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一直嗤之以鼻,覺得整個吳國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動搖雲家的地位,因此即便覺得眼前之人可能是應卦之人,卻並未太上心,可是經過了那麼多事情,他已經完全看明白,雲家還是太弱,古國中任何一方小勢力都可以輕易將他們滅了。先天高手的身份放在古國根本沒有半點威懾力。若是想讓雲家再次強大,依靠他已經沒有可能,而最大的機緣便是眼前之人。從已經發生的事情上看,眼前之人便是卦象上的人。如今的雲家已經衰敗到了任人可欺的程度,即便對方帶來的是毀滅,也不比現在差到哪裡去,若是帶來的是復興,那雲家便真的有望了。
將目光收了回來,雲振天上前抱了抱拳,客氣的道:“是無情族長和族長夫人吧,皇上命老臣在此等候,兩位請!”說完便領着他們向驛站方向走去。
雲曦皺了皺眉,軒轅辰昊命雲振天過來的目的很簡單,便是想讓他將她指認出來,畢竟眼前之人是這個身子的爺爺,說出來的話容易讓衆人信服,只是眼前之人此刻的表現的太過平淡,實在讓人生疑。
拓跋無情與她對視一眼,眼中有着同樣的疑惑。進入驛站,便有人安排他們洗漱休息,等到第二天一早,雲振天這纔過來,請他們上路,態度依舊客氣,與正常招待客人的禮節沒有區別。雲曦眼底的疑惑再次多了幾分,卻沒有出聲,而是靜觀其變。
“你放心,老夫不會揭穿你,更加不會指認你!”似乎看出她的疑惑,雲振天的臉上帶着些許笑意,“如今皇帝這般待我們雲家,我們又何必給他賣命。那些空口白話糊弄一下小輩還可以,卻瞞不住你我。不過你這丫頭倒是厲害,不僅順利從皇宮逃了,還搖身一變成了牧族的支部落族長夫人,這可是相當於牧族的太子妃呀,不愧是我雲家之人!”事到如今,他越發覺得眼前之人就是那卦象上顯示的人,這也讓他心中隱隱有些激動。
“看來爺爺有新的打算了!”雲曦嘴角勾起一絲微諷,雲家如今被軒轅辰昊打壓的極爲厲害,原本追隨雲家的人和雲家的旁系全部被剪除掉,雲家直系中除了雲振天之外,其他人過的很是悲慘。雲挽卿和雲玲瓏皆被打入冷宮,其他人全部變成了平民,雲海風的幾個女兒在軒轅辰昊的授意下,全部嫁給了乞丐。當年幾人皆不願意入宮爲妃,對皇室的蔑視,軒轅辰昊全部都記得。此刻雲家老爺子重新算計,倒也正常。
雲振天嘆息一聲道:“說起來老夫的幾個兒子之中,最優秀的便是秦風了,只是可惜那個時候老夫被權勢矇蔽了雙眼,覺得他太過善良,只會壞了雲家的大事,這才導致父子感情漸漸淡了。如今甚至連團聚的機會都不知道還有沒有?”他只有三個兒子,唯一的女兒還是領養的,這些年來一直爲了雲家奔波,根本沒時間去想什麼父子感情,待到雲家敗落之後,才生出幾許悔意。
“說起來你的性格在入宮之前和你父親相差極大,進宮之後反而比較相似,到底是父女,像也很正常!”隨後從懷中掏出一塊玉牌來,低聲道:“軒轅辰昊一直沒有對雲家趕盡殺絕,雖然有部分原因是因爲你,更大的一部分這時爲了這個東西。雲家之前出現過幾個先天高手,後來這幾人去了古國,成爲一個叫做四國城城池的供奉,後來在機緣巧合之下,其中一人救了城主,從而得到這個玉佩。這玉佩據說可以換取城主的一個條件,具體的情況待你到了那個城池之後,便會知道。不過這東西極爲珍貴,就是古國之人也想要弄到!因爲傳言那位城主很可能是古皇族之人!”
