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這邊會根據你們的建議再修改,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修改了。”
喬夏也有自己的工作原則,設計稿可以改,但也要有限度和底線,她只能接受這是最後一次。
“那是當然,總裁也是這個意思。”
李經理笑了笑,說道。
陸謹言幾不可見的點了頭,語氣平和:“一稿儘快定稿,至於其他四稿,李經理這邊已經定好方向和風格,你只需要跟隨這個風格走,就可以了。”
喬夏雖然有些不滿意這種安排,到底還是沒有反駁。
與其和陸謹言爭執,還不如就當沒事發生,省得又增添煩惱。
喬夏這般快速接受,反而讓陸謹言有些不適應。
這段時間,無論他怎麼挑刺,怎麼爲難她的工作,她永遠都是逆來順受,只有笑容,連一絲憤怒都沒有。
她是真的接受,還是已經漠視這一切呢?
陸謹言捉摸不透喬夏的心思,他更不明白,自己這般魔怔又是爲了什麼?
放着陸氏不管,一天到晚跑來工作室監管喬夏的工作,這樣,他又得到了什麼?
大抵是,心放不開,想不透吧。
“如果沒有其他安排,那我就先走了,我還要去改設計稿,就不打擾了。”
喬夏說完,拿着文件就出去了。
某人的眼神瞬間黯淡下去。
裴氏。
裴琛忙着處理最近一批被海關扣留的產品,海關方稱產品質檢不過關,某些產品成分檢測不合格,扣留了所有產品,裴氏對外這一塊也被暫時停止運營。
裴氏對外出口這一塊向來是最好的,產品質檢嚴謹,從不弄虛作假,突然被爆出產品質檢有問題,一時之間,衆人都對裴氏議論紛紛。
許多人開始不敢買裴氏旗下生產的傢俱、玩具等傢俱用品,甚至有些人把自己已經買到的東西全部扔了出來,還宣稱重新去質檢,發現產品成分有問題,謠言越傳越快,裴氏再一次陷入了困境之中。
剛安撫好的董事會又開始作怪了。
裴琛處理產品的事情,跟海關合作,查出了有問題的產品,重新回廠返做。
海關那邊與裴氏合作多年,也知道裴氏的產品絕無問題,但上頭交代要扣住這批貨,他們做小的,只能服從了。
陸謹言是私自向海關那邊下了壓力,要求他們扣下裴氏的貨物。他的本意只是想讓裴琛忙起來,不要打擾他與喬夏,至於裴氏名譽這件事,他本無惡意。
所以當他得知裴氏因爲質檢這件事成爲衆矢之的,他心裡也有些內疚。
只是,事情已經開始了,沒有收手的機會了。
顧宇敲了敲門,走了進來。
“總裁,雲先生來了,正在外面。”
“讓他進來。”
裴琛頭也不擡直接說道,他正忙着處理文件。
很快,雲子墨就走進來了。
“阿琛,好久不見了,你最近很少過去酒吧,公司這麼忙?”
雲子墨自來熟的坐在沙發上,看着辦公桌後的男人說道。
裴琛快速的看完文件,隨後站起來,從酒櫃上取了一瓶酒,拎着兩個杯子走過來。
“最近太忙,沒時間過去,怎麼了,今天這麼有空來找我?你也看到了,我現在忙的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了。”
裴琛笑了笑,給好友和自己都倒了一杯酒。
“就是知道你忙纔來找你,省得你來回跑,怎麼樣,我夠意思了吧?”
裴琛只笑不語,舉起酒杯,和他對碰。
他輕輕抿了一口,然後道:“行了,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發生什麼事情了?”
兩人好友多年,一個動作都能看穿對方,裴琛又怎麼會看不出雲子墨是特地來找自己的呢。
“一眼就被你看穿,慘了,我以後要是失個戀,還不被你笑死?”雲子墨笑了笑,他刻意營造這種輕鬆的氣氛,只爲了接下來的話。
“聽說裴氏出了問題,怎麼回事?裴氏的產品質檢不及格?”
雲子墨向來不插手商業上的事情,他是個閒人,閒來無事就在酒吧裡待着,喝酒比上班工作什麼的有意思多了。
“沒事,有人搞鬼罷了,裴氏的產品怎麼可能會有問題?”
裴琛語氣很輕鬆,雲子墨反而更擔心。
“阿琛,你老實跟我說一句,這事兒是不是跟謹言有關?他故意打擊裴氏?”
雲子墨不是傻子,只需讓人去查一查,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正因爲這件事,他纔會親自過來。
裴琛喝掉杯中的酒,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而後纔開口:“真是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你,子墨,我覺得你纔是我肚子裡的蛔蟲,覺得危險的人該是我纔對。”
雲子墨不跟他打哈哈,直接說:“阿琛,我想聽你說真話,是不是謹言打擊裴氏?你別想瞞我,你應該知道我的能力,不是證據確鑿的事情我不會亂說。”
“你既然知道,又何必再來問我呢?”
裴琛不答反問。
“阿琛,我在關心你!你應該知道,之前謹言和啊澤的事情,他們倆因爲喬夏反目成仇,我不想你們兩個也一樣!”
雲子墨很珍惜這幾個朋友,霍澤已經與他們翻了臉,難道現在裴琛和陸謹言又要對峙麼?
