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女有心事

對風流王爺說不 玉臺碧 淑女有心事

涼亭裡岑家六娘七娘和方九娘正說的開心。遠遠看到岑三娘帶着百草過來,方九娘就問六娘:“岑三娘長得又不如你,寄住在你家的孤女罷了。六娘你可想清楚了。我反正是幫着你的。”

六娘望着案几上那隻匣子,又有幾分猶豫:“我雖然不喜歡她,這樣做是不是過了?”

“端午看火龍遊街,漫天的火星子撒下來,也沒見她嚇着。”七娘側身坐在涼亭的邊上,頭也沒回的說道。

身後六娘和方九娘下定了決心,吃吃的偷笑。七娘的眼裡盛滿了傷心與嫉恨。她遠遠的看着方銘的畫舫沒入荷葉深處,藏在袖子裡的手緊緊攥成了拳頭。她從小就喜歡着的人,爲什麼偏偏要向三娘提親?她日日盼着自己長大,盼着能嫁給他。她沒有六娘美,她知道。但她的心也不大啊。十一歲的七娘想放聲大哭一場。

“三娘過來坐吧!”方九娘熱情的招呼岑三娘坐下。

七娘的心思被分走了,她悄悄的抹出眼裡沁出的淚,依然望着荷花池,耳朵已經豎了起來。

涼亭臨水而建,呈六角型。早來的三人佔據了面水的位置,留給岑三孃的背臨着湖水。

百草極自然的站在了岑三娘身後,虎視耽耽。她不屑的想,難不成你們還敢明着推三娘子落水不成?

身後傳來百草的氣息,岑三娘很安心。她笑着謝了座,搖着團扇納涼。

“三娘嚐嚐西域的蜜瓜。聽說這種瓜在長安市面上都是見不着的。母親聽說我請客,分了半個給我。”方九娘與有榮焉。

哈蜜瓜?黃玉似的瓜瓤,入口滿口清甜。全靠商隊騾馬運輸,的確難得。岑三娘用銀籤子挑了片吃,嘖嘖讚歎。

六娘突然失手撞翻了茶盞,站了起來。方九娘趕緊叫丫頭收拾。

幾個丫頭就這樣擠在了六娘和三娘之間。動作麻利,須臾就收拾停當。六娘重新落坐。

屁股還沒挨實凳子,六娘尖叫着跳了起來,指着三娘哆嗦的喊道:“三娘,你身上有蟲子!”

岑三娘也嚇了一跳,低頭一看。裙角上爬着一隻正在褪殼的蟬。褐色的成蟲背面裂開,一隻蟬努力的伸出了半個身子。

還好不是毛毛蟲。岑三娘鬆了口氣。

方九娘和岑六娘面面相覷,岑三娘爲何沒嚇得倒處亂跑?

居然沒動靜?七娘也好奇的轉過了身來瞧。

一隻丫頭得了方九孃的眼色,嚷道:“三娘子莫怕,奴婢將她打下來。”?抄起把雞毛撣就往岑三娘身上招呼。

手腕突然被緊緊攥住。百草上前一步攔住了她,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姐姐當心傷着了我家三娘子。”

岑三娘伸手從裙子上摘下了那隻蟬,託在手裡笑咪咪的拿給方九娘看:“哎呀,你瞧還是活的呢。九娘可有匣子給我使使。裝了回去放帳子裡,明日它就脫了殼爬出來能飛了。”

方九娘呆呆的望着她,高聲尖叫:“你居然要把它放進帳子裡!快些扔了!”

“九娘膽子小,六娘想不想拿回去玩?”岑三娘託着蟬送到了六娘眼前。

那蟬動作緩慢,卻還在顫動着脫着蟬殼。六娘嚇得想往後退,一時間忘了坐着的是圓鼓凳,身體向後一仰,幸虧丫頭擋得及時,纔沒有摔倒在地上。茶杯再一次被帶倒,茶水濺上了新做的水紅紗裙上。六娘心疼的眼睛都紅了。

“很好玩的。你們不要我就拿回去吧。”岑三娘掏了帕子小心的將蟬包好,遞給了百草。若無其事的繼續吃瓜。西域運來的,太珍貴了,不吃白不吃。

方九娘深吸口氣,拉着六娘勉強說道:“三娘膽子真大。我先帶六娘去換身衣裳。”

兩人一走,岑三娘更自在。轉頭看到瞪圓了眼睛的七娘,莞爾笑道:“七娘對蟬脫殼感興趣?”

七娘勇敢的伸出了瑩白的小手,認真的點頭:“我想看。”

岑三娘怔了怔,吩咐百草將蟬遞給了七娘的貼身丫頭。

兩人坐在涼亭裡,一時間又話可說。七娘默默的吃果子,看荷花。

岑三娘打破了沉默:“西域來的蜜瓜可是稀罕物,盤子裡還有六片,正好你們幾個一人一片嚐嚐鮮吧。”

除了她和七娘一人帶了個丫頭,方家還留了四個丫頭在涼亭侍候。岑三娘有心讓百草吃上一口,乾脆借花獻佛把盤子裡的瓜賞了。

丫頭們驚喜交加。如果不是運氣好得了主子賞,也許一輩子都不知道西域蜜瓜是何滋味,紛紛謝了賞,將盤子端到旁邊,一人一片吃得興高彩烈。

百草眉開眼笑,偏着頭望向岑三娘,杏眼裡閃爍着幸福的光。

岑三娘悄悄朝她飛了個媚眼,主僕倆心有靈犀,都知道佔了方家的大便宜,笑得格外開心。

等到午時開席,六娘換了件新裙子與方九娘攜手同來。午飯吃得沉默。飯後方九娘有心留六娘七娘去她的繡樓午睡,又不好意思撇下岑三娘。六娘七娘也明白,就說日頭毒了,早些歸家。三人便辭了出府。

府門口重上了竹簾小轎,銀子帶着兩個小廝滿頭大汗的奔了出來。提了一大一小兩隻竹簍,說是夫人送給老太太的西域蜜瓜。卻將那隻小的塞到了百草手裡,低聲說道:“這只是給……三娘子的。”

百草笑咪咪的接了。

七娘最後上轎,看在眼裡,重重的放下了竹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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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題外話:晚一點再集中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