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暖交加的衝擊彷彿太過刺激，足以令司月芙腦子裡完全放空，什麼都想不到，什麼動作都做不出來，單純的瞪大着眼睛，如同呆滯的幼兒那般，看着路彌放大在眼前的臉。
他閉着眼睛，她現在才發現他的睫毛原來那麼長……
只是脣貼着脣的動作，維持了好久，路彌才退開了一點位置。
司月芙還在發呆，連鼻涕不知道什麼時候流下來都沒發覺，還是路彌看着她的臉楞了一下，無奈的抽過紙巾給她擦。
鼻子被捏住的時候，她終於是有了反應，一下子跳起來，雙手緊緊握着他的手腕。
司月芙雖然身高不矮，可是臉和手腳都是小小的，她一雙手掌，都沒辦法見路彌的手腕給抱住，就跟小孩同大人的對比一般。
路彌的視線從她的手上飄了一下，然後對着她，低聲道，“擦乾。”
腦袋發懵的司月芙照做，大腦後知後覺的開始了運轉。
等路彌把紙團丟進垃圾桶之後，她才幡然醒悟，蓄着瑩瑩淚光的眼底，一點點燃起了光芒。
“路彌，你這個意思，是接受我了嗎？”
她甚至是帶着遲緩的回味，伸手摸着適才被他親吻過的脣，現在已經沒有了感覺，可剛剛的畫面，她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
這是她的初吻啊！！
看着她指尖流連雙脣的小動作，路彌的眼眸裡多了幾分深色。
他目光微閃，“我只是司家的下人……”
司月芙猛地瞪着眼，打斷他，“你是我哥的得力助手，是SQ的高級助理，不只是會打掃衛生做飯的傭人。”
路彌卻道，“這些都是司家和少爺給我的，如果沒有司家，我什麼都不是，我什麼都不會有。”
“你現在跟我說這些，是什麼意思？貶低自己？”司月芙緊緊皺着眉，“你是要告訴我，你配不上我嗎？”
“一直以來，這都是事實。”
面對她橫衝直撞的怒火，路彌表現依舊冷淡。
“你這個蠢貨！”司月芙氣呼呼地瞪着他，但是很快，她就想明白了。
忽然跪直了身體，司月芙雙手轉而捂住路彌的臉，小麥的膚色與她手邊的白皙形成強烈視覺對比
。
“我算是明白了……路彌，你是一直都對我有感覺，但是就以爲這坑爹的什麼配不配問題，纔對我冷漠？”
路彌張嘴，司月芙又衝着他喊道，“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停頓了片刻，路彌重新開口。“是。”
他的回答一說出口，司月芙就揪着他的耳朵扯了扯。
路彌表情微變，但是沒有阻止她折騰自己。
司月芙簡直要被他給氣哭了，可是衝擊而來的喜悅，又讓她很想笑。
感情上升到了一個矛盾點，她都不知道要怎麼發泄出來了。
都怪路彌。
“都怪你，路彌，都怪你！”司月芙揪着他耳朵不放，“要不是你這麼傻帽，我都不用傷心那麼久了！”
她控訴着，“我還一直以爲你不喜歡我，甚至是討厭我，原來你就因爲你覺得你自己配不上我，把我拒之門外！”
路彌一下子握住了她的手肘，依舊嚴肅的告訴她，“主僕有別，我們本來就不應該……”
司月芙要被他氣死了，他平時那麼沉穩機智，現在怎麼就成智障了！
不對，他對着她的時候，一直都是智障！
不然怎麼會一直覺得他配不上她！
“那你剛纔又親我！什麼主僕有別，有別你親什麼！”司月芙真想在路彌嘴巴上咬一口，把他這些惱人的言語都給吃掉。
路彌難得的語塞，竟是看着她不依不撓，回答不上任何話來。
司月芙都想笑了，路彌都被她給說傻眼了！
“你現在怎麼不說了，平時不是很會嗆我的話嗎？”司月芙是越來越得意了，“我不管，反正你親我了，這可是本小姐的初吻，你得負責，知道沒有，負責！”
“……”路彌冷漠的看着司月芙一秒變無賴。
瞧着她飛揚得意的小表情，路彌沉默了半晌，這才說，“你說的那些要求，我都做不到。”
“什麼？”
路彌緊緊盯着她，“我做不到說討厭你，做不到不見你，做不到不管你。”
他說的是實話，如果不是司月芙用這麼悲涼的口吻對他說出要求，他心口的那處也不會覺得這麼傷痛，也不至於，會那麼衝動，用自己的脣來封住她得話語。
那些話，他都不想聽，本能的在拒絕。
他的語調沒有多餘的起伏，依舊是那麼平靜的嗓音，可司月芙卻被他這句話，說得臉紅心跳。
“還說什麼主僕有別，你現在還不是照樣對我說情話！”
路彌靜靜地看着她，沒接話。
司月芙被他看着，越發沒皮沒臉起來了，“我說的都是實話，反正你這裡有我，就對了。”
她指着他心口的位置，嘴角上勾起了喜悅的弧度。
所有陰暗處的悲傷和冰冷，此時都被陽光所普照，散發着融融暖意。
“這種事情哪有什麼配不配得上的問題，我們家又不是那種封建的家庭，你看我哥和琉璃姐，他們的差距也很多，還不是照樣能在一起。”
司月芙擡起頭來，認認真真的看着他的眼睛，“我喜歡你，你喜歡我，我們在一起能開心，就足夠配得上對方了。”
“這不一樣。”路彌依舊過不去那道坎，他仍有鬱結。“男女的位置，是不一樣的。”
這傢伙，怎麼死活就聽不進去呢！
“那你想怎麼樣！”司月芙氣的推了他一把。“我怎麼就喜歡上你這樣的人！”
路彌面色微沉，抓住了她作亂的手，言道，“我會向司少求機會，我會爬上來，站在與你相同的高度。”
至少，不會與她距離那麼遠。
如今的他一無所有，並不能給她什麼，也不能保證她的未來。
司月芙幽怨的看着他，“我可以等你，但是我有要求。”
“我要和你在一起，你不準再對我冷漠，再無視我的情緒。”司月芙依偎過去，抱住了他有些僵硬不適應的身體，“不准你隱藏對我的感情，不準再遮遮掩掩對我的關心和照顧。”
路彌抱住了她，感覺着她依在自己身上的熱度，胸口裡的跳動，鮮活有力。
“好。”他答應。
司月芙高興的抱着他跳了跳。
開着橘黃小燈的溫馨房間裡，有細微的聲音傳出，若情人間的耳語。
“路彌，你以後要聽我的話，比我哥的話還要聽！”
“嗯。”
“還有還有，路彌你能不能再親我一下，剛剛的都忘記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