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辦公室裡面簡直就是度秒如年,手中翻閱着一份企業計劃,翻來翻去,都是那幾頁,可是文件上面,連出現過哪個字陶澈都不知道。他的心十分的躁動不安,根本就沒有安靜下來的意思。最後,乾脆放下文件,死死地瞪着手機,右手置在桌上,食指極其有節奏地敲打着桌面。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陶澈沒等到夏梓初的電話,卻等來了寧玥的電話。
看着屏幕上突然蹦出寧玥的名字,像是直接打在陶澈心上一樣,痛並快樂着。只是片刻的詫異,陶澈立即拿起手機,按下了通話鍵。
該怎麼開口呢?該怎麼說呢?用什麼樣的語氣比較好呢?會不會嚇到他呢?……陶澈想了很多,卻沒有一種能派的上用場。
“萊特?”電話那頭傳來了寧玥小心翼翼地詢問。
“是我。”最後,陶澈還是用了自己最擅長的聲音,冷冷的,卻不會讓人覺得難受,反而覺得冷冽的空靈,如果小溪般舒適。
“我是寧玥。”
“我知道。”
囧。寧玥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只好捂住話筒,轉頭看向蹲在一旁的陶塵:“我該說什麼?”
“隨便說點什麼。”
我擦>_
陶塵當然看到了寧玥眼中深深的鄙視,但是怕什麼,臉皮不厚點,怎麼幫弟弟追老婆!
“你就隨便說點哄哄他就好了。”
“能行嗎?”
“別人肯定不行,你嘛,肯定行。好啦好啦,別婆婆媽媽的了,趕緊聽電話吧。”
婆婆媽媽你妹夫啊!
沒辦法,寧玥只能發揮自己一貫炒熱氣氛的特長,東扯西扯,竟然也聊了半個多小時,等他掛掉電話,腳都已經蹲麻了。
“塵,扶一下我,腳麻了,站不起來了。”蹙眉,寧玥捶了下自己的腳,竄麻感瞬間從腳底板放射到大腿。
“我的腿也麻了。”寧玥講了多久,他也蹲了多久,他並沒有比寧玥好到哪裡。本想着扶着點什麼站起來的,但是唯一的支撐物——行李箱已經被他們橫放在地方,還翻得一塌糊塗,根本就沒辦法。索性的,一不做二不休,陶塵直接坐到了地上,也顧不上髒不髒,直接躺了下來:“累死我了~”
的確挺累的,寧玥也不矜持,躺在了陶塵旁邊:“有這麼個弟弟,真是辛苦你了。”
昨晚一夜沒睡好,今天又發生了那麼多亂七八糟的事情,一躺下來,沒多久陶塵就睡着了。被陶塵濃濃的睡意感染,打了個哈欠,寧玥更想睡了。但是現在是春天,天氣還很涼,就這樣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睡覺,不出意外,肯定着涼。拍了拍陶塵的臉蛋,也沒能喚醒陶塵,想來也知道是自己害的他沒得睡好覺,心生愧疚的寧玥小心翼翼地抱他到牀上,蓋上被子,抓了下頭髮,也睡了過去。
陶澈這頭剛結束和寧玥的通話,那頭就迫不及待地打了電話。
自從雙方見面之後,貝倪和蘇琉璃可謂是相見恨晚啊,兩人長相不似,性格不同,但是喜好神馬的竟然如出一轍,偶爾還會心有靈犀一點通,整天都恨不得膩在一起。這原本純純的姐妹之情,並沒有什麼大問題,但是那都是有前提的,沒有了前提,有兩人就不高興了。
廚房的廚師被貝倪和蘇琉璃趕了出去,兩人在廚房裡隨意搗弄,一時間廚房裡白雪紛飛。配上朗朗笑聲,頗有幸福的滋味。
“妹妹,那個多加幾個雞蛋,這樣做出來才比較香,對對對,妹妹真聰明,一教就會了,看,這不是做的很好嗎,加油~”貝倪一邊嫺熟地揉着盆裡的麪糰,一邊瞅着身邊的蘇琉璃,耐心地指導。
擰着眉頭,看着被自己打在碗裡的雞蛋,上面還飄着幾片蛋殼,十分刺眼。
蘇琉璃小心翼翼地用手指勾走它們,表情十分嚴肅。
貝倪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樂了:“別擔心,放膽去做,做不好不是還有姐姐我嗎?別怕,你可比姐姐家的那位好多了,他可是學了一年也學不會打一個完整的雞蛋呢。”
“親家公肯下廚?”
“怎麼可能,他那人啊,大男人主義的很,說什麼,君子遠庖廚。每一次進廚房都是我逼着進的,你沒見過他那表情,跟上斷頭臺沒有區別。還好我從小就讓笑笑和樂樂兩兄弟學做菜,新世紀的好男人,哪能不會兩手。不是都說抓住一個女人先抓住她的胃嗎?”