雲曦神色一變,這是她除了她和她孃親之外,聽到的第三個古皇族之人,不過當初她曾和君臨淵看到過有神秘人給雲家送藥。如今對古國瞭解之後,越發覺得那煉藥之人很可能便是古皇族之人。將玉佩接過來,雲曦仔細打量了一下那個玉佩,玉佩質地一般,其上寫着‘四國’兩個字,除此之外,再無其他,若不是篤定眼前之人不會騙她,如此普通的東西,她早就將這東西扔了。
“爺爺將雲家的保命符給曦兒,目的是什麼?”雲曦收回目光,看向身邊的老者,此人自從見面便不斷示好,之後又說出雲秦風的事情,拉近兩人的關係,最後將那麼一個寶貝給了她,做了這麼多,只怕所求也不小。
雲振天嘆息一聲道:“此刻說這些還太早,不過若是有一天你發達了,不要將雲家忘了便好!”眼前的女子尚沒有能力和軒轅辰昊抗衡,因此一切談起來還太早,不過他可以等。
雲曦挑了挑眉,原來對方是在押寶,賭她的未來而已,若是日後發達了,幫他一下也並無不可,畢竟她佔用了雲家之人的身體,在這之前提前使用一下雲家的資源倒也划算。
“一切依爺爺所言!”雲曦點頭應下,將玉佩收了起來,眼前之人給她這塊玉佩未必沒有禍水東移的打算,畢竟如今的雲家根本保護不了這個東西,不若交給她,如此還可以讓她更加死心塌地一點,何樂而不爲。
見她收下,雲振天臉上滿是欣慰之色,隨後低聲道:“前段時間京城忽然出現了一個和你長的一模一樣的人,軒轅辰昊將她帶入宮中,不過以他的精明,只怕可能已經發現了那個女子是假的,卻依舊對那個女子極爲寵溺,此事只怕不簡單!”若是軒轅辰昊將兩個人暗中對換了,眼前之人再想逃掉,當真有些困難了。
雲曦點了點頭,她既然敢來,就不怕危險,況且鹿死誰手也未可知。
時間很快過去,即便他們故意將步伐放慢,依舊在第四天的中午到達了京城。想起之前在這裡的種種,雲曦隱隱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呵呵,如今的京城是皇上的天下,趙家次之,徐家和雲家如今就像是秋天裡的枯葉,離完全凋零已經不遠了。趙家與雲家多少有間隙,因此對你可能也會有些不客氣,你稍微當心些!不過老夫相信你沒事!”雲振天感慨的說了一聲,當初他們幾家人那般強大,依舊被眼前之人耍的團團轉,眼下的趙家定然不是她的對手,只要有她在,雲家的興旺指日可待!
雲曦點了點頭,便見到前方出現了一箇中年婦人打扮之人,除了那婦人之外,還有一個年輕女子,女子的長相清秀,臉上卻掛着些許愁苦,只是在見到她時露出一絲喜色。
“那個人應該是你的姑姑吧?”拓跋無情的臉色變了變,先是雲振天,接着是雲挽卿,接下來不知道還有誰?對方一方面用這些人試探她的反應,另外也是利用他們威脅她,真是卑鄙。
雲曦點了點頭,不遠處站着的便是雲挽卿和翠兒。成爲皇帝的嬪妃之後,翠兒看起來變化不小,整個人看起來嬌嫩不少,身上隱隱有了些許上位者的氣息,想來這幾個月在皇宮中頗爲得寵。
“小姐,你回來啦,太好了,我們以後都不用分開了!”翠兒急忙跑了過來,嘴角全是欣喜之色,讓雲曦的神情淡了幾分,看向她的目光也多了一份淡漠。對方明明知道她以何種身份過來的,卻依舊叫出聲來,這幾個月來,軒轅辰昊明顯已經將她的心收了。
拓跋無情擋在雲曦面前,笑着道:“這位夫人只怕認錯人了,這位是拙荊,並不是你家小姐!”
翠兒臉色變了變,隨後帶着幾分悲苦道:“小姐,難道你不認識奴婢了嗎?奴婢一直等着小姐回來,沒想到居然讓奴婢等到了!”說完便想上去拉着她的袖子。
雲曦目光淡然的看向她道:“夫人認錯人了,妾身不認識你,妾身家在平城,從未來過京城,更加沒有夫人這樣的丫環,妾身是牧族的使者,還請不要弄錯!”對方既然已經不顧念當初的感情,她又何必在乎。
翠兒的臉色再次變化,紅着眼睛道:“小姐,奴婢是翠兒呀,奴婢好想你,皇上准許奴婢在這裡等你,你一回來便可以回宮了。自從小姐走後,鳳殿的所有東西都保留着,一切都和你走之前一樣。皇上命人每日打掃,便是盼着小姐你回來,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你終於回來了!奴婢再也不要和你分開了!”
雲曦嘴角微微勾起一絲嘲諷,輕笑道:“雲大人,這位是誰?難道吳國的丫環都是這樣的打扮,比主子穿的還要好!”對方一身嬪妃的裝扮看起來極爲華麗,看起來比雲振天的衣袍要好太多!
“呵呵,翠妃娘娘只怕弄錯了,皇后娘娘正在宮中,這位可是牧族的支部落族長夫人,牧族族長的孫媳婦!”雲振天笑着給兩人介紹了一下,目光中有着些許暗淡,誰會想到當年的一個小丫鬟,如今成了高高在上的皇妃,而本是最爲尊貴的家族卻落到如今這般田地,想起來真是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