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在練功房裡和神秘的白衣少女就每天的酒水分配問題據理力爭時,門外傳來的天山劍宗弟子的呼喚聲,他眉頭一皺,看了一眼少女,對方迴應了一個眼神,示意自己不會離開練功房,於是他戴上面具走了出去。
打開了宿舍門,門外一名天山劍宗弟子滿臉憤慨,見到白澤之後眼神一亮,連忙行了一個劍禮,說道:“戴師兄,你要爲我們主持公道啊!”
“什麼事?”戴立維持着不喜交際的人設,語氣冷淡的問道。
“是那曹淵!他打傷了柳師姐!”天山劍宗弟子連忙說道。
白澤面具下的雙眼微微眯起,接着那名弟子講述了詳細情況——他們今天在回城的路上,遇到了一批入侵邊境的妖獸,實力不強,幾乎是白送的戰功,可是這個時候曹淵御劍趕來橫插一腳,在被柳莞爾警告過的前提下,他不爲所動,依然出劍與天山劍宗爭搶戰功,雙方先將妖獸斬殺,然後柳莞爾便向曹淵動了手,結果雙方都打出了火氣,曹淵用了全力,將齊雲海和柳莞爾打傷,其中尤其針對柳莞爾,竟然直接斬掉了柳莞爾持劍的右臂!如果不是隊伍裡儲備着斷續散,她的手臂就廢掉了......
白澤沉默的聽完,心底已經是怒火中燒,他就是因爲知道東線有一個曹淵在四處搶戰功,相當於變相的幫自己完成工作,所以才很少去東線邊境,可沒想到這個傢伙好像越搶越過分,行事越來越肆無忌憚......也是,目前他是東線邊境上修爲最高的人,突破十一境的消息早就全城皆知,可他斬斷柳莞爾右臂的行爲,實在是其心可誅!
原本修士到了十境,除了腰斬和斬首之外,四肢斷了,只要能保存好斷肢,事後療傷時將其固定好,就可以藉助自身的靈力將斷肢接好恢復如初,可是在雪原上,如此冰寒的環境下,斷肢離體,失去了靈力和精血的供應,很快就會被冰凍,其中經脈必然壞死,再無修復可能,只有用斷續散這類專門接續斷肢的丹藥才能及時將斷肢接上。
斷續散的效果白澤很清楚,並不是立刻治癒斷肢傷勢,而是在一定時間內使斷肢固定在原本的位置,超過了時間斷肢依然會脫落,說白了就是爲了應付類似北境這種極端環境下出現這種傷勢的情況,延長可救治的時間。
斷續散這種丹藥並不算昂貴,卻也不便宜,尤其在攘蠻城這樣天天都會發生戰鬥的地方,更是緊俏,藏寶閣裡一旦有了存貨便會立刻被一掃而空,經常發生供不應求的問題,天山劍宗隊伍裡那一枚斷續散也是他們好不容易纔搶到的。
城外不管協防修士們爲了戰功競爭成什麼樣,攘蠻城都不會過問,但是城內的秩序是劍聖親自監督的,在購買斷續散這種事情上,機會人人平等,一旦購買到手入袋爲安,就不允許私下爭奪。
白澤想象了一下柳莞爾斷掉了右臂的畫面,原本就顯得嬌小的身軀更令他心疼不已。
“我知道了。”他點點頭,示意天山劍宗弟子可以離開了。
那名弟子小聲道:“您不去看看柳師姐嗎?”
“我看她幹嘛?”白澤不耐煩的擺擺手,他現在的身份是戴立,是將白澤趕出天劍山的人,明面上,兩人是老死不相往來的關係。
“那曹淵欺到我們劍宗的頭上,我自會施以懲戒,其餘的事情就不用跟我說了。”他冷冰冰的說道。
天山劍宗弟子悻悻然離開,在他的心裡,或者說在一部分天山劍宗弟子心裡,戴師兄不願意常來東線邊境,其中的一部分原因應該也是和柳師姐關係不好導致的。
今天的巡查任務已經結束,大部分人都回到了城內,包括東海劍山的隊伍,現在不是去找茬的時機,白澤只能回到練功房悶悶不樂的朝少女伸手:“我要喝酒。”
少女意外的沒有反對,乖乖將酒葫蘆交到了他的手上,白澤仰頭猛灌了幾大口,過了一會兒就醉倒在了蒲團上,呼呼大睡......
