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裴奕霖聲音冷冷的,“放開他!”
“如果我不放呢?”隨着宋淺的一聲冷哼,她已經極快地行動了起來。
只不過十秒鐘的時間,她已經一把推出了小五,朝着裴奕霖發起了進攻。
裴奕霖擔心宋淺受傷,並不敢開槍,只是跟她對戰。
她出手的招式很狠,有種必勝的姿態。裴奕霖眸光一暗,把手中的槍扔到一邊,大掌往宋淺極快地探去。
似乎他立刻就要把她拿下,再次禁錮在他的懷抱裡。
但是,宋淺似乎就瞄準的是裴奕霖扔槍的這個時刻,一個彎腰,她極快地朝着他滑了過去。
宋淺擡起一腳襲向裴奕霖,在裴奕霖閃躲的空檔,她迅速彎腰,一把拿起了裴奕霖扔到了一邊的槍。
黑洞洞的槍管直指裴奕霖的額頭,宋淺眼底是毫不掩飾的憎恨。
“裴奕霖,萌萌到底在哪裡?”宋淺開口問。
“她……只不過是個死人。你覺得問這個有用嗎?”裴奕霖挑眉,並沒有正面回答宋淺的問題。
“告訴我,她在哪裡!”宋淺朝裴奕霖進了一步,大拇指已經扣在了扳機之上。
只要宋淺按下扳機,裴奕霖不死也會重傷。
但是,爲了錢萌萌的下落,宋淺卻怎麼也捨不得扣下。
“她在哪裡?”宋淺再次發問。
“她在……”裴奕霖話沒說完,就被外面的動靜打斷了。
“想要知道她的情況?打贏我再說!”他神情冷冷,快速地朝着宋淺襲擊而去,一步步把她逼到了窗口。
“裴奕霖,以後再跟你算賬。”宋淺多次躲了過去,但這次,卻被裴奕霖突然的出掌擊中了左胸。
一股鐵鏽味在口腔裡氾濫,宋淺知道自己不適合再戰,只能翻身而起,迅速地一躍而下。
看着宋淺離開的背影,裴奕霖微皺眉頭,也翻下窗子,極快地消失了。
成文封帶人來到了宋淺的門外,立刻命人破門而入,想要抓到宋淺。
但室內空蕩蕩的,除了簡單的傢俱就是凌亂的地面,根本沒有宋淺的蹤影。
“派人去追。務必要把宋淺給我抓回來。”成文封神情冷冷地看着那扇打開的窗戶。
在成文封的號令之下,成家保鏢立刻對宋淺展開了追捕。
……
宋淺從窗戶逃了出來,一路順着空調機位下到了一樓。
一樓繁華至極,跟她所在的六樓的寂靜有着很大的區別。
“錢萌萌她們到底在哪裡?”宋淺順着牆根往外走,剛走了一會,就聽到了錢萌萌的名字。
“誰知道她們在哪裡?不過,那錢萌萌已經死了,在哪裡也就對組織沒有多大影響了。倒是那個成憲,聽說他被別的組織給帶走了,他會不會叛變,泄漏組織的秘密?”說話的是阿虎,自從成憲被人帶走,而他滿頭大包地醒來之後,他就對成憲很有意見。
“這個,應該不會吧?”另一人正待說話,卻突然朝着窗戶外看了一下。
一種熟悉的被監聽的感覺讓他立刻警醒了起來,他朝阿虎使了個眼色,兩人極快地朝着宋淺的隱身之處發出了攻擊。
“你是誰?”兩人翻窗而出,同時朝着黑暗中的宋淺打去。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宋淺神情冷冷,口腔裡濃郁的血腥味讓她微微地皺了皺眉,但應對兩人時的速度卻沒有減上半分,甚至比之前跟裴奕霖應對上還要快上一點。
宋淺想盡快結束和他們的戰鬥,發起的攻勢也就越來越猛。
即使阿虎和徐維都是國際刑警組織裡的佼佼者,也沒有在十分鐘之內把她拿下。
“阿虎!”徐維知道繼續纏鬥下去,只會暴露兩人的行蹤,他朝着阿虎使了個眼色。
阿虎立刻會意,兩人前後夾擊,勢必要將宋淺拿下。
宋淺的身形很快,縱然兩人自認爲一定不會失算,卻仍然是被她逃脫了。
並且,阿虎還被宋淺抓到了胸前,當人質威脅起了徐維。
“我要知道錢萌萌的消息。快說!”宋淺聲音有點急。
宋淺的臉色有些蒼白,這是受了重傷的反應,但她卻仍然僞裝地極好,不想被徐維看出。
但徐維是身經百戰之人,即使沒有宋淺厲害,他又怎麼會看不出宋淺已經受了傷?
他眼睛微眯,朝宋淺身前的阿虎使了個眼色,又準備對宋淺發起攻擊。
“別亂動!”宋淺發現了徐維的小動作,原本抓着阿虎肩膀的手迅速上移,精準地扼住了阿虎的喉管,“告訴我,我的女兒到底怎麼了?”
