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靜靜的看了眼小畫的手勢,這才平淡道:“我本不想打她,是她自己作死,又玩自己打自己的把戲,還想再次污衊我,一時沒忍住,便真打了。”
洛瀟然的脣角微揚了揚,“你就不怕被人知道後,人家都罵你心狠手辣?”
“別人怎麼看我是別人的事,反正我自己順心就好。”
頓了頓,她又道:“人不犯我,我自然也不會犯人,但是人若犯我,我不僅甩她巴掌,我還會把她踹到池裡餵魚!我並不覺得我今日過份了,若不是我發現的早,此時此刻被世人咒罵的就是我了,我只是用了她的法子對付她而已。”
“那你此時又在惆悵什麼?”
她垂眸,“我只是在想,爲何她那樣的人,也有那麼衷心的丫鬟呢?那個阿甜,就那麼二話不說的承認了所有罪,錯的是於若心,被罰的卻是她,一時有些感慨罷了。”
“所以本王才饒了她一命,便知你嘴硬心軟,見不得她死了。”
她的臉色忽地一紅,“你胡說八道什麼啊?你纔是嘴硬心軟的人好不好?我纔不像你呢!”
一旁的小畫連連偷笑,其實兩人都是一樣的吧,就跟小兩口似的,也太般配了!
瞧見她笑,涼音不由又有些不滿的看向了她,“還笑,沒見我被污辱了嗎?”
小畫嘟了嘟嘴,卻是委屈的比劃道:小姐,殿下這是在誇您呢……
“你哪聽出是誇了?天天就揭我短。”
忽然想到什麼,她又有些不自然着道:“對了小畫,既然殿下已經知道了,以後你也別避着他了,雖然他有各種不好,但人品還是湊的過去,不會給你帶來麻煩的。”
小畫不安的低了低頭,倒是洛瀟然陰沉沉道:“本王各種不好?”
她的神色無比淡然,只輕輕的點了點頭。
一時間,洛瀟然不由有些不悅的蹙起了眉頭,“那你倒是說說,哪不好了?”
“誰要跟你說這些,我在跟小畫說話呢,小畫,你別擔心啦,就我們三個人知道而已,真的!”
洛瀟然的脣角微抽了抽,三個?
是七個好吧?
現如今,他身後的四條尾巴還有哪條不知道?
想是這般想着,他倒也沒有多說,這些微不足道的事情,並不讓他在意。
許久之後,才見小畫輕輕點了點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馬車內的氣氛越來越尷尬,大概是怕他們生氣,小畫又開口轉移話題道:“對了小姐,其實我還是有些好奇您方纔說的話,您真的吃過二小姐的剩飯嗎?咱們好像只吃過六小姐的吧?”
卻見涼音冷冷一笑,“我瞎扯的,學她於若心咯。”
於是乎,小畫忽地又更加尷尬了。
還真是,這次二小姐也被冤枉慘了。
她還以爲她家小姐會在二小姐那吃大虧呢,這般看來,似乎只有別人吃虧的份啊……
就在馬車越駛越遠之時,另一邊的屋頂之上,兩個身影隨風而立,位於身後的黑衣男子微微低首,只平淡道:“主子,爲何您要一直跟着他們?”
歐陽子昱意味深長的挑了挑眉,“本座只是在想,要發生怎樣的事,洛瀟然纔會想取代洛南,成爲這東離的太子呢?”
黑衣男子蹙了蹙眉,“主子爲何會想讓他當太子?”
他淺笑,“一個國家的太子若是換了,那麼國內定然會在某一時間陷入內亂,而與洛南有交集的北漠肯定脫不了關係,這兩個國家,遲早得大戰。”
頓了頓,他又道:“但若想讓另外兩國也捲入,咱們便得有兩顆棋子,一顆攪混東離的水,一顆攪混四國的水,現如今,本座只是在想,這洛瀟然與涼音,誰更適合當本座的棋子。”
“他們二人的心思,可都不太簡單呢。”
歐陽子昱莞爾一笑,“若是簡單,本座倒不會將目光放到他們二人的身上。”
“主子說的甚是,那洛瀟然威名之大,隨便做出一個動作,都足以震驚四國,而那涼音瞧着倒是沒什麼本事,可如今,卻在不知不覺中將丞相府以及宮內的公主皇子紛紛扯了上了身,就連太子都注意到了她,通過她,倒不難攪混這東離的水。”
歐陽子昱暗暗沉思,半響才道:“那便找點共同的利益,互相合作好了,你去查查他們兩個最想要的都是什麼。”
“是!”
話畢,那黑衣人的身影便已消失在了屋頂之上,獨剩歐陽子昱一臉平淡的坐到屋檐邊上,靜靜的享受着緩緩吹來的微風。
又要日落西山了。
他的夜明珠還沒拿來呢,成日帶着一顆夜明珠,也甚至麻煩的緊。
可若不拿。
惡夢襲來時,他該如何?
夕陽西下,獨剩一抹黃昏,暖暖的打在他的身上,他卻長長一嘆。
“記得納爾族的夕陽,要比這繁華都城的黃昏,要美的多啦……”
腦海中的他還是很小很小的時候,有一片廣闊的草原,慈眉善目的父親騎在馬上,衝他招手,衝他微笑。
他垂了垂眸,倒也只是緊緊地握着手中的笛子,暗自神傷。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皇宮之內。
傍晚的東宮有些寂靜的可怕,所有人都自顧自的忙活着手中的事情,一點聲音也不敢發出來。
諾大的大殿之內,一身黑衣的洛南靜靜的坐在主位之上,只言不語。
倒是側位上的洛洋一臉嘲諷,“近日,那洛瀟然的動靜當真不小,竟還當衆說不要於若心,反而要涼音那個醜八怪,真真是瞎了眼。”
洛南的脣邊閃過一絲冷笑,“沒準人家是動了真心呢?”
“真心是什麼?能吃嗎?”
洛南輕輕點頭,“還真是,因爲從現在開始,他洛瀟然就再也不是一個沒有弱點的人了,那個涼音就是他身邊的一個弱點,你說他的真心能不能吃?”
洛洋蹙了蹙眉,忽然恍然大悟!
“我明白了,現在的他們就像兩根綁在一起的木頭,只要點燃了涼音那根,還怕火燒不到洛瀟然的身上,對吧?”
洛南不語,只是得意洋洋的飲了一口茶水,眸裡含滿了算計。
天色漸晚,離王府內卻一片歡喜,約莫是心情好的緣故,小畫更是難得吃了兩大碗米飯,也不知道在瞎樂呵什麼。
不到半天,於若心的貼身丫鬟詛咒涼音的事情便傳遍了離城,而涼音送人首飾及衣裳的事情也變的人盡皆知,原本還在罵涼音的百姓也紛紛閉上了嘴,一半讚揚,一半誰也不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