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重生一世想得到多大的權利不盡然,她只是想好好活着,上輩子的仇她上輩子就報了,至於錦榕……也無法否認人家壓對寶的狗屎運,章棲悅眼裡流露出嘲諷:想讓她活的痛苦,現在就不是她死的時候!
“麻煩楓葉哥哥了。”
瑞楓葉揉揉她的頭,傻丫頭,嚇死他了。
管老爺汗流浹背的跪着:“小……小……”
棲悅道:“勞煩你親自跑一趟,舉手之勞而已,你還是去看看軒轅妹妹和權公子吧。”
“多謝小姐,多謝小姐,小姐以後有需要,只要在青山招呼一聲,小人——”
趙玉言拍桌而怒:“閉嘴!我堂堂相府小姐能出——”
“小人該死,小人不會說話!小人該死——”怎麼就高興過度犯了忌諱。
章臣盛疾步而入,在院子已高聲道:“悅兒怎麼了——”死了沒有,哭瞎趙玉言纔好!
朝堂上因“墜馬”事件鬧的沸沸揚揚,文、武相鬥好不熱鬧,但因爲沒有傷亡、又是孩子們,也爭不出所以然來,鬧騰了幾日便偃旗息鼓。
這期間,所有權貴子弟把棲悅的馬術,吹的神乎其神,說什麼飛箭千里、躍馬如風,可也因爲吹的太大,反而讓大人們覺得不切實際,全當自家娃娃沒見過真正的馬術胡亂吹噓。
而當事人棲悅應爲要養傷,也已經一個月未出家門。
時間飛逝,一個月後,章棲悅終於被“釋放”,不過是一點擦傷,卻足足被關了一個月,看着恍然隔世的初晨陽光,棲悅拍拍自己好似養胖的臉,趕緊上車去學堂。
九炎落在殿外翹首以盼,當章府的馬車在甬道上露出一角時,九炎落飛奔而去,邊跑邊喊:“悅姐姐!悅姐姐!悅姐姐——”
巡邏的侍衛遠遠的繞開,納悶這“小閻王”也會發出需要怯怯的儒慕聲。
甬道上很多馬車掀開簾子,順着九炎十三的方向看向後面的馬車,心裡五味參雜……
九炎落一直跟着馬車跑回初慧殿,眼睛燦如星光,動作敏如狡兔,一把抱住了欲下車的章棲悅,歡快的轉圈圈:“哈哈,悅姐姐!你終於來了!十三想死你了!”
棲悅一陣眩暈,緊緊抓住九炎落的肩膀驚叫:“放我下來,快放我下來——”
唐炙聞言,從草場上走來,寶藍色的衣衫在陽光上熠熠生輝,他握着馬鞭,不動聲色的穩住九炎落,犀利的目光瞪向九炎十三:“嚇到她了。”這些天他一直勤練馬術,可越是接觸的多,越相信無法在那天的情況下做到救下軒轅佳的程度。
棲悅臉色蒼白的扶着九炎落喘息,她可是牀上躺了一個月,陽光都沒見幾縷,突然被舉着轉,眼前都是金星。
九炎愧疚的垂下頭:“我……我……”但立即仰起頭波光粼粼的看着她的悅姐姐。
唐炙伸出手,讓棲悅脫離了九炎落的肩膀,居高臨下的看九炎十三一眼:“沒你的事了,一邊去。”
九炎落心驟然收緊,瞬間仇恨的瞪向唐炙,這些天的危機感猛然成真,黑亮的眼睛充滿嗜血的淵海。
棲悅先一步回神,不動聲色的站兩人中間,看向唐炙:“有事嗎?”
清晨的初慧殿人來人往,不一會,知道章棲悅來上課的人,紛紛從門口路過,目光紛雜的落在一個月來風頭正健的棲悅身上。
親眼見識過章棲悅出手的人,滿懷複雜的目光從她身邊經過,不時裝作回頭看朋友的樣子在她身上停駐,心裡暗暗佩服唐炙好膽量,敢主動接近作風有問題的章棲悅。女孩子們多吧目光落在九炎落身上,然後不懈的冷哼一聲,尋找到了比章棲悅高潔的亮點。
道聽途說的孩子們,充滿興味,但礙於跟章棲悅不熟只好戀戀不捨的從她身邊走過,又好奇的回頭張望,不知唐炙爲什麼站在章棲悅身邊,難道他不怕被章棲悅傳染“笨‘病,就算不在意,旁邊的九炎十三也很”噁心’啊。更有女孩小心提醒唐炙,別跟自己名聲過不去。
唐炙眉頭皺成川行:煩人!
唐炙目光火爆的瞪向所有別有所圖的人,看什麼看!有膽子上來搭訕!他了解這些人的心思,就像起初他也不敢在此截章棲悅一樣,章棲悅跟誰都不熟,性子冷淡,攔下有風險,好在他琢磨了半個月終於有藉口攔下她:“跟你說說死了的小駒。”
想到那天的馬術,唐炙甚至有些敬畏平時看不起的章棲悅,可擋不住心裡的好奇,他就想知道她怎麼做到的,纔不管她的傳言多不堪,因爲他按那天的情景演練了無數次,也無法達到棲悅的馬速度,就算速度到了箭法也不可能那麼準!
