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遠,拿電腦。”
“是!”高遠立刻從隨身攜帶的包裡掏出了一臺筆記本,把黃經理的錄像筆拿了出來,很快就導出了視頻。
視頻一播放,衆人明瞭。
裴琛就算之前還有疑惑,現在也沒了。
沒想到竟然是徐董事!
雲子墨來氣啊,伸腳踢了黃經理:“你說你做什麼不好,爲了那幾百萬做這種違背法律和良心的事情,就算讓你有錢了,你會心安嗎?拿着陷害別人得到的錢,你敢花嗎?蠢貨!”
雲子墨這句“蠢貨”的確罵得沒錯,高遠很記得,前陣子公司會議上對於員工升職降職的事情做了一個很詳細的討論,黃經理還是其中一位被舉薦升職的員工,他原本可以升一職,就這樣被他的貪婪給毀掉了。
“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陸總,裴總,你們高擡貴手,放我一條生路吧,我保證我以後再也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了……”
黃經理嚇得眼淚都出來了,眼淚鼻涕直流,哭的那叫一個傷心悲慘。
他轉向陸謹言,雙膝在地板上拖着過去,伏在他面前磕頭:“陸總,您看在我爲陸氏集團賣命了十年的份上,您饒了我一次吧,您救我這次,我主動辭職,我主動消失在您面前,求求您,求求您……”
黃經理是真的走投無路了,那頭在地上一磕一個響,連高遠聽着都覺得疼。
陸謹言不說話,他站起身,對高遠道:“把資料拷貝起來,讓警察局局長過來,都這麼久了,就算是在國外也該回來了!”
他完全忽略了一旁的大隊長。
“陸總,你好像忘記了,這裡是我的管轄區域,我們局長下去做訪查了,沒空來了。”大隊長一臉皮笑肉不笑的,語氣裡的嘲諷很明顯。
人羣中傳來抽氣聲,大家目瞪口呆,大隊長今天是要倒下了吧?
“大隊長,這事你管不了,讓你們局長十五分鐘之內回來。”
高遠也徹底沒了耐心,這人太不識趣了,連眼色都不會看,到底是怎麼當上這大隊長的?
誰都不知道,大隊長是給前任領導塞了好幾十萬,才博得了一票成功榮升市公安廳呀!
“你別欺人太甚!這裡是警局,我是官,你們是民,通通都必須配合我的指令,我纔是領導!這裡我最大!”
大隊長像是被人踩了尾巴,蹭的爆發了。
“你最大,那我是什麼?”
一個極其威嚴的聲音從門口處傳來,大家定睛一看,警察局局長來了!
大隊長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局長,您,您回……回來了,怎麼不讓小的去接您呢……”
大隊長立刻就變了一副掐媚的嘴臉,上前去迎接。
“哼!”局長冷哼一聲,“從今天起,撤銷常成大隊長一職,革職查辦!”
大隊長聽得當場都要軟腳了,他問道:“局長,我,我沒做錯什麼,這舉報抓人是我的職責所在,他們犯法了我抓人是我們警察該做的,我沒做錯,您不能革我職位呀!”
其實他不說這個還好,一說局長就來氣了。
“常成,你這大隊長當得夠認真啊?我平時少教育你了?”前半句話語氣還算緩和,下半句話語氣頓時就變了,幾乎是怒吼訓斥的聲音:“我開會的時候說過多少次了,凡是涉及本市幾大企業家族的事情,事無大小,都必須先跟我彙報一聲,你耳朵長哪了,年紀大了不好使了?”
“局長,我沒有,您當時不在局裡,舉報來得急,裴琛剛從國外回來,我們必須第一時間把他抓回來,萬一人走了就麻煩了!”
“走什麼走?裴總就在這裡,走什麼?”
局長的語氣那是一個兇,也不管在場的人是自己下屬還是外面的人,逮着就罵。
“常成,這件事你嚴重失職,違法違紀,我局必須對你做出懲處!來人,先把常成拉下去,停了他的職,由副隊長暫領一對隊長一職!”
話音剛落便來了兩名警員把呆滯得沒有反應的大隊長拖走了,之所以是說拖的,是因爲他全身都發軟,腳都沒力氣走路了。
仗勢欺人啊!
警員們紛紛在心中感慨,還好剛纔沒有聽從大隊長的吩咐。
解決了內部問題,局長立刻就換上了笑臉:“陸總、裴總、雲總,手下的人一時不注意辦錯了事,讓你們受苦了,要不先去我辦公室坐會兒?”
