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不忍的提議無疑是大膽至極。
但卻又讓人心口一跳，忍不住生出無數聯想，關於三十層世界運行規則，也關於他們自己……
姚不忍見他們久久沒有說話，皺眉：“怎麼了？”
多金反應過來，深吸一口氣，眼神複雜：“老大，不得不說這是一個極其大膽的決定，但是，我願意嘗試。”
胡道毫不遲疑：“還有我。”
他摸着下巴，喃喃：“從三十層世界進入三十層世界，多有意思啊。”
【果然不愧是變態三人組的臥龍鳳雛……】
俞平川冷靜道：“誰也不能保證進去會發生什麼，如果戈正被困在裡面，那就是陷入一個循環，而我們進去，恐怕也只會是同一個結局。”
元舟嚥了咽口水，舉手：“我覺得俞平川說得有道理，我們也許應該採取更加保守的方式。”
一刀看向無相：“你覺得呢？”
作爲人工智能，無相的腦子無疑是好用的。
遇事不決問無相。
在剛剛的一瞬間，無相已經做出了各種分析。
此時他便冷靜道：“我同意去看看，諸位別忘了進入三十層世界的目的，副本崩塌到了現在，找到戈、知道更多信息，或許才更加要緊。”
對於他們當中的某些人而言，活着出去未必是他們的目標。
如果只想活着，當初就不會進來。
——他們更想完成自己的任務，達到目標。
衆人皺着眉，全部陷入沉思。
片刻後，俞平川再次道：“好吧，冒險就冒險，反而我們一直都在冒險。”
他的目光掃過所有人，最終定格在姚不忍的身上。
“但是，我們也未必能進入這個‘三十層世界’。”他攤開手，一臉無奈。
這話很實在。
三十層世界一開始是隨時可以進去，只是，時間長了他們才發現——只有人進去，沒有人出來。
後來，人類進入就變得謹慎。
再後來，三十層世界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大門緊閉，只隔一段時間纔會打開。
最後一批進來的玩家是星元990年。
隨後的事情人盡皆知，新手村坍塌，再沒有玩家進來。
姚不忍是最後一個。
當然，那是之後，現在的三十層世界理論上來說，可以隨時進去。
可是，那是對於普通人。
他們這些本身就是三十層世界的玩家……未必能進入。
無相只能無奈道：“不管行不行，試試看吧。”
【就知道他們最後還是會答應，三十層世界的玩家，就沒有怕的。】
【不敢冒險、膽小如鼠的人，走不到現在。】
確定要去，下一步就是準備。
姚不忍沒有進入三十層世界的經驗，但無相他們有。
之前老鬼他們沒少招惹財閥，引得財閥大怒，偏偏無相干擾了他們的觀察，讓他們鎖定不了裡面。
所以好幾次都派了飛行器帶着武器進來。
都被他們拿下。
那些飛行器還留着，無相帶着人，將飛行器進行改造，同時，準備着進入三十層世界的東西。
如果能進三十層世界，他們就是進入危險的地方。
如果不能進，他們也會去探查中心區域，橫豎都很危險，自然都要做好準備。
這個過程花了三個月。
姚不忍正在薄膜旁邊，微垂眼眸。
多金與胡道這兩個小弟，一左一右，與她一起看。
無相走了過來。
“你們在看什麼？”他很好奇。
姚不忍：“薄膜。”
無相看過去，銀色眼眸微動，聲音輕輕：“薄膜又向外擴了。”
胡道默默補充：“而且，還擴了不少。”
多金嘆息：“這才僅僅三個月。”
姚不忍看向無相：“宇宙到底有多大？現在是星元2年，如果按照這個速度，九百多年，還沒擴展到整個宇宙？”
無相緊緊盯着薄膜。
姚不忍繼續道：“而且，薄膜阻擋黑暗區域的擴張，似乎也越來越艱難，薄膜有損傷。”
她盤着魂骨佛珠，帶着疑惑：“所以，很奇怪。”
無相沒有說話，依舊盯着薄膜。 胡道插話，伸出手想推他，語氣茫然：“你爲什麼不說話？”
