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晚飯徐燦燦還是吃撐了。她捂着肚子在堂屋裡轉來轉去。
已經這樣了她還一邊轉一邊嘀咕着:“好想吃開封的沙瓤大西瓜啊!”開封的西瓜上的不是肥料,而是榨過油後留下的豆餅和芝麻餅,因此又甜又沙又大,天下知名。
徐宜春因爲被國子監錄取十分的興奮。他畢竟年齡小,壓抑不住興奮之情,便攛掇道:“姐姐,馬道街有夜市,咱們去撲賣幾個西瓜回來吃怎麼樣?”
徐燦燦沒有立即答應。撲賣又叫博賣,是大梁特有的一種買賣水果的方式,就是賣家和買家用擲銅錢、搖籤、丟飛鏢等方式進行小小的賭博,贏了就可以用很少的錢買到水果,而輸了除了付錢給賣主以外什麼也得不到。
見徐燦燦還在考慮,徐宜春便道:“姐,順便也散散步消化消化!”他說着話,眼睛卻故意瞄向徐燦燦的肚子。
徐燦燦悻悻看着他,伸手在他腦袋上敲了三下。
徐王氏正指揮着小香碧雲她們收拾桌子,聽到徐燦燦和徐宜春的對話,便道:“去馬道街逛逛也行,正好家裡沒有西瓜了!”
看徐燦燦還有些猶疑,便又道:“再說了,咱家離馬道街又那麼近,讓小香、碧雲和常柳也跟去,能有什麼事?汴京又不是咱們潦河鎮,天子腳下哪有那麼多地痞流氓?!”
徐王氏一錘定音,徐燦燦便也同意了。
一行五人出了門。
常柳打着燈籠走在最前面,徐燦燦牽着徐宜春的手走在他後面,碧雲則是拉着小香的手走在最後。
徐家門前的青石街道雖距離馬道街很近,可是卻鬧中取靜,多樹叢花木,少有人跡。此時天已經徹底黑了,街道上更是一個人都沒有,街道兩旁的樹叢花木黑黢黢的,看上去有些嚇人。
天上沒有月亮,卻有滿天繁星。
徐燦燦拉着徐宜春的手看了看漫天星星,想起了前世在城裡根本看不到月亮,後來上了大學隨着同學去了寶天曼山裡,這才第一次看到漫天的星星。
她捏了捏弟弟的手,笑着問道:“徐宜春,你知道哪個是牽牛星哪個是織女星嗎?”
徐宜春先用鼻子“咻”了一聲以示“鄙視”,然後才道:“姐姐啊,我現在可是監生了!”國子監只招收七品以上官員的子弟,因此徐宜春對自己能夠考上國子監成爲監生很是得意。
徐燦燦不由笑了,伸手摸摸他的頭髮:“知道了,我家宜春最厲害了!”她明明知道宜春能夠考上國子監,是因爲大伯和大伯那當國子監祭酒的岳父出了力,卻沒有把真相告訴徐宜春的打算。他現在太小了,徐燦燦希望在他的少年時代能夠不接觸到人生的陰暗面。
沒過多久,徐燦燦一行人便走到了書店街的盡頭,前邊燈火輝煌,便是東京最大規模的夜市馬道街了!
徐燦燦忙讓衆人停了下來,交代道:“等一下大家要小心,不要被擠開了,常柳跟着宜春,碧雲和小香跟着我!”
又指着馬道街口的鐘鼓樓道:“若是真的被擠開了,就到鐘鼓樓這裡來等着!”
衆人都答應了。
馬道街上燈火通明熱鬧非凡,街邊擺滿了各類商品,譬如銀飾、珠花、絲帕、繡鞋、纀巾、馬鞭、桃木梳之類,真是不一而足。當然還有不少賣西瓜、甜瓜、杏和桃子這些水果的攤子。
徐燦燦甚至還發現有人在街邊賣唱,還有人把一個高高的木閣子放在街旁,木閣子上掛着氣死風燈,說書的老人高高坐在木閣子裡,正在說唱話本《彭振坤傳奇》!
