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裡門外,一羣人尷尬症都要犯了!
這和她們想象的男女抱團的場面相差辣麼大!辣麼大!
一時間不少人臉上的表情因着想要改變,生生扭曲出了一種抽象美。
高婷的母親即鎮國公夫人劉氏看着坐在牀上衣衫整齊,言笑晏晏的閨女,心裡鬆了口氣,一臉慶幸的急急朝牀邊走來。
身後跟着的老少女人見沒啥大戲可看,紛紛打了招呼離開了。現場只剩下另一個年輕些的莊重婦人和剛剛推門的嬌俏小娘子。
小娘子眼中滿是不可置信,眼睛繞着屋子轉了一圈兒,看到實在沒有藏人的地方眼中隱隱帶着一絲憤恨。真是可惜,竟然讓她逃了過去!
高婷看着錢小茹的表現很是失望,自己果然瞎了眼,原本以爲是好友,沒想到竟然是隱藏在身邊的毒蛇。今日若不是柳夫人出手相救,她這一輩就完了。
高婷直直的看向錢小茹,聲音淡淡的問道:“錢妹妹,這是在找什麼?”
見房中其他人都向她看來,高婷的母親劉氏的眼神更是帶着恨意,錢小茹攥緊手中的帕子笑着回道:“高姐姐看錯了,既然姐姐無礙,妹妹便去尋嫂嫂了。”說完錢小茹儀態優美自然的和衆人告別離開了。
高婷直直的看着錢小茹消失不見,扭頭看向母親欣喜的介紹杜小喜。
“母親,這位是戶部柳主事的侄媳婦,洪興縣縣令的夫人柳夫人,今日之事多虧柳夫人相助。”
劉氏滿含謝意的看着杜小喜,上前挽着她的手連連謝道:“今日之事得虧柳夫人,鎮國公府多謝您了。”
劉氏莊重的對着杜小喜施了一禮,杜小喜忙往旁邊避了避,嘴裡連連道:“夫人過謙了,我就是來問問有熱水沒,高娘子善談我們多說了一會兒話罷了。我看水來了,就先告辭了!”
小星星在杜小喜懷裡一拱一拱,時時刻刻在提醒着杜小喜這個做孃的虧待了親兒子。
杜小喜這麼說把高婷摘的乾乾淨淨,劉氏更是感激不已,直直把杜小喜送到了門口。
杜小喜抱着兒子走回對面,端水的春杏和不知什麼時候回來的茜草已經等在門邊。
茜草謝過春杏之後提着水桶進了房間,接着關上門去盥洗室準備東西。
杜小喜擦洗一番,看着急不可耐咕咚咕咚大口吞嚥的小星星,忙輕輕的給他拍背。
伺候完小祖宗吃飯,杜小喜收拾一番便打算回去尋大伯母。
茜草打開門便見剛剛和劉氏一起的端莊婦人站在門邊,忙施了一禮退後把杜小喜讓了出來。
“我們主子是明王府世子夫人,尋柳夫人有事相商。”站在端莊婦人身後的老嬤嬤解釋道。
杜小喜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忙屈膝行禮道:“世子妃大安!”
世子妃笑了笑道:“柳夫人多禮了。”
明明是個美女,偏偏老是端着臉,連帶着笑也是帶着面具。
進入屋中剛剛坐定,老嬤嬤看了眼站在杜小喜身邊的茜草,一臉慈愛的上前道:“我們去給主子們端些點心和熱茶來。”
茜草看了看杜小喜懷中抓着大紅帕子眼睛咕嚕嚕轉的小星星,搖了搖頭。
這是閒雜人等,速速離開?
杜小喜眼中疑惑更勝,非常不知趣的道:“沒事兒,我不渴也不餓,不用麻煩老嬤嬤了!”
世子妃和老嬤嬤一怔,老嬤嬤看了世子妃一眼站回了她身後。
世子妃依舊臉上帶笑,開門見山道:“今日求見柳夫人實屬有事相求。”
相求?
世子妃求縣令夫人?
杜小喜不說話,靜待下文。
“聽聞喜樂大師佛法無邊,府中老太君吃齋唸佛多年,最喜與高僧問禪。喜樂大師不問世事,一面難尋。故而希望柳夫人可以引薦一番。”
哦!找師父啊!
師父的事情杜小喜從來不干涉,當年擦羅漢已經擦出陰影,若是今天答應了以後肯定麻煩源源不斷,說不定師父還要懲罰她,都是當孃的人了,可不能讓兒子笑話!更何況她現在也是有門有派,若是這家和師兄不是一派的,她豈不是坑了自家師兄。
杜小喜一臉抱歉的看着世子妃,滿含歉意的道:“師父說過一切隨緣,不要我干涉別人的緣法,這件事恕小喜幫不到世子妃了!”
