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侍立的碧雲和朱雀見狀,忙過去侍候徐燦燦。
碧雲攢起拳頭輕輕地敲擊徐燦燦的背,幫她順氣;朱雀拿着一方帕子,忙遞了過去。 шшш ●ttκan ●C〇
徐燦燦拿過帕子捂住嘴,乾嘔了幾下,什麼都沒嘔出來,她急急吩咐小香:“快把這芥菜肉端出去,我聞見那肉味兒就難受!”她不愛吃肉,可是卻一直喜歡吃芥菜肉,今日是怎麼了?難道……
她用手摸住了自己的小腹。
小香一時有些發愣。
徐王氏和崔氏正密切關注徐燦燦,聽了徐燦燦的話,兩人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徐王氏衝着小香直襬手:“快端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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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香這才清醒了過來,忙不迭地端着托盤退了出去。
屋子裡的肉香漸漸消散,徐燦燦這才恢復了正常。
她心中有一種直覺,隱約覺得自己是懷孕了,可是又怕說出來的話,萬一不是,讓母親跟着擔心,便笑道:“沒什麼,我的喉嚨有些幹癢。”
徐王氏眼巴巴看着她,最後也只是說了一句:“以後多喝白開水,別喝清茶了。”她也知道女兒若是有孕,干係甚大,不能胡亂揣測。
崔氏這會兒一直忍不住笑意:“照我說啊,王妃怕是要有喜事了!”
徐燦燦知道她是好意,便笑了:“不一定是真的,何必鬧得滿府風雨!”
崔氏一想,覺得是這個道理,便也不再說了。
徐王氏帶着丁媽媽去了福壽院內的廚房,沒過多久便送了些清淡飲食過來,不過是些清粥小菜玉米麪饅頭,都是徐燦燦愛吃的。
徐燦燦見有她愛吃的香油拌榨菜和涼調茄子,還有一碗有一段時間沒喝的紅薯玉米粥,當下有些歡喜,拿起筷子便要開吃。
可是她今日實在是有心無力,喝了一點粥便什麼都吃不下了,總覺胸臆堵塞,難受得很。
徐燦燦放下筷子,道:“娘,你們用吧,我吃不下了!”
徐王氏知道女人有了身孕纔會如此的,因此又喜又憂地看着徐燦燦,擔心得很。
崔氏卻一直笑。她覺得王妃一定是懷孕了,想到丈夫以後的容光,便心中歡喜。
命碧雲送了崔氏回去之後,徐燦燦在母親這裡睡下了。
她雖然躺了下來,可是腦子裡亂糟糟的,一時半會兒也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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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王氏坐在牀邊做着針線陪着她,見她睜開了眼睛,忙道:“燦燦,有沒有什麼想吃的?”
徐燦燦眼睛晶亮看着母親,嬌聲道:“娘,我想吃桃子,就是那種比蜜還甜的五月鮮水蜜桃。”
徐王氏聞言忙放下手中的針線,起身出去吩咐丁媽媽去洗幾個五月鮮水蜜桃拿進來。
洗好的桃子很快端了過來,徐王氏淨了手,坐在牀邊細細地撕了水蜜桃上的皮。
水蜜桃是親王府西偏院的桃園裡結的,如今都熟透了,輕輕一撕皮就揭掉了。
徐王氏依舊像徐燦燦小時候那樣,先拿了一塊帕子墊在了徐燦燦胸前,然後拿着剝了皮的水蜜桃喂徐燦燦吃。
這水蜜桃已經熟透了,入口即化爲甜蜜的汁水,徐燦燦連吃了三個水蜜桃,實在吃不下了這纔不吃了,道:“娘,你也吃幾個吧!”
徐王氏心裡有事,哪裡吃得下?
她拿了帕子拭了拭徐燦燦的嘴角,又命碧雲端了杯溫白開水侍候徐燦燦漱了口,這才小心翼翼地扶着徐燦燦又躺了下去。
徐燦燦想着心事很快便睡着了。
午睡起來後,徐燦燦還不肯離開,徐王氏坐在堂屋竹榻上做針線,她便拿了一本父親的醫書挨着徐王氏躺着看——徐燦燦打算一直等到爹爹回來,正好看一看脈象。
到了下半晌,徐順和就從城外回來了。
一進福壽院,他便看到了衛隊副隊長袁申宇帶着幾位侍衛正候在大門口值事房內,便知道燦燦也在這裡,當即歡喜地笑了起來——雖然都住在王府,可是王府太大了,再加上他們夫婦又不便日日往內院跑,因此見面並不是特別頻繁,他都想念女兒了!
