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還沒徹底把她拋在腦後。
真是難得,四年不見,居然都會這種手段了。
“宮先生還在等您一起共進晚餐。”司機微笑着說道。
“晚餐?他到現在還沒用過晚餐?”時小念愕然。
“是的。”
司機點頭。
時小念蹙眉,上前坐上車,眉頭蹙得緊緊的。
這個男人真是的,自己的身體都不能管管好,這都半夜了還沒吃晚餐,還要不要命了。
一路上,時小念問了司機很多個問題,都是關於宮歐的,但司機一直含糊其詞,要麼就直接說不清楚不知道。
她什麼重要的信息都沒能問出來。
司機將車開到一家酒店前。
酒店?
時小念推開車門下車,司機將一張房卡遞給她。
“謝謝。”
時小念拿着房卡走進酒店,偌大的酒店裡除了前臺就是穿着黑色西裝的保鏢。
她一進去,沿路由保鏢帶領,爲她開電梯,按電梯,一路護送到某個緊閉的房門前。
擺的譜真夠大的。
時小念拿出房卡開門,刻意被調暗的光線勾染着絲絲曖昧的味道,地面乾淨整潔,她走進去關上門。
這是一個總統套房。
進去便是會客廳,空無一人。
“宮歐?”
時小念揚聲喊道,沒有人應她,她往裡走去,推開一扇門,那是一間餐廳。
光線依然微黃泛暗。
餐桌上鋪着厚厚的桌布,上面擺放着燭臺,螺形蠟燭亮着一點火光,西裝的餐具與盤子擺得一絲不苟。
時小念往餐桌前走去,看着上面的燭臺、盤中的牛排,這裡的標籤無一不是在告訴她,他回來了。
她忽然想到莫娜的那個短信。
莫娜說得對,這個消息由莫娜嘴中說出來,她的確沒那麼舒服。
但不管如何他回來了,不是麼?
宮歐的玫瑰還是送到她這裡來了不是麼?
“來了?”
Xing感磁Xing的嗓音在她身後響起。
時小念的身體不由得一震,這聲音她太久沒有聽到了。
她轉過身,宮歐從外面走進來,手上捧着一疊文件,身上穿着簡練的襯衫,領帶系得沉穩,視線從文件上收回投向她,黑眸深邃沒有底,如同香噬一切的黑洞。
“……”
時小念定定地看着他,嘴脣動了動,想說什麼卻說不出來。
四年了。
她明明準備很多的話和他聊,可這一刻,她卻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別傻站着,坐下吃飯。”宮歐看了她一眼說道,伸手將文件合上放在一旁,朝她走來。
時小念看着他的樣子,他好像瘦了,又好像沒瘦。
四年了,有件事她不得不承認,他的影像在她記憶裡變得有那麼一些模糊。
應該是瘦了吧。
他們分隔四年,他怎麼可能不瘦呢。
“別動!”
時小念終於出聲。
“……”
宮歐定住了腳步,黑眸中有着一絲疑惑。
時小念朝他跑過去,不顧一切地投進他的懷中,伸出雙手牢牢地抱住,將臉貼在他的心口,傾聽着那裡最真實的心跳。
宮歐被她撲得一腳往後退了一步,低眸看着懷中的女人,脣角勾起一抹弧度,“一見面就投懷送抱?四年不見,時小念你學會撩撥男人了。”
“……”
時小念仰頭看向他,眉頭微蹙。
“誇你呢。”宮歐低笑,將她的手從自己腰上拉開,牽着她走到餐桌前,伸手替她拉開椅子。
時小念有些詫異地看着他的動作。
“怎麼了?”
宮歐問道。
“這好像你第一次對我這麼紳士。”時小念說道。
居然脫胎換骨了,以前除了命令她就是指揮她,她倒要看看他這個道貌岸然的假面目能維持多久。
“那我把椅子再放回去?”宮歐挑了挑眉,伸手將椅子推回。
“不要。”
時小念連忙攔住他的手,坐了上去。
見狀,宮歐脣角的笑容加深,拿起一旁的紅酒酒瓶,往她的杯中倒上一杯酒,然後坐到她的對面,優雅地舉起杯子,“敬我們的重逢。”
“敬重逢。”
時小念端起酒杯,輕輕品了一口,就想張嘴問他話,宮歐坐在對面盯着她道,“你穿這麼厚的外套?”
時小念低眸看向自己身上厚厚的天藍色羽絨服,目光微黯。
從那一年絕食多日開始,她的身體就變得特別怕冷,別人穿單衣她就要穿外套,別人穿外套,她就要穿上羽絨服了。
“我把空調溫度打高一點,你把外套脫了,吃飯也不自在。”
宮歐站起來,拿起搖控調整空調的溫度。
“呃,好。”
時小念想了想應道,伸手拉下拉鍊將羽絨服脫下來,放到椅背上。
宮歐調好搖控,一回頭就見時小念裡邊還穿着毛衣,看厚度還不止一件,不禁道,“你有那麼怕冷麼?”
時小念訕訕一笑,“對啊,我現在變得很怕冷。”
“是麼?”
