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榕見朱氏臉色鐵青,越發覺得心裡痛快,故意舒展自己的頸項,露出昨晚激烈的痕跡,手指劃在脖子間,輕輕的滑過:“少爺說我的身體很軟呢,還怕我有孕不能讓我服侍呢,呵呵,姐姐,你說相公要是知道我不能有孕,可以天天膩在妹妹身上,相公會不會很高興。”
錦榕像發現什麼好玩的事一般,含笑的衝錦榕眨巴的眼睛,一副不恥下問的姿態,分外惹眼。
朱氏聞言忍不住衝上去要撕了她的皮囊,鋒利的指甲去抓她低賤的臉:“你算什麼!也配叫他相公!你就是個妾是個玩物!是個可以隨便扔的女人——”
錦榕奮力反抗,多年的體力勞作,讓她看似瘦弱卻很有力量,不一會就掙開朱氏,還能反掐她身上的肉,嘴裡更犀利的反擊:“那又怎麼樣,玩物也要主子願意玩!少爺就是喜歡跟我玩,誇我腰細腿長叫聲悅耳,你行嗎!你行嗎!”
“賤婢!”兩個人奮力的廝打在一起,拉架的下人聚成一團,朱氏的下人對錦榕的人下暗手,錦榕這邊服侍的人見自己小姐得了勢,自己又被掐,開始混亂的反擊,不一會院裡鬧成一團,雞飛狗跳。
軒轅老夫人趕到的時,麒麟柺杖敲的咚咚作響:“住手!都住手!成何體統,成何體統,來人!拉開她們!還不拉開她們!”
兩個女人都掛了彩,但朱氏積威已久,傷的較重的還是錦榕,錦榕半邊臉被指甲劃了一道,血絲冒出來,看着很嚴重。
朱氏則好多了,表面看起來除了頭髮亂了、衣服皺巴巴的沾了土,沒什麼大礙。但朱氏覺得腰很疼,肯定已經淤青。
軒轅老夫人憤怒盯着朱氏,狠狠的看了朱氏一眼,帶着人轉身就走,她懶得看登不上臺面的錦榕,發生這種事,不管誰的錯都是朱氏有違婦道,大錯特錯。
朱氏見狀嚇的急忙追上去:“娘,娘您聽我解釋,您聽我解釋……”
軒轅老夫人回到院落毫不客氣的訓斥了朱遊,甚至搬出她的教養斥責她行爲不斷,只差指着朱遊鼻子罵她有娘生沒娘養了!
朱氏忍着屈辱,倔強的受着!人人都說她錯不對,失了氣度,說她衝動,該暗地裡動手。
但她就是忍不住!那是她一個人的軒轅上,是她的小師弟,口口聲聲說會對她好,讓她撒嬌、事事依順她,隨她欺負的小師弟,現在卻……卻跟另一個女人……
她受不了,一點都受不了!軒轅上是她一個人的,怎麼能被別人碰髒!不要臉!
錦榕那個賤人不要臉,使出下三濫的招數勾引小師弟,她是故意的!是故意的!就該處死她!讓她浸豬籠!
軒轅老夫人看着朱氏起伏不定的神色,知道她沒有聽進心裡,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小遊,不管怎麼說李公公既然出面了,我們軒轅家就要買他個面子。何況你這樣鬧成何體統,豈不讓全燕京笑話,她不過是個妾室,你想讓她難看有的是辦法,現在這樣豈不是落了自己的面子,平日看你是個聰明的,遇事怎麼蠢成這樣。”
朱氏猛然擡起頭,目光如冰:“那她可以死嗎!”
“放肆!我剛纔說的話你沒聽見嗎!”
朱氏倔強的撇開頭,態度強硬地對母親俯身:“小宅是兒媳和相公的地方,以後就不勞母親操心了。”說完,帶着自己的人,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軒轅老夫人見狀,愣了一下,隨即氣的頭昏腦漲,柺杖敲得咚咚作響:“不像話——不像話——眼裡還有沒有我了。”
軒轅佳聽到鄰居家的夫人閒聊時說起此事,才知道軒轅府出事了,已經過了兩天,軒轅佳本不想回去多事,但聽說軒轅府傳了大夫後,趕了回來。
軒轅老夫人看見女兒,無力地屏退了衆人,靠在牀背上嘆了口氣:“我老了不中用了,這個家裡以後也不用我做主了。”
軒轅佳聞言急忙笑着坐在牀邊牽住母親的手,安慰:“娘說的什麼話,這個家裡沒有一個頂事的人,還不是要靠娘頂着,娘可別妄自菲薄,跟小輩生氣。”
軒轅老夫人冷哼一聲,頗有氣勢:“我怎麼敢生她的氣!她不把我這把老骨頭氣死,我就謝天謝地了!”
軒轅佳聽出,母親是真動了火氣,心裡也多了分思量:“娘跟女兒說說,到底是因爲什麼事?”