“哇,那姐姐你可要好好教我啦~”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了,好好跟我學,保證你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看着心愛的女人在廚房裡面忙上忙下,兩個男人有些心疼,同時,也有些頭痛。自家的妻子向來比較黏自己,現在可好了,自家的男人不要了,兩個女人湊在一起都能玩出花來。什麼玫瑰花啊百合花啊水仙花啊,齊齊綻放。
被她們晾在一旁,陶雲軒和寧善夜也只能坐在沙發上喝喝茶,聊聊天。從商場聊到體壇,從愛好聊到家庭。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兩人的孩子。
男人和男人談戀愛,在當下這個社會已經不是禁忌,偶爾在街上也能看到他們手牽手。可是再怎麼說,它也不是那麼光明正大的事情,特別是在中國這個歷史悠久推崇傳統的國家,大多數人的思想依舊很保守。對後代有着莫名的堅持,古話說得好,不孝有三,無後爲大。要跟一個同性別的人戀愛,那是要頂着極其大的壓力的啊,家裡支不支持是一回事,外界怎麼說又是一回事。
寧玥和陶澈都是公衆人物,遭受的流言蜚語肯定也比一般人多。
“我們家無所謂啦,笑笑那個花心大蘿蔔,也不知道像誰,一直沒個定,我已經不期待他能替我生個孫子了讓我玩玩啦。再說,你們家的澈澈那可是天上的月亮啊,明晃晃地就晃到了我的心,他要是當我們家的媳婦,我可是一萬個同意的。至於外界的言論,無所謂啊,嘴長在他們臉上,要怎麼說我們也管不着。我們又不靠他們活着,閒着沒事就讓他們繼續拉仇恨唄。”捧着點心出來的貝倪和蘇琉璃自然聽到了他們的談話,將點心放在桌子上,貼着寧善夜坐了下來。
寧善夜一把摟住她的腰,一手輕柔地撥開她額頭的碎髮,眼裡滿滿都是寵溺:“貝兒,辛苦你了。”
將四杯顏色好看的飲料放在桌上,蘇琉璃也貼着陶雲軒坐了下來:“這是我和姐姐弄的果汁,你們倆都嚐嚐啊~”
“謝謝。”兩人異口同聲地回答。
兩家人就坐在沙發上,吃着點心,喝着飲料,談着孩子們的婚事。貝倪笑得花枝招展,蘇琉璃笑得花開浪漫,而兩個商場嚴謹的男人,也勾起了嘴角。孩子的幸福,比什麼都來的重要。
正當這時,電話響了起來。
蘇琉璃坐的最近,就拿起了電話。眼裡滿滿都是笑意,亮晶晶地煞是好看。
“喂,你好,陶家。”
“媽,是我。”
蘇琉璃驚訝地微微張開嘴,在她的印象中,陶澈幾乎沒有在這個時間點打過電話,可能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吧,蘇琉璃漸漸淡定了下來:“澈澈,怎麼現在打電話呀?有什麼事嗎?”
“媽,我要結婚,和寧玥。”
o_O??? 是出現幻聽了嗎?
“澈澈你剛纔說了什麼,再說一遍,媽媽沒聽清楚。”
“我要和寧玥結婚。”o_o ....
蘇琉璃僵硬地轉頭,將手中的電話遞到貝倪眼前:“姐、姐姐,你幫妹妹聽一下,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出現了幻聽。”
雖然心中有很多疑惑,但是貝倪還是接過了電話,在丈夫的贊同下,接起了:“喂,你好。”
“伯母,你好。”聽出了貝倪的聲音,陶澈禮貌地問好。
(⊙o⊙)什麼情況啊這是?!她不會也出現了幻聽了吧?!哦,不要,幻聽神馬的都是老年癡呆症的前兆啊。
“伯母,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陶澈,陶塵的弟弟,上次我們還在金銳酒店見過面。”以爲貝倪不記得他,陶澈急忙重新介紹自己。慌張的他失去了一貫的冷靜,以至於他忘記了這通電話是他打到他自己家裡面的。
“記得記得,怎麼會不記得呢。”連未來兒媳都不記得,那她真的是提前步入老年癡呆的行列了,“我們今天還談起你呢,這個點打電話過來是有什麼事情嗎?”
“是有點事,伯母。”
“有!”那溪流般的冷冽在胸中流淌,卻意外的暖心。
“既然我和寧玥有了口頭婚約,我覺得那就乾脆趁早結婚好了,您覺得怎麼樣?”雖然聲線依舊平穩,但是陶澈的手心已經佈滿了汗水,拳頭握緊,他十分緊張。
o_O??? 尼瑪,是出現幻聽了嗎?!
“澈澈你剛纔說了什麼,再說一遍,伯母沒聽清楚。”
“我要和寧玥結婚。”
變臉是中國傳統文化之一,是中國戲曲的情緒化妝。今天,得以在貝倪身上得到了高度的詮釋,那張臉在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裡換了N種表情,種種出色,種種精彩。去拍電影,估計還能拿到奧斯卡金像獎呢。
“行,伯母給你做主了,你要是願意,明天我就領着笑笑跟你去民政局。放心好了,他要是敢不答應,伯母打斷他狗腿!”
在睡夢中的寧玥,抱着枕頭嘟囔了幾句,嘴角上揚,眼角彎彎,也不知道是夢到了什麼。笑得如此之開心,不知道等他知道自己要結婚這個消息,還會不會笑得如此燦爛。可是不管怎麼樣,此刻的他,仍舊是快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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