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臧天點頭,藍嘉傑、蛇女、無幽女王都深深的呼出一口氣,內心深處懸着的一顆石頭終於可以落地了。藍嘉傑趕緊將金御執命官的腦袋撿起來,而後祭出九龍諫,掐動法訣將九龍諫內的神聖輸送到金御執命官的靈海中,以爲來維持着他的意識。
突然發現臧天要離開的意思,無幽女王和蛇女心中一驚,詢問,“你要去哪裡?”現在終於有了轉機,他們可不想發生什麼意外。
臧天沒有迴應,甚至連看也沒看一眼,直接躍至上空,身影瞬間消失,只在虛空留下一道殘影。
距離人靈中樞的千米之外,擠擠嚷嚷的人羣前面站着幾個特殊的人,他們正是薛東衛、奧古斯丁等人,先前看見臧天被困在金御九龍鎖內,狗道人等人原本想去救援,奈何被臧天的音勢傷的七竅流血,慶幸的是臧天當時還算稍微有些清醒,強行將狗道人他們震開。
儘管如此,狗道人他們也受傷不輕,周圍不少人都想上去幫忙,他們知道之前錯怪了薛東衛,所以覺得非常愧疚,不過,薛東衛義薄雲天怎會在意這些,所以根本沒有將那些放在心上。
嗡的一聲,一道人影突然出現,一襲黑衣,正是那臧天。
看見臧天,周圍的人羣皆如雕像一樣愣在那裡,內心更是如打翻了五味瓶一樣不是滋味,直到現在他們才真正明白對面這個黑衣男子,爲了這個世界,爲了這個世界的所有人正在與命運作對,與天鬥!
如若說他們對薛東衛有所愧疚的話,那麼對於臧天,愧疚已經不足以形容他們此刻的內心。
“師尊!”
不管是傷勢較重的薛東衛還是狗道人他們在發現臧天的那一刻起就恭恭敬的站起身,其他人不知道與命運作對的下場,但薛東衛他們還是有所瞭解的,而且看到妙善座下的九龍諫使一個接着一個的到來,知道這次的事情絕對比自己想象中還要複雜的多,對此,他們非常擔憂師尊的安危。
“師尊,怎麼樣?妙善座下的九龍諫使……”
剛開口,臧天直接將他們打斷,一眼望去,目光掃過薛東衛、狗道人、奧古斯丁、戰雲……而後祭出寂滅之意,伸手間乳白色微光閃現,開始治癒他們的傷勢。
“師尊,我們的傷勢無礙,您老人家不用擔心。”
“師尊您老人家不用爲我們消耗能量啊!使不得!”
在臧天面前沒有人可以反抗。
“這裡的事情我以後再告訴你們,你們暫且先離開這裡,聽到了沒有。”
“可是……”
“沒有可是。”
說罷,臧天縱身躍至上空,血色之眸、灰白瞳孔不知何時已經消失,黑色滾滾沸騰的能量、灰白熊熊焚燒的火焰也都隨之消失,有的只是一襲黑衣,一張冷峻的臉龐,一雙幽暗的眸子,一切的一切都如同他剛來時的那般一樣。
他雙手負在背後,虛空緩緩而踏,幽暗的雙眸環視着聚集在聯邦數不盡的人們。
這一幕像極了幾個小時前,臧天剛剛出現之時的情況,唯一不同的是,在臧天剛剛出現時,那些人們的目光是憤怒的,而現在,這些人的目光則是複雜的,複雜之中有着太多無法言語的愧疚與深深的懊悔。
“廢話我不想多說,各位都是生活在這個世界的人,大家都有親人都有朋友,如若不想失去,那就安安靜靜的離開首都。”
“離開這裡,不用在意這裡會發生什麼事情,你們只需要守護好自己的親人自己的朋友帶着他們安全的離開這裡,僅此而已。”
“既然事情已經發展成這樣,我也沒必要隱瞞什麼,命運看上了咱們這個世界,想在咱們的世界孕育一種叫真命的東西,這個東西需要孕育千年,現在千年已到,真命已經開始開花,命運想要將其收穫。”
“但是!真命想要開花結果還缺少最後一道程序,那就是生活在這個世界人類的靈氣,只有得到靈氣的滋潤,真命纔會真正成熟。”
“事情就是這麼簡單,大家用不着驚慌,也用不着害怕,更不用恐懼什麼!”
“既然有人在咱們的世界種了東西,那咱們就連根將它拔起就是!”
虛空之上,臧天聲勢平緩,宛如悠盪的大海一般給人一種舒適的感覺。
“你們只要守護好自己的親人和朋友帶着他們離開首都!”頓了頓,臧天的聲勢驟然變成雷音滾滾,“我,臧天就敢向各位保證,只要我有一口氣在,沒有人可以破壞這個世界,沒有人,誰也不行!”
“宇文熾的背後不管是妙善,還是命運,就算是他的背後站着是九天之上的諸神,他吸了多少人靈,老子定然會讓他一絲不差的全部還回來!”