多金趕緊攔住他，急道：“等等，你幹嘛？你沒發現他在計算嗎？！”
胡道一怔。
再看無相眼睛，銀色眼眸分明像是兩盞信號燈，一閃一閃……
胡道縮了縮脖子，心虛地安靜下來。
不到十分鐘，無相計算結束。
再次睜開眼睛，他的神情很是複雜，聲音晦澀：“從目前這個速度來看，擴張到我進入三十層世界的那個時間點，範圍應該是實際的十倍。”
也就是說，在無相進入三十層世界之前，摧毀的宇宙面積乘以十，纔會是他們現在計算的結果。
這也就意味着……
這個副本也許不是真實歷史。
也有可能，這裡面還有更多他們沒有探查到的秘密——幫助薄膜的秘密。
胡道和多金對視一眼，眼神隱隱忐忑不安。
身後，俞平川開口：“看來，真的要進一進這個世界的黑色塔了，準備好了嗎？”
無相：“隨時可以出發。”
聞言，姚不忍直接轉身，神情平靜：“那就現在走吧。”
這三個月，他們不僅準備了飛行器，還安排好了這裡面的幾十萬人，姚不忍本來就是甩手掌櫃，甲乙丙丁做得極好。
如今他們離開，只要他們留下保命手段和防禦裝備，那些人就能繼續生活下去。
收人不能停。
這個移動基地，離開他們依舊能運轉。
更別提無相還留了一抹意識在機器裡面，協助了燈塔組織。
臨走前，姚不忍帶着無相，單獨見了燈塔組織甲乙丙丁四個負責人。
四人都有些不安。
他們能夠感覺到，老大這次離開，未必還能回來……
姚不忍：“無相已經做了安排，你們該怎麼做就繼續怎麼做，燈塔組織的發展要靠你們。”
她不可能永遠幫助燈塔組織。
四人越發不安，但還是重重點頭，接下這個重擔。
姚不忍看出了他們的緊張，安撫道：“我們未必不會出來，就算不出來，或許在未來，我們會以其他方式見面。”
她和燈塔組織，可還有不少接觸。
甲吸了吸鼻子，哽咽；“老大，那我們怎麼認出你？”
乙立刻站直，盯着她：“老大，留個暗號吧。”
暗號？
姚不忍幾乎出於本能，說了句——
“財閥走狗都得死？”
甲：“好，我們記住了！”
另外三人跟着點頭。
姚不忍突然沉默了。
原來……那個暗號出自這裡啊？
無相也恍惚一瞬，隨即看向她：“果然一直都是你。”
這個世界可真是神奇，時間交錯，兜兜轉轉，形成一個因果怪圈。
她笑着搖了搖頭：“走吧。”
姚不忍走了出去，走向飛行器，其他人見此趕緊跟上。
不遠處發癲的摩西怔了怔，右手操控着他跟上，摩西不願意，瘋狂反抗，看起來就更像是發癲了。
等到飛行器即將起飛的時候……
摩西抓着飛行器旁邊的環，飛行器帶着這個骨架上了天。
無相操控着飛起。
胡道好奇張望，笑了：“沒想到摩西這右手是真不一樣，可比他聰明、懂事多了！”
——摩西，一個人，活生生被自己的右手比下去。
當然，現在的摩西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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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行器一點點靠近黑色塔。
濃郁的能量在黑色塔之下，黑色塔周圍反而沒有遮天蔽日的黑色能量，那些能量都在塔之下，並未籠罩黑色塔。
這纔是他們能在遠處看見黑色塔的原因。
大概知道姚不忍不瞭解。
俞平川給她解釋：“三十層世界非常奇怪，黑色塔之下，被濃郁能量毀掉了許多地方，但只要飛上天，從高空進入黑色塔，就能避開可怕的黑色區域。”
頓了頓，他補充一句：“三十層世界周圍非常乾淨，像是能量不能靠近一般，也像是……故意給人類留下一條進去的路。”
聞言，姚不忍好奇地看向俞平川，“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