“天山劍宗也不過如此,曹師兄突破十一境後,他們就不是對手了。”
第二天清晨,東海劍山的隊伍早早的出城,一路上閒聊不斷。
曹淵走在前列,他的臉色有些蒼白,雖說境界碾壓了天山劍宗的齊雲海和柳莞爾,但是對方畢竟也是九州頂尖的天才,還是讓他吃了不小的虧,原本他一整天都會待在城外尋找妖獸的,可是昨天打了那一場後就徑直回了城,一直打坐療傷直到早上才勉強恢復過來。
“曹師兄,你現在的戰功應該快要攢夠了吧?”有弟子笑問道。
曹淵點點頭:“還差一點,無缺劍我志在必得!”
無缺劍是攘蠻城藏寶閣中排名前列的寶貝之一,是一柄極品靈寶,比上品靈寶尚且強上一籌,所謂極品靈寶,就是器靈已經產生了悠久的歲月,即將發生蛻變,距離至寶只差一步,若是能夠投入一定的天材地寶加以熔鍊,便能使其提前蛻變。
尋常宗門是負擔不起這種投入的,但東海劍山底蘊深厚,只要讓曹淵得了無缺劍,等他回到宗門,東海劍山就會多出一件鎮宗至寶。
“恭喜曹師兄!”立刻有師兄弟出聲道賀,滿臉豔羨。
“不如今天再接再厲,去那天山劍宗蹲守一天?”有人幸災樂禍的拱火,因爲天山劍宗的兩名十境弟子在昨天都受了不輕的傷,其中以柳莞爾傷勢最重,他們的戰力是有所下滑的,而曹淵雖然狀態也不如全盛時期,但也相差無幾,今天要是再去,天山劍宗就毫無抵抗之力了。
趁他病要他命!
曹淵笑了笑,點頭道:“那就去!”
突破了十一境,他志得意滿,正好藉此機會殺雞儆猴,讓東線那些對他有所埋怨的宗門徹底閉嘴,方便以後更輕鬆的掠奪戰功。
東海劍山的隊伍抵達自己負責的區域後,如往常一樣,曹淵離隊反身獨行。
第一站就是天山劍宗的區域。
不過他在半路上遇到了一個不速之客,當他在雪原上低空御劍的時候,見到了前方風雪中的身影,一席紅白弟子服,通過臉上的面具,他知道了對方的身份——當今年輕一代第一人,戴立!
曹淵眉頭一皺,緩緩落地:“你是來替同門報仇的?”
“你覺得呢?”白澤冷冷的說道:“你是自己棄劍回城閉門思過一個月,還是要我幫你?”
曹淵被他的語氣激怒,直接拔出了佩劍......
東海劍山的巡邏區域,他們遇到了一羣妖獸的埋伏,正準備大戰一場,忽然有一道身影出現在了戰場中央。
“戴立!”立刻就有人通過辨識度極高的白色面具認出了來人的身份,同時聯想到了對方來這裡的原因,心中有些緊張。
“你也是來搶戰功的?!”東海劍山的弟子們沉着臉說道:“真是卑鄙,竟然趁着曹師兄不在......”
“哦,曹淵的話,現在正在西邊三十里之外的雪地上躺屍,我敲碎了他周身的關節,如果不早點救治的話,可能這輩子都站不起來了......”白澤聳聳肩,輕描淡寫的說道。
“我不信!”
“你們愛信不信!我還要告訴你們,接下來的一個月,你們東海劍山的區域我承包了。”白澤緩緩抽出流光法劍,冷漠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