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格里!」站在十九號武鬥場門口,柳哲見到走出門口的海蒂身影,出聲將她攔了下來。
「柳…柳哲,你、你你來看我比賽了?」小跑步走到柳哲身旁,被別人看見自己比賽的表現,海蒂心中稍稍有些害臊。
「恩,我那邊比賽結束後,見時間還足夠便過來了,不過沒想到妳居然這麼厲害。」柳哲點點頭笑着說道,絲毫不吝嗇讚美。
「沒、沒有這回事!」聽柳哲如此直白地稱讚,海蒂臉上一紅,一雙手慌張地在胸前搖擺。
見海蒂那害羞的樣子,柳哲不禁掛起淺笑,隨後問道:「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嗎?」
海蒂沒有多做思考,理所當然地說道:「回宿舍繼續修練。」
聽聞,柳哲再次佩服了海蒂的勤奮,比賽方纔結束,立刻就打算進行修煉。
望了望天色,現在的時間正好卡在要早不早,要晚不晚的時段,經過第一場比賽的消耗,回宿舍休息似乎也是不錯的打算。
想着,柳哲便是道:「那好,現在時間也不早了,回去的時候順便去一趟食堂,帶點飯菜回去如何?」
海蒂應聲道:「好、好的!」
見海蒂沒有意見,柳哲與海蒂便是邁步朝着食堂走去。
卡嚓!
插入學生證將房門打開,柳哲一進入房間便是將手上的食物放到了客廳的桌上。
此時海蒂也進入了客廳,同時將僞裝卸下,嗚噎道:「嗚…嗚……好難受。」海蒂一臉苦樣,顯然僞裝時的感覺並不好受。
「辛苦了。」坐上沙發,柳哲倒了兩杯水放在桌上,一杯給自己,一杯放在海蒂面前。
「啊……謝謝!」正好有些口渴,海蒂拿起水杯,同時朝着柳哲道謝一聲。
小心翼翼地拿起杯子,海蒂小口小口地喝着開水,動作如同千金小姐般優雅。
兩人安靜地坐在客廳中,沉默了約有五分鐘左右後,海蒂怯聲地開口:「那…那個……」
難得見到海蒂主動開口,柳哲正起身子,疑惑問道:「恩?怎麼了?」
「那…那個…就…就是…拗嗚……」小臉微紅,本以爲想好好說出那件事情並不是難事,但此時面對着柳哲,海蒂卻是害羞地說不出口了。
柳哲並不着急,靜靜等着海蒂說下去。
「中中中…中午……」
柳哲疑惑地重複道:「中午?」
此時,只見海蒂深吸口氣,握緊一雙小拳頭放在胸前,似乎下定了決心。
「中中中……中午的時候非常謝謝柳哥哥了!海、海蒂心中真的非常高興……感、感覺柳哥哥就像是海蒂真正的哥哥一樣!」海蒂憋紅着一張小臉,拼了命一次將話說完,隨後便是低着臉,害羞地不敢擡頭。
「嗚…海蒂究竟都說了些什麼…這、這這樣會讓柳哥哥爲難吧……?」低紅着臉,海蒂小聲地喃喃自語,羞得想找個洞一頭鑽進去,本來只是想好好道個謝,沒想到自己居然一口氣把心裡的話全部說出來了。
柳哲一怔,隨後反應過來,海蒂指的事情是中午在食堂發生的那件事情。
反應過來後,柳哲想起方纔海蒂所說的話『海、海蒂心中真的非常高興……感、感覺柳哥哥就像是海蒂真正的哥哥一樣! 』
柳哲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表情,他知道現在自己一定在笑,而且還是笑得非常蠢的那種傻笑。
這樣的情況持續了將近一分鐘,見到海蒂一臉不安,表情好似搞砸事情的孩子般,柳哲爲了安撫開口說道:「呃…那個……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不過如果海蒂想把我當成哥哥也沒關係?」
被海蒂這麼直接地告白,就是柳哲這大男人此時也被搞得有些臉紅尷尬。
「對不起!對不起!海蒂不是故意要讓柳哥哥爲難的!」柳哲一開口,海蒂便是連忙道歉,然而當她仔細回味過來以後,卻是驚咦道:「……咦、咦咦咦咦咦?柳、柳哥哥剛纔……?」
呆呆地看着柳哲,海蒂怯生詢問,就怕剛剛的話是自己聽錯了。
「恩……呃,我說就算要把我當成哥哥也無所謂。」忍着羞恥心,柳哲再次說了一遍,此時他有一種拐騙小蘿莉的罪惡感。
「啊…啊……」海蒂呆呆地說着,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看着海蒂陷入了呆滯,柳哲心中有些尷尬,怎麼沒有迴應,難道自己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嗎?