聽說錢萌萌是宋淺的女兒,徐維和阿虎才鬆懈,斟酌了片刻,才把錢萌萌已死,國際刑警組織把她除名的事告訴了宋淺。
“怎麼會?”宋淺顯然很受打擊。
“的確是這樣。這是她慘死的照片,我們請技術科的同事鑑定過了,是真的。而且阿虎曾經見過錢萌萌,他確定照片上就是錢萌萌。”徐維遞給了宋淺一張照片,繼續說,“萌萌是個好刑警,爲了慕華集團的事她犧牲了。我們也很傷心。”
“是啊。宋夫人節哀順變,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地方,直接叫我阿虎就行了。”阿虎也沉痛地許諾。
宋淺聽着他的許諾,淡淡一笑,滿是苦意。
她鬆開了緊握着阿虎的手,拿過徐維手中的照片時,全身微微地發抖。
徐維看着她這情況,微微地蹙了蹙眉,也是傷心至極才能讓傷重都不皺眉的宋淺如此表現吧?
“宋夫人,你可別客氣。我們都是萌萌的同事,我們一定會……”
“宋夫人需要好好休息。”徐維打斷了阿虎的聒噪,朝着宋淺微微地點了點頭,他拽着阿虎快速離開。
兩人的身影越走越遠,直至消失不見,宋淺才緊緊地握住了手中的照片。
胸口的痛意似乎在此刻清晰了起來,宋淺口中腥甜的味道也越發濃郁了。
她細長的手指撫摸着那張最近的照片。照片裡錢萌萌臉色蒼白,虛弱地躺在後座上,和加原銀給她看的那錄像,似乎能夠接的上。
萌萌,萌萌,這怎麼可能?你怎麼會這麼快離開媽媽?
宋淺心中一堵,口裡的腥甜味終於再也壓抑不住,她彎腰,劇烈地嘔吐了起來。
夜色裡,一雙眼睛緊緊地盯着宋淺,看她如此,他很想上前安慰她。
但想着她對自己的誤解和她現在四面楚歌的情況,裴奕霖卻仍然選擇爲她悄無聲息地剷除一切障礙,不讓她處於危險之中。
他心疼的目光又看了一會宋淺,纔打電話給了方子狂。
方子狂接到電話立刻匆匆趕來,拉着宋淺就要往醫院去。
“我不!”宋淺倔強地開口,“你給我滾開!”
宋淺的聲音很冷,帶着濃濃的厭惡。
“宋淺,你的身子最緊要,不管發生了什麼事,你先照顧好自己纔是最好的。”方子狂勸說着宋淺。
他似乎也沒有想到,只不過是幾個月的時間,宋淺就能消瘦成這個模樣。
“照顧好自己?呵呵——”宋淺苦笑一聲,“方子狂,你永遠不明白……”
“不明白什麼?”方子狂抓住了宋淺,有些不滿地質問道。
但宋淺卻仍然是淡淡一笑,轉身快速地就要離開。
“你必須去醫院。”方子狂攔住了宋淺,不由分說地把她抱了起來,他身上特別的味道入了宋淺的鼻,宋淺還未來得及掙扎,已經昏睡了過去。
似乎,方子狂早有預料地在她身上抹了催眠的香水。
“你不帶她去嗎?”方子狂抱着宋淺來到了裴奕霖面前,裴奕霖眼底滿是眷戀的神色,他很想親自送宋淺到醫院。
但想着兩人現在的關係,以及宋淺所處的危險環境,他卻仍然是冷酷地轉身,只留下一句“好好照顧她”就決然而去。
看着裴奕霖孤單的背影,方子狂幽幽地嘆了口氣。
情這一字,真的很傷人。
不管是曾經花花公子一樣的方子狂,還是一直以冷麪閻羅形象示人的裴奕霖。
他們表面上看都是無情的男人,但是最後都會輕易地敗在小女人手下。
宋淺啊,宋淺,你什麼時候纔會知道裴奕霖的心思呢?
方子狂目光幽幽地看着昏睡在他懷中的宋淺,一如看到了當初委屈求全的殷寶兒。
殷寶兒真的還活在這個世界上嗎?
爲什麼她根本不給他一丁點線索呢?
方子狂一邊思考,一邊把昏睡着的宋淺抱上了車。
方子狂一上車,就打開了mp3,一邊聽着殷寶兒曾經最喜歡的歌,一邊滿心愁緒地開車載着宋淺迅速離開。
方子狂的車剛離開,一隊人就迅速地來到了剛纔宋淺和兩位國際刑警纏鬥的地方。
他們中的領頭人眸色深沉地看了眼地上的血跡,嘴角微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迅速地離開了。
當天晚上,成文封就得到了宋淺拿着他的家徽被方子狂帶走的消息。
而暗中的其他勢力,也得到了這一消息。
當然,尉遲皓藍所在的葉家也得到了這個消息。
“家徽在宋淺手裡?怎麼會呢?”尉遲皓藍手裡把玩着屬下剛送來的虎符樣玩意,嘴角抿地很緊。
“少爺?”那屬下以爲尉遲皓藍是質疑他帶了個假的家徽來,立刻解釋道:“這個東西,我確定就是成文封每天戴着的,上面有成文封的指紋,而且繩子上還有成文封的毛髮和汗液。”
“恩。我知道是真的。”尉遲皓藍嘴角噙起淡笑,揮手示意那屬下下去領賞,他才蹙眉看向了手中的家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