軒轅老夫人不偏不倚地把那天發生的事說了一遍,然後悲哀的感慨:“到底不是親生的兒子,說我管不到她頭上呢,我真是鹹吃蘿蔔淡操心,好心當成驢肝肺。”
軒轅佳聽着,臉上的笑意淡了幾分,心裡已經明白大概,弟妹是嫌棄母親指手畫腳了,可她一個出嫁的女兒,哪能火上澆油:“瞧娘說的,弟妹不過一時沒反應過來,回頭想到娘是爲她好,一定來給娘賠禮道歉。”
軒轅佳嘴上如此說着,對朱氏已經有了直觀評價,果然如悅姐姐當初預料的一樣,弟妹生了外心了,這若是上弟當了家,她朱氏是不是就不讓母親開口說話了!
軒轅佳心裡有些不高興,想爲小弟在皇后面前說好話的心淡了一些,先穩穩朱氏,免得她以爲小弟可以升遷後,肆無忌憚。
軒轅老夫人可不那麼樂觀,犀利的眼目老而彌堅:“我可不指望她能給我賠禮道歉,被一個妾室牽着鼻子走,她能有什麼出息,得!她院的事我也懶得管,我倒要看看她能鬧成什麼樣子。”
軒轅佳笑着,低聲勸慰着母親,心想母親若是不管了,沒人壓着後院,最後還不定鬧成什麼樣,但想到軒轅府也沒什麼不能敗壞的名聲了。
隨她們鬧吧,朱氏早晚知道,她自己有幾斤幾兩!
軒轅上這幾晚一直留宿書房,當聽到朱氏鬧到錦榕面前,打了錦榕後,一直睡在這裡。
朱氏摔了三個晚上的碗筷也不見他過來看看,哭得更加傷心:“我這是爲了誰,還不是愛他,他竟然給我擺臉色看,不過是一個妾室我還打不得了,打到他心尖上了,嗚嗚……”
李姑姑見狀,小心翼翼地上前,慈愛地拍着少奶奶的背,試探性地道:“少奶奶,這男人都不喜歡爭風吃醋的女人,要不……”您低個頭……
朱氏頓時惱了:“她也配我爭風吃醋,我朱遊什麼人,她錦榕什麼東西!不過是個被人趕出來的婢女,什麼都不是!”
這句話把在場所有的婢女都罵了,李姑姑也不敢再吭聲,少奶奶從小性子就犟,平日跟姑爺琴瑟和鳴,一時受不了姑爺有了外心也在所難免,等過些年就好了,哪個新婦不是這樣過來的。
朱氏心裡不痛快,也不讓錦榕痛快,朱氏惡狠狠地盯着燃燒的燭光,哼!不就是靠着一張臉魅惑師弟嗎!她倒要看看如果錦榕沒了那張臉怎麼辦!
“不好了!不好了!着火了着火了!”
“快來人啊!着火了!着火啊!”
一大早軒轅府亂成一團,軒轅老爺子剛登上上朝的馬車,看也沒看着火的方向,直接命人離開。
軒轅府內人人自危,侍衛僕人提着一桶桶清水潑向漫天大火,可收效甚微,可好在軒轅府的宅子防火布局做的非常好,都是獨門獨院,中間有很大的空地隔開,亦沒有易燃物。
衆人見大火燒的太快,無法撲滅時,已經想到犧牲這座妾室的獨門小院,主要精力放在防止大火蔓延上。
朱氏帶着衆人冷冷地望着大火沖天的建築,確定裡面的人一個沒跑出來後!心裡痛快極了!錦榕!我看你憑什麼跟我鬥!
朱氏目光冷冽,火光照在她臉上更加猙獰幾分。
李姑姑不慎看了一眼,嚇得垂下頭,不敢多言,心裡卻爲小姐不值。
這樣一鬧,恐怕在姑爺心裡……不是小姐做的也成小姐做的了,何況,面對這樣的小姐,李姑姑也不敢說一定不是小姐做的。
就在衆人以爲塵埃落定,這場妻妾相爭,以妾室消香玉損而告終時,突然,遠方逐漸亮起的清晨中走來幾縷搖曳生姿的身影。
爲首的赫然就是本該死在小院裡的女主人和她身邊的六位服侍僕人。
錦榕嘖嘖可惜地遠遠走來,停在目瞪口呆、眼如火場的女人身邊,故意姿態妖嬈地站定,小腰的弧度媚態橫生,聲音故意拔高:“這是怎麼了?”
然後又突然降低:“燒了就燒了,也省得本姨娘整理東西,少爺正說給我換個院子,我不肯呢,這下好了,不能不換了,連用具都要換新了,呵呵,姐姐你說是不是啊?”
朱氏聞言,頭腦發熱,驟然擡氣手。
錦榕卻先一步甩在朱氏臉上,另一巴掌也急速跟上,趁下人錯愕的空檔甩了朱氏兩巴掌,在兩方僕人分別抓住各自的主子拉架時。
錦榕含淚大喊:“姐姐,你想害死我!你想害死我!妹妹有哪點地方對不住你,做牛做馬的伺候姐姐這麼多年,姐姐就給妹妹這樣的下場嗎!姐姐——你說話啊——錦榕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