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柳少頃快速催馬,死命追趕,更拉大了與身後人的距離!
三米長的松木路,兩個馬身的距離,不長,真的不長,能做手腳的機會不多。
此刻!
九炎落快速勒住馬繩!突然回頭!馬身猛然後仰!
柳少頃一驚,爲了不撞上突然停下九炎落,急速勒馬,可讓快速奔跑的馬停下來談何容易。
柳少的馬正處於急速前進中,他控馬的技術又不到家,勒的太緊,馬匹生疼,高頭大馬立即失了控制,向旁邊的向心湖飛奔而去!
同一時間,九炎落已經恢復常態正常的跑出松木路,馬與自身依然完美如飛,快如閃電。
後面緊跟進入松木路的選手,只看到九炎落的馬背影正常的消失在拐角,柳少頃的馬卻向因本人操作失誤受了驚自發瘋癲了一樣!
噗咚!
“不好了!有人落水了!”
場地頓時一片騷亂!
喊話的是親眼看到柳少頃衝入湖裡的同窗。
很快,比賽因爲有人出意外急速停止,紛紛停馬向落難哥們的地方衝去。
柳少頃的馬已經恢復如常,正在湖邊擺着尾巴,看着湖裡掙扎呼喊的主子,呼着粗氣,而它的主人在一分鐘前被它不負責任的甩了出去!
聶弓凱瞬間趕到:“侍衛!打撈的人!快!太醫!”
“救命啊!我不會遊……噗!救……”——柳少頃又嗆了一口水,水面上只能看到他的腦袋:“救命!救命——”
“堅持住!”
九炎落站在岸邊,與所有孩子一樣一副無法相信竟然有人落水的表情,看着湖面上的柳少頃。
會游泳的孩子已經開始扒衣服。
九炎落見狀,彷彿受到了啓發,立即脫下了外衫,比所偶人快一步的跳水去救柳少頃!
聶弓凱見狀又險些噴火,見還有孩子要學九炎落見義勇爲,幾乎就要被氣死,還嫌不夠亂,這裡可是向心湖,有進沒得出!頓時火冒三丈的大喝:“都退後!所有人退後!不準下水!九炎落!你給我回來!”
救援的人快速到位,七八杆長竹竿和泅水高手紛紛下湖。
九炎落一個孟子紮下去沒有起來,他憋足氣,從荷葉彌補的水下游到柳少頃腳邊,眼中綻開抹似賊如狼的陰狠,伸出手猛地一拽!
柳少頃驚慌莫名,咕嘟一聲沉了下去,嗆了一大口水,岔了氣。那時,他與趕來的竹竿只有一指之遙!
“不好了,柳少頃堅持不住沉下去!”
“少頃堅持住!打撈的人來了!”
“別擔心,泅水的馬上到!”
九炎落聽到喊聲快速把他往泥土裡一踹,本來想把柳少頃埋了,看他還敢不敢偷他的東西,真是活的不耐煩了,敢從他身上拿東西。
但考慮到宮廷水師的速度,他迅速返回落水。
岸邊上,第一時間目睹柳少頃落水的同窗已經向聶弓凱把柳少頃自己不小心衝入湖中的事說了一遍,彷彿親眼所見一樣!“少頃太好強了,輸了又能怎麼樣,非那麼拼。”
衆人無不點頭,竟然還有目擊者稱也見到柳少頃自己勒馬太緊甩下了湖。
聶弓凱便排出了人爲意外。
這時候更加不會有人懷疑九炎落,因爲九炎落進入松木路到出來,把握的時間完美無缺,而他的馬也沒有任何異狀,一直在柳少頃前領跑!
不一會,整個初慧殿的學子都聚在了湖邊。
“怎麼回事?”
“聽說有人落水。”
“是柳小侯爺?”
“怎麼是他,通知權少。”
與此同時,侍衛們救起了柳少頃,還順便撈起了腿腳抽筋中的九炎落。
柳少頃喝多了水已經昏迷過去,太醫聚集在一起爲他診斷。
九炎落也好不到哪裡去,渾身是水,頭上蓋着溼草,腿古怪的僵直着!
其實這個時節落水也不是大事,但問題是向心胡不是清水湖,是觀賞湖。上面荷花密佈、游魚若星數不勝數,爲了魚兒們肥碩、健美,水草更密集若山。
柳少頃這一落水,吃足了苦頭、受足了驚嚇,就連九炎落那一拽也分不清是水草還是人,他已經昏迷,指認什麼的已不可能。
重要的是,九炎落的回頭,柳少頃都不能確定是不是故意的!因爲那時候九炎落目光很平靜,彷彿不認爲後面有人,人家只是勒了一下馬,只是一下,一呼吸都不到,然後又飛出,跟後面的柳少頃有什麼關係,難道柳少頃膽子,嚇破了膽,小也是九炎落的錯!
