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老爺子冷着臉看着她,眼睛裡閃過一抹嘲諷和自嘲,輕聲道:“許茹沁,你見過我放過那些對不起我的人?你以爲,冷家花園裡的花爲什麼常年不謝?”
“啊!”
令人膽顫的話語,讓人心寒的語調,都讓許茹沁尖叫出聲,她雙膝並行的爬到冷雄風的身前,一把抱住了冷老爺子的大腿,想要說什麼,但是恐懼已經將她的嘴巴俘虜,她除了哭之外,就再也無法出聲。
“茹沁啊,給你兩個選擇。要不要?”
要!
就像是站在懸崖邊上即將掉下去的人,遇到了一個伸出來的黑手,她根本不管也不去想伸出的手是好是壞,是否是飲鴆止渴?
“既然吳森做到的這個地步,要的也不過是凌筱悠,再者你也收了他的定金,不管你願不願意都別無它法,回去後,和吳森聯繫,準備結婚吧。”
當然還有別的方法,但是正如他自己所言,他一向不是一個大方的人。
將凌筱悠嫁給吳森,那麼按照吳森的手段,自然就不會任由着許茹沁作威作福,也正好讓許茹沁嚐嚐自己種下的苦果,就是有些委屈了凌筱悠。
但是,凌筱悠發生了這種事情後,還有那些好人家的男兒願意要?
想來想去,這樣倒是不失爲一個好辦法。
不過,他也不會讓吳森心滿意足的!
竟然做出這樣傷天害理的事,必然不會有好報的!
許茹沁一臉呆楞的看着冷老爺子,心裡想着,啊,其實冷老爺子人是真的好,你看,就算我和筱悠這樣對待他,他還是爲她們母女着想,心裡有些發酸,但是這點愧疚立馬被她壓了下去。
“知道了?”
“知道了,老爺子,我一定會好好做的。”
“走啊,以後別來了。”
冷老爺子揮了揮手,帶着些疲憊和衰老。
許茹沁如臨大赦般,連滾帶爬的走了。
實在是老了,如果再讓他年輕個十來歲,許茹沁戲弄他這麼多年,得到的下場肯定不是這麼簡單。
“呵,我倒是不知道麼,劉叔辛辛苦苦培育的那些花,竟然是因爲地下埋着屍體?”
冷爵慢慢的從黑暗中走了出來,雙手環胸,饒有興趣的調侃道。
他一直都沒有離開,只是站在黑暗中,許茹沁說的那些話,他一句都沒有錯過,正是因爲如此,他才越發覺得齒冷。
女人,真實讓人覺得可怕。
充滿慾望的女人,更是世界上最爲恐怖的存在。
冷老爺子本來也有些傷感,聽到自家孽子這麼一說,剛剛醞釀出來的悲傷一下子就化成煙飛走了。
“不是想嚇嚇她麼,哎。”
冷爵聳聳肩,就往門口走去。
雖然不管是肖邦的還是那個什麼柴可夫斯基,雖然聽不懂,但是好在沒有充滿任何的惡意。
他現在需要抱抱親愛的老婆孩子,淨化下自己的耳朵。
“你,你不後悔麼?”
冷老爺子想起許茹沁說的那些話,也不知道怎麼的就問了出口。
冷爵腳步不停,丟下了句話就離開了。
“如果不是我想,你以爲你一個老頭子勉強的了我?”
冷老爺子一愣,笑罵了出聲。
“這個臭小子。”
心情,卻奇蹟般的好了很多。
當冷爵回來時,洛安然則是半躺在牀上,房間裡還流淌着悅耳的音樂,不過,洛安然顯然是把這個命運交響曲當成了催眠曲,正沉沉的睡着。
“你呀,晚上又要睡不着了。”
冷爵將音樂調低,輕手輕腳的上了牀。
動作小心的將洛安然摟緊自己懷裡,看着天花板,心裡想着事情。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洛安然也醒了。
她沒有睜開眼睛,而是繼續賴在他的胳膊上,感受着充斥着自己的氣味,安心的讓她覺得不安。
經歷了態度太多的波折,顯得現在的生活格外的平靜而安寧。
“醒了?”
“嗯,心煩?”
洛安然可以感覺出這一趟問話後,冷爵似乎心裡並不平靜,雖然沒有流露出來,但是她就是知道。
冷爵輕聲應了聲,沒有說話。
但是這個,對於洛安然而言,已經彌足珍貴了。
他是怎麼樣的人?
驕傲,高高在上,不可侵犯。
如果要形容,就像是銅人,鐵人,是打不到,無法戰勝的。
此時的他,會告訴他他在煩惱着,就算不說是什麼,但是這一份的寬容和體貼,就已經讓洛安然高興地笑眯了眼睛。
不過,她沒有進一步詢問他,只是靜靜的躺着,揉捏着他寬厚的手掌,似乎在玩什麼好玩的玩具,不亦樂乎。
“安然。”
“嗯。”
冷爵張了張嘴,話到了嘴邊,卻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
他這個樣子倒是引起了安然的注意。
“有話就說咯,吞吞吐吐做什麼。”
洛安然有些艱難的支起身子,怒視着冷爵。
“沒什麼,只是叫你名字。”
“什麼啊,如果你喜歡,名字你拿去吧,冷安然,冷安然,還挺好聽的哈。”
冷爵話不多,就那麼看着她在折騰。
“剛剛來的是許茹沁麼?”
“她找你?”
冷爵立馬皺起了眉頭,眼中閃過一抹殺機。
剛剛許茹沁竟敢往安然身上潑髒水,真是活膩歪了。
………………
受了驚嚇連忙滾出冷家的許茹沁,絲毫不敢在外多逗留,直接回到了家裡。
因爲管家辭職的關係,家裡空蕩蕩了許多。
“你怎麼在這裡?”
當她發現凌筱悠正頹廢的坐在沙發上時,面色有些不自然。
凌筱悠如同聽不到般,呆楞在那裡。
“這幾天,你就別出門了。”
“丟人是麼?”
從咖啡屋出來之後,她就覺得其他人好像都在看着自己,說的每一句話都和自己有關,在強大的精神壓力之下,她就連賓館都不敢回去,當她停車時,發現自己又回到了這個當初說死也不會回來的地方。
“事情既然已經案發生了,那也沒有什麼好說了,唯一的辦法,就是嫁給他。”
“誰?”
凌筱悠慢慢的轉頭看着許茹沁,渙散的視線慢慢集中,一瞬不瞬的盯着許茹沁,彷彿要將她給看穿般。
“吳森。”
當許茹沁吐出那個名字時,本以爲凌筱悠會癲狂起來,但是事實卻恰恰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