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章225 一羣周扒皮
機場大廳外周邊嘈雜的聲音絲毫沒有影響到舒然的情緒,而剛纔被人用力抓扯過的手腕還疼着,但她卻愣愣着站在原地,並保持着擡頭看他的姿勢,表情怔怔地看着他。
尚卿文!
頭頂響起的低醇嗓音還沒有消散,耳畔便又是一陣暖,呼出的氣息將她耳廓都包裹住,磁性的嗓音再次響起,“在這裡等着,我來處理!”
扶着她腰肢的手慢慢地鬆開,舒然果然站在了原地,她看着尚卿文走過去跟那位氣焰囂張的車主交談着什麼,她站得比較遠,周邊有有汽車鳴笛聲在響着,她聽不清楚,只看到他高大的背影站的筆直,深黑色的西裝熨帖地服帖在他身上,天生衣架子的他能很好地駕馭住這種肅冷的顏色,頸脖處翻出來的衣領熨帖得有棱有角,擡手間他那帶着黑銀色袖釦的袖口在陽光下折射出低奢的華麗感。
她看着他從公文包裡掏出了一疊支票,乾淨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指取出一支筆,筆尖飛舞,垂眸時那認真簽字的側臉就那麼定格在了舒然的眼睛裡。
私了?還是她賠錢?
舒然是看着尚卿文把支票遞給了那位車主,那中年男人還朝舒然看了一眼,臉上是冷哼哼的藐視,舒然被這表情看得肺都快氣炸了,訛詐,這纔是真正的訛詐!
舒然氣急,大步走過去,她現在就覺得自己吃了虧,不僅車被撞掉了一塊漆,還掉了財,她咽不下這口氣,只是那車主拿了支票一溜煙地上車發動了車就跑,舒然大步走過去也只嗅到了一股汽油噴出來的氣息,不由得黑了臉。
“給了多少?”舒然看着那遠去的車影,皺着眉頭看向了站在路邊的尚卿文,搞什麼啊?不僅沒出氣,還送錢給他!
尚卿文把筆收了回去,看着小臉都皺成一團的舒然,脣角勾了一下,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他不說話,只是站在那邊看着她,倒把舒然給弄得莫名其妙,因爲他站在公路的臺階上,她站在車邊,本來就比她高一頭,現在更是居高臨下了,讓舒然是頓感壓力倍增。
“大少!原來你在這裡!”關陽氣喘吁吁地大步走了過來,看見一個站在路邊一個站在車邊不知道默默注視了多久的兩人,他一來就感覺自己這來得還真不是時候,而舒然也反應了過來,急忙把手裡的手機遞給關陽,“你的手機!”
“謝謝舒小姐!”關陽急忙道謝,剛纔他在貴賓候機廳裡沒有見到大少,又發現自己手機不在,趕緊折回來,不曾想原來他也在這裡。
關陽的這句話剛落地,就感覺身邊一道涼悠悠的目光掃向了他,關陽忍不住地在心裡唏噓了一聲,哦,不叫舒小姐,難不成還叫夫人?
“大少,快走吧,要登機了!”關陽臉上擠出一抹笑容,衝着面色沉靜的尚卿文笑了笑。
尚卿文目光轉過來看了舒然一眼,舒然也正因爲關陽的那句話而微怔,原來他也要走,就是不知道他要去什麼地方,剛纔在路上也沒問關陽他們要去哪兒,就在舒然微怔時刻,看着她的尚卿文卻輕輕開了口,“鑰匙還在老地方!”
舒然還沒有反應過來,尚卿文已經轉身就走,同行的關陽也愣了一下,轉過身去垂眸低笑了一聲,他是不知道剛纔發生了什麼,但是看兩人剛纔那表情,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舒然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身影漸漸遠去,腦子裡還想着剛纔他說的那麼讓她丈二摸不到頭腦的話,鑰匙還在老地方?
什麼鑰匙?什麼老地方?
舒然是皺着眉頭鑽進了自己的車,開回市區的路上是又氣憤又鬱悶,氣憤的是自己的車被撞了,碰上個訛詐大土豪,憋了一肚子的火,鬱悶的是不僅沒出的了氣還散了財,雖然,那錢不是她給的!
放在旁邊的手機響起了一陣短信提示聲,前方紅綠燈,舒然的車停了下來,伸手劃開手機屏幕看了一眼,這一眼就讓舒然睜大了眼睛,短信是尚卿文發過來的,短信的內容--
費用一萬塊,分十期,替我打理十天家裡的小陽臺花園!
舒然一個字一個字地看完,看完之後覺得頭頂青煙直冒,鼻子裡也有熱氣在飛躥而出!
錢是他自己要給的,跟她有半毛錢的關係?
敢情她今天遇上了一羣周扒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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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務艙內!
關陽看着邊喝咖啡邊撥弄手機鍵盤的尚卿文,看着他平靜的臉上偶爾會閃過一絲淡淡的笑,放下手機時,將咖啡杯也輕放了下來。
“去查一下那輛車的車主信息!”