徐燦燦和碧雲小香立在木閣子前,興致勃勃地聽老人說唱彭振坤機智鬥地主的故事。
木閣子旁就有一個西瓜攤子,一個瘦瘦的中年漢子坐在攤子後面看攤。徐宜春便和常柳一起走上前。
徐燦燦聽着《彭振坤傳奇》,眼睛和耳朵卻還注意着弟弟。當她聽到弟弟佯裝大人口氣問攤販“你這西瓜可要搏一搏”時,便忍不住笑了。
她只顧着看徐宜春,卻沒注意到一旁的人都在看她。
大梁有句話是“燈下看美人,尤勝白日十倍”,還有一句話是“浴後看美女,燈下看嬌娘”。木閣子上掛着的氣死風燈朦朧的燈光下,徐燦燦溫柔微笑,當真是動人心魄中人慾醉。
周英帶着那一包人蔘回了竹聲院,進書房去見傅予琛的時候,隨手把那包人蔘扔給了竹聲院的小廝聽雨:“把這玩意兒拿去用火燒了!”
他常在竹聲院住,聽雨不敢違逆,便接了人蔘徑直去竹聲院的小廚房燒去了。
小廚房值夜的楊廚子看到他燒人蔘,咂舌不已:“哎呦,造孽呀造孽!這可是能吊命的主貴物件啊!”
他接過人蔘看了看,又嘆了口氣:“唉,成色這麼好,又是全須全羽……可惜了……”
聽雨先是默然,又道:“夫人所賜……”
楊廚子愣了三秒鐘:“那……還是燒了保險!”
周英進了書房,見傅予琛還拿着那本名相日記在看,便湊過去央求傅予琛:“大哥,府裡太悶了,咱們出去逛逛吧!”
對方纔周英對自己的維護,傅予琛心中確實有感動,不過他素來穩重,因此面上卻看不出來,只是閒閒地瞥了他一眼,幽深鳳眼眼波流轉,說的話倒是簡短:“好!”
周英看看傅予琛,覺得大哥長得比自己好了那麼一點點,心裡有些不平,便故意誣賴傅予琛,悻悻道:“大哥,你的那些小廝都身材黑瘦長相平凡,你是不是想打算用他們來襯托你的美貌?”
傅予琛原本還想着要善待周英的,見他如此不爭氣當不起自己的善待,便大哥風範十足地伸出大長腿在周英屁股上踢了一腳:“大男人真漢子,誰會無聊到去講究長相!”
教訓罷兄弟,他轉身進了內間。
周英摸了摸屁股,屁顛屁顛便要跟進去,卻被傅予琛喝住了:“我換衣服,你來做什麼?!”
等傅予琛換好衣服出來,發現周英已經換好了。
周英拿了兩把摺扇,自己一把,又塞給傅予琛一把:“大哥,若想風流倜儻玉樹臨風,摺扇可是必不可少的道具!”
待傅予琛帶着周英來到馬道街,傅柳安排的衛士早已易裝混入馬道街熙熙攘攘的人流。
傅予琛和周英都穿着藍布夏袍戴着黑纀巾,手裡握着一把摺扇,皆是普通人家子弟的打扮,慢慢悠悠穿梭在人羣中。
周英自我感覺風流倜儻,搖着摺扇顧盼自若。
看着表弟幼稚的模樣,傅予琛面無表情地把摺扇插進背後腰帶裡,揹着手在後面走着。
周英手裡搖着摺扇,眼睛卻逡巡四顧,以便及時賞鑑那些生的漂亮婀娜的姑娘少婦。
前方街道是一個說唱話本的木閣子,氣死風燈下聚了不少人,周英便率先擠了過去。
他立在人羣后面,並不急着聽書,而是先用眼睛逡巡了一番。
人羣前方有一個穿着繡柳條淡粉綢衣白裙子梳着墮髻的女子,從背後看娉娉嫋嫋風姿卓然,周英心裡貓抓似的,只想看看她的臉,看臉是不是配得上她的美好背影。
周英只想賞鑑美人,並沒打算調戲,因此往那個女子旁邊擠了過去。
傅予琛見周英在人羣裡亂擠,怕他惹禍便也跟了上去。他剛隨着周英的視線看過去,心臟便急跳了一下——此時他的身旁便是徐燦燦!
