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曄有自己的立場,沈月然是他的心尖寶,就算因爲沈月然的死,他曾經誤會過她,也狠狠的報復過她。
但是已經過去的事情,她什麼都可以不計較。
只要他現在能答應,不需要她生孩子,趕快放她走!
夏季的夜裡,就算天上沒有星星月亮,在這樣的郊外,開滿了玫瑰花的花園裡,沈明熙和司徒曄耳邊,還是圍繞着各種聲音的蟲鳴。
夜越深,蟲鳴聲卻一點也沒有減弱。
沈明熙胸膛輕輕起伏着,她很想讓自己可以平靜的等待司徒曄的答案,但是事情關乎於她的未來,對方也是一陣長久的沉默後,黑夜的低迷,讓沈明熙突然又開始失落。
她怎麼這麼天真?
司徒曄是什麼樣的人,他這樣的男人,會因爲心軟,而放過了她嗎?
沈明熙請輕吁了口氣,果然,司徒曄沉沉的嗓音很快響起來:“不關你的事!”
“……”什麼叫做不關她的事?
這至少,比直接否認或者承認來得好吧?
“司徒曄,我說真的,我有一種直覺,也許,沈月然根本沒有死!”他的字裡行間,有種將她完全摒棄在外的味道,沈明熙想明白,心底又微微放鬆了一些,“不然,你要不要再去找一遍?”
只要沈月然沒有死,她所有嫌疑,馬上都可以洗得乾乾淨淨,不光在司徒曄心中,還有大庭廣衆之下,T大的學生,還有嗅覺靈敏的媒體!
男人冷毅的眉心微微蹙起,默了默,出乎沈明熙意料的,他突然回頭,問:“沈明熙,你今天不上學,就是因爲接受不了校園BBS上的那些事?”
沈明熙的行蹤,在可以監控到的地方,沒有人比司徒曄還要清楚。
一早,她不去上學,司機老顧已經將情況給司徒曄清楚的講過。
而昨天晚上,沈明熙發燒期間,她的手機曾經被他從頭到尾的翻過,上面也有瀏覽校園論壇的歷史。
按理說,沈明熙這樣的女人,完全沒必要
在意別人怎麼講,畢竟這麼多年,不囂張跋扈,她也不會有今天的處境。
可是她畢竟還是看了,而且這麼巧合,校園論壇剛爆出這些事情,晚上,她就一個人被關在了地下室!
“我說的是沈月然的死!”沈明熙胸膛快速起伏了兩下,BBS三個字從司徒曄口中說出來,她爲什麼感覺那麼怪異呢?
“沈月然已經死了!”司徒曄也絲毫不客氣,沈明熙話音剛落,他已經冷漠的回了回去,“你不會因爲自己想要逃走,還要勉強一個已經死人,給你背黑鍋吧?”
逃走?背黑鍋?
不得不說,司徒曄那雙眼睛,比沈明熙見到的所有人的眼睛都要毒辣。
他一眼看出了她在想什麼,更是一句話阻攔了她所有的退路!
狠狠咬着嘴脣,沈明熙笑得連她自己也不相信:“當然,沒有!”
她是真的很想走,但是目前看來,司徒曄根本不可能給她任何逃走的機會。
“沒有就好!”薄脣輕勾,頓了頓,司徒曄又補充道:“還是那句話,只要你生下了我的孩子,我放你走!”
不知道爲什麼,一想起沈明熙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他身邊,司徒曄居然打心底裡的惱怒。
沈明熙垂下腦袋,默默的跟在司徒曄身後,沒有再吭聲。
他不可能放她走,所以,“……如果沈月然回來了呢?”
那始終不避免會成爲一個可能,沈明熙已經很不想惹怒司徒曄,可是還沒等她想明白,不應該說出口的話,早已經脫口而出。
男人雙腿修長,但是意外的步伐很緩慢,彷彿故意等着沈明熙跟上來。
聞言,冷酷的嗓音輕哼:“不可能!”
已經死掉的人,怎麼可能再回來?
那雙猶如浩瀚的大海一樣深邃的眉眼,在提及沈月然後,越發深得叫人根本看不出來,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沈明熙默然。
“明天開始,回到學校上課!”又走了一小段,司徒曄再次打破了平靜。
沈明熙詫異的擡頭,愣怔的
瞪着司徒曄:“爲什麼?”
這個男人今天晚上腦袋是秀逗了嗎?爲什麼他出口的每一句話,都讓沈明熙感覺到那麼驚訝呢?
當她說起沈月然如果回來,他幾乎想也不想就說了不可能。
難道,這個世界上最希望沈月然回來的人,不是他司徒曄?
作爲沈月然的護花使者,司徒曄的表現,未免也太讓人奇怪了吧?
“我……”
“我沒有跟你在商量!”沈明熙剛吐出一個字,司徒曄已經迅速打斷了她的話端,渾身陰鷙的氣息四散。
在短短的剎那間,沈明熙眯了眯眼,也跟着感覺到司徒曄渾身讓人害怕的氣息,咬着脣,終究沒有再吭聲。
“回去吧!”又走了沒兩步,眼看着他們距離別墅已經越來越遠,四處蟲鳴聲四起,蕭條的味道越來越濃烈,司徒曄終於開了金口,也在同時轉過身。
沈明熙腦袋裡正在嘀咕司徒曄霸道的行事作風,不由走快了兩步,剛好司徒曄回頭,她連反映的時間也沒有,猛地一頭就撞了上去。
“嘶呀……”揉着自己差點撞掉的鼻子,沈明熙眼睛一酸,兩行眼淚頓也沒頓,飛快滾出了眼眶。
緊緊扣住她細腰的手,在看見微弱的光線下,沈明熙脫眶而出的眼淚的剎那,鬼使神差的,溫潤的指腹,居然下意識的抹了上去……
“……”
“……”
被男人突然的動作嚇到,不光沈明熙,連司徒曄自己,也在剎那間愣在原地。
他這都是在幹什麼?
“走了!”
對於自己突然之間的動作趕到困惑的同時,又看見沈明熙一副吃癟的表情,司徒曄迅速黑了臉,大手飛快離開了沈明熙,待溫潤的觸感一消失,他人已經轉身,大步朝別墅的方向走去。
他這又是在生什麼氣?
沈明熙捂着自己痠疼的鼻子,想不明白司徒曄到底是怎樣想的,乾脆一聲不吭,扛着鼻子上的難受,也跟了上去。
回去的時候,燈光璀璨的客廳裡已經空無一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