見久久沒有迴應,柳哲心中有些不安,朝着海蒂瞥去一眼。
「嗚…嗚嗚…嗚……!」這一瞥,恰好傳來一陣哭泣聲。
霎時,柳哲慌了手腳,連忙道:「等、等等!爲什麼要哭?」
見海蒂居然哭了起來,柳哲頓時慌了手腳,難道自己在不自覺的情況下說了什麼過分的話?
「對…對不起…海…海蒂…只是…嗚…高興……」一雙小手不斷地擦拭眼淚,海蒂哭着鼻子,模糊不清地說着。
「用這個吧。」柳哲說着,將紙巾遞了過去。
「謝…謝謝……」伸手接過紙巾,海蒂用紙巾將眼淚擦乾。
過了片刻後,海蒂終於停下了哭泣,柳哲見此鬆了口氣。
見海蒂似乎有些哭累了,柳哲開口說道:「如果累了就先去稍微睡一下吧。」
今天一整天發生的事情太多,先是早上的抽籤和遇見愛莉兒,然後是中午的紛爭,還有魔法大比第一場比賽,現在回到宿舍又哭了一場,經歷那麼多事情,海蒂會感到疲累是正常的。
然而,不久之後,柳哲對於自己說出的這句話感到無比後悔,恨不得扇自己兩耳光,沒事又多嘴些什麼。
緊繃着身體,柳哲一時間沒有辦法理解自己目前的處境。
白色的天花板、簡單的擺設,這裡無疑是自己的房間沒錯。
但此時卻有個大問題,非常大的問題!
這問題就是此時縮着身體,深深陷入夢鄉安靜躺在自己身旁的海蒂。
「……」沒錯,此時的情況便是柳哲與海蒂兩人睡在同一張牀上!
對於事情的發展柳哲也記不清楚了,印象中,自己只是一直點頭答應,等到回過神來時,就已經是這個情況了。
「呼…呼……」低頭望向睡在自己身旁的海蒂,在寧靜的房間中,此時那平穩的呼吸聲在柳哲耳裡聽來是如此突兀。
海蒂睡得安穩,但柳哲此時心中卻正處於天人交戰之中,海蒂雖然只有十五歲,但基本上該發育的地方都早已初有雛形,此時兩人同牀,這對於上輩子從未接觸過女色的柳哲無疑是一大磨難。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爲了讓自己冷靜下來,柳哲按照前世的模糊印象,在心中不斷試着背誦心經。
「嗚……」或許是柳哲細微的動作吵到了海蒂,只見海蒂此時嘴裡低聲囈囈,本來抓着柳哲衣角的小手頓時鬆了開來。
柳哲見此,還來不及鬆一口氣,手臂上便傳來一陣柔軟溫熱地觸感。
渾身僵硬,動彈不得,此時睡迷糊的海蒂,竟是雙手一張,緊緊摟住自己的手臂。
似乎找到了依靠,抱住柳哲的手臂,海蒂一臉安祥地繼續睡着。
看見海蒂安祥的睡臉,柳哲僵硬的身體一鬆,心中彷彿被海蒂安祥的睡臉感染了一般。
「雖然時間有些早了,睡吧……」心中放鬆後,一股深深地倦意襲來,正當柳哲闔上雙眼打算睡覺,卻是被海蒂的一句話給打斷。
「恩……?」柳哲疑惑地轉過頭,只見海蒂仍舊平靜睡着,是夢話?
真是,都這個年紀了居然還會說夢話……柳哲會心一笑,嘴上彎起一道弧度。
但就在此時,柳哲感受到手臂上一緊,海蒂用力地抱緊了自己的手臂。
「哥…哥哥…媽…媽媽……你們不…海蒂會當個乖孩子的…所以……」海蒂一邊夢囈着,露出了痛苦的神情,眼角溢出了一滴晶瑩的淚水。
「……」聽聞海蒂的夢話,柳哲知道此時海蒂所說的哥哥,並不是指自己。
海蒂的表情如此沉痛,完全沒有辦法想像平時總是一臉害羞的海蒂,她心中究竟揹負了多麼傷心的過去。
「……沒事,我哪裡也不會去。」輕輕將海蒂眼角的淚水拭去,柳哲摸着海蒂的頭髮,心中充滿憐惜,只願能夠藉此替海蒂分擔一些痛苦。
「恩……呼……」手上的動作似乎起了作用,此時柳哲能感覺到手臂上的力量緩緩鬆了下來。
海蒂的表情放鬆下來以後,柳哲深深望了海蒂一眼,旋即帶着沉重的心情闔上雙眼,今晚註定是個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