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北的執拗阮沁玉是再瞭解不過的,她真是拿她沒辦法了。
“可是人家要是一直不答應呢?”阮沁玉最擔心的是這個問題,就怕女兒堅持也是白搭。
“我就一直等,等到他答應爲止,好了,媽,不說了,你不要擔心我了……”莫北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胸悶的厲害,頭也暈暈乎乎的。
不好,該不是中暑了吧?莫北掛掉了電話,重重摔到了地上。
等莫北醒來的時候,她已經置身於一個乾淨的房間裡了,陣陣藥草特有的香氣傳入鼻腔,莫北環視了一下四周,很是敞亮,牆的那一頭是一排古色古香的中藥藥櫃,看來她正躺在古老先生的藥鋪裡,一會兒古老先生的徒弟小趙就端着一碗湯藥進來了。
“莫北你醒了,快把這湯藥喝掉。”這幾天,莫北天天往古老先生這裡跑,和這個徒弟也熟了,他看見莫北這麼執着,心裡也不好受,莫北暈了之後,就把她扶進來,並且熬了點解暑的草藥。
莫北的頭還是有些眩暈,支撐着爬起來,“我這是怎麼了?”
“你中暑了,今天這天氣,幸好我留了個心眼,去門外看了一眼,還好沒什麼大礙,趕緊把藥喝了。”
“古老先生呢?”莫北見藥鋪裡不見古老先生的影子。
“剛纔吩咐我給你熬藥之後,出診去了,估計一會兒就回來了,我說莫北,你這是何苦呢,師傅他的執拗我很明白,他是不會答應你的,我和你不是說過了嗎?鍼灸是他心頭的病,你過來是撕扯他心裡的傷口來了,我勸你還是放棄吧!”小趙有些遺憾地說着,“就連我當年學了將近兩年也只是學到了點皮毛,但是師傅已經不讓我動針了,現在他只給人把脈,配中藥。”
“小趙,你也知道的,古老先生兒子的病本就病入膏肓了,和他的鍼灸沒關係的,就算那天他不扎針,他依舊保不住他的命了啊,已經是晚期,到了極限了啊!”
“莫北話雖然是這麼說,但是對於古老先生來說,他是不會跨過這道坎兒的,畢竟兒子死在他懷裡,但是他身上還扎着長長短短的針,現在恐怕他看到針,他就會想到當年的情景,你說他怎麼能答應你呢,你還是另想辦法吧!”
“我但凡能另想辦法我會來不斷地打擾古老先生嗎?他真的很需要古老先生的治療,這西醫這麼長時間裡,可是沒有半點起效,我怕拖的時間太長了,會耽擱的啊!”莫北真是急死了。
小趙見莫北這樣也心軟,可是他也沒辦法,“莫北,我也沒少勸師傅,可是師傅他不聽,我怕我要是再勸,會被他逐出去,不要我這個徒弟的,我可是從小就一孤兒,沒地兒可去,我要陪着師傅,給他養老送終。”
這個小趙和莫北年齡相仿,十幾歲上還是個流浪兒的時候,就被古老先生收養了,怕他日後出去生存不了,見他還有幾分資質,就破例把他收了自己的關門弟子,這小趙就像是古老先生的親身兒子一樣,特別是在古老先生唯一的兒子去世之後,小趙就是更加悉心地照料師傅,陪着師傅從那段日子挺過來,師傅不容易,這他是最瞭解不過的。
“小趙,你給我透漏一下,你們師傅到底喜歡什麼,我看我能不能投其所好,看看能不能想辦法讓他改變主意?”
“莫北,你打算怎麼着?打算使用那些個美色美酒還是金錢什麼的手段來迷惑我師傅?那我可告訴你,我們師傅可是刀槍不入,百毒不侵的,你想這些個辦法會適得其反的!”小趙像是看外星生物一樣看着莫北,這眼光很容易就讓莫北想到了他是在看一個不擇手段的人,果然小趙又繼續勸莫北了,“你說你靠着美酒吧,我們師傅滴酒不沾,靠金錢吧,這玩意兒我們師傅也不稀罕,靠美色的話……”小趙的目光來回在莫北身上掃了幾個來回,“美色的話,你倒是勉強還有幾分姿色,但是我們師傅是正人君子,再說當你爺爺都不爲過了,這個也鐵定不行!”
美色、美酒、金錢?這小趙也真會埋汰人!莫北給了小趙一個大白眼:“我是說你的師傅有什麼其他正常的個人喜好,你怎麼竟說這些沒用的!”
小趙撓了撓頭髮:“莫北,敢問這些個愛好不正常嗎?”
“你覺着正常嗎?那是俗人,是有低級趣味的人才會有的愛好,我說的喜好比如說玩玩什麼古玩啊,字畫啊,或者喜歡收集什麼東西呀,這樣子的!你懂嗎?”莫北真想過去狠狠敲敲這個小趙的腦袋,自己一說喜好,他怎麼全跑偏了,好像自己是個爲了達到目的將會不擇手段的女人一樣。
小趙捂嘴笑:“哈哈,這樣啊,那是我想的低級了,不過細數一下,我們師傅整天除了伺弄草藥就沒什麼別的喜好了啊!”
莫北冷寒。
還真是不好操作。
兩人正說着,古老先生出診回來了,一進門他就冰冷着臉對小趙說:“小趙,客人要是沒什麼事兒了,就請走吧!告訴她時候不要來這兒搗亂了,我可沒有時間奉陪!再說像今天這個樣子,要是再有個閃失,怎麼好?”
莫北蹭地從牀上蹦躂下來,撲倒古老先生跟前,“古老先生,我求求你了,好不好,你們當你大夫的不是以治病救人爲本分嗎?現在只要您老出手,就有很大的把握能讓一個雙腿癱瘓的人重新站起來,這無疑是個他第二次生命,這麼有意義的,值得讚揚的事兒難道古老先生不能破例一次嗎?”
古老先生把莫北的手狠狠地甩掉:“我說過了,我已經封針了,你到底要我再說幾次?走,趕緊走!”古老先生毫不客氣地準備把莫北掃地出門。
莫北撲通給古老先生跪在了地上,搖晃着他的胳膊說:“求求你了,古老先生,您要是能把大叔治好,我莫北給你做牛做馬都願意,古老先生,求求您了!”莫北滿臉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