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知道了。”加原銀聽了,沒答應也沒否認,幽幽的目光掃過天嘯的全身,她嘴角掛起一抹淡漠的弧度,“你先去把裴總給請過來,鸚鵡那邊的事情,我自有考慮。”
“是。”天嘯不甘地應了一聲,快速地離開了。
錢萌萌凝神細看着這一場表演,嘴角掛着一抹甜甜的笑意。
她的心裡思緒萬千,表面上這是一場加原銀懲罰下屬的戲碼,實際上這卻也是加原銀試探自己的一個手段。
她想看一下,自己這五歲的身體裡到底裝了什麼靈魂,會不會如她所料那般難以對付。
“漂亮阿姨,這花雯、馮曉曉、鸚鵡都是什麼呀?是人名嗎?好奇怪呀。”錢萌萌假裝狐疑地問道,白皙的手指搔了搔頭頂,她好像很糾結這件事,“都是動物的名字呢,他們的母親就這麼喜歡小動物嗎?”
“萌萌,你也想起個這樣的名字嘛?”加原銀聞言,嘴角抽了抽,這代號貌似是她給的吧?
這小女孩是故意笑話她嗎?
加原銀審視着錢萌萌,這個聰明的小女孩從剛纔天嘯進來時就沒有說話。
雖然她假裝在旁邊百無聊賴地瞎玩,加原銀卻仍然看到了她聰明的地方,看到了她從宋淺身上繼承而來的小聰明,那麼地識時務,那麼地讓人不忍輕易廢掉。
只是,再聰明的人,只要跟裴奕霖有關,只要是裴奕霖重視的,她都要從他身邊奪走。
“我纔不要。我有呢!”錢萌萌嘟着嘴,似乎很害羞地開口,“就是現在的名字,萌萌。前幾年放《赤壁》的時候,媽咪給我起了一個名字,就叫萌萌,是那電視裡的一匹小馬呢。”
“萌萌,站起來?”加原銀聞言,嘴角抽了抽,據她所知,宋淺似乎沒有這麼二的時候吧?
“是呀。”錢萌萌伸了伸懶腰,做出一副很困很困的樣子,“我媽咪太古怪了,我有時候都看不懂啊。阿姨,我自從生病之後,就嗜睡了,這可真不是個好習慣。以後得好好改正了。”
錢萌萌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似乎真的困極了。
“漂亮阿姨,一會我爹地來了,你記得讓他去我房間找我哦。我好睏,我得回去補覺了。”話畢,錢萌萌短短的小腿從凳子上跳下來,一步一步地往門口走去,邊走還不忘邊回過頭來囑咐加原銀,讓她一定要放裴奕霖去看自己。
“好。”加原銀從善如流地答應了下來,嘴角掛着淡淡的笑意。
“把宋淺帶到錢萌萌的房間去,沒有我的允許,不許她們母女倆再擅自在組織行走。”錢萌萌前腳剛走,加原銀卻是冷冷地發了號施令。
聞言,立刻有人照辦,去找宋淺,告訴她錢萌萌在等她。
那人尋到宋淺的房間,見裡面空蕩蕩的,立刻皺了眉頭,想要去別處尋找。
但他剛走出門,卻被人一下子擊中了眼睛,他悶哼一聲,往後退去,卻被那人一把抓住了手腕,緊接着在他掙扎的時候,那人狠狠地擡腳,只聽見“嗷”的一聲,那保鏢跪在地上,捂着自己身體的某處痛呼了起來。
“回去告訴你主上,宋淺已經到了那個地方了。”那人襲擊了黑衣人之後,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淡淡地吩咐道。
那黑衣人皺了皺眉,加原銀對待叛徒的懲罰實在是太重,他實在是不敢冒這個險。
“看來,你還是沒有受苦呢!”那人冷哧一聲,拿出一片藥片塞入黑衣人口中,在黑衣人的目瞪口呆中,他擡起他的下顎,逼他吃了下去。
“這是什麼東西?”黑衣人彎腰乾咳,似乎想把那藥片給摳出來。
但那藥片的融化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即使他嘔出了大部分胃部囤積的事物,那片藥片卻仍然沒有出來。
“不要徒勞了。我研究的藥片,從來沒有人能夠拒絕的。”那人冷笑一聲,皺眉看着地上的一灘嘔吐物,“這藥片會讓人有肝腸寸斷之苦,你如果想試一試,那我就不奉陪了了。不過,我的手機號碼還是留給你,你有空可以找我。”
話畢,那人極快地念了一串手機號碼之後,就如一陣風極快地溜走了,只剩下白了臉色的黑衣人捂着自己突然疼痛的肚子,緩緩地蹲了下去。
額頭上冷汗涔涔,他卻無暇擦拭,只是一個勁地捂着肚子呻吟了起來。
這藥,真的好變態!
真的好讓人受不住啊!