下方數不盡的人羣只感體內氣血翻騰,激動不已,各個磨拳擦掌,興奮激昂。
“走吧!走的越遠越好,離開首都,睡上一覺,一覺醒來,老子還你們一個全新的世界!”
這一刻,所有人的血都是沸騰的,所有人的內心都是火熱的,所有人的臉都漲紅着,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所有人都整齊有序的轉過身,似如整齊的軍隊一樣,離開!
他們沒有說一句話,但他們內心卻一直都在吶喊着,吶喊着爲臧天助威,爲他加油,因爲他們所有人都知道,這是自己目前唯一能做的!
望着虛空之上的臧天,望着整齊有序正在離開的人們,無幽女王、蛇女站在那裡就這樣怔怔的望着,這一刻他們似乎有些明白臧天爲何會爲了這個世界爲了這個世界的人類而與命運作對,與天爲敵。
搖搖頭,無幽女王不由自嘲一聲,自己的情感什麼時候這麼容易被觸動了?她或許被感動了,但她內心依舊有些不放心,“金御監命官什麼時候來?”
“應該快了吧。”正在爲金御執命官輸送神聖的藍嘉傑遲疑片刻,說道,“這個世界脫離了無盡世界的主軸軌道,而且空間秩序早已混亂,其他人就算再強也根本無法從混亂的空間秩序中踏入這個世界。”
“那你是怎麼來的?”
關於這個世界的空間秩序已經混亂,蛇女自然非常清楚,不然小姐也不會耗心耗力利用陣法將她的意識投影到這個世界。
藍嘉傑沒有迴應,迴應蛇女的則是無幽女王。
“無盡海號稱三大聖地之一,怎麼連這個也不知道麼?妙善要在這個世界孕育真命,她自然不會讓其他人插手,你以爲這個世界是如何脫離主軸軌道的,還不是妙善搞的鬼。”無幽女王繼續說道,“還有這個世界的空間秩序混亂,你以爲是怎麼回事,還不是妙善……”
正說着,她似乎意識到什麼,臉色猛然一變,這個世界的空間守護者神秘消失,至今都不曾出現過,以前無幽女王不知道,但現在一想卻是有些明白了,如若猜測不錯的話,空間守護者肯定是被妙善給……想到此,她的臉色愈發蒼白起來,自古以來,天地有法則,空間有秩序,億萬年來,雙方各司其責,這是恆古時期延續下來的‘法則與秩序條約’,千萬年來,天地出現諸多法則主宰者,但都不敢打破‘法則與秩序條約’。
命運便是天地法則之一,而妙善顯然就是命運的主宰者,如若這個世界的空間守護者真的被妙善給……那妙善豈不是打破了恆古法則與秩序的條約?
爲了衍生真命,妙善連恆古條約都敢打破,那這次……她怎會妥協?還派人和臧天來商談?真的會商談麼?
無幽女王不由產生懷疑,但既然臧天暫時放了金御執命官,也就說明他相信藍嘉傑,臧天的眼光無幽女王還是信得過的,他相信妙善會派人和他來談。
可是……越想越迷茫,越想越擔憂,無幽女王的心神又開始驚慌起來,爲什麼心神又開始如此?那只有一種情況,自己猜測的已經距離真相不遠,心神纔會這般。
再看看虛空之上的臧天,與正在遠離這裡的人羣。
既然臧天相信妙善會派人來談,爲什麼他還會疏散人羣?爲什麼?他爲什麼要這樣做,難道他知道這次的談判根本不會成功?難道他不希望這件事和平解決?不!不可能,臧天雖然瘋狂,但可以看的出,他還是希望這件事和平解決,究竟爲什麼!!
看見臧天疏散羣衆,無幽女王絕對可以肯定,臧天一定在計劃着什麼,一定!以她對臧天的瞭解,這個傢伙很少會去刻意解釋什麼,但這次他卻說出這麼多看似合理但卻不着邊際的話,什麼叫一覺醒來,就會出現一個全新的世界,他讓衆人離開,原因無非是怕他們受到傷害。
明明可以和平解決,他沒理由去硬拼啊!除非他有不得不打的理由!而在妙善妥協的情況,臧天還要打架,那原因可能只有一個,除非……除非他想……想到虛空之上臧天剛纔說的話:既然有人在咱們的世界種了東西,那咱們就連根將它拔起就是!
直到現在她才明白臧天說這句話的真正含義!想到此,無幽女王不由倒吸一口冷氣。
這個傢伙……這個傢伙想要徹底清除妙善在這個世界留下的印記,他想徹底讓這個世界脫離命運軌跡,他想讓這個世界的秩序徹底混亂,他想讓這個世界從妙善的監控中徹底消失!
旁邊的蛇女發現無幽女王的臉色十分難堪,而且整個身軀都在瑟瑟顫抖,不由心下好奇,詢問,“你,怎麼了?”
無幽女王臉色蒼白不堪,無一絲血色,一雙幽幽紫色眸子緊緊盯着虛空之上的臧天,呢喃着,“這個混蛋,這個瘋子,這個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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