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傅予琛走到錦榻邊挨着徐燦燦坐了下來。

徐燦燦看的正入迷,根本不搭理他。

傅予琛垂下眼簾,問了一句:“你看多久了?”

徐燦燦忙裡偷閒撩了傅予琛一眼,撒嬌道:“我只看了半個時辰呢!”

一邊侍立的朱顏接了一句:“嗯,王妃看了仨半個時辰了!”王妃一直坐在那裡看,把眼睛都累壞了,只有王爺能管着她了,得和王爺說一說。

徐燦燦故作嗔怒瞪了她一眼,然後訕笑着看着傅予琛,放下了手中的書,道:“我這就歇歇眼睛。”

傅予琛見她識相,即將說出的斥責的話就嚥到了肚子裡,瞟了她一眼道:“我陪你出去散散步吧!”岳父大人說了,得讓徐燦燦適當地活動,這樣將來纔好生產。

徐燦燦伸了個懶腰道:“好啊!”她正好有許多問題要問傅予琛呢!

清親王府後花園大湖的湖面上浮着一條畫舫,傅予琛陪着徐燦燦坐在畫舫二樓的窗前,享受着清涼的夜風拂面的感覺。

徐燦燦斜倚着身子左手支頤趴在欄杆上,望着夜色中煙波浩渺的湖面,先是想了一會兒,然後開口問傅予琛:“阿琛,你讀過《定安皇后起居注》沒有?”

傅予琛身子靠在紅漆闌干上若有所思,聞言便道:“讀過。”那時候他才十五歲,父親定國公駐紮宛州,因先太子傅予珏體弱多病,所以永安帝已經開始有意識地培養他,給他開了一個書目,讓他每日進宮陪着先太子讀書,其中便有《定安皇后起居注》。後來,便有了他逼奸宮妃事件。

想到這裡,他的嘴角掛起了一絲冷笑——十五歲那年,一個新的世界在他面前打開,他變成了一個新的他,一個不懼怕任何人的他!

徐燦燦微微有些冷,便依偎着傅予琛,撒嬌道:“泰和帝爲何會誤會韓皇后?是因爲重貴妃麼?”定安皇后出身徽州韓氏,諡號爲“定安”,史稱定安皇后;重貴妃出身江南重氏,原是泰和帝唯一的弟弟永王的王妃,因與泰和帝通姦氣死了丈夫,後進宮做了貴妃。

傅予琛剛要開口,可是覺得說來話長,便垂下眼簾,在心裡組織着語言。燦燦太單純了,得逐漸讓她瞭解後宮和前朝的各種齷齪之事,以令她做到起碼的自保。

“即使沒有重貴妃,還會有王貴妃馬貴妃張貴妃,泰和帝早晚會找一個理由通過罷黜定安皇后,”傅予琛伸出手臂攬住了徐燦燦,鳳眼幽深望着湖面,聲音低啞,“因爲權力,因爲定安皇后家族的勢力太大了,大到令泰和帝不安。”

他的手輕輕撫摸着徐燦燦柔嫩的臉,繼續講述:“定安皇后的兄弟掌握着軍權,而唯一的皇子乃重貴妃所出,泰和帝爲了皇子順利繼位,也得罷黜定安皇后。可是定安皇后賢名在外,他只能逐步敗壞定安皇后的名聲,巫蠱案乃最後一擊。”

傅予琛眼神眷戀地看着徐燦燦的側臉:“可憐定安皇后還對泰和帝保佑幻想。”

徐燦燦聞言打了個哆嗦,水汪汪的眼睛中多了幾分恐懼:“傅予琛,你不會這樣對我的,是吧?”

見她的眼睛帶着恐懼看着自己,傅予琛不由笑了:“我不會。”他是真的不會。若是徐燦燦真的無子,爲了皇嗣,他會借腹生子,然後去母留子,把孩子記在徐燦燦名下。

徐燦燦從傅予琛的眼中看到了他的誠意,這才鬆了一口氣,道:“將來你若是厭了我,就明明白白地告訴我,別弄那些花花腸子。”

傅予琛聽了她的話,攬住徐燦燦嬌小的身體,竟莫名地有些心酸,有些憐惜。他看着徐燦燦已經溼潤的眼睛,低聲道:“你放心,我永遠不會。”我對你的愛,怕是連你都不知道有多深。

他的眼神往下移,盯着徐燦燦豐潤的紅脣,聲音有些暗啞了:“你——”

徐燦燦驀地堵住了傅予琛的脣,抱着他吻了起來。

傅予琛被徐燦燦搶了先,卻不急,很快便反客爲主,用力吮吸着徐燦燦的脣。

徐燦燦的脣柔軟香甜,傅予琛探入她的口腔,甜美的的氣息引着他更加深入。傅予琛伸手覆住了徐燦燦的豐滿圓潤,這令他愛不釋手的物件同他的手只隔着一層抹胸和一層窄袖衫,嬌軟的觸感令他沉迷。

