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不,他不是那樣的人。兩種思緒在慕容若瀾心中糾結,本能的妒忌心油然而生,可是,理智的卻想說服自己,他,愛她,現在只是跟她吵了架,應該不會去外面亂來的。
吃醋和妒忌是女人最本能的反應,慕容若瀾心一橫,拿過手機,重新撥打了慕容雲崢的電話,電話接通之後,她的語氣完全是質問:“你在哪兒?”一個女人面對自己男人該有的霸氣與所有權,在此時她的話語中完全顯露出來了。
慕容雲崢的頭昏昏然,手機的鈴聲吵醒了昏睡的他,剛按了接聽鍵,手機那邊便響起她質問的聲音,他突然清醒過來,聽着她的口聲,他全然沒有了不悅,是的,她在關心他,否則不會給他打電話,也不會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
見他並沒有說話,慕容若瀾有些氣急,嚷嚷:“慕容雲崢,你跟誰在一起?”
慕容雲崢呵呵輕笑兩聲:“你以爲呢?”
他的輕呵聲氣得慕容若瀾眼中有溼意,語氣中帶着命令的口吻:“趕緊回家!”
她第一次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慕容雲崢從方向盤上起身,頭昏確實無力開車,於是仰躺在靠墊上,耍着無賴:“我喝醉了,你來接我。”
他的話帶着絲絲平和,完全沒有了之前那通電話的僵硬,慕容若瀾心在瞬間軟起來,之前的妒忌跟醋意在此刻消失不見,嘟嚷着:“你在哪兒?”
慕容雲崢側頭,看着車窗外的路燈,雖然醉酒,可是思緒卻有些清晰:“在寧安路大東家旁邊。”
“你等着。”掛了電話之後,慕容若瀾掀開被子,打開衣櫃極快的拿出衣服換上,不過,心情卻似飛上了天,是的,她現在要去接他回家。
老何應該已經睡下了吧,慕容若瀾本想打到慕容出租叫車,可是,卻怕等的時間太久了,於是走出慕容家,隨便攔了一輛車。
遠遠的,透過出租車的車窗,慕容若瀾已經看到了慕容雲崢的車子停在路邊,她下了出租車,飛奔過去,氣喘噓噓的敲着車窗,可是,車內空無一人。
驚慌跟擔心瞬間瀰漫着慕容若瀾的所有神經,她覺得背涼嗖嗖的,聲音也有些驚慌:“雲崢?慕容雲崢?”
面前只有不斷駛過的車輛、昏黃的路燈、霓虹的招牌與冷清的街道,慕容若瀾的聲音帶着哭腔:“雲崢——”
“我在這兒。”他的聲音透過冰冷的空氣從她身後不遠處傳來。
慕容若瀾轉身,找尋着聲音的出處,發現他此刻正靠在街邊的路燈下,原本在慕容若瀾心中結實精幹的身軀,在此時,夜幕中,卻顯得有些單薄,她眼眸一酸,快步走了過去,二話沒說,就伸手捶他胸口,聲音有些嗚咽:“你怎麼能嚇我,你怎麼能嚇我?”是的,她擔心他出事,她擔心他不見了。
慕容雲崢的醉意仍舊有些濃,靠在路燈下,雙手無力的想要握住她的粉拳,卻被她掙脫了。
“你好壞,你好壞!”她不依的發泄着心底的悲嗆,是的,他把她嚇壞了。
“那你現在打死我好了。”她剛纔下出租車飛奔的模樣,他怎麼會沒看見,她急急喚他的聲音,他怎麼會沒聽見?當她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視野裡時,他的心,裝載着滿滿的幸福,現在見她的模樣,他更確定,她,是愛他、關心他的。
“你還說胡話!”慕容若瀾忍不住流出了眼淚:“人家擔心死了。”
“小傻瓜。”他的心,柔軟得像一塊海綿一樣,替她擦着眼淚。
一股酒味傳播在夜晚冰涼的空氣中,慕容若瀾不悅的說:“誰讓你喝這麼多酒的?”
慕容雲崢傻呵呵的笑:“如果我沒喝醉,你會來接我嗎?”
“哦,下次,我再也不會理你了。”
“不理我?是誰這麼急的坐車過來?”慕容雲崢笑話她。
慕容若瀾到底是紅了耳根,扶着他往車子走去。
“阿若,我沒法開車了。”站在車子外,慕容雲崢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我喝醉了。”
“我也不會開車。”慕容若瀾這倒犯難了,他們,該怎麼回家?“怎麼辦?”突然,她想到了:“要不,我馬上打電話叫老何過來?”
