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芸孩子一般轉啼爲笑,抱着林夢雪搖晃,她說她一定要幫女兒爭取到穆辰風。這個女婿,她是一百個滿意。
自從那日在醫院見了穆辰風,她的病就徹底好了,就連曾經心悸的心病也如手捏,她說穆辰風就是活菩薩一尊,更是靈丹妙藥,能治百病。
這麼好的女婿,她豈能放走?
美滋滋幻想了一會兒,姜芸轉身走了,說要給林夢雪找禮服去瞬。
哭笑不得的林夢雪拉住姜芸,這才幾月?就想着十二月的三禾的年會?
可姜芸說是都是一眨眼的事。
林夢雪想就由姜芸去吧,反正離十二月還早呢,到時候,事情會是怎麼個發展,還是未知呢。
可是,事情並不像林夢雪想的那樣,飯才做到一半,在廚房的林夢雪就聽到姜芸大驚小怪的叫她,她放下手裡的菜,關掉燥上的火,急匆匆的順着姜芸的叫聲跑去魷。
當她跑到自己的臥室時,站在門口呆了,不敢進去了。
“雪兒!你說!項鍊呢?”姜芸拿着項鍊的空盒子走到門口,質問林夢雪。
林夢雪臉上一陣緊張,毛孔都張開了,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姜芸從來沒有偷看她抽屜的毛病,今天這是怎麼了?她後悔沒有把鑰匙藏好,可是,如今後悔也沒有什麼意義了。
“你是不是把它賣掉了?!你說啊!”姜芸有些激動。
“媽,你彆着急,聽我說,那些身外物,我們……”
“你真是不聽話!”姜芸的眼淚順勢落下來,“告訴過你多少回了,這條項鍊不能賣!走,快走,你賣誰了,我們去買回來。”
林夢雪罷着屁股不肯走,企圖再次說服姜芸,雖然那是父親送她的十八歲生日禮物,意義重大,可是,再珍貴,也是一件物品罷了,不是說項鍊賣了,就不愛父母了。
姜芸哭着搖頭,半響才告訴那條項鍊爲什麼不能賣,林夢雪蹙着眉頭,心也是碎了一地,她答應姜芸把項鍊買回來。
可是,她心裡卻也愁了,她現在根本湊不齊一千萬了。
雖然沒多花,但是,去辦出國手續,沒工作那段時間的開銷,還給蔣百合家資助了一萬多,還有還給穆辰風的錢,加起來差不多花掉七八萬了。
要是以前,七八十萬都不在話下,可是如今,七八千都是一個大問題了。
在三禾的工資雖然高,可是一個月也就一萬多,何況她才幹了半個多月,離領工資的日子還遠這呢。
杯水車薪解不了近渴啊!
而除了領工資,她還能去哪裡籌錢呢?
第二天,林夢雪找到樂瑩瑩,還找了曾經的幾個曾經的所謂的好朋友,可是,除了樂瑩瑩拿出了自己所有的老本五萬塊,她那些所謂的朋友,不但一毛沒見借給她,還把她奚落了一番。
這就是用錢交出來的朋友。
下班時間遠遠超出了,林夢雪一個人還在街上徘徊,她不敢回家,害怕姜芸的眼淚,還有姜芸問那條項鍊的事情。
可是,逃也是逃不掉的,林夢雪接到姜芸的電話後,擔心姜芸犯心臟病,就快速趕回家了。
姜芸拿出五萬塊來,問林夢雪,加上她的錢夠不夠買回那條項鍊來?身爲母親,姜芸和女兒基本心有相連,她知道林夢雪肯定把錢花了一部分了。
當鋪裡,姜芸一聽項鍊被人買走了,她差點昏倒。
“媽,別急別急啊。”林夢雪扶着姜芸問當鋪老闆,“是什麼人買走了?”
