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奕霖的嘴角微勾起一抹諷刺,朝着妮娜微微一笑:“淺兒,你也來看看,到底是什麼人,竟然敢冒充你!”
“嗯……我也想看看。”妮娜想通一切,心也定了下來,目光淡淡地看向了那包裹地嚴實的“宋淺”,“聽說,你跟我長得很像,我很好奇呢。你怎麼不把你的臉露出來,讓我開開眼呢?”
妮娜雖然這樣說,心下卻是忐忑的。
畢竟,她雖然下定了決心,但卻也不敢肯定裴奕霖就會放過自己。
所以,她緊張地揪住了自己的衣服,使勁地揉搓着。
裴奕霖站在旁邊,看着妮娜的小動作,越發笑得高深莫測了。
“武清,把她的絲巾摘下來……”裴奕霖吩咐道。
“總裁,不可。”武清冷聲打斷了裴奕霖,在他深邃的眸子裡,他焦急開口,“她被那秦希蓉和撒姆爾抓傷了,臉上有疤還流着血。現在讓她以那樣的面目見總裁,她肯定也是不願意的。再說,有這麼個假冒的宋淺在,宋保鏢也肯定不高興的。”
武清意有所指地看着妮娜,在妮娜驚訝的表情裡,他繼續說:“裴總,剛纔武清看了一下宋保鏢,武清確定,這個是真的宋保鏢。而總裁身邊的這位,卻是一直跟在秦希蓉身邊的妮娜。”
妮娜一聽武清揭穿了自己的身份,心底惱怒不已。
哼,他想讓自己死,那她也得拉上他纔是!
“裴總,妮娜知錯了。”妮娜猛地跪在地上,不等武清開口,她繼續說,“其實宋淺不是被秦希蓉和撒姆爾抓走的,而是被武清給帶走了。是他想害了宋淺,所以才聯繫了撒姆爾和秦希蓉。我是撒姆爾的女僕,因爲長得跟宋淺很像,被逼無奈纔來到了這裡。如果裴總可以原諒我,我現在就帶裴總過去看看。面前的這個人雖然和宋淺有幾分像,但我卻覺得她不是宋淺。”
妮娜說得毫無章法,但裴奕霖卻仍然從她的話裡聽清楚了整個事件的脈絡。
他目光沉沉地看向武清,聲音很冷:“武清,她說的是真的嗎?”
“是真的。”武清神情很冷地回覆。
“哦?是嗎?”裴奕霖捏住了妮娜的下巴,似是不相信武清竟然會背叛自己。
“是的,就是他。我手機裡還有他跟秦希蓉見面的相片呢。我這就給裴總拿過來。”妮娜說着就掏出了自己的手機,一陣翻倒,把她趁着武清和秦希蓉等人商量的空檔,偷拍到的照片交到了裴奕霖手裡。
裴奕霖低頭看了一眼照片,神情頓時冷了下來,轉頭看向武清時,也帶了抹厲色,“武清,你怎麼解釋?”
“總裁,是屬下的錯。”武清猛地跪了下來。
緊接着,他掏出了自己的配槍,交給了裴奕霖:“屬下願意爲自己的罪過接受總裁的懲罰。總裁,你現在就殺了我吧!”
武清跪在地上,神色冷然,有種慷慨赴死的感覺。
但裴奕霖卻知道這不是他的本意,他的本意恐怕是以退爲進。
畢竟,就算是裴奕霖知道是武清把宋淺弄丟了,看在過去武清曾多次幫助自己的情分上,也不會真的殺了他的。
只是,他真的以爲什麼人都是他動的嗎?
宋淺可是他最重要的人,他爲了她連命都可以不要,怎麼會允許武清傷她分毫?!
“武清,起來吧。”裴奕霖聲音淡淡的,沒有接武清的槍。
武清見狀鬆了口氣,緩步站了起來,正想跟裴奕霖說些什麼,裴奕霖卻倏地掏出了自己的配槍,朝着武清的腿彎打了一槍。
武清受了一槍,臉色有些蒼白,但仍然固執地看着裴奕霖。
他知道,這是裴奕霖給他的警告,眸光幽幽地轉暗,他再次開口。
“裴總,其實,我身邊的人並不是宋淺。宋淺被……”武清似乎要把事實相告,但裴奕霖卻是打斷了他。
他已經知道宋淺在哪裡了,他何必還要從武清這裡得到不確定的消息呢?
“下去養傷!三個月內,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許再插手裴家的安全事情。而那裡,你也不必去了。”
裴奕霖這是變相地疏遠武清,武清聞言眼底閃過一絲悲哀,但仍然很快地壓了下去,答了聲是,然後離開了。
“怎麼,可滿意你看到的?”武清剛走,裴奕霖就冷然出聲。
妮娜聽了,立刻跪在地上連聲求饒,不想裴奕霖卻是看也不看她,徑直朝着那木櫃走了過去。
原來,他竟不是對着妮娜說話,而是對着妮娜身後的宋淺說話。
宋淺躲在木櫃後,聽着他的處置,她眉頭皺了皺。
而當他的問題出口之時,她的眉頭卻是皺的更緊了。
她清楚,即使自己躲得再好,仍然被裴奕霖發現了。
而剛纔他給武清的那槍,也是給她的交代。
只是,她所經歷的危險,卻又是武清那一槍能夠彌補的?