“這麼晚了,不用了。”慕容雲崢靠在車前,看着前方:“那邊不是有酒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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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酒店的房間,慕容雲崢就往大牀上一倒,慕容若瀾將門關上,走上前:“快去洗洗,好重的酒味。”
他微眯的眸:“你要幫我洗?”
慕容若瀾紅了頰輕嚷嚷:“算了,你不洗就算了。”
慕容雲崢呵呵的伸手一攬,將她一併倒入大牀中,然後,伸手將牀頭燈一擰,房間瞬間暗了下來:“睡吧!”
之前在家裡,她毫無睡意,可是,現在,雖然是在酒店,雖然他喝了很多酒,身上瀰漫着酒味,可是,因爲是在他懷裡,所以她的睡意很快就來了,枕着他的手臂沉沉入睡。
不多會兒,兩人沉穩的呼吸聲在房間裡響起。
“再睡會兒吧!”慕容雲崢擁緊了她:“你也累壞了。”
慕容若瀾甜蜜的笑着,窩進了他的胸膛,閉上了雙眸可是,一早的激情纏綿之後,她根本沒有絲毫的睡意,聽着身邊的他傳來均勻的呼吸時,她睜開了雙眸,卻不料對上他含笑的眼睛,他伸手捏着她的鼻尖:“小東西,睡不着?”
他的話,帶着滿滿的寵溺,她點點頭。
他撫着她柔順的長髮,嗅着她的髮香,閉上眼睛親吻着她的髮絲。
“以後不許再喝醉了。”慕容若瀾的手在他裸露的胸口划着圈圈,語氣裡半是撒嬌半是命令的說着。
“那你以後還氣不氣我?”慕容雲崢沒回答,倒是反問了她。
事情,終歸是回到了原點。
他們,還是得繼續那個話題。
慕容若瀾沉默了,她不想跟他鬥氣吵架,可是,她卻不想聽他的話,因爲,那就意味着她放棄了佟傑。
“縱容你,那是因爲我疼你;對你的行動做出限制,那是爲了你的安全着想,也是因爲我愛你。”慕容雲崢說着自己的觀點:“昨天晚上我很生氣,氣你不愛護你自己,氣你不好好保護你自己,氣你把安全當作兒戲。”
他的心思,她又怎麼不會知道呢?慕容若瀾心微微的顫動:“我知道。”
“既知道了,還跟我犟。”慕容雲崢心疼的責備她。
“我會聽你的話的。”是的,她知道,如果她再不同意他的話,那麼,兩人之間肯定又是一番爭吵,她不願意跟他之間僵持,“不過,你也得聽我的話。”
見她應了,慕容雲崢自然是很高興:“老婆的話,我自然會聽。”
“不許單獨去酒吧喝酒!”慕容若瀾頭頭是道的說着:“也不許跟美女聊天,更不許帶美女出去玩。”
“不帶美女出去玩?”慕容雲崢伸手握住她伸出被子的手:“這一點,我恐怕做不到。”
她雙眉一挑,醋意大方:“爲什麼?”
“因爲,”慕容雲崢的輕吻落在她的眉間:“你就是美女。”
慕容若瀾之前被懸得才老高的心落了下來,輕嗔的捶着他的胸口:“壞蛋。”
“我是壞蛋,我就是壞蛋。”慕容雲崢寵溺的握住她的拳頭搖搖:“可是,阿若,你也不規矩,有暴力傾向。”
“哼,我的拳頭又不重。”她的粉拳雖然常落在他的胸口,可是,她只是輕嗔的,根本沒有用力,這不過是她撒嬌的方式而已。
他喜歡她用拳頭表達親呢的方式,因爲這樣,他正好可以握緊它,將它包裹在自己手心裡:“親愛的老婆,你還有什麼吩咐?”
“不許跟女同事一起出差。”既然決定了做個妒婦,做個悍婦,那麼慕容若瀾就決定堅持到底。
慕容雲崢眉微皺:“這恐怕有點難。宋秘書是女的,難道,你也需要我把她換掉嗎?”不待慕容若瀾說話,他又說:“公司的女員工大概有好幾百人,難道——”
“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慕容若瀾不依的嘟嘟脣,宋秘書就像他們的長輩一樣,她的話,是針對如劉薇之流:“宋秘書當然可以。”
“那你是什麼意思?”慕容雲崢裝傻。
“哎呀,你不可能不明白我的意思。”慕容若瀾嬌嗔到底。
他捏着她白皙的臉龐:“阿若,老公也有幾句話,你也一定得聽!”