可是,當鋪老闆搖頭告訴她,“對方不讓說。”
而林夢雪賣掉項鍊的時候並沒有說要回來贖走項鍊,所以人家當鋪老闆沒有資格給她保留項鍊,更沒有義務告訴她誰買走了項鍊。
“那麼,你能告訴我,買走項鍊的是男人還是女人嗎?”姜芸撫着太陽穴問老闆。
老闆搖搖頭,關於項鍊,已經無可奉告,“對不起,下班時間到了。”
走出當鋪,姜芸的腿腳一點兒力氣都沒有了。
“對不起媽,我錯了,您原諒我吧。”林夢雪心疼母親,難過極了,她安慰姜芸說:“再說了,即便那樣,那也是一件身外物,我們不要太在意了,求您了,別生氣了,身體纔是自己的,您要病了,我可罪過大了。”
“項鍊沒了……會不會……”話說到這兒,姜芸停止了,開始再次抹眼淚。
“媽,那條項鍊爸爸本來就不該買,就是那種對物質貪婪是心害了爸爸,也害了拆散了我們的家庭,我們要它有什麼用?沒有更好,我早就不想要它了,要不是您攔着,我纔不會留它到現在。”
姜芸含淚看着林夢雪,拍着林夢雪的手,無奈的說:“沒就沒了吧,可是……主要你連一件像樣的東西都拿不出來,即便你和穆辰風能結婚,一件像樣的陪嫁都沒有,媽媽怕你嫁過去……”
姜芸已經泣不成聲。
“媽,
我將來結婚,肯定要嫁給彼此真愛的人,不管對方是誰,如果他嫌棄我沒有一件像樣的陪嫁就對我不好,我嫁他幹嘛?”
姜芸嘆氣,搖頭,依舊哭泣。
“媽,就如您說,穆辰風那麼好,如果他想娶我,又怎麼會在乎我是不是有值錢的身外物,他那麼有錢,那條項鍊他會在乎嗎?何況,您的女兒我,也不需要用錢來陪襯。”
姜芸擡眸,看見林夢雪也在哭,她抹了自己的眼淚,又給林夢雪擦掉眼淚,“好了,不哭了,項鍊沒了就沒了,你說的對,身外物,我們不稀罕,走,媽媽給你買一些好的化妝品去,現在和穆辰風在一起上班,每天好好打扮一下。”
“媽,我更不需要用美貌來吸引他,那些都是虛僞的女人做的事情。我從小您就告訴我,要理直氣壯,要坦坦蕩蕩,內在的遠比外表重要和可貴,現在我記住了,您又要我丟掉?這些錢,我們吃掉喝掉,更合算!”
“貧嘴!當穆辰風被人搶跑的那天,剩下一些歪瓜裂棗,你就後悔去吧。”
林夢雪心中默默祈禱:老天啊!開開眼,讓我後悔吧!求你了,快點兒!
這天,快到下班時,林夢雪突然接到姜芸的電話,她拍着額頭,在電話裡對姜芸直說對不起。
“對不起有什麼用?人你請到了嗎?”
“媽,我不是告訴你了嗎?穆辰風出差了,不在。”一邊往外走,一邊捂着嘴小聲和姜芸打電話。
“胡說!媽早就打聽好了,穆辰風哪兒也沒有去,現在還在公司呢!”姜芸握着電話,認真的說:“今天不把穆辰風帶回來吃飯,我自己去請他。”
“別別別,媽,我去。”林夢雪掛了電話,愁眉不展,姜芸這是卯足了勁要把這個女婿給搶到手。
擡眸,一個帥氣高冷的男人映入眼底,那威風凜凜的,絕不亞於穆辰風多少,林夢雪眉梢彎了,愁結開了。
“池先生。”林夢雪迎上去,溫婉大方,“下班了?”
“恩。林小姐你好。”池海洋心中顫了一下,以林夢雪的個性,她該繞道走的,可是,她卻主動和他打招呼,而且看上去友好的很呢。
林夢雪來三禾有半個多月了,他出差走了幾天,回來後,還沒有見過林夢雪,林夢雪來三禾上班,他還是聽別人說的。
三禾公司大的驚人,兩人又不在一個科室,有時候林夢雪按時下班,池海洋不見得也按時下班,或者早走,或者遲了,所以,一直沒有見過面。
再說,池海洋知道林夢雪已經是穆辰風的女人了,而且,穆辰風把林夢雪不擇手段弄進三禾,居心何在?可想而知。
那次在穆辰風的別墅,穆辰風給池海洋的下馬威,池海洋一直銘記於心,他不敢靠林夢雪太近,哪怕一個眼神,他都不敢。
今天這算是巧呢?還是不巧?