“放心,我沒事。”
裴琛平淡的開口,“子墨,我跟謹言不會絕交的,放心吧。”
陸謹言不會跟他絕交。
裴琛深信這一點。
“我就是怕這點!謹言的脾氣你也明白,現在你們倆突然鬥起來,你讓我幫誰?我不知道你們誰對誰錯,但我知道這件事的重點在於喬夏!”
最開始喬夏回來了,雲子墨很高興。
他高興不是因爲他喜歡的人回來,而是好友終於解脫了,他不用再備受折磨了。
可他後知後覺竟然發現,裴琛也摻雜其中,帶走喬夏五年。
連他尚且都要時間去消化這個事實,更何況陸謹言呢?
“子墨,你相信我嗎?”
裴琛突然問道。
雲子墨愣了愣,還是回答了:“我自然信你。”
“既然相信,那就不要問那麼多了,我跟喬夏的關係,並不如外面說的那般不堪,但我也不會告訴你事情的真相。”
裴琛有他自己的理由。
“爲什麼?我相信你們兩人之間絕無對不起謹言的事情發生,可你爲什麼不肯出來解釋呢?”
雲子墨不明白,如果是什麼都沒有,爲什麼就不能解釋,非要這樣僵持誤會?
“你不懂,子墨,這裡面發生的事情太複雜,我不想讓無辜的人摻和進來,”裴琛頓了頓,擡頭看着好友:“如果你信我,就不要再管這件事了。”
“這不是信不信的問題,我想幫你!”
雲子墨不想到頭來失去兩個好友,況且事情涉及喬夏。
其實五年過去了,他對喬夏曾經有過的那一絲歡喜,早就沒了,對他而言,喬夏只是一個比普通朋友好一些的人。
大抵是經歷相似,惺惺相惜吧。
“我很好,不需要幫忙。”
裴琛拒絕了好友的幫助,反而道:“如果你想幫我,那麼,我只有一個要求,你能答應我麼?”
“當然!”
雲子墨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不管對方會提出什麼要求。
“如果謹言需要你的幫助,不要拒絕他。”
裴琛只提出了這個要求。
雲子墨顯然震住了,說:“阿琛,你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子墨,謹言現在心裡不好受,如果可以,不要拒絕他,多幫幫他,開解開解他吧!”
裴琛知道好友心裡的痛楚,他沒有辦法幫助對方,只能讓雲子墨幫忙了。
雲子墨瞬間就炸了。
“我說你們倆到底怎麼回事?一個被欺負了還要考慮對方的感受,另一個就不斷的折磨身邊的人,我都快被你們倆搞瘋了!”
陸謹言這段時間整天去酒吧喝酒,一喝就是大半夜,搞得他精神緊張,每天都在留在酒吧,生怕好友出了事。
一個頹廢,一個沉默,這兩人到底在搞啥?
“好了,沒什麼事情的話,我還要處理公事,你自便吧。”
裴琛不願再談此事,直接換了話題,回到辦公桌上繼續工作。
雲子墨愣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悶着氣把一瓶酒乾掉了。
回到酒吧,手下又通知他陸謹言來了。
雲子墨又趕着去了包廂。
陸謹言已經叫了好幾瓶酒正在喝了。
雲子墨站在門口看得眼皮直跳,直接走進去搶過陸謹言手中的杯子。
“行了,你別每天來我這找酒喝,我珍藏的好酒都快被你喝光了。”
雲子墨佯裝小氣的模樣,把桌上那些沒開的酒都收起來了。
“只喝這一瓶,喝完你就趕緊回家去吧,我這廟兒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子墨,陪我喝幾杯吧。”
陸謹言無視好友的抱怨,取來另外的杯子,倒了兩杯酒。
“我不喝!”
剛剛在裴琛那邊已經喝了一支酒,再喝他今晚也扛不住了。
“嗯,我自己喝,你有事就去忙,不用理我,我有開車。”
陸謹言淡淡的答道。
雲子墨不淡定了:“你喝那麼多酒還開車,你是想死還是想殘廢?謹言,你到底在鬧什麼?”
雲子墨感覺自己左右爲難,他有心想要解決兩位好友之間的矛盾,偏偏他們兩人躲來躲去,啥也不說。
“鬧麼?”
陸謹言淺淺的喝了一口酒,看着好友道:“子墨,你告訴我,阿琛他到底在做些什麼?這五年,他到底有沒有把我當成他的兄弟?”
雲子墨一聽,壞了,果然是這回事。
“你們之間的事情我到現在還是一知半解,謹言,你和阿琛到底是怎麼了,無緣無故就對立起來,謹言,阿琛是我們兄弟!”
“你應該去問問他做了什麼!”
陸謹言擱下酒杯,“你知道喬夏身邊那個孩子是誰的嗎?是裴琛的!他們倆五年前就好上了,還生了個孩子!”
陸謹言自以爲自己能夠釋懷,能夠不計較那個孩子,可當真相擺在他面前,他才意識到,他根本做不到!
他沒辦法冷靜的對待那個孩子,他的心裡很介意!
“怎麼可能!”
雲子墨一直以爲那個孩子是陸謹言,喬夏不願意讓那個孩子認回好友,好友纔會借酒澆愁,卻沒想到事實是這樣?
喬夏和阿琛生了孩子,這怎麼可能?!
雲子墨打死都不信。
“喬夏親口承認的,還會有錯麼?子墨,裴琛和喬夏這樣背叛我,你讓我怎麼看開?”
陸謹言被這些事情逼得快要崩潰,他只能用酒精來麻痹自己,逼自己不要再去想那些事情,不去想那個孩子,不去想裴琛和喬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