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快就趕我走了？不是說我還有點利用價值的嗎？你看看，你看看。”蔣若昀揚高了下巴暗示蔣荊南看一看周圍那些對他拋媚眼的女人，“我一走，那一個個肯定朝你撲上來，你確定要我走？”
蔣荊南眉頭微蹙，不說話。
酒會正式開始的時候，榮聽晚離開了榮子靳身邊，她很清楚，有些人總歸是要見面，這樣杵着裝作空氣沒看見也不是解決的好辦法。
很快，蔣荊南就看到榮聽晚端着一個酒杯朝他這個方向走過來，與此同時，榮淺也從另一邊快步走來，在榮聽晚跟蔣荊南碰面之前，率先挽住了她的手。
“大伯剛纔的講話好帥氣，我旁邊有個三十多歲的女人打扮得挺貴氣的，看樣子對大伯有意思呢，你看。”
榮聽晚順着榮淺眼光落下的地方看過去，果不其然，有一個女人正扭着腰端着紅酒朝榮子靳走過去。
似乎對話不到五秒鐘，榮子靳就走開了。
“哎，在大伯心目中，你媽媽永遠都是唯一的。”
關於上一輩的這場愛情故事，以悽美爲結局。
榮聽晚從不打聽，她不想去過問那個過程，能夠感覺出來榮子靳對她親生母親的愛，那就夠了。
“嫂子。”
聞聲，榮聽晚收回視線轉過頭，不過率先應聲的卻是身旁的榮淺。
“我說呢，給蔣二十個膽子他都不敢再胡亂找女伴，今天身邊怎麼跟了一個漂亮的美女，原來是若昀你這小丫頭。”
榮淺看着蔣荊南，忽而對身邊的榮聽晚勾脣淺笑：“聽晚，來，我給你介紹一下，他是蔣荊南，美國I&S總裁。”
榮淺的話讓蔣荊南怔了一下，包括蔣若昀在內，瞪大了眼看着面前表情冷淡的榮聽晚。
難不成……
“您好，蔣先生，我是榮聽晚。”
嗓音不似四年前那般溫柔，沒有任何的情緒起伏，冷淡得讓人難以接受，特別是蔣若昀，當即就走上前伸出手去。
“小嫂子，我是若昀呀。”
手還沒碰到榮聽晚，就已經被她下意識往後退一步的細微動作給躲開了。
蔣若昀的動作就這樣尷尬地停在了半空中。
“這位小姐，在稱呼上似乎應該多加註意，今夜維多利亞港的晚宴，來的都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你這一聲小嫂子，我可擔當不起。”
榮聽晚的聲音聽上去，遠沒有她眼神裡的眸光冷。
蔣荊南脣角弧線往下沉，他一直看着她，可是，她的眼神落在他身上時卻沒有半點感情，就像是陌生人那樣……
她坦然的對視，讓蔣荊南心口如冰霜般冷。
“請好好享受今夜，維多利亞港灣的夜景很美，千萬不要錯過。”
榮聽晚舉杯，脣角微彎，濃妝下她紅脣透着一股慵懶的風情。
等到她轉身離開，榮淺這才淡淡看着蔣荊南：“怎麼樣，我沒說錯吧，你就算出現在她面前也不能動搖她半分。”
“四年前都是我的錯，如今她這樣對我，我毫無怨言。”
低沉的聲線裡透着波瀾不驚，問蔣荊南痛嗎？
那是當然，可這一切遠不及四年前蘇聽晚承受的痛苦，所以再強上十分百分，他都會忍着——
只要她還願意，願意回到他身邊。
宴會本是十點半結束，途中榮聽晚走去露天陽臺看了一會手機，果不其然，上面躺了十幾條短信，全部是來自同一個人的——
末末。
“媽媽，末末都畫完畫了，媽媽什麼時候跟外公回家啊，我想玩積木。”
“媽媽媽媽媽媽……”
“壞蛋！快把我媽媽的手機還給她，她都看不到我發的短信了！”
……
這十幾條短信看完，榮聽晚蘋果肌笑得都快抽筋了，可以想象小傢伙抱着手機坐在沙發上一個字一個字念，讓保姆鍾阿姨幫忙打出來的樣子。
末末年紀小，這短信又不長，而且連錯別字都沒有，肯定是鍾阿姨幫忙的。
榮聽晚選擇用回電話的方式，很快對方就接聽了，傳來一聲委屈的奶聲：“媽媽……你家末末快要長蘑菇了。”
“怎麼會長蘑菇呢？這個時間點你應該睡覺了呀，明天不是還要去上學嗎？要是還打瞌睡，老師肯定會生氣的，那樣就沒有小紅花了。”
跟末末說話，榮聽晚的聲音相當溫柔，完全同在宴會上的截然相反，就連眸光都放柔了好幾分。
“可是媽媽，你答應我要回來陪我搭積木的，說什麼我都要等你。”
“好，那媽媽現在就回去，你乖乖的。”
“好呀好呀！”小傢伙奶聲奶氣，真是可愛的緊。
掛斷了電話，榮聽晚看了一眼燈光璀璨的宴會廳，抿了抿脣，最終決定先行離開。給榮子靳發了短信後，提着裙襬朝酒店大門走去。
來時她坐的是榮淺家的車子，現在要先離開，總歸是得自己打車。
“你要去哪裡，我送你。”
身後傳來熟悉的嗓音，榮聽晚緩緩回過頭，對上了蔣荊南的眉眼，脣角輕輕勾起：“蔣先生客氣了，不勞煩您。”
這裡是酒店大門口，她若在這裡跟蔣荊南有過多糾纏，落在別人眼中肯定會有麻煩。雖說從四年前開始，有了榮家在背後，沒有媒體敢拿她來寫文章，的確省去了讓她操心煩躁。
可在香港這個言論自由的地方，能避則避。
榮聽晚緊了緊身上的外套，沿着這條路往前走，腳步快得似要甩掉身後的蔣荊南，無奈於她穿得鞋子跟太高，沒有幾步路，腳後跟就疼得有些受不了。
“你就這麼不願意多看我一眼嗎？”
手腕被蔣荊南一把拽住的時候，榮聽晚差一點崴到腳，這個時間點，沿路行走的路人並不多，不用去忌諱多餘的目光。
“蔣先生，請鬆手。”
大道上，有枯枝落葉，腳踩在上面，咯吱咯吱脆響。
“我們一定要這麼陌生嗎？”蔣荊南走上前，鬆開原本拉着榮聽晚的手腕，神色落寞，“我只是送你回去，現在這個時間，你準備站到什麼時候才能攔到車？”
“這跟你沒有什麼關係吧？”榮聽晚的聲音說不清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