不過,不管巧還是不巧,池海洋均不敢多逗留,因爲他知道,穆辰風還沒有下班,也許這時就正在從門口出來,也許這時正在樓上的窗口眺望。
“我還有事,林小姐,我們改天聊吧。”
“哎,池先生,那個,今天我忘帶錢包了,你送我一趟行嗎?”
“這?我借你。”池海洋說着掏出錢包來。
“別。”林夢雪着急的四下看看,爲難的說:“池先生,你就順路送我一程吧,你借我錢,這,公司門口人來人往的,不知道的還以爲怎麼回事呢。”
“哦。”池海洋所有的精明都隨着林夢雪臉上的難看色彩丟盔棄甲,他點點頭。
林夢雪狡邪一笑,跟在池海洋的身後,朝地下車庫走去。
池海洋雖然是一個助理,可是,他的座駕也是一輛價值不菲的路虎,軟件硬件,池海洋絕對也算的上是人中之龍,這樣的池海洋帶回去,肯定能騙過姜芸。
坐在副駕上,林夢雪和池海洋誰也不說話,其實兩人還很陌生。
今天的林夢雪池海洋覺得有點兒怪,但哪裡怪,池海洋想不出來。
後來,他苦思冥想,纔想到,今天的林夢雪比平時缺了一點兒驕傲,多了一份隨和,就像鄰家小妹一樣惹人喜愛。
池海洋很快鎮定下來,迫使自己可不能越雷池半步,穆辰風的女人,不管穆辰風要還是丟,他都不能下手。
再說了,雖然林夢雪現在不再是市長千金了,但還是依舊傲骨在身,他覺得自己作爲只是一個小小的助理,根本沒有資格和林夢雪這樣好的女孩子站在一起。
林夢雪低頭髮着短信:瑩瑩,快點兒打扮一下,來我家,給你把池先生帶來了。
收好手機,林夢雪看着車窗外,無厘頭的說了一句:今天天氣真好!
稍稍仰頭看去,已近暮色,城市的天空,一到傍晚,天空灰濛濛的,連個星星都看不見,池海洋不知道這天氣到底有什麼可好的?
樂瑩瑩接到林夢雪的短信,把手機親吻了十來口,再不能叫林夢雪損友了,她
就是她的閨蜜,一輩子的好閨蜜!
“阿嚏!”林夢雪打了一噴嚏,她知道,一定是樂瑩瑩在念叨她。
這個樂瑩瑩,求她很多次了,要她給引薦池海洋,還讓她給製造機會,可是,林夢雪哪是做那事的人?
今天也算天時地利人和,姜芸一個命令,給她製造了一個爲好友兩肋插刀的機會。
“哎,池先生,請在這兒停一下,我下去買點兒東西。”
路虎靠邊停下,池海洋本來準備想下午和林夢雪一起買的,但沒有。
一會兒,林夢雪提着兩大包不知什麼上了車。
車停在林夢雪家樓下的時候,池海洋還是穩坐在駕駛座上。
林夢雪提了一下自己剛買的東西,手剛碰到那兩包東西,就“啊呀”叫了一聲。
“怎麼了?”池海洋有些急。
林夢雪見他着急的模樣,有點兒嚇,但很快假裝手疼說:“怎麼把手腕給扭了,啊呀,嘶……好疼啊。”
“怎麼剛剛還好好的,這就扭到了?”池海洋是真急了,他怎麼也不會想到林夢雪這樣有修養的女孩子也是一位演技派的好演員。
林夢雪明明白白看見了池海洋眼中的擔心,她有那麼一刻害怕了,趕緊退了一小步,離池海洋有些距離,可以說是給池海洋讓了個地方,“池先生,我的手扭了,這些提不動了,你幫我提上去好嗎?”
池海洋沒有說話,點頭後將那兩大包東西提起來,林夢雪趕緊前面帶路,擡起眼皮朝自家陽臺上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
陽臺上瞭望的姜芸看到一輛路虎上下來的男人,氣度不凡,而且和林夢雪在車門前說了好一會兒話,最後,還幫林夢雪提東西。
兩大包東西,男人一手提着,而林夢雪像小鳥一樣飛在男人的身邊,姜芸臉色瘟怒,“這個死丫頭,那是誰啊?”
