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媽媽不回答,喬寶也沒有生氣,反而繼續回頭去看牀上的人。
林雪暈倒的太突然,喬夏也沒有反應過來。
“媽媽,這個阿姨的睫毛好像在動耶!”
小傢伙忽然開口說道,不大的聲音正好能讓病房裡的人聽見,陸謹言帶着醫生回來,在門口的時候正好聽到這句話。
“喬寶過來,不要妨礙醫生叔叔給阿姨看病。”
喬夏只當小傢伙的話是隨口說的,招招手讓孩子回來。
小傢伙卻不肯走:“媽媽,我沒有說謊,你過來看,阿姨的眼睫毛真的在動,還有,你看,”喬寶忽然在林雪的手上大力拍了一下,在衆人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牀上的人忽然縮了手。
空氣頓時靜止……
一個暈倒的人還能反應快速的縮手,這說明什麼?
“媽媽,你看,阿姨都會動,這根本就不是暈倒嘛!”小傢伙繼續說着,“阿姨,你可以起來了,不要裝睡了,醫生叔叔都來了。”
都說童言無忌,小傢伙這番話,真真是無忌了,誰還能去責備一個孩子天真幼稚的話呢?
病房裡很安靜,除了小傢伙說話的聲音,也沒有別的。
醫生有點尷尬的站在一旁,不知道該不該上前。
喬寶歪着腦袋繼續說:“阿姨,你還是起來吧,醫生叔叔都在這裡了,如果你沒有暈倒,醫生叔叔是看得出來的。”
小傢伙的語氣裡一副明顯的“我沒有說錯”的自信。
喬夏覺得氣氛太尷尬,連忙上前把孩子拉過來,不經意卻看到林雪微動的臉龐。
她一想,就明白了。
“醫生,既然這位病人暈倒了,那你就趕緊做急救措施吧,比如扎針啊,掐人中之類的,再不濟,像喬寶這樣打兩下手,估計也醒了。”
喬夏笑着說,語氣裡的嘲諷很明顯,醫生更是尷尬的陪笑。
陸謹言也看明白了,直接上前攬過喬夏肩膀,“老婆,兒子,咱們回家吧。”
小傢伙還不想回去,都沒跟阿姨說完話呢,可喬夏打定主意不想再逗留,直接捂住小傢伙的嘴,一把塞進陸謹言懷裡,轉身就走。
小傢伙唔唔的叫着,一路被抱出了病房。
走出好遠,陸謹言才放開手,喬寶終於等得到自由,氣呼呼的說:“媽媽,你怎麼可以欺負我?我還是小孩子!”
喬夏笑着調侃:“你不是整天說你是個男子漢,不是小孩子了嗎?”
“外婆說我是小孩子,我才五歲,媽媽,你怎麼可以以大欺小,你太壞了,我要告訴外婆,還有曾爺爺,讓他們罰你!”
小傢伙急了,把裴母和老爺子都搬出來了。
喬夏還是笑吟吟的,“哦,好啊,那你去叫吧,我不怕。”
“媽媽!”
小傢伙瞪大了眼睛,小嘴巴鼓起來跟金魚嘴似的,因爲生氣,小耳朵都跟着動了動,喬夏難得看小傢伙這麼可愛,還伸手在孩子的腦袋摸了幾下,笑得不可自已。
小傢伙都要氣哭了。
“大叔!你看看你老婆,她欺負我!”小傢伙鬥不過媽媽,只好找爸爸求救。
陸謹言一臉正色,對孩子進行愛的教育:“喬寶,你是男孩子,要大度紳士,不能跟女孩子計較。”
開玩笑,老婆跟兒子,當然是兒子重要啊!
某個妻奴毫不猶豫的選擇了老婆。
喬寶對爸爸見色起意臨陣倒戈的行爲十分鄙視,哼了一聲偏開頭,不再理會這對欺負他的父母。
陸謹言看着喬夏孩子氣的笑容,自心裡也有一種愉快,原來看到愛的人露出笑容,是這樣一種感覺。
他覺得,人生真好。
林雪怎麼樣了、是不是真的裝病,此刻已經不重要了,他現在眼裡,只有他們。
吳媽看着先生抱着孩子進來,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眼神正想詢問喬夏,擡頭卻看到她燦爛的對着自己笑,頓時就明白了。
“先生太太回來得正好,昨兒我的一個老鄉給我寄了家鄉土特產,我今天拿過來了,正好,今晚就給你們做一頓,我們那土特產可有特色了。”
吳媽笑吟吟的說道,先生太太和好了,那真是太好了。
“謝謝吳媽。”
鬧騰着到這時候都已經三點了,因着去過醫院有細菌,喬夏給孩子洗了澡才讓他去睡午覺,小傢伙一沾牀就睡了,喬夏輕手輕腳的離開了房間。
回到臥室,開門就見陸謹言正坐在牀上,手裡拿着一本書,身上也換了家居服。
她走進去,到了衣櫃取了睡衣,又問:“你不去公司嗎?”
這個時候,他不是應該去公司工作嗎?
正低頭看書的男人擡起頭看了她一眼,道:“不去了。”
喬夏倒是有些疑惑,邊走邊說:“你不是說公司很忙嗎?現在沒什麼事,離晚飯的時間也還有好幾個小時,如果你有重要的事情處理,可以先回去的。”
知曉他工作忙碌得厲害,喬夏也很體諒。
某人專注看書,不說話。
喬夏拿了衣服去洗澡,也沒理他,再出來的時候,陸謹言已經躺下了。
喬夏想了想,他應該是累了吧?
