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盛信誓旦旦的保證,怕何曼不信,還讓他的助理親自陪她拷貝了視頻。
因爲有安盛的關照,報警後,很快,陳峰被扭送到了派出所。
接下來,只要何曼把上次陳峰打人相關的證據提供給警方,並堅持不和解,警方就可以根據傷情定陳峰的罪。
從派出所出來,安盛堅持要帶何曼去醫院檢查一下傷勢。
何曼以爲安盛懷疑她說謊,坦然的和他一起來到之前治療的醫院。
一番檢查後,拿着醫生出的診斷證明,安盛又是一番義正嚴辭的表示,會將陳峰打人的事追究到底,給何曼個交代。
安盛比安以桀大個十幾歲,溫文爾雅的,人看上去相當nice,也比安以桀好相處的多,堅毅的眼睛給人一種很可靠的感覺。
尤其他堂堂一個掌權者卻跟着何曼忙前忙後的,還親自替她作主,收拾了陳峰,雖然何曼知道他這樣做目的沒那麼單純,可是他雷厲風行的態度還是令她有所觸動。
有了電梯裡的監控和安盛的證詞,再加上醫院這些診斷書,足以令陳峰好好在看守所待一陣子了。
如果不是突然辭職,何曼是沒打算這麼快收拾陳峰的,既然事情有變,臨走前最重要的事當然是手刃仇人了。
雖然安盛的出現令她最初的計劃有所變化,好在,結果是一樣的。
從接診醫生那裡出來,安盛問何曼住在哪裡,提議要送她回去。
何曼剛要拒絕,前面的處置室內門開發,恍過一個熟悉的身影。
看到那個身影,何曼剛剛平復的怒火騰的又竄了起來。
“以桀!”安盛先她一步叫住了安以桀。
安以桀手腕上纏着白色的繃帶,剛剛打過封閉針的他,正試圖將挽起一截的襯衣袖子擼下來。
他巡着聲音看過來,看到安盛身邊的何曼時,眉宇間驀的蹙起。
安盛看了何曼一眼,示意她不要過去。
他則快步走向安以桀:“手臂怎麼了?讓我看看。”
安盛去抓安以桀的胳膊,他卻已將袖子扯下,不動聲色的閃開安盛的手。
“沒事,一點小挫傷。”安以桀說着,又朝安盛身後不遠處的何曼淡漠的掃了一眼。
昨天晚上去工廠的路上,險些被一輛大貨車撞上,情急之下猛打方向盤,還是撞上了路邊的隔離帶。
巨大的慣性挫傷了他的小臂,車也撞傷了,只好叫來錢江處理事故,而他則去了醫院。
“帶着傷今天還去公司做什麼?以桀,你這個人就是太拼命,公司上下那麼多人,有什麼事讓他們做就是了!”安盛半嗔半怒的說了他一句,又將他拉到更爲僻靜的地方。
“大哥,到底有什麼事?”安以桀眉宇間已有些不耐。
“以桀,方慧的事你考慮的怎麼樣了?方家不知從哪兒聽了些你的風言風語,非說你對弟媳生了二心,那天不是去二嬸那示威了?要我說,你就依着他們,我給你放幾天假,你好好在醫院陪陪方慧,接不接回家的,倒無所謂,他們要看的,是你的態度。”安盛拿出他長者的姿態,語重心長的勸他。
“你想讓我做戲給他們看?呵……這我還真不拿手。”安以桀想到那天方家人高高在上的樣子,不由的冷淡的戲謔了一句。
安盛頭痛的擰了擰眉:“什麼叫做戲?以桀,你這樣說,難道是承認,你已經打算放棄方慧了嗎?”
安以桀又是一聲輕笑,覷着安盛,沒說話。
“我知道,當初你就不滿意這門婚事,爲了公司才勉強娶弟媳過門。以桀……”
“大哥,如果你沒有其它事,我就先走了。以昆這小子惹了禍就知道往國外跑,他的破事還等着我善後呢!”
安以桀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安盛勸他那些陳詞濫調,他閉着眼睛都能猜出來。
“以桀!”安盛在他身後,有些急燥的叫他,可安以桀卻腳步不停的徑直消失在他的視線之內。
何曼看到安以桀朝自己這邊走來,本來一腔怒火的她,突然緊張起來。
他越走越近,近到她可以看到他臉上那個掌印依稀還在。
何曼脣瓣微張,正想着如果他來找她算賬,她該如何回敬他。可是,安以桀卻徑直從她身側與她擦肩而過,向她多看一眼的意思都沒有。
就這樣看着他走過去,何曼轉身,竟有點懊惱自己的懦弱,剛剛爲什麼沒站出來問一問他,問問他的心是不是黑的!問問他這種奸商是不是一點道德底線都沒有!
身邊有人碰了碰她,何曼回頭,又看到了安盛。
安盛望着安以桀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
“小何,你不要怪安總。昨晚的事,是個意外,他也不想發生。你放心,你舅舅和其它工人的治療,還有後續的賠償問題,鼎天世紀一定負責到底。我會一直跟進,如果你不介意的話,現在我就可以跟你去醫院看看那些工人。”
“安董想怎麼解決?”何曼凜冽的問。
安盛一窒,他還是第一次在一個女孩子眼中看到這麼銳利的鋒芒。
這讓他更加相信,他今天做的決定是正確的。
“你知道嗎?那些受傷的工人他們在那裡工作了半輩子,他們對那裡很有感情,甚至我舅舅把那裡當成了他的另一個家。我不明白,爲什麼鼎天世紀收購了工廠,他們就要統統失業,連個起碼的說法都沒有!安董,他們固然窮,可也有最起碼的尊嚴!”
何曼想到躺在icu裡的舅舅,心中泛酸,那些她本來想對安以桀說的話,統統倒給了安盛。
在她看來,安盛和安以桀不一樣。
面對安以桀的傲慢和強勢,她想抽他,甚至做好了與他對簿公堂的準備。
可是面對安盛,她覺的,事情或許還有轉圜的餘地,不至於鬧到最難堪的那一步。
果然,聽了她的話,安盛有所動容。
“小何,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這件事你交給我,三天之內,我給他們一個滿意的答覆,你覺的怎麼樣?”
何曼凝視着安盛那張誠懇的臉,她決定相信他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