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那聲我的未婚妻,傅良辰眉心倏而蹙了起來,他目光落在洛安然的身上,卻見洛安然一直轉頭盯着冷爵,像是一個陷入熱戀當中的小女人看着自己情人的樣子,總之,她的目光一刻也不曾從冷爵身上徹下來。
煩躁,異常的煩躁,傅良辰擡手扯了扯領帶,對着孟琳娜說,“還看什麼,走吧。”
孟琳娜咬咬牙,剜了洛安然一眼,即而轉頭跟上了傅良辰。
看了看洛安然,孟啓成眸光裡透出一絲訝異,他說,“以前怎麼沒有聽你提起過?”
“那是因爲我剛回T市,對她一眼鍾情。”冷爵回答道。
一見鍾情?
明明知道冷爵在說謊,洛安然卻想起了她和他第一次在咖啡館見面的場景。
聽到冷爵的話,孟啓成又不禁多看了洛安然兩眼,正好這個時候一道清脆的女聲從大廳的門口傳了過來,“安然,你怎麼在這裡?”
洛安然聞聲轉過頭看去,只見阿年站在大廳的門口,身上穿着不怎麼襯身的禮服。
說完,阿年便朝着洛安然走了過來,她的身旁跟着許哲東。
“你怎麼會在這裡?”走到洛安然的面前,阿年又問了一遍。
“認識?”冷爵問安然。
安然點頭,又對阿年說,“我和別人一起過來的。”
那個別人,安然沒有特別指明冷爵,阿年卻會意的朝着冷爵看了過去。
“既然你們都認識,那我就先過去了,樓上還有點東西要忙。”孟啓成尾音一轉便轉身離開。
許哲東不認識冷爵,也不認識洛安然,但看阿年和洛安然親暱的樣子,想必是什麼閨蜜之類的。
伸出手,許哲東對冷爵道:“你好,我叫許哲東。”
冷爵並沒有伸手,只是輕嗯一聲。
氣氛有點尷尬,洛安然只得接過話,“那個……我叫洛安然,他叫冷爵。”
“哎呀,我的肚子痛,安然你陪我去個洗手間。”阿年忽然插進話來,拉着安然就往洗手間的方向走。
回頭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冷爵,安然被阿年拖着,只得跟她走。
來到洗手間,阿年也不裝了,看着洛安然嚴肅道:“剛纔那個男人是誰?”
“你不是肚子痛麼?”
“別扯開話題,剛纔那個男人是誰?”阿年眼珠子瞪着她。
安然摸了摸鼻子,低着頭說,“就是之前認識的一個人。”
“什麼?”
安然此時就跟一個做錯了小孩子似的,她低着頭,很糾結,不知道該不該和阿年說。
“你還當然是好朋友麼?”阿年又開了口。
安然擡起頭來,看着阿年的眼睛,話到這裡,她再隱瞞下去只會讓她和阿年之間產生隔閡。
她說,“記得上次我和你說認錯了相親對象麼?”
阿年想了想,隨後道:“就上次你在醫院跟我說的那次?”
安然點頭。
阿年腦中靈光一閃,“所以剛纔那個叫冷爵的就是你認錯的那個相親
對象?”
安然再次點頭。
“可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們爲什麼會走到一起,不是認錯了麼?”
安然解釋道:“之前我讓你再把那位衛先生約出來一次,後來我去見那位衛先生,沒想到冷爵會出現,還讓我做他的未婚妻。”
“你答應了?”
“他說給我二十萬。”安然答道。
阿年怎麼覺得之故事比晚間八點檔的電視劇還要狗血,“萬一他是在騙你呢?”
“然而他已經付了一半的錢。”
話到此處,阿年沒有再問,她想着剛纔冷爵的樣子,目光暗了下來,說,“這樣也好,至少比那個衛先生好,如果你和那個衛先生相親成功我纔會擔心,我二姨那個人我知道,她和我媽一樣,什麼都把利益放在第一位,誰知道那個衛先生是不是給了她什麼好處。”
安然看着阿年,“你不會覺得我太魯莽麼?”
阿年搖頭,鄭重道:“既然他能帶你來參加這個晚宴,那麼想必身份不簡單,有錢人我見了多了,他要打對你打什麼別的目的,我一定讓他吃不了兜着走。”
安然被阿年的話逗笑了,“能有什麼別的目的,我也剛纔才知道,他其實是一個軍長。”
阿年愣了一下,腦中立時涌入冷爵裝穿裝的樣子,眼睛頓然一亮,“軍長好啊,安然,你不知道當兵的最長情了,而且身材又棒,最重要的是有安全感。”
明明剛纔阿年還是一副質疑冷爵心懷不軌的樣子,這態度好像轉的是不是太快了?