徐王氏聽丫鬟回報說老爺回來了,忙起身迎了出去。
徐順和聽了徐王氏的話,心臟猛地跳動了一下,擡腿便往正房裡走去。
徐燦燦正歪在竹榻上,碧雲和朱雀站在一旁侍立着。
見爹爹進來,她叫了聲“爹”,便伸出了手讓爹爹看脈象。
片刻之後,徐順和滿臉驚喜地擡起了頭,彷彿不敢置信,他又把手指擱在了徐燦燦的手腕上。
確定之後,他的鼻子一下子有些酸楚,眼睛也不由自主溼潤了:“燦燦,你已經有了身孕。”對沒有一個得力的孃家的燦燦來說,有了身孕便有了保障,便有了身份,有了依仗啊!
徐燦燦原本故作鎮定,聽了爹爹的話,她的眼睛瞬間溼潤了——傅予琛這下子不用着急了。
想到傅予琛爲了她的不孕承受的壓力,徐燦燦的眼淚控制不住地流了出來。
傅予琛上午的時候帶了永安帝去汴京城西杏花營,參觀工匠和士兵們複製出來的火槍和火炮。
雖然儘量輕車簡從了,可是除了扈衛聖駕的禁衛軍之外,還有一些永安帝的親信大臣隨侍在側,譬如馬明宇、暢子英和藍少琪等人。
傅予琛引着永安帝看了士兵們演練自造的火槍火炮之後,又帶着心潮澎湃的永安帝去金明池看水兵操練。
午膳衆人就是在金明苑用的。
宴席進行中間,傅予琛臨時出去了一會兒。
看着富麗堂皇的皇家林苑被清親王弄成了水兵的操練場,有幾位文人墨客出身的官員趁機含蓄地在永安帝面前表達了對清親王焚琴煮鶴行爲的不滿。
永安帝聽罷,笑道:“衆愛卿說的對,不過這金明苑對朕來說,不過是偶爾臨幸的一個園林罷了,可是若交到阿琛手中,那可是大大有用啊!”
他順便把金明苑賜給了傅予琛。
這幾位官員偷雞不成蝕把米,只好不再說話了。
傅予琛不過是出去了一小會兒,回來的時候便得了一所舉世聞名的皇家林苑,卻也不吃驚,含笑謝了聖恩。
在永安帝左側坐下之後,傅予琛鳳眼微眯掃了那幾位趁機進讒言的官員一下,然後平靜地移開了視線。這幾個人背後的勢力分別是四大門閥中的鄭州藍氏和遼州趙氏,這樣做也不過是給他壓力,想和他明確地用聯姻來結盟罷了。
用罷午膳,衆人又看了外面水軍的演練,已經是傍晚時分了。
永安帝有些累,傅予琛便把永安帝安頓在了飛雲殿休息。
侍候永安帝睡下之後,傅予琛去了臨水殿。
傅予琛坐在臨水殿內剛喝了一口茶,水寒便進來通報:“稟王爺,藍大人來了!”
藍少琪開門見山談起了聯姻一事。
傅予琛這次沒有立即拒絕,而是答應考慮一下。見藍少琪眼中帶了些喜色,傅予琛馬上便加了一句:“韓氏、陳氏、趙氏也都有此提議,可側妃只能有兩個,我正在考慮。”他雖然不再一口拒絕,可這不代表他會答應讓四大門閥的女人進入王府,如今所爲,不過是吊起藍少琪的胃口罷了!
藍少琪垂下了眼簾,在心裡盤算着。
水寒立在殿門的帳幕下,眼睛望着前方被夕陽映成了金色的水面。
大殿裡的對話隱隱傳來,令他有些心浮氣躁起來。
正在這時候,一身藍綢夏袍的觀雪帶了傅楊大步走了過來,見到水寒,他含笑隨意拱了拱手:“水隊長,楊哥是奉了王妃之命來見王爺的!”
水寒看了傅楊一眼,輕輕一揮手,兩個負責警戒的侍衛便後退了一步,讓出了一條道路。
傅楊朝着水寒略一點頭,便和觀雪一起急匆匆走了進去。
傅予琛正在與藍少琪對坐品茶,見到觀雪的腦袋在明黃帳幕處閃了一下,便知他有事稟報,就端起茶盞,做出送客之勢。
見聽雨送了藍少琪裡去,傅予琛這纔開口道:“進來吧!”
