一暗,“離王這話何意?難道她還真能救他不成?”
洛瀟然不理,只是一臉淡漠的望着前方。
若不是他家涼音說要查清這毒源,這些時不時就嘲諷她的人,哪能活到現在?
他是給她面子才留了他們一命,但若搭理,還是有些不屑的緊。
約莫是被他的無視給激怒了,馬強周邊的幾個男子也有些忍不住的冷哼了幾聲。
那個身材高大的彪形大漢更是開口便道:“哼,那可是瘟疫,一個小丫頭,怎麼可能治的好?”
話罷,另一男子也連連點了點頭,“就是,那所謂的尋找解藥多半也是假的,現今便給她一個機會好了,看她能折騰出什麼。”
聽着那些個人的議論,倒是馬強有些不滿的瞪了他們一眼,一時間,那些個人霎時便閉上了嘴。
這才聽他再次說道:“小丫頭,你方纔說的話,可是說你知曉如何醫他?”
涼音挑了挑眉,“我叫涼音,不要叫我小丫頭,你可喚我涼音姑娘或涼音小姐,這樣聽着禮貌多了。”
頓了頓,她又道:“那所謂的瘟疫我確實會治,但是需要不少時間,可染上的人這麼多,若是一個一個醫,怕是等人都死的差不多了,才能醫好那麼一小部分人,所以才讓你們配合我,尋找能快速治好所有人的法子。”
一邊說着,他們一行人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走了很遠。
卻聽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哭聲,緊接着,四面八方的人羣紛紛往那兒趕了過去。
涼音蹙了蹙眉,如是明白了什麼一般,卻也只是靜靜的坐在馬上,好似並不打算下馬。
一旁的洛瀟然微微瞭然,同樣不言不語。
倒是馬強身旁的那個彪形大漢忽然將馬掉了個頭。
“族長,怕是又有人去世了……”
馬強緩緩閉眸,只言不語。
又聽一人說道:“好像是方纔的那個孩子……”
不等其它人開口,卻是洛瀟然旁邊的洛南突然冷笑着道:“那麼小的孩子,約莫才十來歲吧?嘖嘖,真是有些可惜了。”
一邊說着,他又凝視着涼音的側臉道:“涼音,你不是醫術甚好嗎?聽聞你還有讓人起死回生的本事,這會橫族人都看着呢,不如你去瞧瞧那個小孩,若是醫好了他,也能讓他們對你刮目相看不是?”
說到這裡,他又略帶深意的眯了眯眸子道:“這般一來,大夥都信你能治好瘟疫,也自然不會連着一路都給你冷眼了,甚至你想做什麼,又或需要什麼,他們都會盡全力的幫你,何樂而不爲呢?”
涼音的眸裡閃過絲絲不屑,心中甚是明瞭,這個洛南,是想讓她在人前出醜啊!
特意讓她去醫治一個現在可能已經斷氣的人,若是她醫不好,那麼橫族的人定然便不會再相信她,沒準連之前說好的合作都會泡湯。
但若她醫好了,也只是讓人家更信她一些,似乎也沒什麼好處。
沉思之時,卻是一旁的彪形大漢冷聲着道:“你們的太子說的挺對,先前你露的那一手完全不能證明你有何醫術,既然你說你能治好瘟疫,倒不如現在就治一個給我等瞧瞧,若是真的,接下來我等自然會心甘情願的助你尋藥!”
洛瀟然蹙了蹙眉,“憑什麼她要免費救你們的族人?尋藥之事互相有利,本王自無意見,但這事,只是救你們的族人而已,說的好聽是她在你們面前露了一手,但若說的難聽一些,便是讓她無條件的醫治你們族人,你們什麼也沒有給她,又憑什麼讓她出手一救?”
頓了頓,他又望着一旁的洛南道:“二哥,阿音是父皇親自派來的,不是太醫,卻又更甚太醫,我東離國的太醫,怎能隨隨便便的醫治他人?更何況,還是一個無理之人。”
洛南冷笑,“九弟此言差矣,這般是她說要與人家合作的,既然是合作,不拿出點誠意怎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