世子妃一怔,靜靜的看了眼杜小喜便告辭離開了。
杜小喜招呼了茜草尋大伯母去。
大戲已經過了幾場,老太妃早已離開,在座的多是真心喜歡聽戲的主兒。大伯母見杜小喜回來也不多待,告知了管事嬤嬤便帶着杜小喜回府。
兩人出了明王府便見大伯和柳垚已經等着,見着她們終於出來了忙上前。
大伯看了眼已經睡着的小星星,招呼着趕車的馬伕過來。
杜小喜帶着孩子和大伯母上車,柳垚和大伯騎着馬走在前面一行人緩緩朝家駛去。
杜小喜把小星星放在榻上,輕輕拍着他把高婷的事情低聲說了一遍。
大伯母顯然沒想到杜小喜就出去了一下會遇到這種醃髒事,深深慶幸沒出什麼事情,接着便訓斥道:“你這孩子以後可不能往前湊,若是那人身高體壯,武功高強,你可想過小星星會不會傷到?以後可不能這樣了!”
杜小喜連連點頭,她可不是聖母,做事之前肯定要保證自家兒子的安全。
大伯母接着又道:“不過,這也是善緣。鎮國將軍以前頗得皇上器重,可惜前些年在戰場被砍傷了腿,之後便被皇上封了鎮國將軍在京中榮養。他們府上和咱們府上說起來還沾着親,你五姐姐嫁的便是劉氏孃家的庶出侄子。
至於今天這事,大概和皇子選妃有關,聽聞十八皇子的母妃相中了鎮國將軍家的女兒,想來這錢府的小娘子起了別樣的心思。這皇子是越往後越不吃香,他們的岳家也不如前頭的皇子。鎮國將軍雖說不能領兵,幾個兒子卻在軍中,加上多年的人脈,在後面的皇子看來確實是不錯的人選。我看這婚事八、九不離十。”
大伯母一一把幾家的關係給杜小喜擺清楚,連連囑咐杜小喜以後切不可莽撞。
杜小喜連連點頭稱是,等着大伯母說夠了又說起明王府世子妃的事情。
“明王府上的世子妃想見師父,不過被我給推了。”說着杜小喜小聲抱怨“說是世子妃,我都不知道姓誰名誰?”
大伯母聽了世子妃找臉上閃過一絲遺憾,低頭看眼睡着的小星星,復又笑了起來。
“明王是當今聖上年歲差不多的異母弟,自小愛馬成癡,也因着這個到現在都活的自在。明王有二子,世子行二,據說世子體弱多病,如今年逾而立卻只有一個病歪歪的小娘子。其他子嗣皆是體弱多病,早夭了。想來是世子妃想求子,想生出健康的子嗣。”
兩人說話的工夫很快到了家中。
老夫人和柳二爺早已在大廳等着,見着他們回來兩人齊齊撲了過來看向杜小喜抱着的小星星。
“乖乖!可想死太奶奶了!”
老夫人邊走邊喊,臨近了看着小星星正睡的香甜忙熄了音。而後小聲對杜小喜道:“給我抱着,我帶乖乖去睡覺!”
杜小喜笑着推辭,“奶奶還是我來吧?小星星睡醒了要吃奶,要不肯定要哭。”小星星越來越重,早不是剛生下來的六斤。杜小喜抱一會兒都感到累,更何況老夫人。
老夫人猶豫一番放棄了抱孩子,忍不住訓斥杜小喜“還不快把乖乖放回屋裡,這睡的多不舒服!”
說着催促着杜小喜,慢慢朝柳垚的院子走去。
等了許久,小星星睡飽了醒來,老夫人看到了哇哇大哭精神頭賊棒的乖乖才依依不捨的離開。
第二日,柳垚一大早起來趕回洪興縣。
杜小喜和小星星則被留下來小住幾日。
上午,高婷的母親帶着重禮前來,千恩萬謝一番才離開。
下午杜小喜抱着兒子在院子裡曬太陽的時候聽到了一則八卦,據說昨日明王府老太妃的壽宴竟然有一個胖子不知道怎麼混了進去,這個好色的胖子跑到了女子如廁的地方欲行不軌之事,不過被打暈在了馬桶邊兒。
園丁甲:偷雞摸狗,看人家婦女解大手!這胖子肯定是潑皮中的色中惡魔!
園丁乙:肯定是謀財謀色!即看到了肉,若是有個胎記啥的,又能要挾一番賺到錢!真是心機fat-boy!
園丁丙:不就是戀臀癖嗎?
園丁丁:我比較好奇,胖子看到了幾個才被打暈的?