傅楊走了進來,在傅予琛的榻前跪了下來,磕了一個頭之後這才稟報道:“稟王爺,王妃有孕了。”
傅予琛的大腦立時一片空白,什麼都沒了,什麼都不想,片刻後他用沙啞的聲音問傅楊:“你說什麼?我剛纔沒聽清楚!”
傅楊狹長的眼睛閃着亮光,聲音沉着:“稟王爺,王妃有孕了!”
傅予琛頓時閉上了眼睛。
傅楊看到他的指尖在微微顫抖,心裡也是一陣酸楚——王爺盼王妃有孕,盼了好久了!
傅予琛今日穿着一件繡金色雲紋的月白紗袍,他的雙手此時平放在紗袍的袍襟上,白皙修長的雙手不再受他的控制,神經質般顫抖着。
過了一會兒,傅予琛俊秀的臉上掛上了一抹恍惚的笑:“確定了?”
傅楊忙道:“徐先生已經診斷過了。”
傅予琛的嘴角不由自主往上彎,他當即起身道:“你們去準備一下,我稟了聖上就回去!”
傅楊等人忙答了聲“是”,退了下去。
傅予琛起身在大殿裡轉了幾圈之後,等自己終於穩了下來,這纔出發去飛雲殿見永安帝去了。
永安帝正睡得迷迷糊糊,被傅予琛生生給搖醒了。他睜開眼睛正要發怒,見識傅予琛,那怒火便立時去了爪哇國,當即閉上眼睛穩了穩心神,然後就由傅予琛攙扶着坐了起來,睜開眼睛看向傅予琛:“阿琛,有急事?”
傅予琛歡喜得白皙的臉透出了微微的紅暈,一雙鳳眼流光溢彩璀璨奪目:“父皇,燦——徐氏懷孕了!”
永安帝聞言愣住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徐氏有孕了?”
傅予琛連連點頭:“嗯。”一向沉着的他瞬間變得像他的實際年齡了。
永安帝深吸了一口氣:“我現在就和你一起去王府看看!”他因太過歡喜,連“朕”也變成了“我”。要知道,自從十九年前傅予琛出生,傅氏皇族再也沒有男嗣出生了,若是徐氏懷的是男胎,因爲無嗣而造成四大門閥蠢蠢欲動的政治危局便不足爲懼了!
傅予琛的心早已飛回到了徐燦燦身邊,聞言便點了點頭,道:“好!”
徐燦燦先派了傅楊去向傅予琛報告消息,然後才乘着過肩輿回了內院。
她歪在錦榻上,慢慢地想着心事。
朱顏叫了在內院管事的四個嬤嬤以及看管門禁的胡媽媽進來,和碧雲並排站在那裡,等着王妃得吩咐。
碧雲朱顏和四位嬤嬤是徐燦燦親信中的親信,她們已經知道了王妃懷孕的事,雖然都是靜靜立着,可是笑意從她們的眼裡滿溢了出來,掩都掩不住——王妃有了身孕,地位穩固,她們這些侍候的人也心生歡喜。
胡媽媽是傅予琛的親信,得了好消息自然也是無限歡喜。
徐燦燦靜靜地靠着靠枕歪着,把所有的事情先在心裡過了一遍,把事情捋順,然後纔開始一一向立在堂屋裡的各位內院管事分配任務。
她首先安排的便是內院的小廚房。
徐燦燦叫了陳嬤嬤出列,沉聲道:“小廚房的重要性我不必多說,嬤嬤也知道,以後從採買食材到盛盤送出,嬤嬤務必要小心在意,不可出了一些紕漏。”陳嬤嬤不愛說話,可是爲人實在,做事小心,徐燦燦對她是很放心的。
陳嬤嬤恭謹地答了聲“是”,屈膝行了個禮,退到了一側。
下一個出列的是尹嬤嬤。
徐燦燦看着尹嬤嬤,眼中帶着一抹深思。可陳嬤嬤相比,尹嬤嬤的缺點是心眼太多,可是因爲心眼多,她的好處便是很識時務。因像她們這些管事嬤嬤是要一生靠着徐燦燦的,所以她不會做出有違徐燦燦的利益的事情。
徐燦燦輕聲道:“嬤嬤管着內院四十多個丫鬟,責任重大,以後要更加經心,一定要了解每個丫鬟的動態以及她們家人的情況,防止有丫頭被人收買,做出對王府不利的事情。”
又道:“你從二等丫鬟中選四個列出名字給我!”她這一有身孕,僅有朱顏碧雲兩個貼身大丫鬟是不夠了,得從二等丫鬟中選兩個補上來了。
尹嬤嬤面容沉靜眼神中透出一抹堅毅,她答了聲“是”,退下去在陳嬤嬤身側立住了。
第三個出列的是董嬤嬤。
她負責的是王府內院的人情往來和女客的招待。
徐燦燦對董嬤嬤沒有一點不滿意的,想了想,道:“以後要更加的小心着意!”