宮歐走過去自然地握住她的手。
時小念的心神一顫。
“怎麼手冷得跟冰一樣。”宮歐皺着眉道,將酒杯推到她面前,“把酒喝了,暖暖身子。”
“好。”
時小念端起酒杯將紅酒一飲而盡。
宮歐坐回她的對面,拿起刀叉開始切牛排。
“你這四年去了哪裡?受苦了嗎?是不是莫娜擄走你的?”時小念問道。
宮歐擡眸,視線隔着燭光落在她的臉上,嗓音低沉,“吃飯的時候不要講這個,我今天一直在忙,晚餐都沒有吃。”
聞言,時小念有些不悅,“你老是這樣虐待自己的胃,再忙也要三餐按時。”
“知道了。”
宮歐勾脣,低頭將一塊牛排放進薄脣間。
時小念沒再問他什麼,不想擾了他用餐。
燭光晚餐過後,時小念收拾碗盤進廚房,水龍頭的水嘩啦啦地往下淌,她轉着手中的白色盤子在水下衝着,一雙眼睛明亮,睫毛染着一抹光。
“你洗這個做什麼,酒店會讓人處理。”
宮歐走進來說道。
“就幾個盤子而已,洗掉就好。”
時小念說道。
一雙溫熱的手臂突然從後摟上她的腰。
宮歐從後抱住了她,胸膛緊緊貼着她。
“砰。”
時小念的身體一僵,盤子從手中掉落下去,摔在水池裡,只聽輕脆的一聲響,盤子一分爲二。
宮歐笑了一聲,低下頭靠近她的臉,鼻子刮過她的耳朵,呼吸噴薄上她的側臉,“讓你不要洗,這盤子可是國家一級大師的作品,一個價值十萬。”
“什麼?”
時小念愣了下,他拿大師的作品當上桌的餐具用?
“說,怎麼賠我?”
宮歐問道,聲音Xing感,薄脣微張,往她的耳朵上輕輕地吹了一口氣。
時小念哪抵住這個,整個人頓時軟了,在他懷裡癱轉地差點倒下,宮歐轉過她的身體,黑眸深深地盯着她。
她的睫毛顫動着,擡眸看向他。
兩人靠得極近,近得她能數清他的睫毛有多少根。
時小念能感覺到的自己的呼吸變得怪異起來,忽急忽短。
“宮歐,我有很多問題想問你。”
時小念說道,聲音有些走調。
宮歐盯着她笑得曖昧,“我還沒對你怎樣,你這聲音怎麼聽起來像在呻吟一樣?”
“……”
時小念閉緊了嘴巴。
宮歐低下頭就吻住她的脣,時小念的身體軟得更加厲害,如果不是他的手臂鐵一般地撐着,她早已倒在地上。
他封住她的嘴脣,霸道地佔據着她脣上的清甜。
四年沒接過的吻是什麼感受,是冰雪中爆燃出來的炙熱火焰,讓人心甘情願被燒死。
時小念的呼吸顫抖,幾秒後,她伸手攀上他的肩膀,主動打開脣,邀請他的火舌進入,勾纏相吻,吻得狂熱。
宮歐雙手緊緊摟着她,兩人邊吻邊沿着流理臺的邊轉着。
時小念整個人都暈了,離開流理臺,她就被宮歐推向門邊,宮歐欺身而上,在她的脣上嘶咬吮吻,瘋狂得不顧一切,他抓起她的毛衣往上脫。
一脫完,他的脣立刻湊過去,繼續吻她,索奪着她的味道。
他撥着她的毛衣又脫下去一件扔到地上,低眸一看,還有針織衫。
“你要不要穿這麼多,是在防着我,嗯?”
宮歐的眉頭擰得緊緊的。
“不是。”時小念有些窘。
“不是什麼?”
“我沒防你。”她怎麼可能防他呢。
“不是防我,那就是歡迎我了?”宮歐的脣角勾起一抹邪氣的弧度。
“我也不是那個……唔。”
宮歐張脣再一次含住她的脣,邊吻邊推她往外走去,火熱的大掌在她身上游移,呼吸越來越粗重,薄脣輕咬着她的下巴,將她封了四年的火苗徹底燒燃。
怎麼到的臥室時小念不知道。
怎麼倒在牀上的她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一肚子的問題沒問出來就跟着宮歐上牀了,她只知道這個酒店房間的燈光顏色就像黃昏的霞光一樣,搖曳晃動起來如海水一般。
宮歐伏在她的身上,一次又一次。
無止無休。
她痛得叫出聲來的時候,宮歐吻住了她的嘴脣,封住她的聲音。
一夜纏綿。
時小念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是有暖意的,因爲他在,她將五指埋入他的短髮間,摸到了汗水。
……
激烈的運動過後,宮歐很快便陷入睡眠,時小念趴在他的身旁,一雙黑白分明的眼打量着他。
宮歐的臉,宮歐的眉毛,宮歐的睫毛,宮歐的眼睛。
四年不見,他的眉目之間好像比以前成熟了許多。
想問的問題一個都沒問到。
倒累得她腰痠背痛的。
時小念拉了拉他的手臂,轉動着身子枕在他的臂彎裡,宮歐很自然地將她往懷裡摟了摟。
這樣一個無意識的小動作讓時小念莫名地心底一暖。
她閉上眼睛往他懷裡靠了靠,柔軟的脣勾起一抹笑容,她想,她以後再也不會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