好似有心理感應一般,徐燦燦感覺到了來自身側的灼熱視線,便悄悄往那邊瞅了一眼。
當她看到身側的傅予琛,便一下子愣住了,周遭的一切全都消失了,整個世界瞬間成爲空白,她的眼中只有立在身側凝視着她的傅予琛。
傅予琛靜靜凝視着她,只覺得噪雜的街道邊的寂靜無比,眼前只有如一朵盛開在靜夜的雪白梔子花一般的徐燦燦。
徐燦燦和傅予琛就這樣再次相遇,上一次相見還是那個旖旎或者慌亂的夜晚。
一直困擾着傅予琛的那次失敗接觸此時彷彿消失無蹤,他伸手握住了她細嫩柔軟的手,拉着她便往人羣外擠去。
等周英和碧雲小香反應過來,傅予琛和徐燦燦已經不見了,乾淨得彷彿他們倆從未人羣中出現過似的!
傅予琛拉着徐燦燦鑽進了一條曲折的暗巷,沒有說話,攬着她的腰肢輕輕把她推向牆壁,然後彎下腰來,一手撐着牆,一手握住了徐燦燦的下巴,先是看着徐燦燦的眼睛,接着便低頭吻住了徐燦燦的嘴脣。
徐燦燦的脣很軟很香,幾乎是隨着他的逼近立刻張開。
傅予琛激動得快要發抖,伸出舌尖在徐燦燦脣間輕輕撩撥,然後順勢鑽了進去。
傅予琛的脣微涼溼潤,帶着淡淡的薄荷清香。想到傅予琛在吻自己,徐燦燦的心便在胸腔裡劇烈跳動,似乎馬上就要掙出胸腔了!
傅予琛只覺得徐燦燦全身上下皆是那樣的芬芳柔軟,簡直捨不得放開,他鬆開徐燦燦低低地呻-吟了一聲,再次低頭狠狠吻上,擒住徐燦燦的舌頭吮吸起來。
徐燦燦被他吻得全身發麻,身子軟軟地順着牆壁往下出溜。
傅予琛繼續吻着徐燦燦,伸出右臂隔着裙子勒在徐燦燦屁股下面,另一隻手伸進了徐燦燦衣領內,隔着抹胸揉搓起來。
徐燦燦那裡本來就敏感,被他這一揉搓,立即軟如春水有了反應。
傅予琛喘着氣抱起徐燦燦,掀開裙子分開她的雙腿環在自己腰上,往前頂了頂,讓她感受自己的焦灼。
徐燦燦下面被頂了一下,倒是清醒了過來。她掙扎着從傅予琛身上滑了下來,溼漉漉的桃花眼望着傅予琛:“傅予琛,我明日就要進宮參選了!”
傅予琛輕輕喘息着,亮得嚇人的鳳眼一瞬不瞬望着她:“我知道!”
他不肯多說,徐燦燦心裡油煎一般,哀哀望着他。
傅予琛心底柔軟到了極致,他伸臂把她緊緊抱在懷裡:“燦燦,你明日什麼都聽傅碧的!”
“傅碧?”徐燦燦的臉埋在他有些單薄的胸前不肯離開,悶聲問道。
傅予琛的手隔着衣物拂過她的屁股,逐漸向上:“就是碧雲。”
過了一會兒之後,傅予琛還是不肯放開徐燦燦,徐燦燦想起自己不見了弟弟一定會着急,便道:“我得趕緊回去!”
傅予琛望着她低聲道:“我揹你!”
徐燦燦:“……”
她看着他單薄的小身板,想想自己身上那些肉,訕訕道:“傅予琛,我怕我把你壓倒……”
傅予琛輕笑一聲,伸手從腰帶裡拔出摺扇扔在了地上,在徐燦燦身前彎下腰:“自己的女人我還是背得起的!”
徐燦燦從來沒見過如此活潑的傅予琛,原本正在詫異,就聽到他說“我的女人”,先是一愣,接着無限的歡喜便噴薄而出,她伸手扶着他的肩膀,趴在了她的身上。
傅予琛雙手在後面勒着她柔軟豐滿的屁股,大步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