柳少頃渾身發冷,口鼻青紫,嘴裡、眼睛裡都是泥,還有微量的泥土衝進了鼻腔和呼吸道。輕快危機,不容樂觀。
“都讓開!所有人讓開!”兩位太醫帶着六位醫士快速的展開了現場急救。
人羣微微騷動。
“柳小侯爺是不是要死了。”說着就要開哭。
聶弓凱也不管對方身份,張口就怕“閉嘴!”心裡悽苦無比,柳少頃這樣,他又得給柳家和皇上交代。
九炎落腿崩直,疼的直叫喚。
個別身份不夠的孩子好心的上前安慰着,又的已經去叫圍觀從不積極的章棲悅。
軒轅上從人羣中扒出一個頭,他怯怯的想上前照顧九炎落,卻被一股擠動推到地上,被人踩了兩腳!
軒轅上眼裡頓時蓄滿眼淚,悄悄的退了出去。
向心湖邊上已經人來人往,太醫們焦急的忙碌着,一位一直插不上手的醫士,從這邊跑到那邊,又從那邊跑到這邊,卻沒有人給他救治柳少頃的機會,連搭把手都沒有太醫喊他。
小宋醫士不再往上湊,不情不願的過來給九炎落揉着腿,邊按摩穴道邊忍不住數落:“小小年紀下什麼水,一冷一熱,抽筋了吧。”但還是盡責盡心的爲他揉捏按穴。
九炎落扯扯頭上的水草衝這位好心的醫士笑了一下,大仇得報,他非常高興,覺得頭上的水草無不順眼,天空非常明亮,如果柳少頃就此永遠消失,他會覺得更亮。
可惜,初慧殿的救援隊就像亡命徒看到了特赦機會——過於勇猛的向前衝!
不過!就算這樣他也做到了最完美,柳少頃這次不死也脫層皮,看着不遠處幾次翻白眼的柳少頃,九炎落都激動的想:別醒來!別醒來!
章棲悅辛苦的擠進來,真的很辛苦,因爲是命案現場看熱鬧的人都使出了吃奶的勁往前衝。
章棲悅還沒來得及整理下被擠得狼狽的披帛,就看到九炎落渾身溼漉漉的被醫士按在地上!章棲悅心裡一慌,瞬間衝了過去,讓背後剛站定想趴她一下保持平衡的權書函險些摔在地上。
但權書函第一時間糾正了自己的姿態,沒讓任何人發現他險些摔倒的狼狽:“少頃……”
章棲悅緊張的衝過去,瞬間跪在九炎落身邊眼淚不知怎的啪啪啪往下落,看着閉着眼的九炎十三,她竟然不敢像平時一樣發出聲音喊他。
怎麼會這樣,她才一會沒看到他?只是一會?
宋醫士看了漂亮的小姑娘一眼,趕緊拍下手下的人:“小姐莫慌,他沒事,沒事,是下官讓他躺着呼氣,能快速緩解疼痛,小姐……”
章棲悅聽不進去,眼淚越來越多,哭的難以呼吸。
宋醫士看着她悲痛的樣子,幾乎愣了,這種哭法……死了爹孃也不過如此……:“小姐,姑娘,姑娘你哭什麼?是不是看錯人了,病危的是柳公子……”
他竟然錯過了伺候柳公子的機會,柳家這次賞賜肯定沒他的份,他真是倒黴,在太醫院最末品,好處就沒他的,想不到這次天上掉餡餅的機會又被他錯過了。
九炎落早已睜開眼,也被棲悅的哭法嚇住了,此刻噌坐了起來,袖子一抹臉,趕緊笑:“悅姐姐,看我,您別哭,我沒事,我沒事,你看我還會跳呢。”說着把宋醫士的手踹踹開,使勁跳了兩下。
宋醫士傻眼的看眼剛纔還不能動的九炎落,然後再看看自己的手,難道醫術又進步了?
章棲悅見狀突然間哭的更傷心了,剛纔……剛纔她以爲……
九炎落瞬間手足無措,不知怎麼辦纔好,幾乎不再計較柳少頃的眼珠能不能掉下來,全副心神放在章棲悅怎麼可以不哭上:“悅姐姐,我真沒事,沒受傷……悅姐姐……悅姐姐……你快看我……別哭了。”
章棲悅擡起淚眼朦朧的視線,看着極力安撫她的九炎落,突然伸出手抱住了他,哭的更加傷心:“你怎麼落水裡了……怎麼那麼不小心……怎麼丟下我了……怎麼……”棲悅越說越多,越說越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