關陽輕笑着點了點頭,就說了,這世界上沒有天降餡餅兒的好事情,一萬塊,有那麼好容易拿走的?
連本帶利不讓你出點血本,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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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晚餐的時候,舒童婭詢問舒然的嘴角是怎麼回事,怎麼破了皮,舒然端着手裡的碗,夾菜的筷子啪嗒一聲重重地夾住一筷子的竹筍,凝眉時,說道:“上火!”
對,上火!
還不是一般的上火!
舒童婭看女兒那夾菜的動作和臉上的表情都是那麼的嫉惡如仇就像盤子裡的菜跟她有仇似的,她伸出筷子敲了一下她的筷子,眼神提示她,女人吃飯要有個樣子!
舒然低低籲出一口氣,把手裡的碗放了下來,看着舒童婭慢嚼細嚥地吃着飯,輕輕開口,“今天怎麼不回去了?”
舒童婭握着筷子的手頓了一下,看了舒然一眼,“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吧!”
冉奶奶和冉爺爺暫時回了嘉禾,他們的用意舒然也明白,是怕他們在這裡待久了影響了兒子和兒媳的關係,他們住在這邊也有些不太方便,所以在這邊事情安定下來之後便回嘉禾老家去了。
舒然擡頭看了看這套自己租下的房屋,又看了舒童婭一眼,“爸爸的心思你應該懂的!”
席沐欣和冉諾入獄之後,父親的改變大家都看在了眼裡,父親跟席沐欣的婚姻也是徹底決裂,不可能還有複合的可能了。
舒童婭慢條斯理地吃着碗裡的飯菜,看着等待着自己答案的女兒,緩聲說道:“我放不下過去!”
舒然怔了怔,她的意思很明白,她心裡放不下死去的秦叔叔。
“放不下過去就沒辦法掌握住現在和未來,這個到底連三歲孩子都懂!”
舒童婭輕笑了一聲,“那你懂了嗎?我是聽暖洋洋說過了,說給你介紹了一個富二代的男性朋友,你爲什麼就不試着拋開過去,把握住現在和未來?”
舒童婭的話反將了舒然一軍,舒然是不知道暖洋洋還跟母親說了這件事情,不由得皺了一下眉頭,舒童婭平靜地看着她,“我是承認我放不下過去,但是,舒然,你呢?”
你是連承認都不敢了,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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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市的入夏,氣溫上漲的這一刻,d市鋼鐵行業也出現了前所未有的驚濤駭浪,尚鋼如媒/體預期的那樣,被萬美收購。
報紙上連續一週都在大篇幅地撰寫着尚鋼從發家以來到輝煌時期再到落寞時期的報道,一週時間,舒然是耳朵和眼睛都沒有離開過這些消息,身邊的同事談論這事的也很多,隨便翻一份報紙,頭條不是尚鋼就是萬美,一時間隨着尚鋼的沒落萬美名聲大噪。
“唉,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啊!”辦公室裡的同事翻着一份報紙,照着報紙上的那段話念着,“這是普華集團的賀普華老先生說的,普華和尚鋼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現在對手倒下了,作爲同行的普華也該深思!”
舒然在看書,準備教科資料。
“前天尚鋼那四千多人的職工不是以靜坐示/威的方式反對收購議案麼?聽說萬美一收購,不打算留下一個尚鋼職工,四千多名職工即將面臨失業,尚鋼在處理職工安撫問題上還有很大的爭議,這些職工裡有在裡面工作了塊二三十年的老員工,企業歸屬感特別強烈,有人當着尚鋼高層的面怒罵着尚鋼就毀在了他們手裡,那一棟辦公樓也一度被他們職工佔領,以靜坐的方式示/威,尚鋼的內部矛盾被徹底激/發了出來,政/府都開始出面調解了!”
“那些老員工可是將尚鋼當成了自己的家,有的還爲尚鋼創業初期立下汗馬功勞的人物,這家一下子易主了,他們也沒有了着落,怎麼可能不心寒?”
“可能最讓人心寒的就是前一任的董事長吧,你看這報紙評論的!”有人剛說話,便有人刻意地咳嗽了幾聲,辦公室裡的人一個激靈,猛然響起了貌似他們此時談論的人物其實跟他們離得很近。
同事們不約而同地把目光轉向了一聲不吭的舒然,舒然跟尚卿文的關係他們都清楚,自上次舒然跟冉校長的關係澄清之後,他們便特別關注舒然,加上舒然跟尚卿文都上過報,沒誰不知道他們的關係。
就在舒然蹙眉的時候,辦公室的門被人緊促地敲響,站在門口的人是冉啓東的秘書,看到舒然就急忙走過來把冉啓東的車鑰匙遞給她,急忙說着,“舒老師,你現在趕緊離開這裡!”
舒然不明白,秘書不由分說拽着她的胳膊就往外走,邊走便指着玻璃窗外讓她看樓下,樓下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聚集了那麼多的人,手裡還打着橫幅,上面寫着什麼她看不清楚,不過已經意識到了失態的嚴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