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爺啊!”
原來是小陸醒了,打着哈欠坐了起來。
“咦?曾哥,你啥時候回來的?”小曾看到我後,嘿嘿一笑,好像感覺挺意外的。
被剛纔那麼一番折騰,我渾身都是冷汗,頭還被撞得生疼。
揉着被撞的部位的從牀上下來,本來一肚子火,可看到小曾嬉皮笑臉的親切樣兒,還“哥長哥短”的,又實在發不起火。
“你小子不會是樹獺轉世吧?”
“啊?啥意思,曾哥?”
“睡眠質量真是槓槓的!”
“嘿嘿!我本來想等你回來再睡,可……可玩着玩着手機,不知不覺睡着了,實在不場面啊!”
“你怎麼忽然醒了呢?”
“我也不知道——剛纔覺得渾身冷,這都立春了,竟然還被凍了起來。”
說完他朝我縮了縮脖子。
“你這被子也不薄啊!”這話剛說完,我其實已經猜到他凍醒的原因了。
“誰知道呢!”他咧咧嘴,拿起我送他的蘋果13朝我晃了晃,“哥呀!這手機真好用,網速快,功能強大,比起來,我那二手的oppo9簡直是垃圾。”
我擔心女鬼再來,便趕緊勸小陸趕緊再睡覺。
這小子嘴裡說要陪我值班,可還不到五分鐘又打起了呼嚕。
惶惶恐恐熬過了這一夜,慶幸的是紅衣女鬼沒有再出現,那種“咔嚓——咔嚓——”金屬鏈子摩擦水泥地面的聲音也沒再出現。
第二天一早,我便接到了李景凱的電話,通知我參加緊急會議。
這是第一次參加所裡的會議,還有些小緊張,心想得早去,好給領導和同事們留下個好印象,爲了這,我早飯都沒顧上吃。
誰知一進會議室,裡面已經坐了十幾個人。
人到齊了後,孫桂平首先宣佈成立“325專案小組”,他任組長,挺讓我意外的是,我竟然也在這個12人小組裡。
從專案組名稱就猜得到,成立該小組的目的是調查公交公司這二十五年裡的五次離奇車禍,法證科的同事已經連夜把五次案子的卷宗整理成一份檔案,並複印了十幾份發給大家。
出事的是龍城公交車公司。
二十五年來,每隔5年的3月25日晚上十一點出頭,這公司都會有輛末班車拉着客人衝進郊區水庫裡,車上之人無一倖免。
死亡人數也有規律,第一次是5人,第二次10人,第三次15人,第四次20人,昨晚是第五次死了25人。
可以預判,如果這案子不破,再過5年後的3月25日晚上十一點,還會有一輛載着30人的公交車衝進水庫,所有人全部罹難。
很顯然,如果這不是有人預謀,那肯定又是一件靈異案子。
孫桂平說完這些,又喊來法證科負責電子技術的小劉。
小劉雙眼紅腫地走到牆上的一體機前,把藍色優盤插入顯示器USB插口,隨之就是連續兩個哈欠,可見昨晚加班至很晚——甚至一宿沒睡。
視頻中出現了畫面。
第一眼我看出這是一段監控視頻,仔細看,左上角顯示的時間是昨天中午十二點。
“這是城西殯儀館監控視頻中的一段,大家先看看啊!”
說完點了一下。
不仔細看左上角的時間在前進,還以爲視頻卡殼了呢!
視頻正對着一條丁字路,路旁有兩排高大的柳樹,因爲沒有風,樹枝、樹葉紋絲不動,又沒有活物出現在畫面中,所以看不出視頻是在播放。
小劉解釋:“這是殯儀館存放屍體那棟樓前的視頻,大家請注意……”
幾乎是他話剛說完,視頻中出現了一個身材高挑的紅裙子女人,這人蹦蹦跳跳地朝着監控方向走來。
等紅裙子女人差不多靠近攝像頭最近時,小劉眼疾手快,摁下了暫停。
畫面瞬間被定格。
紅裙子女人的樣子也就清楚地展現在了衆人面前。
看到這女人的模樣,我本能地驚呼一聲,大跳了起來:“是……是她!怎麼會是她!”
幾乎所有人視線瞬間從顯示屏轉移到我臉上。
“小子,你一驚一乍地幹什麼!”
孫桂平怒斥我。
“孫所,這人……這人我見過啊!”
正準備把昨晚紅裙子女鬼去宿舍嚇唬我的事說出來,話到嘴邊了,又覺得面對着這麼多刑警和法醫,說什麼鬼啊邪的,這不明擺着當衆宣傳光怪亂神的封建思想嘛!
於是話鋒一轉:“就是……就是昨天殯儀館多出來的那具屍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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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桂平臉色一怔,扭頭看向李景凱。
此時的李景凱已經跑到了顯示屏前,正探頭看着屏幕。
孫桂平連喊了三聲,他才如夢方醒地答應了一聲。
“對!對!就是他。”頓了一下,他語調一變,“難道女屍是自己走進的停屍房?這……這怎麼可能呢!”
這話既像是自言自語,又好似回答孫桂平的話。
“對!就是那具女屍!”隨即李志明也認了出來。
孫桂平一頭霧水的樣子,他看看我,又看看視頻,最後視線定格在了李景凱臉上。
“這到底怎麼回事?這人看着不是好好的嘛!”
李景凱搖搖頭,臉色鐵青:“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我也解釋不清——當務之急是趕緊安排給紅衣女屍屍檢。”
孫桂平明白了怎麼回事後,當機立斷,安排李志明帶着刑警隊的人先去龍城公交公司瞭解情況,李景凱給紅衣女屍屍檢。
跟着李景凱到停屍房的路上,我心裡七上八下的。
昨晚在宿舍經歷的詭異一幕在我腦海過了好幾遍,既然紅衣女屍已經變成鬼,那我們豈不是去給一個厲鬼屍檢?
奶奶的!光想想就十分無厘頭。
小陸正在樓道里拖地,這小子真是能幹,派出所花了一份錢,相當於僱了兩個超值的工人。
“直接把屍體擡到隔壁屍檢室,小何你們幾個女同志趕緊去準備一下,男的去擡屍體。”
我跟在李景凱身後走今停屍房,一進門便愣住了。
其中一個藏屍的櫃子竟然開着,隨即我認了出來,這不就是昨晚我們放紅衣女屍的櫃子嘛!
李景凱兩步跑了過去,“啊”了一聲,同時臉色頓時變得煞白。
“媽的,這不鬧鬼了嘛!屍體呢?穿紅衣服的女屍呢!”
我兩步過去,就看到櫃子裡空空如也,哪裡還有那具女屍的影子。
昨晚的那一幕再次跳出我腦海,尤其是紅衣女鬼朝着我笑的樣子,就好像印到了我腦中,閃啊閃的,閃出我一身的雞皮疙瘩。
“昨晚你小子值班時沒發現什麼異常?”
足有三分鐘後,李景凱纔想起問我。
“昨晚……”
我條件反射地攥緊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