“馬啊?”
九炎落聞言突然拉住棲悅的手,半個月來的不安成真,他幾乎想貼在章棲悅身上。這些天來,很多不會跟悅姐姐說話的人,都跑來問他悅姐姐的事,每個人的態度詭異的好,好像悅姐姐是他們的朋友一般。
他不明白爲什麼,就是覺得很不安,好像棲悅馬上就不需要他,有更多優秀的人願意接替他現在的位置。
章棲悅安撫的拍拍九炎落的手,寵溺的任他抱着自己的胳膊:“我賠你一匹吧。”聲音平靜,不增不減,如多次見面的陌生人,不甚熟悉。
唐炙不懈的瞥眼九炎十三:“你蜜蜂嗎!天天粘着她!不用賠,我想你教我馬術。”
章棲悅不怎麼理會唐炙,揉揉九炎落的腦袋安撫他,莫名覺得一月不見這小子好像長高了,有點夠不到頭了:“聶師父的馬術有目共睹。”說着示意唐炙往裡走,這裡人太多了。今天真奇怪。
唐炙聞言,立即竊喜的跟上,他就知道這招行得通,章棲悅不像她表現的那麼冷傲不近人情,不枉他一個月來找九炎十三這小賊人做了很多調查,果然有用。
“你弄死了我的小駒,我們感情很好,它託夢給我說如果你教我馬術,它就原諒你。”
啊!章棲悅看了他一眼,突然笑了,這小子,果然還是老樣子,燕京一霸,由頭信手拈來:“如果你不怕從馬上摔下來,隨時奉陪。”
唐炙不可置信的看向章棲悅:這麼簡單?他還準備了很多說辭,馬的骨灰都帶來了!
“怎麼,後悔了?”
唐炙急忙搖頭,轉而興奮的跟上,到底是小孩子,突然發現很厲害的人肯教他東西,立即就把心機拋到耳後,真摯的高興道:“你真厲害,怎麼練的?傷好了嗎?還疼不疼?你跟我一樣大吧?你怎麼會那麼多?你真厲害!我跟我哥說,他還不相信,你不知道他們……”
唐炙滔滔不絕的把自己家九輩祖宗都出賣了一遍,像跟章棲悅認識了幾百年一樣,啪啪的說個不停,甚至沒注意棲悅帶着他們走的不是正殿方向。
棲悅無奈的讓他閉嘴,走到休息室前,抽出九炎落的手臂:“我去整理一下。”頭髮肯定亂了,袖子也皺了,九炎落用了多大的勁。
九炎落聞言條件反射的往裡擠:“我幫你。”那人太討厭,總是說話。
唐炙見狀瞬間揪住他衣領,把他往回拉,沒眼力,忍你很久了。
“不用。”
待門關上後,唐炙惱火的看向他,恨不得踹他一腳,帶着小小的可親近棲悅的嫉妒心攻擊他:“你有病啊!跟什麼跟!沒家教就可以肆意妄爲不顧章棲悅的名聲!她十歲了,是個大姑娘!你成天寸步不離的跟着她,別人怎麼想,你去問問除了萬靜沒有女的願意跟棲悅玩爲什麼,還不是因爲你在,她名聲不好,有人甚至傳你們午休時……反正很難聽,真不知道你是爲她好,還是想害她!”
現在他跟棲悅認識了,當然要幫她教育身邊不合格的侍從。
不!他沒有給悅姐姐造成困擾,九炎落心虛一瞬,更難堪的盯着他,那股恨意幾乎化成實質攻擊在唐炙身上,彷彿不這樣,他賴以生存的支柱就會崩塌!
唐炙纔不怕九炎十三,什麼東西棄子一個,給他提鞋都不配,也就章棲悅把他慣得忘了以前怎麼卑躬屈膝的討生活,纔敢蹬鼻子上臉,對他唐炙不敬:“你瞪我幹什麼!以前給你二百個膽,你敢看小爺一眼嗎!怎麼,仗着棲悅的寵愛在小爺頭上發飆,告訴你!你死死巴着她給她造成了困擾是事實!不想承認啊!告訴你她是相爺之女,她周圍該繞着一羣想巴結她的權貴之子,現在呢,除了你和萬靜、瑞世子,誰願跟棲悅說話!”
“不是我的錯!”
“當然不是你的錯,只是你太賤,跟你站一塊掉價!”
“那你還不滾!”九炎落心底驚濤駭浪,如果手裡有個刀子他一定捅死唐炙讓他閉嘴!那些話如火烤般焦灼着他的思想,第一此有人直擊他心底的恐懼!他死也不願意相信!悅姐姐說他好!他不是累贅!他會伺候悅姐姐!會捶腿、會打扇、會說笑話、會牽馬繩,他們會嗎!他們不會!他們纔是累贅!