局長也算是個笑面人了,剛纔還嚴肅的把自己下屬的烏紗帽都給掀了,現在倒是一臉笑容的對着這幾個外人。
一山還有一山高啊,任他再橫的人,也有彎腰低頭的那天。
“我們有事要談,局長先清人吧,”陸謹言語氣淡淡的,“對了,把這個人也帶出去,本案的重要證人,他手裡還有不少證據資料,看好了。”
“哎,哎,好,陸總您說得對,我現在就讓幾個同志來把他帶走,我們先出去了,這裡留給您們。”
局長帶着人就出來了。
瞬間審訊室也只剩下四人了。
陸謹言態度冷硬:“這件事是你們裴氏內部的糾紛,本就不應該牽扯到我們陸氏,裴琛,你以爲該怎麼解決?”
裴琛也知道把陸氏集團牽扯進來,對陸氏造成的傷害是難以估計,所以他很誠懇的道歉了:“謹言,很抱歉這件事影響到陸氏了,對於陸氏一切損害,我們裴氏會作出補償。”
雲子墨一聽,不對啊,這氣氛?
“我說你們倆幹啥呢,都是自家兄弟,說這些客氣話!阿琛,你公司的人你自己注意點,要對付你的人恐怕還不止一個,倒下一個好有很多個,你要小心。謹言你也是,陸氏集團的人能被收買,你們內部也有問題,好好回去整頓一下員工準沒錯!”
雲子墨一番話的確甚有道理,高遠也持贊同意見。
“陸氏內部的事情自有陸氏處理。”
陸謹言儼然不接受好友的好意勸解。
“我說你……”
雲子墨有點惱,指着陸謹言正要發牢騷,卻被裴琛阻止了。
“子墨,你冷靜點,”裴琛語氣溫和,他擡頭看向對面的人,“謹言,這一次,謝謝你,這件事是你幫我解決的,我欠你一個人情。”
“不用了。”
冰冷而強硬的語氣,陸謹言連眼神都是冷的。
“謹言,你這是……”
“什麼意思”四個字,裴琛還是吞回肚子裡。
他沉了沉情緒,重新開口:“無論如何,今天是你救了我,於公於私我都應該感謝你,如果不是你及時發現不對,恐怕我還得在這裡待上一天,這還是我第一次被抓進警局呢!”
裴琛的自嘲並沒有引開某人的鬆動。
“沒什麼好謝的,裴琛,就這當做我之前對付裴氏的彌補,裴琛,我不欠你了。”
喬夏那一番話還在他腦海中不斷的浮現,讓他一再心寒。
“謹言,我們之前沒有什麼欠不欠的說法,兄弟之間……”
“你不欠我麼?”
陸謹言反問。
裴琛爲他的話頓時愣住,他直直看着好友,眼神與他對視。
他猜不透對方到底是什麼意思。
陸謹言偏了頭,“先走了。”
說完表示頭也不回的離開。
裴琛喚住了他:“謹言,是不是喬夏她,她對你說了什麼?”
因爲不確定喬夏是否真的去找了陸謹言,裴琛的語氣裡帶了些許謹慎。
而正是這份“小心翼翼”,讓陸謹言平復的內心又起了波瀾。
“裴琛,你當真非喬夏不可?”
陸謹言回身,一字一頓。
“這個問題,我沒什麼可說的。”裴琛選擇了迴避。
“是無話可說,還是沒得說?裴琛,你認真回答我一句,喬夏對你而言,當真如此重要?”
重要到讓他可以不顧一切甚至與自己站在對立面?
“是。”
從他口中說出的一個字,語氣是毫無疑問的答案。
陸謹言看着裴琛,足足看了一分鐘,隨後,轉身離開。
裴琛看着陸謹言離開的身影,不禁嘆氣。
雲子墨在一旁早就按捺不住了,陸謹言一走,他立刻跳出來了。
“謹言這次真的太過分了,怎麼能因爲一個女人就這樣捨棄我們多年的兄弟感情,他那樣對你,連我聽得都生氣,真想好好揍他一頓讓他清醒一下,爲了一個女人,值得嗎?”
裴琛眉頭微皺,“子墨。”
“行了行了,我知道,不能說喬夏,她現在就是老大,說誰也不能說她,行了吧!”
雲子墨忍不住給了裴琛一拳,兩人很有默契的笑了。
雲子墨心裡十分擔心這兩人,還是忍不住再問了。
“你跟喬夏到底怎麼回事,阿琛,我絕對不相信你會做出背叛兄弟的事情,你是不是有什麼苦衷?”
他不瞭解喬夏,可他了解裴琛啊,裴琛是那種爲了兄弟兩肋插刀都毫無怨言的人,怎麼可能做出這種違背良心的事?
更何況,還是跟兄弟搶女人!
“我們先出去吧,待在這也不好,這裡還有監控,你總不想讓別人看着我們說話吧?”裴琛顧左右而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