杜小喜坐在涼亭中正大光明的聽着外面扎堆的園丁議論着‘胖子暈倒在廁所之前……’讚揚的看了眼一臉淡定的茜草。
幹得好!賞賞賞!
把男人扔到女廁所,這纔是心機girl。
在府中住了幾日,見着柳垚每天起早貪黑來回趕,老夫人心疼的直接招呼着杜小喜一起回了洪興縣。
柳垚晚上抱着媳婦兒和兒子滿意的笑了,再也不用睡冷被窩了!果然苦肉計最好使了!
……
盜木賊很快有了消息!
經過程捕頭帶着人連續一個多月的明察暗訪,終於找到偷木頭的人是誰了!
程雄站在下首,一一向柳垚報告他們查到失竊的木頭的經過。
“我們沿着河往下走,找到幾個打魚的老翁證實確實有人夜間趕着不少木頭朝下游走,最後發現戶部郎中錢府正在翻修田莊。然後我們又暗中尋訪發現田莊的主事用新砍的木頭在木匠鋪子裡換了些經年的老木頭來造房子。大人,我們要去抓人嗎?”
流水的縣令,鐵打的衙役。
無論是程雄還是高縣丞都是洪興縣當地人,若無意外他們一輩子就在衙門裡過了。
至於上頭的縣令,是好是賴,他們還真不關心!反正最後都要滾蛋!
如今的縣令的伯父是戶部主事,結果偷東西的竟然是頂頭上司戶部侍郎家的!真好奇,縣令大人會怎麼做?
是爲老百姓伸張正義和錢侍郎撕破臉,讓大伯受罪呢?還是就這麼憋着,直接告訴那些百姓找不到賊?
柳垚皺皺眉,大戶人家不會爲了幾十兩銀子臉面都不要了,想來多是奴才們私下行事!
收好程雄帶回來的幾份證據,柳垚便讓高捕頭一行人先去歇息。
第二日,柳垚帶着幾份證據和何陽直奔京都。
大伯正在衙門裡,家中只大大伯母一人柳垚不好打擾,便直接在錢侍郎家不遠處找了家茶館坐下來等人。
臨近中午吃了小半盤子茶點,終於等到了騎着馬回家吃午飯的錢侍郎。
“洪興縣縣令柳垚求見錢大人!”
錢府的門房很是靈通,眼珠子一轉便想起柳垚是誰,忙賠笑着把柳垚迎進旁邊待客的房間內,使了人去稟告一聲。
不過,這縣令跑府上來幹嘛來了?
錢昭德梳洗之後正準備吃飯,聽說柳主事的侄子來找他了,甚至疑惑。不過還是匆匆吞了碗湯去見人。
“下官洪興縣縣令柳垚拜見大人!”
錢昭德揮揮手,“賢侄不必多禮,此時來可是有何急事?”
吃飯的點兒跑過來,肯定有事!
柳垚搖搖頭,“是大人事務繁忙,下官唯恐錯過大人,故此時來。”
錢昭德點點頭,示意柳垚說事兒。
“聽聞大人府上的田莊正在翻新,可有此事?”
難道是洪興縣的田莊出了事情?錢昭德心裡疑惑還是回道:“正是,家母在水災中身體受了寒,聽說農家的土炕效果不錯,便打算翻修一下洪興縣的田莊,讓家母偶爾去住上一些時日。”
柳垚接着道:“前些時日下官轄內出現多處村莊樹木被盜之事,經過一番探查發現正是大人府上的田莊裡的人偷伐了木材用來建造房子。那些木材皆是百姓們喜喪之用,還望大人憐憫一番把木材退還給他們,或是用些銀錢補償。”
柳垚不緊不慢的說完,錢昭德臉上顏色變換,最後實在忍無可忍一巴掌拍在了桌上。
“真是狗奴才!明知是爲母親福壽安康專門建造,竟然敢用棺材木!真是氣煞老夫也!”
錢昭德氣的顧不得柳垚在場連連開罵,喊了管家速速把田莊的主事給逮來!
何陽站在自家少爺身後,眼睛眨了眨。
那些村子裡的木頭燒柴火造房子,做傢俱辦嫁妝,置壽材都行。少爺偏偏說是最晦氣的壽材,也不怪人家侍郎大人要氣瘋了!
家醜不可外揚,雖然這醜是柳垚揭露的。
錢昭德深吸一口氣,和藹的可親的對着柳垚笑了笑,“今日之事多虧賢侄前來相告,若是屬實必將物歸原主。母親若是知道唯恐病情加重,還望賢侄從中周旋一番莫讓這件事人盡皆知。”
柳垚自然點頭稱是,主要目的達到了,柳垚也不多留,當即告辭離開。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