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章136 突然間害怕(求月票)
這是,承諾嗎?
舒然的眼角泛起了一點溼意,但這點點的潤意卻被她很快地稀釋掉,臉側向了一邊,輕聲說道:“你有沒有聽說過,對妻子一味的寵一味的順從就有心虛的嫌疑!”
似乎是對她話裡那一個敏感的詞彙所驚訝住,尚卿文睜開了眼睛,當然最先驚訝的是,舒然話語裡所說的第一個詞。
妻子!
這是結婚這段敏感時期他聽到的最心動的詞彙,如果,沒有後面那一個‘心虛’的修飾的話!
尚卿文睜開了眼睛怔怔地看着跟他平躺在一起的舒然,半響都沒有移開眼睛,直到他的目光看得舒然有些不自在了,眼神不自覺地移開不跟他對視,他伸出手勾住了她的下顎,動作很輕,卻制止住了舒然轉開臉的動作。
“尚太太!”
被攫住了下顎一時轉不開臉的舒然擡眼去瞪他,她討厭這種姿勢,因爲他睡的姿勢比她高一些,這樣就弄成了她仰視着他了,擡頭仰視人的滋味可不好受。
他的鼻息從她的額頭一直傾掃到她的面門,軟軟的帶着一抹薄荷的清香,淡淡的靜人心脾,有那麼一瞬間,舒然都以爲自己出現了短暫的恍惚感,太久沒有這麼近距離地與他靠近對視,如此清醒般地靠近着他,讓她總有種想要避開卻又忍不住地臉紅耳赤的心跳加速感。
連他所說的那個‘尚太太’都被此時的舒然給一晃神而帶過去了。
尚卿文見她想避又避不開有些神情侷促,便在心裡微微一嘆,鬆開手伸手閒適地一抱,用了一個兩人都比較熟悉的靠近姿勢,也不會讓她感覺到侷促而緊張的姿勢,但眼睛卻一直沒有放開她,緊緊地凝着她的眼眸,在她避而不及臉上有些許的紅暈時輕輕地笑了,勾住她的下顎微微一擡高,輕語而清晰地說道:“你老公不是一般的男人!不能用一般的標準來衡量!嗯?”
他的尾音飄渺而清淡,卻在最後微微一揚,明明很輕的鼻音卻帶着擲地有聲的自信篤定,薄薄的脣瓣勾起上揚時露出來的笑讓舒然表情微微一怔,在她發怔時,脣瓣已經被他輕輕地貼住,輕柔地銜着,身邊是他的枕頭因爲重量突然減輕而發出來的輕微聲響,但聽見舒然的耳朵裡卻細膩得如同沙沙沙沙的春雨垂落砸在葉子上的聲音,細吻來得突然而又纏綿溫存,兩人這般親密的相處似乎是熬過了太久太漫長的等待,帶着一絲迫切的,卻又強忍住的小心翼翼,生怕會驚嚇住對方而打斷了這個吻。
就像是過了一個世紀的漫長,當炙熱的呼吸早已分不清彼此,當身體的觸碰已經到了只有靠對方纔能緩解身體與生理的彼此需求,舒然窩在他懷裡,被他撐住的雙手所支撐起來的身體牢牢地禁錮住,她在他身下大口地喘息,被他輕輕地吻過的眉宇眼梢,連脣角都在開始微微地顫抖,隨着心跳的聲音她甚至連自己要噴張的脈搏跳動聲都能感受得到。
伏在她身上的男人停了下來,臉上帶着言猶未盡的情緒,低着頭看着臉色緋紅垂着眼眸不敢直視他的女子,凝了半響纔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個溫暖的吻。
蝶翼般的吻飄然而落時,舒然明顯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在胸口咚咚咚地直撞,有那麼一瞬間她的腦子裡一片空白,所有的情緒都被那額角那個吻所牽動着,它落下來,靠近,她心顫不已,停留住,她居然心裡貪戀着,希望能停得久一些,而在額角那蝴蝶般的吻飛走時,她渾身都顫了一下,人也驚醒中伸手不由自主地抓扯住了他的襯衣衣角,睜大着眼睛慌神般地望着身邊的男人。
“怎麼了?”尚卿文敏感地觀察到她眼睛裡閃過的驚慌失措,側身躺下將她像個孩子似地抱在懷裡,輕輕地撫着她的後背。
舒然閉上了眼睛,好久纔回過神來,把被子往自己身上拉了拉,拽着他衣角的手也才慢慢地鬆開。
身側他的呼吸聲有些沉,舒然即便是閉着眼睛也感覺得到他並沒有睡着,些許是以爲她睡着了,旁邊的男人才緩緩起身,替她拉好了被子,輕手輕腳地走進了浴室。
就在浴室裡的水灑嘩啦啦地響起時,躺在牀上的舒然睜開了眼睛,蓋在軟被裡的手把被子慢慢地捏緊。
剛纔,在他的吻離開她的額頭時,她居然,突然間害怕了!!