進門後,姜芸已經在門口。
“媽,這是我朋友,池海洋。”林夢雪笑着給姜芸介紹後又給池海洋介紹姜芸,她不敢叫池先生,更不能叫海洋,只好和池海洋說白話:“這是我媽。”
“林夫人您好。”池海洋將東西放在地上,這是要走了。
對於池海洋叫那一聲林夫人,林夢雪也是醉了,見池海洋要走,也顧不得了,林夢雪拉着池海洋,“那個,你累了吧,坐一會兒再走,我給你到杯水。”
池海洋推辭的話被門鈴打斷,林夢雪跑着過去把門打開,樂瑩瑩淑女般站在門口。
“瑩瑩,真巧啊,你是聞着我媽的飯菜香味來的嗎?”林夢雪把樂瑩瑩拉進來,把門關上,好像生怕誰從門口走出去似得。
“阿姨好。”潔白的雪紡連衣裙,烏黑的秀髮一看就是燙過直板,和風細雨般的聲音,還有嬌美容顏上的笑容,笑到恰到好處,八顆牙齒,就像是用尺子量着露出來的。
樂瑩瑩沒了平時的大嗓門,而是溫溫柔柔的,把姜芸都嚇了一跳呢。一邊的林夢雪也是起了一身雞皮。
這樣的樂瑩瑩,還是樂瑩瑩嗎?天知道,愛情能讓人變成什麼樣?關鍵這目前還是單戀、暗戀。
樂瑩瑩的目光正常,可餘光卻沒有離開過池海洋。
而池海洋看都沒有去看她一眼,接着剛剛要說的話,“林夫人,林小姐,我還有點兒事,先走了。”
“喝杯水再走吧。”林夢雪推了一把樂瑩瑩。
聽見池海洋要走,樂瑩瑩也是手足無措了都。
“你幫我們雪兒把這麼重的東西提上來,喝杯水再走吧。”姜芸看着林夢雪和樂瑩瑩兩個丫頭今天不對勁,她到想看看她們兩要幹嘛?
“就是,都到飯點了,我媽也做好飯了,你吃了再走吧。”林夢雪遞上一杯水給池海洋,請池海洋落座。
“謝謝。還有事,今天不打擾了,改天我請你們。”池海洋壓根就沒有接林夢雪的水,堅持拒絕。
林夢雪心裡罵池海洋這個不近人情的東西啊!和他家主子一個德行!還有清苑那條狗和狼,這四個貨,簡直一個同類!都是冷血!
樂瑩瑩心裡都滴血了,池海洋沒有看她一眼,她捉急啊,這矜持都快裝不住了。
“這樣啊,那我們也不敢耽誤你的事情。”姜芸還怕這位先生吃她做的飯呢,這頓飯是做給她的女婿穆辰風的。
池海洋點頭,朝門口走去。
當時,四隻眼睛都要掉出來了!分別是林夢雪和樂瑩瑩的。
“那個,池海洋,再忙,也不在這一會兒啊,上次我媽住院,你墊交的醫藥費我還沒有謝謝你呢,吃了飯再走吧。”
“那個,不是和你說了嗎?那是穆總的錢。”
“穆辰風?”姜芸一下子來了精神,推開站在池海洋身邊的林夢雪,問池海洋,“你說穆辰風給我交過住院費?”
池海洋點點頭,看了看林夢雪,他知道,林夢雪已經把錢還給了穆辰風,可是,林夢雪爲什麼
沒有告訴姜芸?所以,他不敢亂說。
“你是……”池海洋一進門姜芸就覺得池海洋麪熟,但想不起在哪兒見過,也是一種禮貌,又惦着要等穆辰風來,所以沒打算問池海洋,更沒打算留他。
“我是穆總的助理。”池海洋對姜芸點點頭,“林夫人,我走了。”
池海洋對林夢雪和樂瑩瑩輕輕點了一下頭,眼皮甚至都沒有擡,就走了。
那驕傲的份,和穆辰風是一個模型裡刻出來的。
“阿姨,夢雪,我突然想到我還有點兒事,我先走了。”樂瑩瑩一頭扎出門。
“我,去盛飯。”林夢雪朝廚房跑去。
“給我站住!”姜芸一把拉住林夢雪,“讓你請穆辰風來,你是當起紅娘了!再說了,你是有婚約的人,你這樣把一個男人,還是穆辰風的助理帶回家來,你就不怕穆辰風知道啊!你以後少管瑩瑩的事情!”
