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真是想的太美了!
冷爵知道自己此時說什麼都不對,只是伸手握住洛安然的手,給與默默地支持。
家事總是剪不斷理還亂。
“我絕對不會讓媽媽受一點傷害的!”
洛安然堅定道,既然你們不管不顧的任由我母親在外生活了這麼多年,那麼就保持現在這樣的狀態吧。
可是,她的堅定,卻在晚上時,變得動搖了。
送走冷爵之後,洛安然又陪着安朗說了會兒話,才走出安朗的房間,卻發現周梅蘇坐在沙發上翻藥箱。
“媽,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洛安然有些焦急的問道,周梅蘇才從醫院出來一天啊。
周梅蘇手裡的動作一頓,笑着道:“嗯,心裡有些不太舒服,悶得慌,這幾天都這樣,沒啥事兒。”
知道周老爺住院病危的洛安然心裡一緊,佯裝輕鬆道:“幾天了,心裡不舒服。”
“也就半個月吧,總是覺得有事兒要發生似得,哎。”
周梅蘇哀愁的嘆了口氣,明明知道一切都好,可是心裡就是在惦記着什麼,總覺得不舒服,這種感覺很少出現的,最近一次出現,是安然的父親出去上班的那天早上,她心裡一直難受的很,當天中午就得到了他在工廠猝死的消息。
已經隔了十幾年,現在再次出現,周梅蘇總覺不安,好像有事兒要發生一樣。
“放心吧,沒事兒吧,我給你端杯熱水吧。”
周梅蘇笑着點了點頭,一邊看着洛安然恬靜的側臉,心裡不由得感嘆,時間真是飛逝啊,安然都長這麼大了,這幾天她老想着自己父親和幾個哥哥們,總覺的應該是孃家人哪裡出了什麼事兒,可是自己的猜測卻得不到證實,網上的一些消息也是哥哥們升官了之類的好消息,哎。
“要不我明天帶你和安朗,我們一家三人去醫院做個體檢怎麼樣。”
“別折騰這些,你和安朗去就行了,哎,安然,坐,我和你說件事兒。”
洛安然笑着應道,順着周梅蘇坐在了她身旁。
“安然,我記得你小時候問過我一次,說你爲什麼沒有外公外婆,是不是。”
爲什麼周梅蘇會突然問這個?
洛安然心裡一緊,乾巴巴道:“是,我記得你說他們去了很遠的地方。”
“嗯,我是騙你的。”
周梅蘇笑着道,似乎並不覺的這有什麼好尷尬的。
小孩子問你,她爲什麼出生,你總不能說是因爲XXOO什麼的吧,所以纔有了那些牽個手會生寶寶,一起睡覺會生寶寶的謊言。
“爲、爲什麼啊?那麼,他們在哪裡呢?”
洛安然當做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好奇的問道。
“他們在四方城裡,哎,我們家族是一個大家族呢,以前小時候過年啊,都要是小孩子,可熱鬧了呢。”
周梅蘇話語間的懷念溢於言表,洛安然聽着,想着,也不由得笑了。
“可是,爲什麼我沒見過他們?”
周梅蘇摸了摸洛安然的頭,臉上帶着落寞,輕聲道:“因爲媽媽沒臉去見他們。”
洛安然安靜的聽着,聽着這一段被封存了的往事。
其實,故事很簡單,也很常見。
說的是知青下鄉的故事。
周梅蘇作爲知情被派到這邊,遇到了年輕小夥子洛任文,然後經歷了生活和時代的磨難,兩人偷偷的相愛了。
數年過去了,知情相繼返回到了原地,可是年輕的周梅蘇卻捨不得洛任文。
被家裡人強行拉回了家裡,甚至被關在房間裡,不肯讓她出門,但是越是如此,年輕固執的周梅蘇越是反抗,絕食,不說話,這些她都做過。
最後,她逃走了,那天,她的母親過世,因爲家裡唯一的女兒竟然爲了一個男人而放棄她的家人,活生生的被氣死。
“那天,我不知道這些,是你大舅舅在半路中將我堵住,將這些告訴我,讓我回去,可是那時候我太年輕,太害怕了。”
儘管母親一直都有家族性高血壓,猝死的原因也是因爲這個,但是如果沒有她的叛逆,母親怎麼會一下子就腦出血?
回去,就要面對這一切的困難。
離開,可以暫時逃離這些,和自己的愛人見面,哭訴。
“後來,我固執的一定要離開,你大舅舅就以斷絕關係來威脅我,但是我還是離開了。”
然後,就是這整整二十多年的不見面。
洛安然一直安安靜靜的聽着,儘管周梅蘇努力讓自己變得平靜,但是她話語中的疲憊和愧疚卻絲毫無法掩飾,充斥着她整個身體。
“媽。你別難過。”
“不難過不難過,你看你都這麼大了,比我當年嫁給你父親時還要大。”
周梅蘇疲憊的笑了笑,這些事情憋在心裡很久很久,久到她都覺得那彷彿是別人的故事般,後悔麼,也許是後悔的吧,畢竟那是疼自己愛自己的母親啊,可是看着眼前乖巧的女兒,似乎心上所有隱隱作疼的疤痕,都慢慢癒合。
“我其實不後悔,你看,你父親對我很好,你和安朗又都很省心。”
這些不是安慰話,而是周梅蘇心裡的真心話。
“媽,你,你想外公麼?”
“外公?當然想啊,現在他都有七十八了吧,也不知道是不是還是那麼愛生氣,他呀,脾氣最大了,哥哥們都怕他,只有我不怕他。”
似乎想到了什麼 有趣的往事,周梅蘇笑眯了眼睛,身上的悲傷之氣,也去了很多。
“你,想要見他麼?”
洛安然心裡有些動搖,如果不告訴母親,她就不會覺得悲傷難過,就這樣繼續過着她平靜道小日子,可是,如果不告訴母親,以後要是讓她知道她錯過了母親出殯,還要再次錯過見父親最後一面,她會是多麼的難過?
周梅蘇動了動脣,最後無奈道:“這哪裡是我想不想的事兒,我怕啊,怕父親見到我了又氣壞,他都這麼大年紀了。”
雖然不說,但是周梅蘇那滿是失望愧疚的語氣,卻給了洛安然這個答案。
洛安然動了動脣,最後還是選擇了坦然。
她從被跟蹤事件開始說,事無鉅細的說着,在周梅蘇滿是驚愕的視線中,將這次和夏鑫的見面,也都吐露了出來。
“媽,媽,你別嚇我,別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