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妙計搭着我的肩膀,行走在黑暗的夜色裡。
“大師哥!小曼……”毛峰快速的奔跑着,還不停的招手。
陳妙計和我紛紛回頭,看着愈來愈近的毛峰。兩人驚訝的看了彼此一眼。三人寒暄了幾句之後毛峰拉着我的手很興奮的說:“回家的時候,我介紹一個好朋友給你認識啊!”
我吃驚的看了看陳妙計然後看了看毛峰。
突然聽見有腳步聲由遠而近的傳來‘嗒’、‘嗒’、‘嗒’在自己的房間外停了下來,透過窗戶隱約看見一個黑色的輪廓,沐雪嚇得頭皮一陣發麻,顫顫的縮在90度的牆角里。
那個黑色的身影一晃,從窗戶跳了進來。原來是劉啓賢。沐雪松了一口長氣。
劉啓賢拉過沐雪:“傷口都還沒好就到處亂跑?”
“我什麼時候受傷了?”沐雪面部繃緊,不由得檢查了一遍自己。
劉啓賢脫下外套溫柔的披在她的身上:“心裡的傷也是要養的!”劉啓賢看了看沐雪:“走吧!”
沐雪望着劉啓賢灑脫的背影不知道說什麼好,這個冷若冰霜的野蠻人此時此刻卻是一股可以融化冰冷內心的烈火,讓自己從新相信這個世界上是有男人可以信的。不知道爲什麼,嘴巴上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腳卻不知不覺的跟着劉啓賢的步伐走,劉啓賢在前面走着,她在後面跟着。這個場景讓沐雪回想起,和陳妙計一起度過的那些日子,那時候幸福的踩着陳妙計的腳印,還有,一不小心撲到陳妙計的懷裡的畫面歷歷在目。
爬了幾個山坡,繞了幾個彎,回到了劉啓賢住的山洞了。
劉啓賢話不多,更多的時候是倆人望了彼此一眼,然後什麼也沒說。劉啓賢突然起身不打招呼走出洞口,不知道幹嘛去了。留沐雪一個人在洞口,像傻子一樣四處張望,也不知道要做什麼。不久,看見劉啓賢晃悠晃悠的回來了,手裡揪着一隻野兔。野兔雖不大,可能都沒有一斤,毛是雪白色的,尾巴還很漂亮。
“這是什麼呀?”沐雪沒有見過這麼漂亮的兔子。
“野兔!”劉啓賢說完專注的看着沐雪:“等一下,很快就有的吃了!”
沐雪拖着下巴看着劉啓賢熟練的忙碌着……心裡很多複雜的情緒說不來,她甚至不知道在自己面前的這個熟悉的陌生人是什麼樣子的?但是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有一可以肯定的就是,有他在的地方可以很安心的睡覺。而劉啓賢似乎知道自己最近一直睡不好一樣,而把自己帶到他的身邊。
“可以吃了!”劉啓賢把腿等比較有肉的都留給沐雪吃。
沐雪吃了幾口,想喝水,端起杯子看了看是空的。劉啓賢早有準備似的一把接過沐雪的杯子,幫她續杯。杯子是劉啓賢特意用新鮮的竹子做的,上面還有一朵別緻的雪花。
沐雪端詳着杯子上的雪花,好奇的問:“杯子上怎麼有一朵雪花呀?好漂亮!”
“那是蒲公英!”
“你喜歡蒲公英啊?”
劉啓賢靜靜的弄着火堆,沒有回答。是的,曾經是有這麼一個女孩喜歡蒲公英!她的笑容也像蒲公英一樣美麗、可愛。
沐雪揣測着劉啓賢的心思,但是他都不想說,或許是沒有聽到,沐雪這樣想的,也沒有再問下去。也許在他心裡早有一個喜歡的女孩了。
清晨,太陽的光芒照亮了陰晴的天空。劉啓賢坐在洞口等到沐雪睡醒了之後,給她遞來一杯溫的蜂蜜水。
吃完早餐,沐雪跟着劉啓賢來到竹林。劉啓賢自己動手,在挖冬筍。他也不讓沐雪幫忙。無聊的沐雪聳聳肩,站在竹林中,背靠在竹子上。微風吹拂着她的髮絲,豔麗的面容在陽光下顯現着那迷人的模樣。不大一會兒,太陽躲起來了。細雨綿綿的飄落在竹葉上,雨不大,極細極細像大霧一樣,還不足把人淋溼,像風像雨又像霧。剛剛出門的時候還是大晴天,一轉眼變成了陰雨天,這個天有像潤物細無聲的春季。
一條體背草綠色,頭有細小鱗片的美麗的竹葉青趴在兩三米之外,黃色的眼珠、黑色的瞳孔目不轉睛的盯着沐雪。那雙美麗的眼睛看起來很像貓眼。
沐雪無意中瞄見竹葉青,竹葉青的膚色在竹林裡可以很好的僞裝。起初沐雪還沒有太在意,大腦反應過來的時候,瞬間臉色發青,臉顯得格外的奇異,那種神色包含着痛苦、猜疑和恐懼。她甚至忘記要呼救,蒼白的嘴脣劇烈顫抖着,絕望的眼神投向劉啓賢的方向。
此時劉啓賢滿意的站起身,肩膀上扛着一隻竹根,竹根兩排大大小小的擠滿了冬筍,遠遠的看着就像一隻千年的蜈蚣精一樣,冬筍就像是蜈蚣的腳,還是穿着鞋子的腳!