在原地疼痛了一分鐘之後,黑衣人終於是受不住,給那人打了電話,告訴那人會按照他吩咐的去做。
那人聞言嘴角掛了一抹淡笑,吩咐他前去,他換了身衣服,極快地跟了上去。
……
加原銀的大殿裡。
“宋淺已經到了錢萌萌的房間了?”加原銀冷冷地發問,似乎是不信。
“是的。”那人眼神閃躲,不敢與加原銀直視,“一聽錢萌萌在這裡的消息,宋淺就帶着成憲一起去看錢萌萌了,現在他們正在錢萌萌的房間陪着錢萌萌。”
“是嗎?”加原銀淡笑。
“主上,這是錄像。”黑衣人見加原銀似乎不相信,立刻將那人給他準備好的錄像帶交到了加原銀手裡。
加原銀接過錄像,揮手示意那人退下,纔對着暗處哼了一聲。
“鬼王,剛纔那人可是留不得了。連外人的威脅都受不住,他再留在這裡,也只會徒然惹我心煩。”加原銀捏碎了手中的錄像帶,一掰兩半扔到了地上,絲毫沒有看那假錄像的意思。
鬼王聞言,眼底極快地閃過一抹亮光,卻被他很好地壓了下去,只是淡淡應了聲“是”。
“你親自去錢萌萌的房間一趟,如果沒有發現宋淺的消息,立刻給宋淺發信息,讓她回來給錢萌萌收屍。”加原銀陰狠地開口。
鬼王眉頭微皺,應了一聲,極快地離開了。
鬼王剛離開,加原銀就神情溫暖地看向了門口,聲音柔柔地,似乎在等待自己心愛之人的進入。
“裴奕霖,好久不見了。你什麼時候竟然變得害羞了,到了門口,都不進來了嗎?”
裴奕霖站在門外,目光幽深地看着殿內。
加原銀似乎很喜歡中國風的東西,明明已經是現代社會,她偏偏要把自己的基地裝扮成地宮,實在是……哼!
“許素媛,好久不見。”裴奕霖從門口緩步走了進來。
他攜帶的屬下在門口就被加原銀的人攔了下來,現在的他可以說是單刀匹馬闖入了加原銀的老窩,目的當然是爲了把他心愛的妻女給帶回去。
不過,雖然是單槍匹馬,但在面對那人數衆多的黑衣人時,他卻是眉頭也沒皺,甚至連多餘的眼神都沒有給他們一眼。
他心裡想着的是,跟錢萌萌、宋淺以及宋淺肚子裡的寶寶一家四口好好地團圓。
裴奕霖是個很深的人,雖然加原銀能看透人心,但迎着他那一雙黑如墨色的眸子,她卻是看不出分毫來。
似乎,他沒有任何心思,純淨地如一張白紙一般。
但,怎麼可能?
一個統管z市最大財團慕華集團的老總裴奕霖,怎麼會是一個白紙一般的男人?
加原銀皺眉看着裴奕霖幽深的眸子,心底一絲雀躍升起。
她啊,可是更確定了自己想要把裴奕霖留在身邊的想法。
畢竟,一眼望不到底的井井水才更甜,而看不清楚他心思的男人才更有味呢!
“奕霖,何必叫的那麼生疏?我記得,我們在一起學習時,你還會叫我素媛呢!”加原銀摘下了自己的面具,一雙美目含情脈脈地看着裴奕霖,“那麼多年沒有見,你難道不懷念我們曾經在一起的歲月嗎?”
懷念?
裴奕霖聞言嘴角溢出一抹冷笑,那段時間是裴奕霖這輩子都不願意回憶起的悲慘歲月。
雖然現在他強大了,足夠把許素媛這個可惡的女人繩之以法,但在面對她時,他仍然有一種不習慣。
畢竟,沒有人會回憶跟一個蛇蠍心腸的女孩在一起的日子。
那段時間,他們一起在英國求學,一起學習企業管理。
因爲教導他們的老師是世界上出了名苛刻的老頭子,所以裴奕霖的同學並不多,全世界也只有七個。而這七個同學裡,只有加原銀和他一樣,都是亞洲的。
一樣的語言,一樣的黃皮膚,加原銀那時嘴角掛着的甜甜笑意,讓很小的裴奕霖很容易就放鬆了戒備,慢慢地落入她精心設計的局裡,充當了她陷害老師的替罪羊。
裴奕霖沒有想過,加原銀會因爲老師一句調笑她外貌的玩笑話,就刻意給老師調製了有毒的茶水。
而這茶水,卻是倒在自己送給加原銀的杯子裡,由自己親自端上去的。
那位老師一向對加原銀寵愛有加,又因爲她是這裡面唯一的女孩子,表現得個性溫柔,就放鬆了對她的戒備,而對裴奕霖則如防狼一般。
但是,他給老師倒茶水,老師倒也沒有想什麼,只是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就一飲而盡了。
想着那位老師喝下茶水之後,就立刻倒在血泊裡,嘴角流着黑色的血,不甘的綠眼睛狠狠地瞪着自己,裴奕霖就對加原銀有不了半分的好感。
“那段時間,我已經忘了。”裴奕霖淡淡地開口,“我的女兒和妻子在哪裡?我要帶她們離開。”
他冷冷的話語裡絲毫不掩對錢萌萌和宋淺的擔憂,加原銀聽了頓時心下不滿。
她那時好不容易讓他對自己有了深刻印象,她現在怎麼能讓他帶走宋淺等人,徹底離開她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