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致遠把一份文件袋遞給林老爺子身旁的林管家,“林叔,把這東西給韓菲兒送過去。”
“咦?”林管家略微不解的接過,看了看文件袋,想不明白寧致遠有何東西是要給韓菲兒的。
寧文軒也忍不住疑惑的多看了幾眼林管家手中的文件袋,然後又看了看神色淡漠的寧致遠,問道:“致遠你要給什麼東西給她?”
寧致遠嘴角勾上一抹好看的弧度,“送給你前妻的離婚禮物。”
“好了,管家你給送過去吧,時間不早了,我還得找聶老頭一起下棋去。”林老爺子杵着柺杖,有點不耐煩的催促着林管家。
林管家見林老爺子都開口了,自然不敢再怠慢,立即擡腳朝前面的韓菲兒走過去。
寧致遠這和林老爺子說了聲,“外公,我和我爸先回公司了。”然後就先擡腳朝他的車走過去。
寧文軒趕緊和林老爺子說了聲,“爸我就先回公司,改天再去拜訪你。”就也大步流星的跟在寧致遠身後離開了。
林管家在面如死灰的韓菲兒三步之外停下,然後開口淡淡地說道:“韓女士,這是我家少爺讓我交給你的。”
半晌,韓菲兒才神色呆愣的動了動眼珠子,擡手不聲不響的接過林管家遞過來的文件袋,也不問裡面是什麼,就只是拿着。
反正寧致遠不可能會給她送什麼好東西。
林管家見她接過,也就不再多言,轉身朝林老爺子走去,然後兩人一起出來法院的大門,上車離開。
許久,韓菲兒才面無表情的打開寧致遠給她的文件,打開的那一刻,裡面掉出來兩張照片。
她渾身頓時就是一僵,不可置信驚愕,怨恨,氣憤……各種表情都在蒼白的臉上出現,最終她一臉崩潰的表情,身體一軟,直接癱倒在地面上。
年近四十的臉在這一刻呈現出前所未有蒼老的感覺,瞪大的眼睛豆大的淚珠一顆接一顆的砸下來。
嘴裡還在無聲地呢喃着,“許衛國!爲什麼騙我!爲什麼連你都要騙我……哈哈,都是騙子,全都是騙子!你們全都是騙子!”
哭到最後,韓菲兒竟然仰天大笑了起來,那模樣似乎接近瘋癲。
然而這一切都沒人在意,也沒人可伶她,韓菲兒心裡的悲涼只能憋在心裡,然後嚥下去。
此時的李紹安還在法院內,他今天法院的確是爲了寧文軒的離婚案,但又不全然是,還有就是遞交他手中這份因爲商業利益引起惡性逼迫居民拆遷搬走事件遞交受理申請書。
對,沒錯,寧文軒給他的是一韓氏再南洞地帶建造嘉裕大夏是用手段脅迫一家人,最終導致了一家三口,父母雙亡,十歲的小男孩重度昏迷,直至前日才醒來。
當時是韓氏僱的流氓進去搗亂,想逼走着一家人,但沒想意外發生,那天那羣流氓喝醉了就,下起手來沒輕沒重,鬧出了人命。
韓氏怕牽扯到自己,就用錢封住那羣流氓的口,讓他們說成是入室搶劫,韓氏才暫時逃過了一劫。
而寧文軒給他的,是小男孩昏迷醒來說的話的錄音和韓菲兒哥哥韓安宇與這羣流氓交易的細節。
用這些證據聯合警方一起起訴,韓氏,韓安宇一個都跑不掉!
寧致遠和寧文軒一路上沉默的開車回到致遠集團的底下停車場。
寧文軒推開車門下去,反甩上車門,衝車裡的寧致遠道:“致遠,下班的時間也快到了,你就不用上來了,回去吧。”
說完寧文軒就打算自己先轉身上去,但走了不到兩步,身後就傳來寧致遠一樣推開車門下車的聲音。
他有點疑惑的回頭,這小子今天怎麼了?以往一聽說不用加班就跑的比兔子還快,今天這是要留下加班的節奏?
他來開不進開口問,寧致遠就先開口了,“爲什麼把股份都轉讓給我?”
而且還是在那麼早的時候,是對於他媽媽離開的愧疚還是別的?
寧文軒估計沒想到他一開口就問這個,顯然是一怔,片刻後,他看着寧致遠,微微一笑,溫和地道:“那有爲什麼,反正我的以後還不都是你的,早給晚給都一樣。”
對於寧致遠,對於林雨柔的內疚都有吧,但更多的只是想寧致遠好好的,畢竟他是他一直用心疼愛的兒子。
他把股權全部轉讓給寧致遠,無非是在證明,工作不是他唯一重要的,他還有一個重要的兒子。
他話音才落,寧致遠就低垂着臉走了過來,樣子有點不對勁,惹得寧文軒有點擔心地問道:“致遠你怎麼了?”
下一抹,寧致遠毫無徵兆的傾身,緊緊的抱住了寧文軒。
他低沉的聲音有點沙啞,很小聲地道:“爸爸,對不起。”
爲了十六年前在媽媽的葬禮上對你惡言相向而道謝,爲了一年來對你的冷目相對而道歉。
寧致遠現在猶記得,他在林雨柔葬禮上一字一頓對寧文軒說,你是殺死我媽媽的罪魁禍首,你就是個殺人犯,你纔不是我爸爸!
那是林老爺子狠狠的打了他一巴掌,但寧文軒只是上前護住了他,什麼都沒說,任寧致遠在他懷裡對他又打又罵。
在寧致遠看不見的視角,寧文軒第一次在這麼多人面前紅了眼眶,但當時的寧致遠只顧得憤怒,看不見這一切。
現在回想起來,寧致遠才知道自己當時多差勁,他當時的那些話肯定很傷寧文軒的心。
這句遲了十六年的抱歉,他終於說出口了。
此時的寧文軒頭髮早已經斑白,揚起手,重重的拍了拍寧致遠的後背,依舊什麼都沒有說。
父親就是如此,愛總是擺在心裡,即使再濃烈的愛也不曾輕易說出口。
難怪俗話說的話,父愛如山,像山一樣的沉穩可以依靠,也像山一樣的沉默不語守護。
許久,眼見就要下班了,寧致遠不想被人看到他如此感性一面,纔不得不緩緩鬆開了寧文軒,深邃的眼裡有點溼潤,但好在被額前細碎的黑髮遮掩住,讓人看不出來。
兩父子對立而戰,一片沉默,寧文軒正想說點什麼緩解一下氣氛,寧致遠就先開口了。
“寧文軒現在我纔是致遠最大的股東,你就是一個在致遠打工的‘董事長’,以後不許有事沒事喊我加班!好了,言盡於此,我回家了。”
說完之後寧致遠上了車,揚長而去,留下一臉黑線的寧文軒站在原地。
他就不該讓他知道這件事,現在好了,這小子尾巴要翹上天了,都敢用這種語氣和他說話了!
其實寧致遠用這種語氣和他說話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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