“冤枉啊媽。”林夢雪抱着姜芸的胳膊,假裝傷心的不得了,她告訴姜芸,“媽喲,你是不知道,其實是我自己看上池海洋了,可沒想到樂瑩瑩這個損友來挖牆腳。”
“你還騙我!你們一進門我就看穿你們了!你看瑩瑩今天那個樣子,都不會說話了!哼!可是,人家那池什麼海洋的,看都沒有看她一眼。”
林夢雪伸長脖子,剛要說話,姜芸又打斷她,“你也一樣,人家池海洋連你也沒有看一眼!”
“對!”林夢雪拍了一下手,“媽,穆辰風的一個小助理都拽的看不上我,穆辰風更是看不上我了,我還是識相一點兒,離他遠點兒吧。”
“胡說!你和他是有婚約的!”姜芸推着林夢雪,“快去給穆辰風打電話!”
“媽,我是女孩子,你讓我矜持一點兒吧,哪有女孩子讓一個大男人到家吃飯的?我張不開嘴。”林夢雪說完又小聲嘀咕:“感覺上杆子追人家似的。”
姜芸氣得直呼氣,“你還是我的女兒嗎?怎麼成了一個唯唯諾諾的人了?這都什麼年代了?你們兩人有婚約,你以媽媽的名義請他來家吃頓飯,有什麼不可以的?”
“媽,現在我們家這種條件,您把穆辰風叫來,就不怕他不要我了?再說,我們現在這種環境,人家穆大總裁不見得能吃得下,儘管您的廚藝很好……”
林夢雪的話越來越小,最後沒有說完也就不再說了。因爲她看見姜芸的臉色都變了。
“你說的對,那天我們請他在大飯店吃吧。”姜芸回身走向自己的臥室。
林夢雪看着媽媽落寞的背影,心裡難過極了,她覺得自己好不孝。飯桌上飄來陣陣香味,可是,誰也沒有食慾了。
姜芸在林夢雪幾度哄慰下,才坐在飯桌上。
一大桌子的菜,母女兩吃不完,也看不完啊。
晚上,林夢雪洗過澡後,躺在牀上,目光落至那個抽屜,裡面鎖着的不止是那條叫璀璨的項鍊,更是她和母親在家變後的平靜。
然而,如今抽屜被姜芸偷偷打開了,那份平靜會不會也會就此消失?
——
穆辰風辦公室的休息區。
翹着二郎腿的穆辰風倒了兩杯紅酒,一杯遞給池海洋,一杯在自己手裡。
輕輕的搖晃着透明的高腳杯,又小小的抿了一口,穆辰風將酒杯朝池海洋舉了一下,“嚐嚐,酒莊今年新出的。那片半山腰的葡萄釀的。”
池海洋舉杯輕抿了一口,給以稱讚:“不錯,很好。”
“我已經讓浩子給你帶了兩箱,你回時記得帶回去。”
“謝謝穆總。”
穆辰風仰頭將一杯紅酒喝掉,“昨天下班碰到林夢雪了?”
“恩。”池海洋點點頭,早就知道這纔是今天的主題。
“她和你說了什麼?”