安然頭痛,“阿年,你知道的,我答應和他訂婚只是爲了錢。”
“那你對他沒有別的意思麼?”
“沒有。”
阿年嘆了一口氣,“好可惜。”
安然覺得的好笑,“可惜什麼?”
“可惜如果他是一個好男人,你要是不不把他拿下,那豈不是要讓給別的女人?”
“那他如果不是一個好男人呢?”
“對哦,在軍隊裡待那麼久,誰知道他喜歡的是不是女人——”
聞話,安然心底咯噔一聲,她竟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阿年擺擺手,轉而道:“不說這個了,安然,我覺得等我大學一畢業,我媽一定會把我嫁給許家二公子。”
安然不止一次從阿年口中聽到這個許家二公子。
“你媽的態度還那麼強勢麼?”安然皺着眉頭問。
“何止強勢,簡直就是喪心病狂。”阿年冷笑,“你看到我剛纔身旁的那個男人了麼,他就是許家二公子,許哲東。”
說實話,洛安然剛纔沒怎麼注意。
阿年又繼續說,“染着一頭黃毛,年齡不過就比我大一歲,如果不是提前知道他是許家二公子,在街上看見他,我一定認爲他是哪裡來的小痞子。”
“真的非嫁不可?”
阿年重重的點頭,“非嫁不可。”
安然瞧着阿年臉上的失落,知道她現在心裡一定不好受,正要張口,阿年目光忽然一亮,拉着安然說,“安然,你明晚陪我去夜
店吧。”
安然覺得自己聽錯了,狐疑看着阿年,“你在跟我開玩笑?”
“我沒和你開玩笑。”阿年認真道:“反正我這輩子就這樣了,我就算再不想嫁,我媽也一定會用各種方法來逼我就範,就算去夜店找個漂亮的牛郎,也比嫁給許家二公子好,總之我已經決定了,一句話,你明天陪不陪我去?”
“阿年……”
“你不用勸我,我都想好了,我媽那麼在乎薄家的名譽,就不定這事一弄,就不會逼着我嫁人,我是二十一世紀新時代的女性,又不是古代人,不就是一層膜麼,老孃豁出去了。”
凝着阿年的臉龐,安然忽然覺得情緒無比複雜,她想開口,可是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阿年和她一樣,心裡都藏着不爲人知的苦澀,所以,她又何必開口勸阻。
“你確定?”
“我確定。”
“好,明天我陪你。”
聽到此話,阿年一下子抱住了安然,說,“就知道你最好了。”
兩個人在洗手間說完話不一會兒就走了出去,阿年將身上的禮服往上提了提,“如果不是爲了弄醜點,這早該扔掉的禮服我纔不會往身上套,不知道你知道許哲東說什麼麼?”
“什麼?”
“他居然說我穿這件禮服很美,我估計今天他沒帶眼睛出門。”
安然噗嗤一聲笑了,兩個人正往前走,安然顧着和阿年說話也沒有注意,有人忽然伸出一隻腳橫在了她的面前。
那隻腳絆住安然,安然的身體猛而往前栽去,而她面前便是香檳搭成的一個香檳塔。
阿年本想扶住安然,然而安然身體前傾的速度太快,砰的一聲,安然的腦袋撞上了香檳塔,隨後一層層香檳杯全部倒了下來。
安然摔在地上,所有的香檳杯朝着她的後背砸來,傳來一陣陣疼痛。
瞬間,整個大廳變的異常安靜,阿年急忙去扶安然,“安然,你沒有沒有事?”
安然倒吸了一口氣,後背好像被香棺杯砸出血了,而且那些杯子裡的香檳全掀到了她的身上,她現在整個人就像被水淋過一樣,香檳浸溼了她的衣服,頭髮也溼了,狼狽至極。
被阿年從地上扶起,安然只聽一道尖銳身音從她身前傳來,“喲,這些杯子可值不少錢呢,洛安然,現在全都被你打碎了,你要怎麼賠?”
安然擡頭,只見孟琳娜站在她的面前,揚起下巴不屑的看着自己。
阿年開口冷笑,“不過就幾個杯子而已,你用得着這麼大呼小叫?”
孟琳娜的目光轉而落到了阿年身上,“我當是誰,原來是薄家的大小姐,你幫着洛安然說話,也不怕降低自己的身份,呵。”
“我幫誰說話都不關的事,孟大小姐,如果你不想好好的把一頓晚宴攪翻,那麼我勸你最好還是閉上你那張嘴!”
“薄年,你不用跟我橫,杯子是洛安然撞倒的,在場所有人都看見了,難道她還想抵賴不成?”孟琳娜抱手笑看着狼狽的洛安然。
阿年還想說什麼,洛安然卻打斷了她,“阿年,你先放開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