劉啓賢鎖着眉看着臉色發白的沐雪。“怎麼了?”下一秒劉啓賢跑了過去……
“別別別過來!”
劉啓賢犀利的看見了那隻蠢蠢欲動的竹葉青……很不幸,劉啓賢爲了救沐雪被那隻必備很強的攻擊性的竹葉青咬到了。
“都叫你不要過來咯~”沐雪眼眶盛滿淚水:“剛剛明明可以躲過一劫的,都是你,那麼激動幹嘛?你要是不過來,那隻蛇已經走了……”這似乎是愛的謾罵!
劉啓賢坐在地上,左腳的小腿上有少量的滲血,竹葉青留下兩個深深牙齒印。那條蛇被劉啓賢捏在手裡,另一隻手熟練的揮起腰間的那(刀),破開了蛇肚,取出蛇膽!劉啓賢強忍着劇烈疼痛溫柔的對沐雪說:“趕緊把蛇膽吃了,驅寒。”
沐雪看着劉啓賢腳上的燒灼紅腫的傷口,那一刻心都化了,眼淚吧嗒吧嗒的流……劉啓賢的嘴脣漸漸變成了黑色,感覺頭也昏乎暈乎的。手還是沒有放下來,高高的舉着,手心上放着深綠的蛇膽。
沐雪哆哆嗦嗦的接過蛇膽,閉着眼睛吞了那蛇膽,這是劉啓賢受傷換來的。接着聽見劉啓賢痛苦的低聲,沐雪猛的睜開眼睛,看見的是刺在劉啓賢腿上的那一幕。沐雪整個人都驚呆了:“你這是幹嘛?”
“必須放血把毒逼出來。”劉啓賢咬緊嘴脣,疼痛感讓他額頭的青筋暴動,拔出刀,血賤到了沐雪,血順着沐雪的手臂滑落,滴在地上,化在土裡。沐雪捂着即將哭出聲的嘴巴,顫抖着跪在地上,眼淚模糊了視線……從來沒有人爲了自己奮不顧身……這個笨蛋是第一個。沐雪清楚的知道劉啓賢的甜言蜜語都在他的行動上。他是那麼的笨,笨到不惜把自己最珍貴的自己擁有的最好的東西都留給她。他願意把自己最珍貴的東西全部都給她!
扎出的傷口是個方形的窟窿,這個傷口無法包紮止合,縫合傷口的時候難度也很高。呈三角形的傷口,要怎麼縫?沐雪幫劉啓賢縫傷口,一邊縫一邊哭,哭並非是因爲傷口難縫,而是因爲自己發抖的手,笨拙的弄疼了劉啓賢。“你一定不要出事,你不能出事!”這是連她自己也不敢相信,她會爲了劉啓賢哭。她被陳妙計漠視了,被羅思宇利用拋棄了,她再也不相信愛情了,再也不相信男人了。不敢相信,會有這麼傻的一個人爲了自己不顧一切。
沐雪守着他三天。
夜靜的可怕,周圍看不到也聽不見任何聲音,沒有一絲燈光。慘淡的月色籠罩在大地,多了幾分悽楚。
沐雪趴在劉啓賢的身邊睡着了,清晨醒來的時候,很慶幸,這次,劉啓賢沒有像之前那幾次一樣,沒有突然又不見了。劉啓賢還昏睡着,沐雪起身給他做吃的。到了門口爐竈上,才發現都沒有米了。“平時都吃什麼啊?怎麼都沒有米的?”沐雪轉身回到洞裡,坐在劉啓賢的牀邊靜靜看了一會兒,爲他蓋好了大衣,然後出門給他買米回來做飯。
沐雪站在洞口,手上握着親手秀的準備給羅思宇的手帕,眼淚順着臉頰流淌着:“你不疼我要你有何用?”說着把手帕丟到火堆裡燒了。
午後,劉啓賢微微睜開眼睛,又眯了一會,猛的坐直了腰板,四處張望,沒有看見沐雪。激動的拖着受傷的腳,一瘸一拐的走到洞口,還是沒有看見沐雪。傷口隱隱作痛,索性坐在洞口的石階上,看着縫合的傷口,很欣慰。
羅思宇在街頭看見沐雪拎着大包小包的到處買東西,許久沒有看見沐雪婀娜多姿的樣子了,竟然有想她:‘好久不見!’
“老闆!小白菜多少錢啊?”沐雪蹲在菜攤面前仔細的挑菜。
“左邊這些是一個銅錢,右邊這些好一的是兩個銅錢。”
“我要好的!”說着沐雪甜蜜的笑着。“晚上給你做好吃的!”
“姑娘,拿好啦!”攤主把菜遞給沐雪。等沐雪走了之後,攤主把左邊一塊銅錢的小白菜挪到兩塊銅錢的位置上。
沐雪走到街頭,擡頭撞見羅思宇,一時間笑容都僵住了。
“這麼開心,去哪啊?”羅思宇好像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樣,一把摟過沐雪,親了一下沐雪的脖子。
沐雪掙扎着。“放開我!”羅思宇的體溫滲透進自己冰冷的心,那一刻溫暖了許多。
“怎麼?”羅思宇低聲細語的說:“你就沒有想我嗎?”……這一晚,沐雪和羅思宇在牀上溫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