董嬤嬤答了聲是“是”,又道:“老奴一定會克盡忠心,王妃但請放心!”
第四個出列的是李嬤嬤。
說實在話,徐燦燦不太喜歡權欲過重的李嬤嬤,可是李嬤嬤有一個好處便是那張嘴超級能說,會奉承她,會講笑話,會貼小意兒,往往把她捧得舒舒服服開開心心——這不也是人才麼?
徐燦燦沉吟了一下,道:“李嬤嬤還像以前一樣,在堂屋裡侍候,陪着我說話,幫我解憂!”
她看向李嬤嬤,笑道:“李嬤嬤的任務可是最重要的,切切要認真妥帖啊!”
李嬤嬤原本覺得比起其餘三位嬤嬤,自己那“女清客”的角色實在是不值一提,被王妃這麼一捧,心裡頓時好受起來,笑道:“只要王妃不嫌棄老奴,老奴就賴着王妃了!”
最後出列的是胡媽媽。
胡媽媽是個精瘦的婆子,眼睛嘴脣都是彎彎的,不笑也像是在笑。她的口才很好,待人接物自有一股勁兒在,因此傅予琛把她給了徐燦燦,專門負責內院門口的值事房。
她也不待徐燦燦交代,便笑嘻嘻道:“王妃歇一歇喝口水,老奴說您來聽可好?老奴一定恪盡職守,那些不該進來的人,別想通過老奴看守的門進來騷擾王妃——”
胡媽媽笑得眼睛都看不到了,脆生生道:“老奴要做好王妃看門狗!”
徐燦燦不禁被她逗笑了,好容易呼吸平順,這才道:“知道了,你退下吧!”
胡媽媽笑嘻嘻屈膝行了個禮,這才退下去,立在了一邊。
徐燦燦坐直身子,端起碧雲榨的西瓜汁喝了一口,這才道:“你們既然跟了我,那就要好好侍候我,我有了榮耀,你們也臉上有光荷包充實;我若有了不妥,想想王爺的脾氣,你們誰都逃不過!”
說罷,她目光如水掃過這些人,眼神中帶着威懾。
堂上衆人皆悚然,齊齊行了禮後便退了下去。
待屋子裡只剩下碧雲和朱顏了,徐燦燦這才道:“哎呦,累死我了!”
朱顏忙走上前,斜簽着身子坐在錦榻邊緣爲她按摩手腳。
碧雲含笑端起西瓜汁奉給她:“王妃您還想用些什麼?”
徐燦燦被朱顏按得舒服極了,身子後傾靠在了錦緞靠枕上,啜飲着西瓜汁,道:“再給我洗幾個水蜜桃,剝了皮切成片餵我吧!”
碧雲忙道:“王妃,這不大妥當,您今日已經吃了三個水蜜桃了!”
徐燦燦斜了她一眼:“那我吃什麼?”
碧雲轉了轉眼珠子:“陳嬤嬤在小廚房後面的菜園子裡種了些草莓,奴婢給您洗一碟草莓可好?”
“那好吧!”徐燦燦懶洋洋,“把草莓切開,用秦嶺貢上的槐花蜜拌一拌!”草莓雖好,只是不夠甜。
碧雲見王妃有了身孕還這樣饞嘴,不由笑了,她忍住笑,屈膝行了個禮退了下去。
徐燦燦剛由碧雲喂着吃了幾口蜂蜜拌草莓,便見到傅予琛一陣風般進來了。
她今日有了依仗,更加隨意了,瞟了傅予琛一眼,繼續吃草莓。
傅予琛鳳眼晶亮,邁開長腿幾步跨到了錦榻前。
碧雲忙退了下去。
傅予琛彎腰捧着徐燦燦的臉,不顧徐燦燦脣上還沾着亮晶晶的蜂蜜,當即就吻了下去。
朱顏和碧雲知機,已經悄悄退了下去。
徐燦燦以爲堂屋內還有人,有些害羞,便推了傅予琛幾下,卻被傅予琛吻得更深了。
傅予琛終於放開了徐燦燦,鳳眼亮晶晶的,熱烈地看着徐燦燦:“真的懷孕了?”