“昨天她忘帶錢包了,讓我送她回去,我說不順路,想借她錢的,她沒要。”
穆辰風的臉一下子就暗了。池海洋也是醉了,這小氣勁的!但是,這說明,林夢雪已經住進了穆辰風的心。池海洋的心也是痛了。
一直以來,池海洋覺得自己沒有那麼在意林夢雪,只不過是好感罷了,可是,每回見穆辰風對林夢雪或好或壞時,他都會心疼。
池海洋越來越明白自己,原來是早就喜歡上林夢雪了,只是他身在此山中,沒看清身邊景罷了。
關於送林夢雪到家,已經家裡發生的事情,穆辰風問的很仔細,池海洋也都告訴了他。
池海洋還沒見過穆辰風對哪件事情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即便有時候派他去簽上億的單子都沒這麼細心過。
對話結束後,池海洋沒有看穆辰風那張臉。
走出穆辰風的辦公室,池海洋回頭看了一眼,那扇門,心裡好堵,感覺那扇門壓在他的心口上。
——
市裡一家高檔的休閒會所。名叫“酒紅色”。
瞧這名起的,還
挺文藝,也夠有含義的。
這家酒紅色好多年輕是一個小小的酒吧,後來才成爲今天這樣具有規模的高檔會所的。
酒紅色的老闆是一個女人,確切的說是那個女人的情人給她開的,好多年了,如今這個女人擁有了更多,甚至有了大企業,然而,這個酒紅色卻一直存在,而且存在的那麼囂張。
姜芸穿着一身名牌,但已經不是今年的新款。
可是,坐在她對面的女人,不止穿着今年的新款,而且一身貴氣,金銀珠寶掛滿全身。
那女人年齡看上去比姜芸小几歲,染着栗子色的捲髮,蓬鬆的在後面挽着,她的皮膚也好,細而白,身上的香水淡雅清香。她就是這裡的老闆。
而姜芸從來都不用香水,她的頭髮也自然黑,打扮着裝,兩人一看就是一個是時尚,一個是古板。
“大姐,你找我什麼事?”年輕女人抿着咖啡,她問了姜芸,但不等姜芸說話,她又說:“對了,藍山,你喝的慣吧?記得建東說你好像不愛喝咖啡,你愛喝茶。”
姜芸冷嗤了一聲,沒有端那杯咖啡,“咖啡這東西是和修養連在一起的,不是喝了咖啡就有了修養。”
“呵呵。”女人輕輕的笑了,把咖啡杯放下來,“大姐,茶也一樣,是養性的,你一直喝茶,你不懂嗎?哎呦,這裡是高檔會所,沒有茶,只有咖啡,你一定要喝茶,我請大姐換個地方,對面就有間不錯的茶樓。”
“玉蓉!我今天來是問一件事!”姜芸瞪着對面的女人,“‘璀璨’是不是你買走了?”
“璀璨?”叫玉容的女人蹙了一下眉,然後豁然的樣子說:“就是建東要給小雪的那條項鍊?”
“你少裝糊塗!是不是你買走了?”
“大姐,你不會把那條項鍊弄丟了吧?奧,或者說……你們母女把它變賣了?”
姜芸將頭偏向一邊氣呼呼的。
“大姐,你費勁心思,讓建東把那條項鍊給了小雪,現在又賣掉了,大姐啊,怎麼說我們也姐妹一場,你缺錢了,可以來找我啊,怎麼能賣掉那條項鍊呢?”
玉蓉說着拿出小坤包,慷慨的問玉蓉,“大姐,要多少,我不知道你來,身上沒有帶多少現金,不過馬路對面就有銀行,我可以去給你取。”
姜芸站起來,拿起自己去年的包,對玉蓉說:“你把林建東的錢都掏去了,害的他爲你坐進牢房,你有去看過他一次嗎?”
“哼哼。”玉蓉苦笑一聲,“大姐你忘記了吧?他入獄時明明白白的告訴我,讓我不要去看他,他還當着我的面給你們母女懺悔,說不該和我在一起,不該誤入歧途,你和你女兒也是原諒了他的,既然我們什麼關係都沒有了,我去看他?算哪門子?”
姜芸啞口,“林建東真的是瞎了眼!”
姜芸走了,頹敗的走了。這個女人是她的丈夫林間的摯愛,他的丈夫林建東爲了這個女人不惜鋌而走險,在啷噹入獄時,都爲了這個女人不受牽連,而狠心不讓這個女人去看他,還說什麼後悔了。
而這個女人卻在外面逍遙自在,一次也不曾去看望過林建東。
其實,姜芸知道,她身爲林建東的妻子,卻也只是一個名而已,在林建東的心裡,這位叫玉蓉的女人才是他的太太。
姜芸敗了,可玉蓉又好過多少呢?跟了半輩子的男人,爲了他付出了自由和名聲狼藉的代價,最後分道揚鑣時,不留一點兒餘地。
她作爲一個人類唾棄的小三,情人,心中有多少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曾經,林建東在位的時候,他享盡風華,而林建東落馬了,她也只是一個被人看不起的角色。
只不過,她現在擁有這重金,高高在上,身邊有些虛僞的朋友罷了,如果真到了一無所有的時候,其實,她的下場要比姜芸慘的多。
電話響了,玉蓉接起電話來,“喂,寶貝?你要回國?可是……你怎麼沒有提前告訴媽媽啊……”
掛了電話,玉蓉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她想起剛剛姜芸說的話來,她撥通一個電話,“王總,你好,我是玉蓉,好久不見了,晚上想請你吃頓飯不知能不能賞臉?”