是害怕那個吻突然不見,還是,害怕面前的這個男人,會突然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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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特徵一切正常,而且病人已經出現了好幾次快要清醒過來的反應,這是個很好的現象,只要家屬注意細心觀察,平時多注意跟他多說說話,對他的腦神經進行一些語言上的刺/激,對他的甦醒會有一定的幫助的!”每日的例行檢查,醫生在牀邊說了這樣的一番話,激勵人心的話。
“多謝,多謝醫生了!”冉爺爺激動地跟醫生握手,冉奶奶也鬆了一口氣,走到牀邊看着有些消瘦的兒子,嘆息中眉頭不由得聳了聳,低聲說道:“我就知道那兩母女是我們家的剋星!”
“好了好了,現在說着這些都沒用了,等他醒過來就好了!”冉爺爺這段時間也憔悴了不少,不過精神還好,尤其是在聽到今天醫生說的那些話,心態也放鬆了些,人也感覺輕鬆了。
“你呀,就陪在他身邊說說話吧,他或許聽得到,就跟剛纔那個醫生說的一樣,說不定就真的醒來了呢!”冉爺爺恨不得馬上實施,催促着冉奶奶趕緊說話,冉奶奶蹙眉,“他嫌我嘮叨!”
冉奶奶說着,眼睛有些發酸,是啊,嘮叨,能嘮叨多久呢?這些年兒子都是偷偷回家看他們一眼,而他們也不會讓然然那丫頭知道她爸爸回來過,這幾十年他回家就站一會兒,鮮少有時間能留下來吃頓飯,還得兩邊都瞞着,她不知道有多少次都在他面前哭訴,你這是何苦呢?當年跟舒童婭那段婚姻雖然不如意,但也沒見一個離異的人會過得這麼幸苦這麼心累!
這些年撫養舒然的費用一部分是他們老兩口的退休工資,一大部分是出自冉啓東,後來出國的費用就是舒童婭給的,他們知道舒然不會要冉啓東給的錢,所以在錢的方面是隻字不提。
對於兒子的境況,他們也很無奈,一個是他們帶大的孫女,一個是自己親生的兒子,兩頭都是肉,而他們顯然是顧及了年紀小的舒然而忽略了兒子,總以爲兒子這麼大了,能照顧自己了,不會讓他們操心了,到接到醫院的通知時,他們才恍然大悟,對兒子的關心,是不是,太少了?
“那對可恨的母女,真是養了十幾年的白眼狼!”冉奶奶咬牙切齒地說着,“虧得我這十幾年還覺得愧對於她們母女,我真是瞎了眼睛!”
“奶奶!”門口站着的舒然看着情緒越來越激動的冉奶奶,急忙叫住了她,冉奶奶看着舒然過來了,忙擦了擦眼睛的眼淚水,走過來接過她手裡提着的吃的,朝她身後看了一眼,見到尚卿文正站在過道上跟那位剛出去的主治醫生低聲交談着,便憐愛地摸了摸舒然的手,“都跟你說了好多次了,別跑醫院了,你這身體才恢復,萬一出了個什麼事兒,你怎麼給人家卿文交代,他畢竟,都快三十二了,你--”
奶奶的低語隨着門口響起的腳步聲停了下來。
“奶奶!爺爺!”尚卿文走了進來,態度謙恭而溫和,冉奶奶拉着舒然坐在了一邊,看向了尚卿文,“卿文,你呀什麼都別忙活,把然然看着就行,這丫頭野得很,坐不住!”
我哪有?被奶奶摁在座椅上的舒然瞪大了眼睛一臉的無辜!
尚卿文只是微笑,看着被冉奶奶看住的舒然嘟嘴的模樣,忍不住地笑了起來,身側冉爺爺有事要跟他說,兩人便走出了病房去其他地方交談了。
冉奶奶見舒童婭還沒有回來,病房裡也就她和舒然兩人,見門口沒有人,冉奶奶輕聲問道:“丫頭,你跟我說句實話,卿文他爺爺知不知道你懷孕的事情?”
這句話把舒然問住了,其實她懷孕的事情就家裡人知道,而就尚卿文跟他爺爺此時的關係恐怕他也不會跟他爺爺說這事,她遲疑着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奶奶,便微微蹙了蹙眉頭。
冉奶奶看了看舒然的表情,臉色顯得有些凝重,坐過來低聲說着,“你不說我也知道了,尚佐銘那個人--”
婚禮上都不曾給過他們好臉色看,如果不是尚卿文信誓旦旦地說要娶他家然然,如果不是舒然親口答應要嫁給他尚卿文,他們怎麼會願意把孫女嫁到尚家?
“奶奶!”舒然見冉奶奶欲言又止,而且臉色也不太好,正要藉機安慰,畢竟老一輩的人計較的要多一些,雖然她也對尚家那個老爺子沒有什麼好感,但長輩始終是長輩,而且,他還是尚卿文的至親。
冉奶奶伸手握住舒然的手,臉色有些嚴肅地低語,“然然,記住,別讓尚佐銘知道你懷孕了!”
舒然表情一滯,她不明白,這是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