徐燦燦嘴脣被傅予琛咬了一口,正用手摸着傷口呢,聞言嗔道:“你是狗啊?”
接下來便眉開眼笑道:“是真的,爹爹已經診出來了!”
傅予琛當即道:“咱們一定要好好謝謝岳父!”
又道:“聖上過來探望你,正在外面大殿裡等着呢,我現在去帶你去見他!”
徐燦燦聞言大驚:“那我不是得去換了禮服?”
傅予琛細細端詳着她,見徐燦燦一頭烏髮梳成了又緊又密的圓髻,只別了支滴珠小鳳釵,身上穿了件粉紫窄袖衫,下面繫了條素白長裙,雖不算莊重,但看着很是整齊簡淨。
當下便道:“你很是妥當,不必再換了。”
當下一頂翠幄綠綢竹絲小轎擡了進來,徐燦燦出了堂屋便上了轎子,隨着傅予琛出了內院往前面大殿而去。
王府面南的大殿裡,永安帝簡直是坐臥不寧。
他剛在錦榻上坐了一會兒,便起身走來走去;走了一會兒,又坐了下來,卻仰着臉翹首期待清親王夫婦的到來。
黃琅和錢進在一旁侍候,見狀都有些好笑。
頓了頓,黃琅上前進言道:“官家,內院距離大殿頗有一段距離,清親王和王妃怕是得一會兒才能過來呢!”
永安帝的手指在紅木大椅的扶手上急速地敲擊着:“知道了!”
他還是很着急。要知道,傅氏皇族如今男丁只剩下他、定國公和傅予琛了,徐氏有孕,簡直是天大的好事啊!
永安帝在心裡下了一個決定:徐氏若能一舉得男,便給她孃家一個爵位!
傅予琛攜徐燦燦進了大殿,作勢便要跪下行禮。
永安帝當即道:“免禮!”
又急急道:“不用行禮!”
傅予琛也不推讓,攬住徐燦燦的腰肢便直起了身子。
永安帝坐在主榻上,笑眯眯打量着徐燦燦。
傅予琛同徐燦燦並排坐在東邊的側榻上。
永安帝打量徐燦燦,傅予琛也看徐燦燦,看着看着便抿着嘴笑了。
徐燦燦被倆人看得很是不好意思,紅着臉垂下眼簾不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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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帝沉吟片刻,道:“徐氏好好將養身體,若是生了男嗣,朕便賜一個侯爵給你孃家;若是生了女娃,朕也頒賜伯爵爵位給你孃家!”
徐燦燦不知道這是福是禍,忙看向傅予琛,見傅予琛微微頷首,忙起身屈膝行了個禮:“謝父皇。兒媳一定好好將養,爲傅氏一族誕下後嗣!”
永安帝連說了三聲好,道:“徐氏,傅氏開枝散葉就靠你了,若能爲朕生十個孫子,朕就進封你孃家一個世襲罔替的公爵爵位!”唉,阿琛對徐氏太癡情了,若是不然,給他一下子納五六個側妃侍妾,還不生一堆孩子出來?
徐燦燦:“……兒媳謝父皇!”生十個?她又不是豬!生兩個就頂天了!
恭送永安帝回宮之後,傅予琛和徐燦燦便留在這大殿裡聊天。
傅予琛看似平靜了下來,其實心裡仍然在雀躍歡呼,他攬着徐燦燦,讓徐燦燦依偎在自己懷裡,滿心的歡喜卻不知道該如何說。
過了半晌,他想起了原定的假裝有意納四大門閥的嫡女爲側妃的事,怕徐燦燦得知生氣動了胎氣,便一五一十地和徐燦燦說了一遍。
傅予琛是從來不和徐燦燦談公事的,因此徐燦燦聽得很認真,聽完後看着傅予琛執着地看着她的幽深鳳眼,她滿心的醋意不住升騰:“不行。你若是和她們假戲真做了我怎麼辦?”
見傅予琛要開口,她又道:“反正不行!你就算只是假裝,可人家女孩子的閨譽就沒了!”
說罷,徐燦燦一眼不錯地看着傅予琛,生怕他發怒,嫌她醋勁太大。
誰知道傅予琛這次居然柔順得很,當即柔聲道:“好,我聽你的!”
徐燦燦:“……”
狐疑地打量了傅予琛一會兒之後,徐燦燦意識到自己如今母憑子貴了,可以挾肚子以令傅予琛了,便眯着大眼睛笑了:“傅予琛,你揹我回去!”
傅予琛凝視着她:“好!”
想了想,當下又改了口:“我抱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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