城市裡某家高檔酒店,帶着大金鍊子的王金山是這座城裡有名的黑幕頭子。
身後跟着五六個黑衣保鏢,樓下的五輛奔馳都是他的車隊。
“玉小姐,你找我,嚇我一跳啊!以爲自己聽錯了呢!”
“王總。”玉蓉給王金山倒了一杯紅酒,開門見山,“想請王總幫忙,一個小忙。”
“哼,哼哼。”王金山像豬一樣哼哼了幾聲,“想請我幫忙?都是要付代價的。”
“您要多少?你隨便開,只要在我能力範圍內,我一定滿足你。”
王金山把他的虎背熊腰靠在鬆軟的真皮沙發上,慵懶的神色,好像眼前女人和他提的條件,他都不屑一顧。
呵呵笑了兩聲,倒像是諷刺人,王金山看都
沒有看一眼玉蓉,淡淡的口吻說:“知道玉夫人現在有錢,可是……”
“王總,我在你這裡也不敢裝什麼有錢人,只不過是真遇到點兒事,除了你也再想不到什麼神通廣大的能人了。”
“玉夫人也不要給我戴高帽子了,說來聽聽,什麼忙?”
“有條叫璀璨的項鍊不見了,想請王總給查一下。”玉蓉說着把一張卡放在了王金山的面前。
王金山看都沒有看那張卡,錢,他有的是,花也花不完,不想要了。
“王總嫌少?那你開個價。”
王金山把卡拿起放在玉蓉的手裡,“這個忙可以幫,只是我不想要錢。”
直了直身子,玉蓉皺眉。
“聽說你有個女兒……”
玉蓉的頭皮一下子麻了,頭髮根豎了起來,那可是她的寶貝。
“聽說你有個女兒,我也到了結婚的年齡,想續一位太太,不知道您願意割愛嗎?”
玉蓉直起身子,整個神經都僵了,心裡直罵王金山,嘴上婉轉的說:“孩子還小呢。王總想要續絃,我可以爲你瞅謀一個好的,我家那孩子不懂事。”
“怎麼?玉夫人這是不願意?”王金山嘴角噙着類似譏諷的笑容,又說:“我要是成了您的女婿,您儘管使喚我,不管什麼事!我都願意爲您去做!保證任勞任怨,鞍前馬後。”
王金山說的抑揚頓挫,眉飛色舞,一種肯定寫在臉上。
“王總,開玩笑了吧?我女兒在國外,而且,好像聽說有男朋友了。”玉蓉笑的勉強起來,她心裡想着:一會兒出去,第一件事情就是給她的寶貝打電話,讓她千萬不要回來。
“說實話吧,上次在法國見過一次你家女兒,我還挺喜歡她的。你知道我王金山想要什麼要的女人得不到?但是對令千金,我卻不想用那些下三濫的手段。”
玉蓉狠狠的悔了,她怎麼會頭腦發熱,來求這種敗類呢?
“而且,您要是答應我了,我還能救出我的老丈人來。”王金山擡起手,用一隻手擦着另一隻手的大寶石戒指,還往戒指上哈了一口氣。
玉蓉的心狠狠的疼了一下,王金山是一個和她年齡差不多的男人,而她的寶貝女兒才二十歲。
王金山的話很有誘惑,身爲女人,她愛着林建東,林建東爲了他把一輩子的努力都搭上了,還把自己後半輩子也送進了監獄。可是她更愛自己的女兒啊。如果真的用自己的寶貝女兒去換了林建東,林建東肯定也不會同意。
林建東雖然沒有公開承認過這個女兒,可是,他依然愛這個女兒像珍寶一樣。
“王總,年輕人的事情,我也不懂,回頭我給我女兒打電話,我問問她意思。”
玉蓉走出酒店,一個人在夜色蒼茫的城市裡走,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有房子,有事業,卻沒有家庭;有錢,有男人,有女兒,心卻很孤獨。
“我要是做了您的女婿,我環能救出我的老丈人來。”王金山的話在耳邊迴盪,玉蓉嘆氣。
秋末,夜風很冷。
——
三禾設計部。
經理正在給大家開會,穆辰風推門而入。
所以人都齊齊的站起來,林夢雪當然也跟着大家站起來給穆辰風行着注目禮。
可是,林夢雪心頭一陣緊張,她在想:他來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