她不明白的眨眨眼:“說吧。”他的佔有慾跟保護慾望,她從來都是知道的,可是她卻不知道他要提出什麼要求。
“既然你不要我去酒吧喝酒,不跟許美女聊天,那麼我也同樣要求你不許去酒吧喝酒,更不許跟帥哥聊天!”他重複着她的話。
慕容若瀾裝傻:“不去酒吧喝酒?這個應該算能做到吧!可是,不許跟帥哥聊天,雲崢,帥哥的定義是什麼?”
他的十指穿進她的長髮裡,輕輕撥弄着:“小東西,別跟我裝蒜。”
慕容若瀾笑着:“陳皓長得帥吧,羅衡也挺不錯的,我都不能跟他們說話嗎?還有,親愛的老公你,好像也在帥哥一列,那麼,是不是我跟你也不能說話?”
他笑得窩進她的脖子裡,用短短粗粗的鬍鬚摩挲着她嬌嫩的皮膚:“可惡的阿若,你明明知道我的意思,還跟我裝怪。”
“彼此彼此!”慕容若瀾伸手捏着他的耳朵開起玩笑:“以後要聽話,知道嗎?”
“你也要聽話,知道嗎?”他也頑皮的捏住她的耳朵。
兩個人在被窩裡笑成一團。
“對了。”慕容若瀾突然想到他昨晚甩門離開的場景,心裡仍舊耿耿於懷:“人家都說,吵架的時候女人最愛離家出走,卻沒想到你堂堂男子漢,竟然也演離家出走的劇本。”
“小傻瓜!”他憐愛的撫着她的肩:“我不想跟你吵架。”雖然跟她之間偶有氣話,可是,他卻不願意與她鬧僵,更不願意與她爭執:“所以,只好躲開。”
“去哪兒不好,怎麼偏偏去酒吧!”慕容若瀾不悅的說:“還跟美女喝酒了呢。”
“呵,你是如來佛祖嗎?什麼都知道?”慕容雲崢打趣道。
“是啊,是啊,你這小猴子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慕容若瀾快樂的摟着他精瘦的腰,樂呵呵的笑。
“佛祖,你能否賜小猴子一個心願。”他也開起了玩笑。
“說吧,說吧!”慕容若瀾呵呵的笑:“我同意了就是。”
“能否——”他的眉舒展開來:“請月老把我們那根紅繩,生生世世的栓在一起。”
他的話惹得慕容若瀾羞澀一笑:“一世都那麼長,還生生世世呢,你還不煩死。”
“呸呸呸,不吉利的話,我可不想死,我要永遠陪着你。”慕容雲崢的誓言仿若是春風一般,拂過慕容若瀾的面容。
生生世世,那似乎太遙遠了,慕容若瀾窩進他的懷裡:“雲崢,你是真的愛我嗎?”
“當然。”慕容雲崢立刻接口回答:“我是真的愛你,小東西,你還在懷疑我的真心嗎?”說着用手做了一個剜心的動作:“我還是拿出來給你看看。”
他的話,讓她覺得極不吉利,趕緊伸手捂住了他的脣:“還說我呢,你怎麼也說這樣的渾話。”
他的吻當然落在她的掌心:“我可是貓,有九條命呢。”他打趣道。
“呸呸呸,不說這些了。”見他越說越離譜,讓她覺得脊背一涼,不由得更加貼近了他。
他的手撫着她的長髮:“小東西,你留長髮的樣子真好看。”
長髮,慕容若瀾已經好些年沒有留了,她的臉色有些羞澀:“是嗎?”
“當然。”慕容雲崢回憶着當年:“你剛上高中時,長髮飄飄,雖然青澀,可是卻很純。爲什麼這幾年老要留男孩子的頭髮呢?”
是啊,慕容若瀾在高一時還留着長髮,可是,自從那個雷雨夜之後,她將頭髮剪短了,想着當時衝動,她略有些指責的說:“剪斷頭髮,是想跟從前的我做一個告別。”
“告別?”
“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我什麼時候開始剪短頭髮?”慕容若瀾拍拍他,嗔道:“如若當年你不對我做那種事,我會剪短頭髮嗎?”
“那是我太生氣了。”想着當年的他,那樣衝動,可是,卻俘獲了她最美好的東西:“如果我不那樣做,怎麼能得到你呢?”
“你不知道,我恨死你了嗎?”慕容若瀾捏捏他的臉,卻帶着絲絲笑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