宋淺想着自己如果沒有自救可能會遭遇的悲慘,她的神情冷了下來。
如果是她處置,她恐怕下手會比裴奕霖狠上一些。
她不是那種聖母瑪利亞的類型,既然武清傷了她,她自然也不會爲武清求情。
只是,想到武清對裴奕霖的忠心,宋淺卻仍然有些不忍。
“淺兒,別生氣了,出來吧。”裴奕霖幽幽地嘆了口氣,徑直看着宋淺前面的衣櫃。
他知道她就在那後面,但她卻一直藏着不現身,他就那麼不招她待見嗎?
縱然他爲她受了傷,爲她傷了他最得意的左右手,仍然不能感動她分毫?
宋淺聽着裴奕霖的深情,眉頭皺了皺,她很想轉身立刻離去。
但是看着那不遠處的窗戶,她卻是爲難了。
她現在身體特殊,如果真的從那裡跳下去,恐怕肚裡的寶寶……
“霖,你說什麼呢?我纔是宋淺啊!”突如其來的一聲嬌斥打斷了宋淺的思緒,她蹙眉看向聲音來源,只見本應該站在原地的那“宋淺”竟然緩步朝着裴奕霖走了過來,並且作勢要攬住裴奕霖的胳膊。
來人的突然靠近,讓宋淺眉頭皺的很緊,一股熟悉的感覺犯上心頭,她覺得跟面前的假宋淺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小五,不想死就給我退下!”不想,裴奕霖卻是先一步認出了那人,冷冷地瞥了一眼愣在原地的小五,他快速地朝宋淺走去。
他邊走,還不忘別吩咐小五:“如果你們成老闆真的不介意把你送到這裡來受罪,那我應該回他個好禮物。來人,把妮娜給成老闆帶出去,讓他享受一下美人,然後纔好好地跟他鬥上一鬥!”
話畢,裴奕霖已經走到了木櫃前,正要去找宋淺。
“裴老弟,果真還是如以往那麼慷慨呀。”
此時,門卻“吱呦”一聲被推開,一身金閃閃的成文封朗笑着走了進來。
他穿着金色的上衣,紅色的西裝褲,脖子上、手腕上、手指上都帶着金飾,遠遠地看上去,就像是個大的“金罐加多寶”。
“你怎麼來了?”裴奕霖眉頭緊皺,前行的步伐卻是沒有停頓。
“怎麼,裴老弟不歡迎?”成文封快走幾步,攔住了裴奕霖。在裴奕霖微皺的表情裡,他笑得特別憨厚,“裴老弟啊,我那成憲寶貝已經失蹤近一個月了。雖說我相信他的自理能力,但畢竟我也是個爸爸啊,所以擔心我兒子,我這才找上你嘛!”
成文封貌似焦急地開口,但目光卻是不停頓地朝着一邊得妮娜看去。
她跟宋淺長得可是真像。
嘖嘖,那皮膚,那質感,恐怕壓在身下時,定然也是讓人銷魂的吧?
“是嗎?”裴奕霖挑高了眉。
他可是很久沒見這麼能瞎掰的人了。
“我也很久沒見成憲了。既然成老闆這麼想他,那我就先幫你找一找。只是這妮娜,成老闆是要還是不要?如果不要的話,我可就……”裴奕霖話說了一半。
他已然看出了成文封眼底的急色。
“要,怎麼能不要?”成文封自進來之後,目光就一直瞥着妮娜。
成文封見她雖然跪在地上,但容貌卻是極佳的,再加上她和宋淺長得那麼像,他的心思就活泛了幾分。
而現在又是小五長水痘的時期,他不能動小五分毫,正忍得辛苦。
現在裴奕霖既然把妮娜拱手相讓,他不把她壓在身下,好好瀉瀉火,怎麼能對得起這次的遠道而來?
這樣想着,成文封覺得自己口乾舌燥,跟裴奕霖哈拉了兩句,就朝着妮娜走了過去。
妮娜嚇得臉色蒼白,開口想向裴奕霖求饒,卻被不遠處的小五狠狠地瞪了一眼,緊接着他快速上前,就要拖着妮娜把她帶走。
成文封剛對妮娜有了點新鮮勁,怎麼允許小五這樣做?
眉頭皺了皺,他一把把妮娜抱入懷中,拽着小五就離開了。
離開前,他卻仍然不忘提醒裴奕霖:“這宋淺美人雖好,但也是有心計的。裴老弟啊,你這裡如果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可千萬不能讓她看見了呀。要不然,你到時候丟了夫人又折兵,可就氣慘了喲!”
話畢,成文封怡怡然走了出去,只留下神色冷然的裴奕霖站在木櫃不遠處,看向宋淺藏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