也是,一天內連續去了兩次醫院,又要忍受林雪的無理取鬧,就算是鐵打的身子,也會累的,更何況是陸謹言呢?
喬夏也不作他想,收拾了下也躺下睡個午覺。
安靜的臥室,角落的飄窗上白色的窗簾隨着屋外的微風輕輕的飄動,屋外種滿了花草樹木,隨着微風的吹拂,一絲絲清新的花香味飄進室內,芬芳,柔和。
身後的人忽然輕輕轉了個身,隨之身體靠了上來,把女人拉進自己的懷裡,靠着背擁抱,頭埋在她的頸肩處,偶爾蹭一蹭。
女人笑了笑,閉上眼睛入睡。
一覺睡到傍晚,喬夏醒來的時候,陸謹言已經醒了,一隻手支在耳旁,笑看着她。
喬夏剛醒來,看到他,微愣,而後又想起來先前的事情,對他笑了笑,“現在幾點了?醒了怎麼不叫我?”
男人眉眼裡染上一絲笑意,手指在她額前的碎髮撥了撥,溫柔開口:“見你睡得這麼甜,不捨得把你叫醒。”
喬夏有些不好意,“最近有點累,所以睡覺的時候總是睡得多了些。”
工作室那邊暫時也沒有什麼重要的項目需要她,之前她培養的設計師小劉如今也能獨當一面,喬夏就把更多的鍛鍊機會讓給她了,自己這個主設倒是成了個閒人。
聞言,男人眼裡閃過一絲心疼,這段時間他們鬧冷戰,不說自己,她肯定是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像今天這樣熟睡,也許還是第一回。
“老婆,對不起,之前的事情,都是我不好,”陸謹言的手撫上她的臉龐,“原諒我,給我一次彌補的機會,好嗎?”
他的眼裡帶着心疼、懊惱等各種複雜的情緒,眉頭也微微皺起來,語氣更是夾雜着無數的懺悔。
喬夏這時沒有之前的冷硬和衝動,經過這一次冷戰,她也看清楚了很多東西,更意識到彼此之間的好與壞,兩人都有錯,也不止是他。
“我有點餓了,我們起牀吃飯吧。”
喬夏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用笑容代替了回答。
陸謹言怔怔的沒有任何反應,保持着剛纔的動作,一動不動。
喬夏看他呆滯的樣子,心裡覺得好笑,接着便坐了起來,掀開被子準備下牀。
忽然,一隻手扼住了她的手腕,順勢而上,下一秒,忽然整個人被按住了肩膀,按在牀上。
灼熱的吻隨之落下。
空氣忽然變得炙熱而甜蜜。
擠長的擁吻,長到被吻的女人都要停止呼吸了,男人才放開她。
喬夏臉上泛着紅暈,水靈靈的大眼睛裡含着溫柔的秋波,雙脣紅得滴血,微微還有些紅腫。
她想說話,開口卻是充滿了情慾的味道,“你……”
只說了一個字,再度被人以吻封緘。
親親我我的磨蹭了大半小時,喬夏終於從牀上逃脫出來。
慾求不滿的某人坐在牀上,看着自個老婆跟見鬼一樣的推開他跑去浴室,又氣惱,又愉快。
長夜漫漫,有的是時間。
自然,當天晚上某人被某人以“補償”爲由,欺壓了一個晚上。
第二天清晨。
一陣鈴聲打斷了安靜的臥室,也吵醒了牀上的人。
陸謹言被電話鈴聲吵醒,睜眼找到了發出聲音的電話,響的是喬夏的電話。
陸謹言輕輕搖搖她,道:“緹娜給你打的電話,要接嗎?”
好不容易睡下的喬夏聽到有人在自己耳邊說話,十分不耐煩,手一推,翻個身,被子扯上來蓋住腦袋,繼續睡覺。
陸謹言好笑的看着她,好一會兒才接了電話。
“喬夏姐,傑森讓您今天去工作室一趟,有事情要找您談。”
緹娜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
陸謹言輕言簡意賅:“她在睡覺,晚點過去。”
說完,連一句再見都沒有說,直接掛了電話。
被掛斷電話的緹娜拿着電話一臉懵,她剛剛……是不是出現幻聽了?
剛剛電話那頭的人,是……陸總?!
天啦嚕,是陸總接的電話……這麼早,陸總接電話……
緹娜腦海裡立刻浮現了些許少兒不宜的畫面,想着想着都鬧紅了自己的臉。
而正從洗手間出來的傑森看到自家小姑娘臉紅帶羞,可愛至極,瞧了一眼牆上的鐘,嗯,還早,然後直接走過去,趁着某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把抱起來走進臥室。
這大清早的,氣氛還真不錯。
喬夏一直睡到十點才醒,醒來的時候旁邊的位置已經空了,冷冷的氣息昭示着男人離開很久了。
想起昨晚的事情——一抹嬌羞的紅暈爬上喬夏的臉,帶給她一種難以啓齒的感覺,大混蛋,大變態,竟然……那樣欺負她!
正想到這裡,桌上的電話適時的響了起來,喬夏隨手拿過來,正是她剛剛罵的大混蛋!
她直接點開接聽,“幹嘛!”
語氣很差。
顯然是生氣了。
電話那頭的陸謹言聽到她那憤怒的聲音,輕笑了一聲,說:“醒了?身體還好嗎?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如果不舒服,叫醫生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