感受到傅予琛的手伸進了自己抹胸裡,徐燦燦這裡太敏感了,忙用力推傅予琛,可是她被傅予琛噙着脣,因此只能含糊地說着話。

傅予琛拉過她的手,隔着衣服放在了自己早已堅硬如鐵的物件上,用力壓了一下。

徐燦燦:“……”她明白傅予琛的意圖了。

畫舫二樓的臥室裡,半躺在牀上的傅予琛伸手握着徐燦燦跳動的豐滿圓潤,大拇指不時輕掃過上面挺立的蓓蕾,享受着下面被溼糯火熱包裹吞吐的感覺,嫣紅的脣緊緊抿着,精緻的鳳眼早已溼潤了。

第二天早上,已經妝扮好的徐燦燦坐在妝臺前,手裡拿着靶鏡左照右照,還是覺得嘴脣有些紅腫。

她故意嘟着嘴看着鏡中的自己,覺得還是很明顯,最後只得吩咐朱顏:“把我上次用玫瑰花和梔子花淘澄的胭脂拿過來!”她前幾日爲了好玩,便讓玄冰帶着小丫鬟去後花園採了不少玫瑰花和梔子花,細細碾碎後用細紗布濾去渣滓,然後晾乾了汁液,滴上玫瑰油製成了一小玉盒胭脂,可惜味道雖香甜,可是色澤太豔麗了,她便很少用,一直放在了妝盒裡。

朱顏答了聲“是”,當即拉開妝盒的第二層抽屜,取出了一個白玉盒子,擰開後遞給了徐燦燦。

徐燦燦見玉盒裡的胭脂依舊呈豔麗的玫紅色,她又聞了一下,玫瑰花的濃香和梔子花的甜香混合在一起,很是好聞。

她便把玉盒遞給朱顏:“塗得厚一點。”

朱顏答了聲“是”,接過了胭脂。她先端詳了徐燦燦的脣,然後拿了用來塗胭脂香膏的細玉棒挑了一點胭脂,輕輕在徐燦燦脣上暈開了。王妃的嘴脣有些腫,她能猜到是王爺咬腫的,想到王爺王妃夫妻恩愛,朱顏心中很是開心。

一旁捧着衣裙的碧雲看了一眼王妃的脣,不由也笑了:哎,王爺王妃好恩愛啊!

徐燦燦端坐在錦榻上,看着下面立着的傅鬆、傅楊和陳嬤嬤,沉聲道:“過幾日王爺壽辰,除了先前的安排,還得在王爺書房的客室裡擺一桌上好酒席,席上也不用多貴重的菜,要的是誠意!”

說罷,徐燦燦看了一旁的朱顏一眼。

朱顏忙取了一疊紙遞給了傅楊。

徐燦燦這才道:“這是在客室就座的客人名單以及他們的喜好,你們三人以傅楊爲主,務必好好安排!”

傅楊掃了一眼,見起首第一個名字便是丞相馬明宇,當即肅然道:“奴才一定竭盡全力,請王妃放心。”

處理完這些瑣事,徐燦燦終於鬆了口氣,歪在錦榻上放鬆了下來。

這時候褐衣進來回報道:“稟王妃,水隊長來了!”

徐燦燦有些驚訝:“讓他進來吧!”因她長居府中並不出門,她便把水寒派去保護傅予琛,因此已經有些日子沒見水寒了。

灰慧掀開細竹簾子,一身甲冑的水寒擡腿進了正堂,端正地行了個禮:“標下見過王妃。”

徐燦燦端起茶盞飲了一口爹爹給她開的緩解妊娠反應的蜂蜜薄荷茶,壓住了隱隱作亂的胃:“坐下再說吧!”水寒如今日漸受到重用,她得爲傅予琛拉攏人才了。

玄冰引着水寒在西側的高椅上坐了下來。

水寒正要回事,看到王妃端着茶盞喝茶,空氣中隱隱有山楂的味道,忙道:“王妃,山楂茶是不能喝的!”他曾研究過毒藥,山楂能引起孕婦子宮收縮從而導致流產。

“多謝你關心,”徐燦燦放下杯子笑了,“我喝的是蜂蜜薄荷茶,屋子裡的山楂味道是碧雲方纔吃山楂丸留下的!”她爹是大夫,她當然知道孕婦不能吃山楂。

水寒這才放下心來,細細一想,覺得自己剛纔有些失態,便垂下眼簾道:“稟王妃,您要標下選的侍衛已經選好了,您看如何安排?”

徐燦燦這纔想起來她讓水寒在侍衛裡面選爲人老實的、相貌不錯並且未曾訂婚的未婚男青年,好給碧雲挑選個夫婿。

她當即笑着看了一旁侍立的碧雲一眼,見碧雲臉都羞紅了,她頓時更開心了,看向水寒道:“擇日不如撞日,今日就很好,待會兒在……在東客室裡擺一個屏風,董嬤嬤陪着碧雲坐在裡面看,讓你選的那幾位一個個進去介紹一下自己!”她原想着在正堂裡辦這件事,她也好趁機看看帥哥,可是想到醋鉢醋罈子醋海傅予琛,她即將出口的話改了。

還是改在東客室進行吧!

