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荊南連掩飾都沒有就對博聲動了手,你這副模樣,我都不敢猜想接下來你能不能翻身打個勝戰。”
“你知道了?”秦漠然的嗓音沙啞,眼底還有猩紅的血絲。
這件事情對博聲還是造成了一定的負面影響,且不說有幾個投資商強行撤資,就是在停工這方面也造成了很大的損失。
但最後還是得以解決,對於秦漠然來說,這不足以作爲一個能壓垮他的事件,相反,人家只是給他做了一個小小的警告。
手機收件箱裡還躺着那條短信,遞給尹寒玠看的時候,他還冷笑了一聲:“蔣荊南用這種手段,也是夠無恥的了。”
尹寒玠沒有什麼反應:“把容傾芷那個大麻煩放到南城來興風作浪,你也好不到哪裡去。”
秦漠然收起手機,手指摁了摁眉骨的位置,說不疲憊那是不可能的,連續幾天奔走於工地、家屬住處、投資方,一個大總裁做到他這個地步,也是一點高高在上的感覺都沒有。
在南城,商人們的眼睛犀利得很,看得清楚哪一方更有利,站位也要趁早來。
“你打算怎麼做?”
尹寒玠不覺得秦漠然會被打碎了牙還和着血往肚子裡吞,這一拳,遲早是要還的,只是要怎麼還罷了。
“你有想法?”秦漠然看着尹寒玠,眼裡並無意外。
她會過來這邊,並且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肯定心裡已經有了打算。
尹寒玠的小算盤,秦漠然還是見識過的,否則某人就不會栽得那麼厲害,至今本都沒有回來。
“這件事情,你可以讓蘇聽晚幫你,戲演得好的話,很有可能,他們之間的關係就從此結束了。”
蹭熱度很重要。
蘇聽晚插足容傾芷跟蔣荊南的新聞還沒有被替換下去,如果這時候,她跟秦漠然走近的消息傳出去……
“我不同意。”
秦漠然連猶豫都沒有就拒絕了這樣的提議。
尹寒玠的表情並沒有很驚訝,秦漠然的不願意是有所考慮的,站在蘇聽晚的角度上看,她肯定不會願意再捲入這種事情當中,但如果站在博聲的角度上看,就不一樣了。
“你對待樑梓杉的時候,可從來沒有這麼優柔寡斷過,秦漠然,猶豫不是你的風格。”
半山藍灣。
蘇聽晚回來的時候,君姨臉上寫滿了驚訝,她可是從一開始就以爲,蘇聽晚是真的出國出差了,一晃過去了快一個月,她終於回來,可是行李呢。
“聽晚,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都沒有行李的?”
“君姨,我東西都還在工作室,此次回來是來取畫稿,這段時間比較忙,暫時不回來住。”
都怪走之前心神不寧,才忘了把畫稿帶走,在映月裡找了好久最終放棄,挑了一個蔣荊南上班的時間特意趕回來。
“這樣……怎麼忙到連回家來住的時間都沒有呢。”
君姨有些懷疑蘇聽晚的話。
“君姨,我先上樓去了。”
蘇聽晚點了一下頭,揹着包包匆匆上樓,從前她畫畫的時候,偶爾會在窗邊軟榻,但多數時間都在書房,臥室肯定是沒有,徑直往書房走去。
昨夜,蔣荊南在書房熬夜辦公,清晨離開的時候,電腦都是待機狀態,蘇聽晚沒有注意,翻找畫稿的時候,手不小心碰倒了鼠標,屏幕立馬亮了起來,她只是稍稍瞥了一眼,便怔住了。
頁面是南城財經房產版塊,關於博聲的報道,是用了醒目的大紅字作爲標題,人命背後數十億地王的未來。
蘇聽晚停下手上的動作,俯下身子一點點移動鼠標看着新聞。
博聲出事,她是最近才知道的,江爾嵐離開南城之前還特意拉着她去找秦漠然,可那時候他正忙得焦頭爛額,連晚上都沒有回日暮裡休息。
工人出事一點點發酵起來,鬧得天翻地覆,蘇聽晚無數次編輯短信想要問他一句還好嗎?到最後卻沒能發送出去。
蔣氏國際作爲博聲的競爭者,關注對手的動態本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然而當蔣荊南郵箱頁面就這樣呈現在蘇聽晚面前的時候,一個荒謬的想法在她心中極速蔓延擴散開來。
“你在書房幹什麼?”
清冷無波的嗓音響起,蘇聽晚擡起頭來,門口站着蔣荊南,逆着光的原因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情,卻不知怎的,覺得那道視線有些冰涼。
蘇聽晚站直了身子,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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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荊南走了進來,視線淡淡落在蘇聽晚放在鼠標上的手,眸子深邃不見底:“什麼時候回家的?應該給我打電話,我好去接你。”
這個時間點,蘇聽晚出現在這裡,又碰了他的電腦,在做些什麼,蔣荊南心裡已經有了先入爲主的答案,一股無名之火冒了上來,硬是壓着纔不至於當着她的面就爆發。
“博聲的事情,跟你有沒有關係?”
藏在心頭的問題在看到蔣荊南的時候,就這樣脫口而出,蘇聽晚沒有去考慮太多,譬如這個時候,來問這個問題合不合適。
眼看着蔣荊南的表情越來越難看,越過蘇聽晚,伸手啪地將電腦重重合下。
力道有多大,蘇聽晚當即嚇了一跳,可憐臉上的表情卻沒有半點變化,這麼近的距離,蔣荊南看着她,目光裡隱隱帶着一絲壓抑着的憤怒。
“怎麼,你回來還是帶着目的的?”
“你什麼意思?”蘇聽晚也不惱,“我只是就事論事。”
“這半個月的時間,跟秦漠然舊情可還敘得熱絡?”
這樣的話,一說出口,蔣荊南就後悔了,可氣上心頭他根本無法把情緒控制自如,特別是在蘇聽晚面前。
“蔣荊南,這纔是你的本性吧?”蘇聽晚眼神冰冷,沒想到過了半個月,他們再見面又是這種針鋒相對的局面。
“秦漠然到底有哪裡好,爲了一個他,你不惜在跟我冷戰的時候特意回來偷看我電腦裡的資料,蘇聽晚,這種事情你做得出來,我都不相信。”
蔣荊南桌前放着一個青花瓷小瓶,平日裡放點水插着一兩棵水葫蘆,也算是綠色植物了。
不過到了這個季節,水葫蘆早就沒有,瓶子也一直空着,被他手一掃,摔碎在了地板上,濺開了滿地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