水寒雖然覺得王妃有些太寵愛碧雲了,卻沒說什麼,當即起身道:“標下現在就去辦!”

見水寒離開了,徐燦燦這才忙起來,先吩咐朱顏朱雀帶碧雲去重新梳妝,重換衣裙,又吩咐李嬤嬤帶人預備一個半透明的花卉玻璃屏風放在東客室。

看起來她比碧玉還忙。

待一切妥當,徐燦燦看着妝扮一新的碧雲,心中很是歡喜,見她髮髻上有些素淨,和玫紅色的對襟衫子有些不搭,便從頭上拔了一支驚鴻偏鳳簪插入碧雲髮髻中,含笑道:“好好看看,尋一個自己喜歡的,嫁妝我來爲你準備!”

碧雲眼睛紅紅的屈膝行禮,答了聲“是”,在玄冰和朱雀的攙扶下便要退下去——朱雀和玄冰是主動要陪碧雲選婿的。

徐燦燦笑着看着她們,又添了一句:“待碧雲選好,玄冰朱雀也可以看看,看上那個美男的話,咱們先定下親事!”

她這一句話把玄冰和朱雀的臉給說紅了,她們當即加快腳步落荒而逃。

堂屋裡侍立的嬤嬤和丫鬟們都笑了起來。

見碧雲她們出去了,徐燦燦這才正色道:“碧雲先起一個頭,只要你們好好服侍,將來我不但讓你們自己挑選丈夫,還陪送一副嫁妝,而且成了親還可以在我這裡服侍!”

嬤嬤們在男女之事上沒啥追求了倒還好,那些丫鬟們便在心裡有了計較,碧雲給她們樹立了一個榜樣——只要用心服侍王爺王妃,王妃就會替自己安排好一切的!

想到有朝一日能從王爺王妃的侍衛中挑選含丈夫,這些丫鬟們心裡都美美的,要知道,水隊長麾下美男子很多的!

她們齊齊屈膝行禮:“奴婢一定忠心侍候王爺王妃!”

一個時辰之後,碧雲沒回來,朱雀和玄冰回來了,朱雀忍住笑稟報道:“稟王妃,碧雲選好了,她選的侍衛名叫趙川,劍眉星目的,個子也高高的,很好看!”

她伸手向上比了比:“都這麼高了!”

徐燦燦含笑點頭,把碧雲的親事交給了陳嬤嬤和董嬤嬤去安排,她只管出嫁妝。

陳嬤嬤爲人善良,不會坑了碧雲;董嬤嬤爲人精明,會把親事辦妥帖的!

徐燦燦剛用完午飯,傅予琛就回來了。他今日休沐,在家裡見客,用完午飯便回了內院。

兩人分別洗了澡之後,便並排躺在牀上看書。

徐燦燦依舊在看《定安皇后起居注》。

傅予琛看着自己的書,中間掃了徐燦燦一眼,發現徐燦燦看的正是定安皇后從冷宮出來後中了毒,最後查出是重貴妃下的,泰和帝因此賜死重貴妃那一段。

看徐燦燦看的那麼專注,對他不理不睬的,傅予琛便有些吃味,涼涼道:“那毒是定安皇后爲了扳倒重貴妃,自己藥自己的;不過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最後她殉葬了,便宜藍貴妃得了重貴妃所生之子,成了太后!”

徐燦燦正在抓耳撓腮苦思冥想的原因,被傅予琛一語道破了,當下便伸出拳頭在傅予琛額頭上捶了一下:“誰讓你劇透?!”

傅予琛促狹地笑——徐燦燦打得軟綿綿的,一點都不疼。

不過她很快又想到了一個點:“阿琛,你從那裡看出來是定安皇后自己下的毒啊?”洪珠的記載是完全客觀的,她沒找到一處曲筆。

傅予琛先瞟了她一眼,說了聲“傻丫頭”,然後拿過徐燦燦手裡的書,翻到其中一頁:“你看這幾行!”

待徐燦燦看完,又翻到了前面:“你再看看這裡!”

看完傅予琛指的地方,徐燦燦覺得茅塞頓開,對傅予琛佩服得五體投地:“‘後慟哭’,用的是‘慟’,而不是‘痛’,說明定安皇后也後悔了,你真厲害啊,傅予琛!”

看着徐燦燦充滿崇拜的眼睛,傅予琛得意得渾身輕飄飄的,舒服極了。

他推心置腹地對徐燦燦說了一句:“你看我多好,都不給你宮斗的機會!”

徐燦燦白了他一眼:“且等着看吧!”

小夫妻倆說了一回話,便一起睡下了。

徐燦燦午睡起來,喝了點蜂蜜水才清醒了過來,發現傅予琛不在,便隨口問了朱顏一句:“王爺呢?”

朱顏回道:“王爺被聖上宣入宮中去了!”

徐燦燦有些納悶:大下午的進宮做什麼啊?

昨天晚上哄兒子睡覺,想着把他哄睡我再更一章的,結果我把自己給哄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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